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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观世音密码-第26章

小说: 观世音密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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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这两个字在谢惠仁听来,竟然有怪怪的感觉。昨晚她这样说,他同样感觉异样,可是这一天过去,虽然同是异样,可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这个“家”,已经真正是个家了。
  谢惠仁重新启动了车子,缓缓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谢惠仁相信这顿晚餐是经过他精心的烹调的,可是,当面条和几样小菜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已经没有了食欲。心口坠着的石头仿佛越来越沉,压到了胃部,让他们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莎莉勉强吃了几口,便把碗推到桌子上,轻轻地说:“哥,我吃好了……我想睡了。”
  谢惠仁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也是一点胃口没有,要不是为了让莎莉多吃点而装作吃得很香的样子,他早就放下碗筷了。
  只不过,与莎莉不同的,是他不仅仅想着他们的兄妹关系,在他的心中,更大的谜团压抑着他,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一夜,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世。
  谢惠仁尴尬地笑了笑,起身收拾碗筷。莎莉懒懒地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这是她梦想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可突然间,他变成了她的哥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期望,能把时间停顿在前一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永远不变。
  谢惠仁从厨房中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他默默地坐在莎莉身边,看也不敢看他,将牛奶递了过去,轻声说,“喝杯奶吧,肚子空着可不好。”
  莎莉接过牛奶,凑到嘴边呷了一小口,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扑倒在谢惠仁的怀里,大声地哭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
  谢惠仁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此时是任由她伏在自己的怀里,还是将她推出去。
  他们是兄妹!
  谢惠仁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让他难过的是,现在,“亲人”这个词显得那么好笑。他的脸扭向一边,望着窗外。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窗子是黑蒙蒙的一片,没有尽头的、深邃的黑。
  一个黑洞。
  谢惠仁盯着那个巨大的黑洞,心神一定,便钻了进去,那是个让人沉迷的地方,也是个让人不用费神思考、不用心烦的地方。片刻,他回过神来,适应了房间里的灯光,仿佛猛然间才意识到莎莉还伏在他的腿上。他轻声地说,“别哭了,早些睡吧,明天,找到师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不……”莎莉本来已经止住了哭声,听到谢惠仁这么一说,却又哭了出来。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情愿……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谢惠仁苦笑着,短短的两三天时间,他们的生活完全乱了,乱得无法收拾。
  现在,如何收拾呢?谢惠仁只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师父。可是,这竟然是最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不确定能找到师父,这也如同找那尊观世音像一样,完全是在碰运气。他感觉累了,累得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不想再做任何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还是那个老老实实教书的讲师,每天,书和讲台就是他的生活,虽然枯燥,虽然孤独感时常袭上心头,可是,那时的他是快乐和自由的。
  可现在,快乐和自由完全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拍卖改变。那个佛头牵出一个来历不明的藤原老人,可他怎么能确信他就是藤原家族的人呢?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也不管这里面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毕竟,那银镯花纹,也就是那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八思巴文,却明明白白地在藤原老人的手中。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惠仁迷惑了,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他太轻信藤原老人的话了,还真以为那八思巴文指示了一个佛家宝藏,而且这个子虚乌有的假设激动万分,却没有想到,他陷入了一个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谜团中。
  佛家的宝藏在哪里?
  而这所谓的宝藏,又能改写什么历史?
  谁的历史?
  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个乱如麻的身世之谜!
  答案在哪里?
  谢惠仁想放弃了,这个游戏他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是个耗费体力与精力的游戏,有可能,玩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结果,至少,他现在已经没有自信能够找到答案。
  就这样结束吧。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就不错了,至少,找到了一个亲人,一个说不清有多少血缘关系的亲人。
  可是,他能停止吗?心中有个强大的声音告诉他,不能!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必须找到,因为,这个结果不只是他的,也是莎莉的。哪怕是为了莎莉,他也必须继续。
  谢惠仁轻轻拍了拍莎莉,她现在已经不哭了,伏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抽一两下鼻子。“睡去吧,明天,我们去上海。”
  莎莉坐了起来,“去那里做什么?”
  “找我师父。”
  “哥——”莎莉显然十分不情愿,“哥,难道你还想破什么谜?我受够了!”
  谢惠仁勉强地笑笑,轻声安慰着她,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必须明白我们的身世。难道你不想吗?”
  我想!莎莉对自己说。可是,她担心会有更坏的消息等着她。
  “我们一早就走,坐最早的一班飞机。”
  莎莉坐起身来,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更精神一些,“可是,你怎么知道师父在上海?”
  “我猜的。”谢惠仁仰面靠在沙发背上,他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我这一路,都是猜着走下来的,但愿,这一次也能猜中吧。”
  “可是,你怎么能猜到上海去?”
  谢惠仁长叹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看着远处一个很模糊的、但是又很明确的启示,那个启示像是佛祖给他的暗示,让他内心有些惊喜,但又忐忑不安,他完全不确定这个猜测是不是太过于大胆了,片刻,他迟疑着,缓缓地说,“我想,师父给我留下了线索,他想告诉我,在有观世音的地方找他。”
  莎莉低着头,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你是说,普陀山?”
  “对。”谢惠仁疲惫地说着,“观世音菩萨的圣地,普陀洛迦。”
  “这猜测太牵强了……”
  “没错,是牵强……”谢惠仁沉思着,他好像在想着别的事情,不过嘴里还是回答着莎莉的话,“我说了,这是撞运气。”他又想了一会儿,坐直了身子,精神似乎也振奋了一些,“去睡吧,我还得查点资料。”
  这资料可是不能让你看到的。
  莎莉洗漱完毕躺下后,谢惠仁回到客厅,坐在书桌前如同木雕一样沉寂。一个大胆而奇怪的想法让他不由得慌张起来。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的?他仔细回忆着这两天的经历,说不清楚。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个想法似乎已经埋藏了很久,今天,恰好它碰到了萌发的时机。
  他呆呆地坐了很久,头脑一片混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搜索这个资料。
  终于,他狠了狠心,打开电脑,接通网络,在搜索对话框里输入两个字。
  点击鼠标,网页上显示出搜索结果,不出他的意料,前面的几页几乎都被那个大明星占据了。
  他细心地看着符合他需要的搜索项,突然,他在一篇并不精彩,也很难说有学术价值的论坛帖子里看到几段话。
  果真是这样!
  他打了个冷战。大多数的时候,真相让人寒冷。
  40
  与此同时。日本京都。
  一幢很不起眼的建筑前,停了很多车,车子并没有熄火,车灯将建筑前的空地照得通亮。当然,这也归功于不少电视台打出的外景灯光。在灯光下,外景主持人手执话筒,对着摄影机或者转播车,做着直播的准备。
  这时从远处飞驰来一辆车,车子在胡乱停放的其余车辆中灵巧地穿行,最终戛然停在建筑的正门口。那些选好了位置正准备直播的记者被这个不速之客惹恼了,正要发作,却看到车子后门一开,下来一个中年人。
  那些要上前讨说法的记者立刻平息了怒气,甚至有些记者窃窃私语着,“天啊,他亲自出马了?”
  他们知道,这人是日本传媒界的大腕,也是唯一能采访到当事人的记者。
  那个中年人站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面色镇定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心里暗暗纳闷,怎么这么多家报纸和电视台都扑到这里来了?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幢建筑,这是个青灰色的二层小楼,从外表上看去,似乎有些老旧,谈不上气派。他不禁皱了皱眉,低声问刚刚下车的助手,“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助手低声回答,“别看这儿不起眼,可是京都条件最好的医院。”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转身往台阶上走。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大门内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
  那中年人笑了,伸出手来,“山户先生,好久不见了。”
  山户一怔,待看清了来人,也礼貌地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伊能泉文先生,想不到,竟然惊动您亲自来了?”
  伊能泉文略略侧了侧头,看了看身后众多的记者,“这也太乱了嘛。”
  山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没办法啊,只好概不接待了。”
  “那我……”伊能泉文笑着说,“是不是连我也见不到藤原先生?”
  “怎么会!”山户笑着,“您是先生请来的客人。伊能先生,请。”
  两人走入大门,伊能泉文的助手很自然地垂手站立在门口,他听见伊能和山户边走边说着,“先生的身体如何?”
  “还好,病很重,但精神不错。”
  这时,经过短暂的停顿,早先来的记者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了,他们重新找好了位置,调整了合适的角度,开始试播,“下面是我台临时插播的现场报道:有消息透露,日本最显赫的家族——藤原家族目前的继承人身患重病,目前正在我身后的这家医院医治。而由于他没有子嗣,藤原家族的遗产继承成为民众关心的问题……”
  41
  莎莉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透过来的光线发呆。她还不想起床,或许是两天连续的奔波让她感觉身子疲乏,她只想在床上赖一会儿。
  好在,现在她的精神好了一些,这样的感觉并不意味着她回复到对生活无限的向往和期待中,只不过,比起前一天晚上的落寞来,她此时已经不再对任何事情抱有幻想,事实上,她感觉身体和头脑已经平静似水,不会再有波澜。
  没有了波澜,便可以安静许多。
  人总是会给自己的处境找到一个合适的解脱方法,即使这处境让自己痛苦不堪。当得知自己是谢惠仁的妹妹时,她的心被剧烈地激荡着,多年来梦想中的幸福被一下子击碎,使她怀疑这几天的经历宛如噩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梦醒了之后的恐惧。然而这个早晨,她都不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或许这样也好,不必再继续做着这个梦,也不会再为这个梦支付更多的憧憬和祈望。如此想来,她收获了一个哥哥,一个亲人,虽然失去的是一个女人的期待。
  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感到冰冷,体温随着意识四散,想抓也无从下手。莎莉沉沉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一天的上海之行,或许可以让一切真相大白,而她,也该回到更沉静的生活。
  如世界停顿般的沉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个清晨的平静。她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手循着声音抓过去,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缓缓地凑到耳边,有气无力地说:“喂?”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弱,好像来自遥远的星球,“莎莉小姐,我是铃木。”
  那个日本人?他怎么会打电话来?莎莉皱了皱眉头,说:“哦,铃木先生。”
  “莎莉小姐……”铃木好像很尴尬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麻烦您问一下,您是和谢先生在一起吗?”
  这反倒让莎莉无法回答了,这样的汉语问题,说是与不是都不合适,怎么能这么问问题?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个日本人,汉语表达不太灵光的份上,莎莉也许就真的生气了。她平静了一下,“你说吧,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谢先生今天应该办理一下佛头的手续。”
  “这个我知道,作为佳德公司的高级雇员,我想我应该比你更了解这个程序。”
  “那是,那是……”铃木笑了笑,继续说着,“我现在在东京,今天可以到广州,不知道是否方便与您和谢先生会面?”
  “恐怕不行。”莎莉礼貌地回答着,“我们今天要到上海去。”
  铃木显然大吃一惊,“什么?!您确定一定要去上海?”
  “怎么了?难道我们的行程……”
  “哦,不,别误会,莎莉小姐。我是想说,藤原先生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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