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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爱情痒化报告-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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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后来,明艳出色的女生向他飞奔而去,一双笑弯的新月眼,挽住他的臂弯将他带出她的视界。再长的反射弧也无法阻止痛觉产生,她几乎是在瞬间下了结论:他们相爱。瞬间之后的瞬间,她又下了一个结论:她思春了。
  她根本不知道,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放久了,会习惯,习惯了,会丢不掉。所以她安然地珍藏这惊鸿一瞥,直到镂心刻骨。 
  暗恋与嫉妒的味道掺杂在一起亦是微妙的,以至于之后她也傻了几回。
  比如坐车去市中心,在新华书店门口一等就是大半天;比如从同学那看到一中校草的照片,独自跑去一中就为能偷觑几眼;比如得知“一模”被他压了十几分,还乐呵呵地傻笑。
  所谓傻人有傻福,之后她也见过他几面。额外的收获便是证实他有个相与的女友,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大学两人有了交集,也是维持着略暧昧的关系,直到热闹的大二下学期。
  先是一个意外的告白,钟磬对简默的告白,兢兢业业做了多年暗恋者的她,居然拒绝了。
  接着,她获知告白者重感冒,原因听说是月黑风高表表白,不成,只好,夜深露重吹吹风。她有几点出息都用在了拒绝告白上,当时听到消息,二话不说,拎着一袋感冒药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结果,发展出奸/情。总之,后来赶到的秦莳桦看到的是她倒在钟磬的床上,男上女下,正在接吻。
  这种事,要说一般情侣都做不出,更何况当时她和钟磬的交往史还是一张白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那副局面,然而惊魂甫定再到后来的仓皇逃跑,自始至终她都没能表现出受害女配的楚楚样,或者给记耳光以示她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就因为他握住了她的手,告诉她:简默,我只做想做的事。
  不是能做,而是想做。
  再后,她窝在寝室的床上,还在为几天前的事无精打采。半睡半醒间,有两个人进来,刚开始的对话她没听清,但隐约知道是秦莳桦和顾盈贝,直到让她镂到骨子里的两个字被提起。
  以至于以后每每想及,她都懊恼得想撞豆腐,既然睡觉干嘛不拉窗帘,哪怕当时出现半点寝室有第三人的线索,她就不必去消化那段对话,更不至于这么多年来,一直消化不良。
  “钟磬对你的心思,D大有眼睛的都应该清楚?他和简默的事还不是被你要出国的消息刺激的?”
  “我不懂,为什么偏偏是她?”
  “简默条件好呗,加上是麓市人。你说凭钟磬的精密脑袋,能让人找出什么破绽?”
  “就算是气我,他怎么可以……他说过的……要等我。”
  一个“等”字让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她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等秦莳桦哭累顾盈贝也说累,终于出寝室,才能翻个身,让热液浸湿枕头。
  几天后,另一出恶俗剧上演。
  财大=什么都好+校区太小,小到她刚出图书馆,就如此凑巧地遇到顾盈贝,然后同回寝室,最后撞见了一幕旖旎景色。被誉为情侣幽会圣地的一角,一男一女站在路灯下,女生窝在男生的怀里。她懒得辨认不要紧,光凭顾盈贝一番调侃式的解说,已经足够她搞清状况。
  于是,她逃了,真正的落荒而逃。
  再后的后来,D大校园内的一对金童玉女各奔东西。
  所以往后每当换她窝在钟磬怀里时,她都会想,她是否剥夺了秦莳桦的权利,或者这项权利,仅是她代行而已。
  很矫情,可没办法,那番谈话加上拆散官配的结果给了她太糟糕的讯息——她简默,就是个可悲的第三者;再不济一点,就是个替身;还能更不济么,就是她愿意当这个第三者或替身。
  况且,由高中一路过来,一个三段论早已经形成——大前提:所有人都相信钟磬与秦莳桦相爱。小前提:简默是人。结论:简默相信钟磬与秦莳桦相爱。
  到今天水落石出,她承认,自己犯了以偏概全的谬误。潜意识的功劳也不小,打包了那些不实资讯埋在冰山下,等冰山被挪、资讯暴露,不免还要负隅顽抗。真的斗败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所幸这些年在原地踏步的,始终只有她一个。
  一步、两步……数到第十一步时,与他还有两米的距离,简默心思一动,跨了个大步。就是这样一记步子,登时吓坏了准爸爸,迅速上前扶住了准妈妈。
  “小心。”口吻里是化不开的无奈与宠爱。
  简默却是没领情,低头拍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脑袋抵着钟磬的胸膛,一下一下地轻撞。
  钟磬愕了片刻,失笑,“怎么?”
  “不想看到你。”简默撇嘴说了句,又撞了几下,潇洒地右转90°准备来个擦肩而过。这时候不傲娇,岂不是不给面子?
  钟磬伸手牵住她,好脾气地问:“要我怎么做,你才想看到我?”
  简默神思微晃,暗诽,是了,可不就是这种宠溺的态度绑牢了她,七年如一日。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联系凡井的人是你?”
  钟磬答得很快,“嗯。”
  “去浦市是你计划好的?老教授也是掐着我去的点到的?”
  “嗯。”
  “爸妈晓得我怀孕的事?指我的亲爹亲娘。”
  “嗯。”
  “你欠抽吗?”
  “嗯。”
  乍听上去,最后这声回答是钻了快思考的陷阱,然而,她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郑重——他在自责。
  心软了,简默暗叹一记,而后伸手扯着钟磬的衣袖往前走。不过走了一步,被人反扯住。钟磬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鞋,蹲身,捉住她的一只脚,而后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低声道:“站不稳就扶我的肩膀。”
  简默心头一颤,垂下脑袋,目不转睛地看他耐心地拭去她脚上的泥沙,轻柔的力道,与她此时的心情相类。
  怎么就能爱成这副德性呢?她再叹,而后说了一句:“钟磬,我饿了。”
  钟磬低头在系鞋带,闻言笑问,“想吃什么?”
  撑着下颚想了三秒,简默答:“培根玉米焖饭、牛肉汤、炖茄子。”
  钟磬的眼神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亮了些许,在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后,他起身牵住她的手,“好,我们去超市买食材。”
  不是多稀罕的材料,除了病恹恹的茄子比较难选,其他都好挑。钟磬控着手推车,在一旁安静地目视简默戳肉。
  “钟磬,你觉得这肉新鲜吗?”简默低眼问道,问完眨眨眼,这话似乎有点熟悉?
  “颜色均匀,肉按下去很快能弹起来,有光泽度,新鲜。”
  “哦。”简默点点头,拿了一盒放到推车里,而后走至钟磬的身边站定,伸手握住了他垂着的左手。
  这样,就不会走丢了吧?
  有钟磬这个大厨在,再加上简默打下手,虽然是一顿迟到的晚餐,已经吃过的江凡井还是撑到打嗝,看着对面的小两口,不由长太息,“默默,你说人比人怎么不气死人?我都不稀罕说我家那货了,一进厨房就跟搞生化武器一样。更关键的是姿色啊,你家男人往厨房里一站,那是雕像,我家的,果断一堵墙。”
  简默“哦”了一声,而后点点头,“那你起来的时候当心点。”
  “嗯?干嘛?”
  “怕你撞墙。”
  “远着呢。”江凡井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还来不及多说一句,一道声音自她身后扬起,“二二,你的墙回来了。”
  江凡井傻眼、瞪眼、星星眼,在简默“不用客气”的眼神中被人打横抱起。
  钟磬扶起简默,“出去走走?”男女主人小别胜新婚,简默自然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一更。
  ☆、你要的终点
  出了小洋房,时已九点。远处天空塔高耸,纤细的身材在霓影里格外迷魅梦幻。简默想起秦莳桦下午的话,看着塔,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侧的人先她发问:“想去?”
  她点头,“嗯,第一天坐帆船,第二天吃烧烤,还没机会去。”
  “走吧。”
  买了票,搭着透明玻璃的电梯上SkyDeck,因为时间太迟,和他们同一部电梯的人不多。简默注视着奥克兰的夜景,万家灯火尽在脚下,但在她的眼底,这座城市却是首次与温馨二字画上等号。
  这大概是因为身边站着的,是他。
  “钟磬,你原来的梦想真的是做一名建筑设计师?”打量着周围人的面孔,简默放心地说起了麓市话。
  钟磬沉吟片刻,答:“的确想过。”
  平静的语气让简默不禁转过头,某个想法在脑中掠过,她瞠眼,“你别告诉我,秦莳桦也是你叫来的?”
  “她正好在奥克兰。”
  原来,巧遇并非巧遇。
  简默叹口气,这厮,她该说他什么呢?一环接一环,层层推进,步步紧逼,就差把三十六计都走过一遍了。
  “公司前段时间不是出了问题?你还这么清闲?”
  “你知道?”
  戏谑的口吻,其本意不该是埋怨或责难,简默却想岔了。她望着远处一点星光,问他:“我记得上次你说在想终点,设计一座你属意的城市就是你要的终点?”
  “曾经是。”话落,钟磬看向简默,“默默,梦想会变,终点会变。”
  “那你现在的终点在哪?”
  回答她的是空气。半天没等到答案,简默再度侧过脑袋,半分钟后,又转了回来。
  她明白了,他的终点,是她。
  电梯在近两百来米的高空停住,之前两人计划来奥克兰要完成一次Skywalk或Skyjump,碍于简默现在是孕妇,两人就在观景台上看看景,谈谈情。
  “钟磬,从西尔斯大厦看下去的夜景也这么美?”
  “我去的时候是白天。”
  “那下次晚上去看吧。”
  钟磬明白其意,微微一笑,“和你一起?”
  “不乐意?”
  “岂敢。”
  久违的温馨气氛再现,简默心头大暖,脱口道出下文:“钟磬,以后我想跟着你出差,到处走走。”
  “好。”钟磬答得爽快。
  “都不问原因,也没有不方便?”简默边问边斜睨之,“上回大清早的就有秘书来串门,钟总,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钟磬轻咳一声,“那次,开了扩音。”
  “……你这么阴险狡诈,你老婆都不知道,这样真的好吗?”
  “老婆,我错了。”
  软萌向的嗓音让简默以为是自己听错,转过头细辨钟磬的神情,居然可怜中透着委屈,委屈中透着傲娇,这厮真的在卖萌!
  被戳中的人愣了一会儿后才勉强把话题引向正轨,“对了,工作室的事是真的?”
  “嗯,替你物色了几个人物。”似是经过长久的思考,钟磬的口吻中噙着一丝不确定,“如果你觉得我的做法不妥……”
  “没有。”相对而言,简默的态度则简单粗暴得多,直接打断之,“不论是李振还是……王总的事,我都很高兴。”之前她就怀疑过投标会的规模,再加上陆祈晏的一句“不是我一个人在出力”和王总的“喝茶”都让她想到某个可能。现下他不否认,看来是真的了。
  叹口气,简默继续道:“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先生,久仰大名。”
  听出她话里的深意,钟磬勾了勾唇角,“晓得了,以后一定事事上报。”
  “阳奉阴违。”简默撇撇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现实她再清楚不过。她伸指轻叩着透明玻璃,玻璃上的投影模糊不清,唯一对眸子晶亮。
  “钟磬,你知道积极式函证和消极式函证吧?”
  “嗯。”
  “不如今天我定个家规,如何?”
  “愿闻其详。”
  简默侧过身,灿黑的眼珠子里笑意盎然,“但凡老婆发的函证,老公必须以积极式回函。”
  仅有一秒的停顿,钟磬答:“好。”
  简默大喜,伸手拍拍其肩,这才转回去眺望夜景。
  两人一言不发地站了很久,不见尴尬,也大不像分别多日的老夫老妻。
  终于,简默低低地开口,打破了沉寂,“钟磬,你要等等我。”至于等她什么……就等她逼近他,等她为他实现儿时梦想吧。
  “我的步子可能不够大,但长度不够,速度来补。高中的时候,我破过校百米记录。”
  “不等。”钟磬莞尔,对上简默诧异的视线,目光前所未有的柔暖,“我跟着你。”他的想法一直是拿自己去配最好的她,如此,他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
  “哦。”简默眨眨眼,从善如流,“那我想回家了,你跟着吗?”
  跟,自然要跟。
  偷偷地潜回江凡井家取出行李,简默留下纸条与钥匙后离开。这期间,钟磬已经订好最近的航班,两人披星戴月地赶到机场,一小时后启程回国。
  坐上飞机的刹那,简默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想疯的时候,有人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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