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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醉花想容(高干、总裁)-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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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就是一起生活了近八年的习惯,容恒不说,不言语,但是那些淡淡的小刺总会在他不经意或是随意的行为中,慢慢凸出,刺破空气,于是一切近距离的物体都像是有了灵魂,随着他的喜好散发出或冷寂,或平淡,或柔和的色调。
  
  潭缪晨靠在一旁的钢铁床架子上,百无聊赖地耸拉着脑袋,等着。
  似乎永远都这么有耐心。
  
  其实也只有五六分钟。。。。。。
  潭缪晨时常与容恒开玩笑。
  “我感觉我都活的越来越老了,容恒你总是让我感觉一天就像三天,三天就像一周,漫长无比,无比漫长啊——。”
  容恒抬起头看过来,“潭缪晨,你哪里老,哪吒不是你兄弟么,一样童心永在,成年无期。”
  潭缪晨“嗤”了一声拔掉嘴里的枯草,“谁说我未成年,上会寒假我带你去看的片子可是
  ——啊!!嗷——容恒!你谋杀亲兄弟!
  潭缪晨捂着被容恒捅了一记的侧肋,嗷嗷地叫。
  容恒倒是黑了脸,丝毫没有同情心,目光安静,嘴里却吐出不相称的语调。
  “不解恨。”
  潭缪晨嘿嘿奸笑,依偎着过来,手上还揉着痛处未消的肚皮,“阿恒。。。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感觉,嗯?”潭缪晨说完,露出一副和俊俏的脸反差的猥琐表情。眼睛乱瞄着,斜像下的方向。
  容恒扭过头,顺着潭缪晨的目光上移,冷俊的脸忽然笑开。
  “分外想让你从地球上消失,算不算——有、感、觉?”
  潭缪晨咽了咽口水,“呃,那个,我去方便一下!回来再回答。”
  潭缪晨说完不待容恒下一步动作,撒着脚丫子倏地跑了。
  
  固执,蛮横。
  是潭缪晨抨击容恒的武器。
  幼稚,无耻。
  是对潭缪晨的最高评价。
  基本上容恒不需要思考来什么来刻画潭缪晨。
  高兴了,就一声不吭地当做默认。
  恼火了,直接上去暴揍一顿。
  往往两人的战争从不用发战帖。
  硝烟四起,战火奔腾,像抗日战争持续八年。
  
  还是98年的寒假,潭缪晨死乞白赖地混在容恒卧室里,拿出两张光秃秃连封面纸盒都没有的碟子放到容恒面前,“阿恒,这两张一张是你爱看的恐怖电影,一张是我爱看的,你先选吧,老规矩,选到哪个,今天晚上就看哪一张。”
  容恒皱了下眉,今天这么大方,从前可都是抢着要争先的。
  潭缪晨抬眼看了容恒一眼,“切!你不选我选了!”
  容恒对潭缪晨哼了一声,快速抽出一张放在DVD的仓盒里,摁上按钮,播放——
  
  三分钟后,容恒疑惑地蹙起眉头,潭缪晨欣赏水平提高了,不是上次的蜡笔小新,开始迷恋上欧美片了?
  十分钟后,潭缪晨拿着遥控被容恒追着在屋里鬼叫狼嚎伴奏着电视机里嗯嗯啊啊地呻吟,“容恒!这是规矩!!必须让我看完,你丫的是不是男人!”
  容恒看见床上另一张,转身换了,播放,哪里想到更加直接,丝毫没有铺垫,直接入戏的。
  反正不管是不是男人,容恒到底是红着脸拔了电源线,然后把也是红着脸正欲潜逃的潭缪晨真真正正地揍得全身都“红”了。
  第二天一早,潭缪晨就被打包扔了回去,容恒只是在潭缪晨额头上拍了一张便签。
  车门砰地一声被容恒甩上,差点夹住潭缪晨的头,潭缪晨看着那小子掉头就走的背影,恨恨地撕下来看。
  “容恒卧室,潭缪晨和黄片不得入内!!”容恒俊秀锋利的笔记。
  潭缪晨对着容恒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我连你家的希特勒都不如了。
  “嘿—,王叔啊!以后我来容家,我在你那挤挤。。。。。。”潭缪晨扭头,嘴甜地和容家的老司机套近乎,露出满嘴亮晶晶的牙齿。
  
  那时年少,正好轻狂。
  只不过青春的张扬好像都被全部倾斜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他们的生活格格不入地纠缠成回忆和唏嘘。
  骑单车的日子的背影在视线中模糊成一个锈迹斑斑的车轱辘,被装进摆满废铜烂铁的仓库。
  倔强的嘴角,淤青的脸,被黄昏的夕阳一并拉下地平线。
  互相厮打的痕迹被雨水冲刷到了不知哪个早已干涸的水渠。
  
  时间忽然走出了声音。
  脚步踩在每一个人忐忑的心尖,像一群死士列队。
  沉重而又飞快地催熟了我们所有的寂寞与恐慌。
  越长大越孤单。
  
  某一天清晨醒来。
  心疼地发现再也不能对着镜子做出无赖的表情。
  我们被时间剥光了童年的防弹衣。
  或者更早。
  就已经在世俗尖锐的污浊中,□,彷徨。
  越长大越苍老。这是命运,不是我。

37、迷迭香(上)(二更) 。。。
  第三十七章迷迭香(上)
  (灯光刺白也没能照亮微侧的脸上沉重的阴影,只从削尖的下巴轮廓上掠过去,在军装细小的褶皱里留下深浅不一的沟壑,头发短了许多,驯服清爽地贴在耳朵侧面,像是漫画里安静的邻家男生一样俊逸,但是冷漠。)
  
  晚上,大厨房里几个厨师快忙坏了,今晚训练的兵要吃一顿真正荤素齐全,酒水充沛的大餐。
  
  苏以荷这样虽说做饭也还好的,也只能在厨房里充当下手,毕竟大锅里头那翻炒着几十人吃菜的大铁铲子,巨大的铁器,像是讽刺一般对比着苏以荷即使穿了袄子,也尤显得细弱的胳膊。
  
  苏以荷拼了命也翻不动,叹气之余只有看着老伯五十一大把的年纪,还干劲十足地像是旧时宫廷里的庖丁一样熟练有力地挥舞着铲子,碰撞着锅底,唰唰声音伴着菜肴哧哧拉拉地响声一直从入锅到装满了一个个不锈钢的钵子,苏以荷这才明白为何这里头都是男人在做饭。
  像是体会了一把老人们常常提及的吃大锅饭的岁月,苏以荷在下边把火烧到一簇一簇地旺,不过,那时候的大锅饭肯定没有孙老伯他们做得好吃呢。
  
  苏以荷在下头,冷冽的天里,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小脸被红光映成了两色,两腮尤其地红润,其实是被锅炉里的大火给熏烤得了。
  仔细看,还能看出苏以荷脸上不知何时被她不经意擦上的黑灰,抹在鼻翼的左侧,温和的脸上尤其明显,像一个地地道道地农村小姑娘一样,下边不停地忙活着,苏以荷却感觉,这样肆无忌惮地忙活的日子,怕是就只剩下这一晚了。
  苏家的时候,苏以荷也只是帮帮干点不痛不痒的小事,阿姨们唯恐被老爷太太说了去,对着她是百般的礼让,定是不愿她好好地做上一顿饭,平常人家里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苏家,都成了罪过。
  只有张婶子来干钟点的时候,才宠溺地看着苏以荷帮着忙,像是自家的闺女一样絮絮叨叨教她这个那个的。
  
  最后一晚,小伙子们一个个,结队地跑到山上去撒野,冬日里拿着训练用的步枪,猎回来一麻袋的野物,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又高又壮的小伙子,卷着袖子,大老远地就吆喝着闯进来时,苏以荷抬头就看见一个麻袋还渗透点点血色斑点和细痕。
  
  苏以荷的目光从麻袋上慢慢移到小伙子的脸上,小伙子正咧着白牙叫唤着孙老伯,“孙老头!!这些够了吧!!??”
  说着把肩上的麻袋一过肩膀就砰地摔在了地上,男孩捏住麻袋底部的两个脚,一个用力,只听见东西摩擦着着麻袋哗啦哗啦地声音中就一股脑儿被倒了出来。
  
  苏以荷只快速瞥了一眼。脑瓜倏地调转过来,盯着锅炉里地熊熊烈火,跳跃着好像分成了一簇簇的小火苗。
  
  又是兔子!!一只只已经死掉的兔子!!
  
  苏以荷呼出一口气,好吧,反正,反正,我尽量不吃就好了。
  横竖反正,那兔子也已经咽气儿了。。。。。。。
  
  小伙子很豪气地不顾地上一片尸体,掂起来两个看起来很肥的灰毛兔子跑到厨房另一角洗菜的大盆旁边,就着还清亮地飘着青菜叶和辣椒籽的清水。
  
  小伙子在厨房里转溜了半圈,操起了刀板子上的菜刀就开膛破肚,挖五脏,冲六庙,不一会儿,大水盆里就晕染上了一丝丝渗人的红色,随着男孩子手上更加激烈地动作瞬间弥漫了整个水面,猩红地大雾笼罩湖泊一样诡异。
  苏以荷盯着锅炉里的火,花了眼也不扭头。
  当然,只是在苏以荷眼里,诡异了一会儿。其他的师傅,有的腾出了手上的活儿,加入了给兔子放血扒皮的行列,且一个比一个熟练。
  
  平时摆放菜盆的大桌子被齐齐合并了起来,外屋子高高的电灯白炽的光大范围地投射在屋子的每个角落,色香味俱全的一道道菜肴被师傅们端来出来,外头的小伙子一个个地陆续涌了进来,踢开凳子,跟大爷一个样地撒野,哪里还有平时训练时的规矩模样!
  
  厨房好一段距离的偏屋里,橘黄色的灯泡闪烁着,苏以荷端着孙老伯硬塞给她的一大海碗炒成紫红色兔子腿和炸得金黄的鱼块,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吃起,左看右看,夹起了一块鱼,咬了一口,紧实的肉,分明的纹理,比闻到的要香上百倍的。
  
  这边的屋子里,参加训练的四五十号男孩子,都是些二十岁上下的毛孩子,聒噪得很,早就围着被狭长的木板拼成的五六张桌子,有的笑着闹着,有的安静等待着,有的则早就跑到里头的厨房迫不及待地一人手里掂着一块鱼,喷喷香地啃着。
  
  孙老伯挥舞着勺子,颇为吓人地乱舞,才吓跑了继续往厨房里钻的小子。
  
  容恒坐在角落里,灯光刺白也没能照亮微侧的脸上沉重的阴影,只从削尖的下巴轮廓上掠过去,在军装细小的褶皱里留下深浅不一的沟壑,头发短了许多,驯服清爽地贴在耳朵侧面,像是漫画里安静的邻家男生一样俊逸,但是冷漠。
  
  潭缪晨早就和旁边的一群小伙子闹开了,奔着去抢旁边人手上的鸡腿,凭着跟容恒学来的还算可以的功夫,嚣张地一手一只,递给容恒,被那厮抛来的一个白眼噎了一下,咽了咽喉咙,两只鸡腿一边一口继续,嘴里发出让人以为那吃的是山珍海味一样的吧唧吧唧的声音,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还很恶心地舔了舔手,瞄了容恒一眼,感叹道:“阿恒,真得太他妈好吃了!”
  
  容恒嘴角动了动,抬了抬眼皮,“你真的太他妈让我丢脸了,一个鸡腿吃成这样。”
  
  容恒话音不大不小,旁边的男孩子们一听,都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反倒是潭缪晨的脸红了又绿,绿了又青。
  本来以为可以馋馋这小子,没想到被反调戏了,自讨没趣地抹了抹嘴上的油,讪讪地在一旁坐下。
  若是以为潭缪晨就这么善罢甘休,那么,他早就该被容恒冷死了。
  
  容恒最拿手的就是泼冷水,而潭缪晨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厚脸厚皮,而且百折不挠地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所以大院子弟里那么多的后辈,也就是潭缪晨能屡屡不怕受挫地像是强力胶一样,黏在容恒的生活里,不知被那人瞪了多少次,揍了多少次,又耳提面命地警告过多少次,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哈哈着,直到后来,被烦着的那个习惯了,烦人的那个继续把烦人当做使命,乐此不疲。
  
  潭缪晨常常想,他这么地折腾那小子,幽静的死水倒是还能不时地冒上几个泡泡,若是连他也敬而远之,容恒的那片不知道藏着掖着放在哪里的迷雾一样的天地,真的要发霉发烂了。
  
  潭缪晨闻了闻面前刚刚被端上来的鱼块,硬生生地塞在一个大钵子里,香气悠悠地晃进潭缪晨的鼻子里,潭缪晨鼻尖皱了皱,微醺的白酒味,小眼神一眯,有了主意。
  
  状似漫不经心地瞄了瞄容恒那边,衣冠干净整齐得不像话了吧!
  切!山里又没有美女可以泡,穿得那么玉树临风给空气看得么?!
  容恒坐着,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扭着头看着老厨师们无聊时消遣着读的暗黄的书,指甲微曲,腕骨分明地手压在黄色陈旧的纸上,食指极其缓慢有节奏地摩挲着粗糙的纸张,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被潭缪晨那货鄙视了。
  
  今天不喝得你找不着北我就不姓潭。潭缪晨心里腹诽发着少了点底气的誓言。
  其实,潭缪晨心知肚明。容恒心里,潭缪晨早八百年前就不姓潭了。
  
  潭缪晨挪了窝,跑到一群男生里,挎着胳膊压着肩膀地,称兄道弟起来,好像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八拜之交。
  
  一群人天南地北地说着,潭缪晨尤其会侃,一群人不时地哈哈大笑,显得这边的角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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