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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薄荷的诱惑-第18章

小说: 薄荷的诱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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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如于青皖所担虑的。许知敏第一学年的学科总成绩高出了第二名六十多分,数门功课拿了班上的第一名,震惊了全班师生和系院的导师。如此傲人的成绩,到了第二年学期初评选奖学金的时候,最终,她拿了个三等。

    三等,三等奖学金是一等的三分之一,名号与一等天差地别。犹如一个天雷当头砸下,许知敏涩然地眨巴眼睛:想不明白。成绩高出人家那么多,为什么是三等而不是一等。

    许知敏木然地走进洗手间,刚关上门,就听到外边有人回來了。

    陈茗惋惜道:“许知敏真可怜。成绩那么好,却才拿了个三等。”

    “呵。”王雅丽嗤笑,“这是她自找的。”

    “雅丽,你知道奖学金是怎么算的吗?我看班干部和班导为这个事忙活了近一个星期呢。”

    “开学后,我就四处托人打听过这事。因为你要知道,学校明文只给个大概方向,而每个院系每年的具体评分方案都有变动。据我了解,我们院系今年大致是这样:百分之六十是学科分,百分之二十是体娱分,百分之二十是道德分。学科分是死的,你考了多少就是多少。体娱分就看你在校内的交际状况了,班校干部都有加分。道德分嘛,说白了,就是看你如何与导师和班里其他同学交好了,全是主观印象分。”

    “怪不得你的学科分拿了全班第十二名,奖学金却跟许知敏一样拿了三等。”陈茗笑了笑,又小声问,“话说,道德分是同学互相打分的,每人打满分是十分,你给许知敏打了多少分?”

    王雅丽笑声尖利:“我知道她肯定帮我们宿舍的人全打了八分到九分。”

    “她也太天真了吧。谁会这么打分的。最少,我给方秀梅只打了五分。体育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是医学院,不是体育院校。”

    “所以,我凭着公平正直的心态,给她和方秀梅都打了三分。”

    “三分?!你也太狠了吧。”

    “我是凭良心说话。她们为班上同学做过些什么?一个就会踢足球,一个就会当书虫。这样的人到了社会,迟早被淘汰。”

    “别这样说人家吧。我看她们两人还是挺好的。上回隔壁宿舍不是有个人生病了吗?她们两个见她们宿舍的人不在,主动帮人家打饭呢。”

    “所以说她们蠢,生病的那人是隔壁宿舍都讨厌的。那帮人本想借着这事将那人赶出宿舍,这可好,她们两个尽是帮倒忙。”

    陈茗好一会儿没说话。

    王雅丽总结道:“陈茗,若只有我一个人打三分,也不可能让许知敏的总分下滑到这种程度。”

    “我明白。班干部戒备她,而班导对她很‘失望’。”

    “是啊。我报到那天,得知许知敏跟我住同一间宿舍都大吃一惊呢。因为我早先听说了,我们班有一个成绩高出了临床医学系录取分数线近四十分的高材生,居然高考志愿全填了我们院系,名字就叫做许知敏。本以为她会竞争班干部,在校学生会为我们院系争得一席。结果她安心当了一年的宿舍长。只能说导师对她满抱期望,她呢,自失良机。”

    陈茗频频哀叹。

    许知敏背抵着粉墙,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泪,终是未能淌下。

    

 第十八章

    等到陈茗和王雅丽的脚步声完全消逝,许知敏轻轻拧开门,走出了卫生间。

    拉开书桌的抽屉,拿起手机,指腹摸着上面的摁键。蓦地另一只手从包里迅速搜出一张IC电话卡,兜进了牛仔裤口袋里,转头,见着陈茗刚好开门。

    “许知敏?”陈茗忍不住惊呼,结巴道,“你、几时回来的?”

    许知敏如往常地微笑:“刚刚,正要去打饭。”

    “哦。”陈茗局促地站在一边,或许是刚说了人家坏话后的心虚,垂着眼不敢正视室友。

    许知敏对她微含头,越过她离开了宿舍。

    机械式地解决了晚餐,许知敏在校园内四处悠转起来。

    前几日国庆节刚过,秋季的风肆虐地卷起。榕树的枝叶一阵又一阵哗啦啦地响,她失了神,似是听到了家乡大海的浪涛声。望着地上一两片半黄的叶子,它们就像是一只只小船忽尔被浪尖顶起,继而颠覆或者沉没。

    小心翼翼地绕过路上的所有落叶。不知不觉中,她走近了初进M大的第一天所看到的那一幅名人头像石壁。直至今一刻,她仍然不清楚这五个头像刻画的究竟是哪几位先人。举起右手中指,沿着先人凿刻的凹痕,慢慢地勾画“求学、严谨”四个大字。肌肤磨砺沙石的疼痛,一丝丝地沁入了内心深处,指头久久停留在谨字最后一横的末尾。嗤,一声轻笑从齿间溢出,接着缓缓地敛住了声。

    心情如同这落下的夜幕,逐渐走向了宁静。其实,何需介意呢?早在一年多前在火车上莫茹燕已是警告过她。只是,她可以与任何人平和相处,就是不喜欢随意奉承别人,尤其是自己打从心底厌恶的人。论资历,她虚伪的程度比不上王雅丽,更是比不上墨深。

    两指尖插入裤袋里挑出了IC电话卡,扬了扬,她现在需要调剂一下情绪。

    沿路校区内的卡式电话机都排着长龙,方记起今晚是周末。以前专注学习就课室饭堂宿舍一条线跑,这会起了游兴,随处转转,尽是找没走过的路钻进去。路经学校商业街的一间小书店,店主阿姨告诉她,附属医院里有着多台卡式电话机,而且晚上没有什么人走动。

    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问了路子,许知敏从校园一条蜿蜒的小道第一次走进了M大的第一附属医院。

    医院的门诊大楼是近几年方重新修建的,有八层。夜诊只到八点,此刻是八点半了。长长的走廊每隔一段亮着一盏日光灯,安静地在大理石地板上映着自己的影子。想想,以后自己要在这样的地方工作,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心里边忽地咯噔咯噔起来。

    底层一楼就有五台卡式电话机,均无人使用。许知敏插入IC电话卡,拨起梁雪的号码。

    两个许久不见的老友先是在电话里瞎聊几句,紧接进入了奖学金评比的正题。

    “你的情况算是好的了。我这边更惨。有些人不稀罕奖学金的钱,想要的是奖学金的名号,干脆用钱买通。”

    “啊!”许知敏讶然。这世上当真无奇不有啊。

    “许知敏,你怎么想?我是对这种虚名的奖学金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学费和生活费我爸妈还凑得起,我呢,从来没想过将来进入事业单位。私企比较注重个人实际能力。但是,我还是会——”

    “开始积极加入校学生会。”这完全是为了锻炼自己的EQ能力。

    两人一刹的沉默之后,默契地大笑起来。

    许知敏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梁雪,要进校学生会可不容易。”

    “许知敏,你野心比我还大啊。不打算先进入院系学生会,而直奔校学生会啊。”梁雪反问。

    许知敏笑笑,不予正答。

    这要说到今年的暑假,于青皖带着她上门拜访一位医学界朋友,那人叫江燕,是省医的医技科医生。江燕认为许知敏选对了专业,高级护理人才在国内较为紧缺。因而,她希望许知敏在校园内多交些其它专业的朋友。

    江燕如此建议她,尚有一个主要原因。高级护理在国内刚起步,导师的级别压根比不上临床医学的教授。而且在医院内部,讲究团队精神。其言外之意,许知敏若想拉拢人,少不了得去交好医学系的人。医学系的人,同样需要学会如何去与临床各个岗位的人“团结友爱”。

    这里面的要害许知敏听出来了。不得不佩服墨深的深思远虑,他一早就把自己提升到了团队的理念上。恐怕他和墨涵转学到M大来,目的在此。

    至于墨家兄弟为什么最终选择在大陆行医,舍弃香港。江燕的话可以作为参考。医这一行需要经验的积累,大陆的病案多,适合年青人磨练。且大陆每年都在飞跃发展,政府投注大量资金,如今国际交流频繁,国内不比香港差多少。

    而每次想到墨家,许知敏莫名地会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压力。这种压力使得她既畏惧又亢奋。蹙着眉,指节卷起几截电话线。经历了奖学金这次教训,自己必须把目标放得更高更远了。

    “梁雪,话说回来,对于如何进学生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梁雪哈哈两声:“我在积极认识师兄。”

    “凭你那点姿色?”

    “是啊。本女子虽无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尚可。”

    许知敏笑哑了,电话线在指节松落,忽然低声道:“这个主意却是很实在。”

    两人默然了。

    梁雪其实有一句话噎在了喉咙,迟迟无法启口。那就是——许知敏,你这个笨蛋,你可以找墨深帮忙啊。

    另一边,许知敏有心灵感应似的,先对她说:“梁雪,谢谢你,今晚聊得很开心。我得走了,下次见。”

    对方瞬间挂了话机,梁雪对着话筒的盲音,哎哎道:这许知敏真是的,我最重要的话还没说呢,墨家兄弟年底将从香港飞回来了。

    许知敏猜得到梁雪想跟她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不是想他的时候。若遇到挫败就想找个人依赖,自己会变得越来越懦弱的。再说,他不是她男朋友,她不是他女朋友。他和她究竟算什么?

    同伙?

    嘴角不禁扬起了笑意。这个词形容他和自己的关系,貌似不错。

    气温似乎下降了。许知敏抱着双臂,咚咚咚跑到门诊大楼通往校园的偏门,探头一望:竟然下雨了!

    轻飘的雨丝夹带寒意洒在裸露的小臂上,冷得她一个哆嗦,急忙躲回大楼里。

    徘徊了几步,听着“哗哗哗”,雨渐大。停住步子,仰头,见着硕大的雨点击打在紧闭的窗扉,条条水流顺着玻璃表面淌下,形成数个“川”交错叠加。接下来,雨声会儿大、会儿小。

    许知敏难免焦躁了,这雨是R市典型的秋季绵雨,有时一整夜不间断地下。她没带手机,本人向来记不住电话号码,唯有几个亲近的人的号码勉强记得。没办法电话通知宿舍的人来接她。表,现是指向九点多快十点了。

    为了御寒,她不停地走,踱到了走廊尽头。望窗,雨大爷老神在在地下着。她两条眉毛近乎并在了一起。在这静谧的夜里,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忽然间是,一声清脆的“啪嗒”,打破了雨的协奏曲。

    她一惊,屏住气息凝神。过了几分钟,清晰地听见了又一声“啪嗒”从背后传了出来。

    是翻书声!

    她猛地转过身,在交接的另一条走廊有一排安设给病人候诊的椅子,其中第三个位子上坐着个人。离她仅几步远,她却是一直没有发现。一是因为她先前一心留意雨,二是因为这人太安静了,像是溶进了周围的空气般。

    “啪嗒”。(翻页声)

    那人整个身子侧对着她,外套一件褐色风衣,身旁放着个黑色书包。一本沉而厚的医学书摊落在他的双膝。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扶着书卷边缘。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觉他一头略卷的棕发似曾相识。

    应是某个院系的师兄吧。许知敏猜想。

    她是听说过的,学校里的自修课室统一夜十点关门,宿舍是十二点熄灯。有一些勤奋好学的学生于是跑到日夜点灯的附院看书,通宵达旦。

    “啪嗒”。(翻页声)

    梁雪说过她:你是那种宁愿渴死,也不愿向陌生人借杯水喝的人。

    或许,她该问问这位陌生的师兄是否带了伞。

    走过去,清清嗓子,她礼貌地出声:“师兄,你好,请问——”未说完话,她注意到了他的左手紧抓起书页,指节过于用力而略显苍白。紧接他垂落右手,砰地一下合上书。

    “要伞吗?你等等。”嗓音好听,语气却是充满了不耐烦。

    继而他旋即起身,拧开对面诊室的门闪了进去。

    她愕然。自己问句话就得罪了人家什么啊。

    心想这人真怪呢。对方走了出来,手里的伞伸到她面前:“给。”

    这一次,两人面对面。她清晰地读出了他的五官,去接伞的手抖了一下,伞在两人之间掉落。噔的巨响,伞在地上打了个转儿。她恍惚回到了那天下午,涛声依旧,一首《送别》在她心目中成了千古绝唱。

    看见她惊异的表情,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厌恶。弯腰拾起伞,他拉过她的手直接塞进她掌央,回到位子上继续静心看书。

    许知敏强迫自己深吸口气,缓过神来。回头望着这人,仔细地辨认,确确实实是那个吹《送别》的人。原先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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