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榕树凶杀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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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也从现场回来了，敲了敲办公室开着的门，打破了老刘陷入思考的沉寂。
　　“刘局，我有些事想向你汇报。”
　　“王觉，你在这等等，我出去下。”老刘出去，虚掩了门。
　　　　　　　　　

　　☆、第九章

　　小高把刘禹让他做的事都告诉了老刘。
　　“小高啊，你调查到的死者的性格和关系网对于案子的发展很关键，你和弟兄们都辛苦了。我听了你的调查，也对照了下死者的档案信息，以及王觉的陈述，综合一下大概了解了死者和案子的发生过程。这样，今天已经很晚了，先叫兄弟们回去休息吧，那王觉也叫他先回去吧。哦，这么晚了，也打不到车了。你家离学校那边也不远，你顺便捎他一段吧。明天，你先去找张强了解下情况吧，我觉得他和陈文华的死有很大的关联。我也准备回家了。”
　　“好的，刘局。”
　　老刘回到家，已经是夜里的一点半了。他掏出钥匙，开了门。客厅的灯是关着的，而儿子的房间还亮着一盏台灯。那微弱的光就像从夜里躲在没人角落的野猫野狗眼里冒出来的。他来到儿子的房间，看见儿子正在用电脑看从学校拿回来的监控录像。其实他是多想问问儿子今天和陆萍见面聊得怎样的，有没有一起相处下去的想法的，但被他咽下去了，因为在面临的凶杀案前，他不好问，他也知道儿子肯定没有心情和他说。他问了句：“怎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还在研究那个监控视频，有几个疑点还是没弄清楚，先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线索。”
　　“早点睡吧，案子不是一天查出来的。明天我们在和其他同事一起研究吧。”
　　“爸，你先去睡吧。出去记得把门帮我关上。”
　　“好吧。”老刘，知道自己劝不动儿子，就随他去吧。自己是确实已经筋疲力尽了，洗个澡就睡了吧。
　　洗完了澡，穿过客厅，看着儿子的房间还透过来光。他摇了摇头，卧室走去。躺在床上，他想的不是案情，而是以前那个问题。他考虑是不是该劝儿子换个工作，或者在送他再去读个研。因为家里两个人都当警察，连点家的味道都没有了，有时候在客厅里，爷俩聊得还是局里最近研究的案子。饭桌上一起吃饭时，聊的都是些尸体啊，血迹，凶器什么的。这搁别人眼里，还算个家庭么？而且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了，也知道警察的苦，有生命危险，还时不时就要加班，但儿子太执拗，不听他的。老刘退一步也考虑调一调儿子的职位，让他做一些文案，不要在第一线拼了。但这儿子也反对了。老刘甚至后悔，当初就应该强行改了他填警察专业的志愿，不由儿子自己胡来。
　　想着想着，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天，雨没有再下，地面上的水，经过一晚上很多地方干得差不多了。老刘起得很早，洗漱之后，打开儿子房门，电脑还开着，而小刘则穿着衣服在床上睡着了还没醒。看着样子，估计又弄了一晚，这不睡到中午十二点是不会起了吧。老刘穿了警服，从儿子房间里拿里监控视频文件和儿子桌子上的笔记，出了门。
　　到了局里，老刘叫一些警员过来和他研究监控视频。经过研究也看了小刘做的笔记，了解了视频记录的事件过程。他也陷入了儿子笔记里的疑点。按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从没有监控点的僻静的北边进入的丛林，在杀害了陈文华后，又从北边逃走了。全程时间最多有二十多分钟，时间很充分。
　　“小林啊，麻烦你跑一趟，去学校案发现场附近，问问看找得到当晚有没有路过的人，看没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从北边的小路进入了丛林里。”
　　“好的，刘局，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小高回来了。
　　“小高，张强询问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嗯，刘局，我刚去时，告诉了他陈文华死亡的事情，他先很惊讶然后很快又沉默了下来。还念叨着，兄弟，我不该约你去那个丛林的，说不定你也不会死，都是我的脾气害了你。”
　　“然后呢？”
　　“我劝了他，等他情绪稳定后，就问他当晚在哪，做了些什么？他说，‘我一开始是在实验室准备实验用品的，但心里还想着之前因和陈文华在实验室大吵被老师知道的事，自己对陈文华心生恨意，决定约他到丛林里打一架。于是就打了陈文华的电话。我先到的大榕树，然后他来了，我和他吵了几句，也动了下手。接着我想着实验室没关门的事，如果回去晚了，肯定会被值班的学院老师骂，就离开了丛林了。’”
　　“那你有没有问他去实验室关了门后，又去了哪？”
　　“问了，他说他关了门就回宿舍了。接下来说的事就和王觉向我们提供的陈述相符了。”
　　“对了，他有没有在进出丛林时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说没有。我让他仔细想想，他说他当时脑子里想的就是好好教训陈文华一次，晚上雨大，林子里又黑，并没有注意周围有没有人。”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约到丛林里呢？晚上路又黑，怎么不约到其他地方？”
　　“他说他已经被记过一次了，不想在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和陈文华交涉，而那个丛林是离实验室大楼比较近的一个地方，他也没多想，就约在了那里。”
　　“这样啊。你和小李再跑学校一趟，去把张强他们学院的摄像头和宿舍大楼前的摄像头给我调回来，看看是不是和张强说的时间吻合。”
　　“好的，刘局。对了，我还有个情况跟你汇报一下，我是在陈文华他们宿舍问的张强，在场的除了张强，王觉还有死者其他的舍友？”
　　“谁？”
　　“王子游和周利富。”
　　　　　　　　　

　　☆、第十章

　　“他们？哦。你去他们宿舍时，他们是什么表现？”
　　“听到自己舍友的死讯，他们和张强反应是一样的。他们也是先很惊讶，然后都平静了，还一个劲地念叨自己怎么怎么样害死了陈文华？”
　　老刘心里想，这也情有可原，但表情都差不多，有点奇怪吧。毕竟昨晚王觉回去，他们应该知道了死者是自己的舍友了。第二次得知，还这样？是因为这次是警察通报的原因么？
　　“刘局你叫我去问的张强，所以其他人我就没多问。我只是询问了他们在案发前后都在哪，做了什么？”
　　“嗯，你说。”
　　“张子游说他白天回家了，是在案发后很久了才从家里赶回的宿舍。因为昨天是他爸的生日，自己的家又就在繁城，就回了家。王觉也说了子游确实是白天和他们说要回家，然后在案发很久后才回的宿舍。周利富说，他昨晚和朋友聚会，喝醉了，也是很晚了，直接回的宿舍，倒头就睡。他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陈文华的死讯还是早上醒来先听王觉说的。”
　　“嗯。他们都有当时不在场的陈述，说的情况也合情合理。那么根据案发时间来看，似乎和他们每个人的无关。凶手的范围有点大啊。”
　　“要不要把他们都叫到局里来，再了解先情况。”
　　“先不急，我再想想。”
　　老刘心想，现在，在现场凶器也没找到，化验科也说了昨晚雨势太大，很多指纹什么的都查不到封锁现场前，围观的人太多，也查不到什么脚印和什么可疑的人员。等于现在的线索时每一条都没通。
　　“那……”高警官看见老刘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哦，小高你先去吧。我再想想这案子”
　　“是。”高警官叫上李警员出了门。
　　过了中午1点，刘禹急匆匆地进了老刘的办公室，门也没敲。
　　“老刘啊，我忘了昨晚有一重要发现要和你说明。”
　　“什么？”
　　“我敢断定凶手和陈文华一定关系不一般。”
　　“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没有，目前目击证人，凶器什么的都没发现。但我知道，这么大的雨，案发现场又是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这一切看似巧合自然，但一切其实都是有人蓄意营造和利用的。”
　　老刘心想，对！凶手绝对不是陌生人。他们虽然都有间接不在场的证明，但都有杀害陈文华的可能。谁也不能排除！凶手很可能就是陈文华的舍友，或者是同学，亲密的朋友。
　　“老刘啊，我还想为自己请示一份特殊的任务？”
　　“什么任务？”
　　“随风潜入夜。”
　　老刘想了想，会意地笑了。
　　“润物细无声。”
　　　　　　　　　

　　☆、第十一章

　　刘禹是想混入死者的朋友圈里，悄悄地打探消息。就像战争时混入敌方内部，触及敌人的核心机密，在恰当的时候一个情报抵得前线几万人的厮杀，也影响一场战争的输赢。他想，自己如果以警察的身份去询问别人，虽然方便，但也许询问的人里就藏着凶手，凶手就会好好斟酌了自己的言辞，再和警察交代。也有可能出现因为证人紧张，而当面回答时，他又会疏漏一些警方认为重要的点。而刘禹做出这个决定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认为凶手就藏在死者的关系网里，他以一个不是警察的身份，去接触死者的朋友，很有机会直接就知道凶手的动机是什么，谁是凶手了。
　　其实刘禹之所以想出这个计策也是之前看了几部关于卧底的电视剧。卧底，这个职务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萌生的，古代攻城讲究里应外合，近代也是有各种情报工作者，最出名的就是之前那部孙红雷的电视剧《潜伏》了，余则成就是个出色的情报工作者。还有现在缉毒警也有卧底，打入毒贩圈子，收集犯罪的证据。有时候为了获得毒贩的信任，不惜以身试毒，也有各种生命危险。不过刘禹自己想出来的，应该是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的。
　　老刘问：“这事靠谱么？还有你打算以什么身份打算敌人内部？”
　　“这事你就放心吧。我在暗，你和其他兄弟们在明，我们可以两条线一起调查，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向局里汇报。我打算以陈文华大学同学的身份，假装不知道陈文华已经死了，说是之前陈文华叫我来繁城玩几天，然后他们会告诉我已经发生的事，我就很伤心，借机留下来几天，然后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接触陈文华的好友圈子。”
　　“嗯，那身份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他们之前也没见过我。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大学，住过学生公寓？”
　　老刘和刘禹正商量着，鉴定科的小林敲门了。
　　“进来。”
　　“刘局，那个死者的尸体已经鉴定了。死者全身只有唯一的伤口，处于后背，也就是对着心脏的位置。伤口很深，伤口的形状也不像是一般刀具刺入造成的。”
　　“哦，那是什么凶器？”
　　“看伤口，外面口子比较宽，越到里面越窄。应该是锥子之类的东西吧。”
　　“哦，是么？凶器这么怪异，那么等下我叫几个弟兄去学校周围卖刀具的地方问问。看看哪里有地方卖？这几天有没有人买过那种类似锥子的器具。”
　　“有没有检查出受害者死前有挣扎过的迹象么？”
　　“没有，似乎是一击致命的。”
　　“不太可能吧，又不是用的枪。这死者神经和反应有这么迟钝？”刘禹调侃道。
　　“这你们鉴定科辛苦了。如果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再汇报吧，小林，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去忙吧。我和小刘再布置点任务。”
　　“好。”
　　“把门带上。”
　　“老刘啊，我对你们还有一些要求。”
　　“你说。”
　　“你们就尽量先别去宿舍询问他的舍友了，以免同事们撞到我，不好处理也不好解释。”
　　“行。我会和他们说的。我给你几天吧。”
　　“那我就改几天名，叫刘小禹吧。”刘禹出门时说了一声。
　　　　　　　　　

　　☆、第十二章

　　刘禹回到家，收拾了几天的换洗衣服，又把它们都装到一个背包里。心里想，又要体验几天的学生生活了，但是这牵扯了一件命案，还是与以前去上大学时的心情不一样。
　　刘禹打车来到了学校里的第三研究生宿舍楼。下了车，背上包，上了楼，到了411的门外。房门是关着的，他先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按理现在是下午五点，宿舍应该很热闹的。他估计是陈文华死的原因吧，他的舍友都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规律吧。
　　刘禹敲了敲门，门一会儿开了。
　　开门的是王觉。刘禹认识他，但他应该不认识刘禹，这两天打交道的都是其他的同事。
　　“请问你找谁？”
　　刘禹刚要职业性地掏出口袋里的警察证件，想了想，才把手收了出来。“哦，你好，我是陈文华的大学同学，他之前叫我来繁城玩几天，告诉了我他的宿舍，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