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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临江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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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封月知道,蓝芷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两个人的相逢,即使那个人可能记不起了。而他自几又何尝不是在这场博弈的较量之中,赌终有一天,蓝芷会看见他的真心。
  
  所以,那日当墨雪问起时,他才会回答说:
  
  “蓝芷等桓敬之,我等他。谁也没吃亏不是么?”
  
  蓝芷,我不想放手。
  
  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愿意一直守着你,此生也不想再错过。
  


7

7、第七章 沐浴 。。。 
 
 
  自蓝芷住进桓府已有数余日了,因为伤口的缘故,每天只能在床榻上歇息。白日里,桓敬之要去御史中丞台,桓文若怕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闷得慌,就时常来蓝芷屋子里和他聊天。几天的接触下来她倒是越发喜欢大哥这个未过门的嫂子了。
  
  蓝芷懂得很多,但却从不卖弄。桓文若想法在常人眼里时常是惊为天人,有失体统。而蓝芷却能耐心地听她唠嗑,偶尔插几句自己的看法。
  
  到了晚上,按照惯例,桓敬之每天都会亲自把药端到他房里,只是在蓝芷房内逗留的时间却是一天比一天长。有好几个晚上,家丁们都会听到自家公子的房里会传出二人低声谈笑的声音,起初大家都以为见鬼了,毕竟桓敬之是多么严肃正经的桓家大少爷。平日里他不对着你面沉如水就很不错了,没人指望着能看到他的微笑。
  
  只是自从府里住进了一个模样长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清俊公子以后,时常能在夜里听到紧闭的房门里传来动听悦耳的琴音。
  
  有次,桓敬之身边的小厮青茗进去送茶水,出来后带了个足以让人跌掉下巴的消息。
  
  “你们知不知道,少爷居然在抚琴啊。那具乌木琴听当初买乐器的掌柜说,是流传了千年的宝贝啊!少爷自从把琴买回来以后了就一直搁着没碰过啊,昨儿个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少爷和蓝公子二人坐在窗边的桌子上一起弹琴啊!”
  “很少见到少爷的朋友啊,想来蓝公子和少爷的交情很是深刻啊。”
  “我看说不定以后蓝公子就要变成桓夫人了。”
  “诶?可是,蓝公子是男人吧?”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娶男人了?”
  
  最后一句话接上后,众人都人做鸟兽状地散了。桓文若在原地翻了个白眼,一副痛心疾首地望着四下逃窜的下人们。
  
  … …
  
  次日清晨,天微亮,桓文若就差遣这桓府一众家丁和侍女忙活起来。
  
  “小姐,一大早的烧那么多水做什么用啊?”
  “沐浴。”
  “小姐,你平时沐浴不都是放玫瑰花瓣的嘛,怎么今天扔进去那么多药材?”
  “诶,少说话,多做事。记着准备好了以后把浴桶放进蓝公子房里去。”
  
  “放进公子房里去做啥?”
  
  小丫鬟立刻伸手捂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桓文若,好在小姐似乎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因为她多嘴儿发飙。
  
  “自然是生米煮成熟饭。”
  
  桓文若说罢,情不自禁得展颜莞尔一笑,提着莲青色长裙一路施施然往桓敬之的书房奔去,只留下一脸迷茫的小丫鬟喃喃自语道:“什么是生米煮成熟饭啊?”
  
  … …
  
  一炷香后,蓝芷屋内萦绕着一股奇异的草药香气,放好的热水在木盆里氤氲缭绕。
  他斜倚在床上,衣衫半褪,露出莹白如玉的胸膛和纤细的锁骨。半饷,他才起身沐浴更衣。经过了数日来的休养,泡在热水中虽舒坦但不免有些眩晕。闭上了又长又密的睫毛,放松身体靠在了身后的木头边缘,打算小憩片刻,可房门却被猛地撞开了。
  
  桓敬之破门而入后,呆立在原地。映入眼帘的是那不着寸缕,光着半个身子的蓝芷。见他软缎般的乌黑长发垂在浴盆之外,一双眸子布满疑惑之色。
  
  桓敬之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定是又被桓文若这丫头摆了一道。方才他正准备去上早朝,却见桓文若惊慌失措一路小跑进了书房,说是蓝芷晕在了房里。桓敬之听后,什么也没问,直接往蓝芷那屋奔去。
  
  却未想到,开了门之后看到的竟是眼前这幅光景;,他心中顿时生出一张劈了桓文若这个混账丫头的想法。
  
  “有事?”
  
  蓝芷见桓敬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纠结了好久,桓敬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索性迈进屋子,反手关了门,但还是和浴桶保持了一定距离。
  
  “没事。入秋了,水冷了话就尽早出来吧,得了风寒就麻烦了。”
  
  蓝芷看着一脸局促之色,站在门前的桓敬之,不知怎么地尽然想去逗弄他一番。
  
  “可有要事?我现在出来如何?”
  
  然后,不出所料的是,桓敬之白皙的脸蛋刷得红了。他未想到蓝芷会会错他的意思。他刚才关门只是怕外头的冷风吹进来,现在回头再想一下那句话,倒是真的充满了歧义之意。
  
  “方便的话,把柜子上层的那件衣服取来吧。”
  
  桓敬之下意识别过头去,避开蓝芷的目光走到沉香木的柜子前拿了那件素白的袍子递到蓝芷面前。
  
  “我还有事,告辞了。”
  
  蓝芷刚接过衣服,桓敬之便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蓝芷噗嗤一笑,那傻子不会把他的一句玩笑话当真了吧,这样离去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桓敬之出了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手里拿着冠冕的茗青。
  
  “少爷可是现在要出门,马车都已背好了。”
  “嗯。”
  
  桓敬之接过那玉冠,淡漠答应了一声。
  
  茗青总觉得桓敬之古古怪怪的,可却又说不清个由来,逾矩地盯着他的耳根看了良久才道出个所以然。
  
  “少爷,天哪,你怎么流鼻血了!”
  
  桓敬之抬手一抹,倒真是有温热的液体留下,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执了玉冠,撂下茗青,行色匆匆,疾步穿过了回廊。
  
  茗青望了一眼桓敬之刚才出来的屋子,瞬间狗腿一笑,也一路小跑向回廊连接的另一个院子。只不过,他是急着将又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去讲与给别的小厮听。
  
  宣德殿内,早朝散去之后,苏念白留了桓敬之一人下来。
  
  “过几日,那蒙古的使节就要来了。朕想着在晚宴上弄些与往年不同的东西。”
  
  苏念白一袭紫衣,头戴冠冕,低头拨弄着青花瓷的杯盏。此时的他眉宇间少了几分轻佻,目如点漆,一双剑眉,英气逼人。
  
  “听说,京师第一青楼伫忘川里有个琴技精湛的小倌。你去说一声,让他在晚宴上为番子们演奏一曲。每年看来看去都是跳舞的娘们,怪腻味。”
  
  桓敬之想那苏念白口中的人必是蓝芷了,这几日下来,他的身体也调养的差不多,若是抚琴也倒不是难事,于是点头答应了苏念白的要求。
  
  苏念白见他并无推辞,满意一笑,像极了伏在陷阱边等着猎物落网的白狐。慵懒,华丽却充满了危险的味道。他当然是知道冷亦心心念念了很久的蓝芷,听说那蒙古王好男宠这一口,心想眼下这正好是个铲除情敌的绝佳时机。
  
  桓敬之回到府里时,丫鬟们都开始往他房里备菜了。桓文若为了避免桓老爷子一气之下又晕了过去,这几日都吩咐了侍从把晚饭端到屋里来。她先匆匆在大厅当着老爹的面胡乱扒几口饭,再和蓝芷一起用晚膳。
  
  今日她早早地就在房里呆着了,其实主要还是怕那桓敬之因为早上的事情训她一顿。桓敬之又从来不和他们一道吃饭,所以这会儿躲在蓝芷房里那是明哲保身之举。
  
  桌子上布着盛有佛手金卷,莲蓬豆腐,龙井竹荪,金丝酥雀,绣球乾贝,姜汁鱼片,荷叶膳粥若干大小不一的数十个碟子。二人照例边说笑边用膳,桓文若双手捧着一杯水汽氤氲的君山银针,小口啜饮着,顺便看着对面坐着的蓝芷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的荷叶粥。
  
  果然美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哪怕现在吃饭也一样。蓝芷发现桓文若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便放了汤匙冲她展眉一笑。
  
  也在这个时候随着屋外一声“少爷回来了。”,房门被打开了。桓文若看着沉着脸进来的桓敬之,一时错愕,竟喷了一口茶水出来。
  
  “咳咳,哥你还没吃饭吧。”
  
  桓敬之看了一眼明明心虚到不行却还故作淡定的少女,扯了张凳子在蓝芷身边坐下。
  
  “还没。”
  “那我出去叫人多准备一副碗筷啊。”
  “嗯,快去快回。”
  
  桓文若深刻意识到了桓敬之最后那四个字的用意,他明摆着是要来兴师问罪的,果断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身体好些了么。”
  
  桓敬之拿了茶壶,自斟了一杯,想着白日里的事情还是觉得如今再和蓝芷面对面有些窘困。
  
  “嗯,无碍了。我想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蓝芷起身给桓敬之盛了小半碗荷叶粥,放到他面前。
  
  “估计文若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先喝这个垫垫吧。”
  “多谢了。”
  
  桓敬之接过瓷碗时无意间触到了蓝芷的手指。现在虽是入了秋,但也不是特别冷,可从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却是冰凉冰凉的。
  
  “她约莫是回不来了,那我明日差人备轿送你回伫忘川。蓝芷,你可愿意在蒙古使节面前抚琴。”
  “可是为了皇宫里的晚宴?”
  “正是,再过几日,蒙古使臣就要带着贡品进京了,每年皇帝都会设晚宴来款待他们。歌舞戏曲的想必他们也是看着乏了,这次是想准备些不一样的节目。”
  “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会为难吧?”
  
  桓敬之并未想到蓝芷会这么闻,一时哑然。蓝芷也不过是因着早晨的事情,便忍不住想再打去他一番。
  
  “你不必牵就于我,你若不愿意便算了。”
  
  蓝芷知道桓敬之这么问他,定是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可他宁愿自己担着办事不利的罪过也不愿勉强他去抚琴,想到这,蓝芷觉得心间有一股暖暖的温泉淌过。
  
  “能为两国间的邦交尽绵薄之力,我又岂会不愿意。到时候就要麻烦你多多提点了。”
  
  … …
  
  用过晚膳,二人便来到了庭院里。墙角开着一簇的夜来香,因是夜间,那清幽香气也就更甚。
  
  飞马当空,银河斜挂。亭台楼阁都衬映在星空之下,被描摹出出深黑色的轮廓。二人坐在石阶之上,仰望着头顶群星璀璨的苍穹。虽然都沉默着,但却不觉尴尬。天阶夜色凉如水,晚风拂过,蓝芷咳嗽了几声。
  
  “你身体还未痊愈,受了凉不好。我还是扶你进去罢。”
  
  蓝芷闻言,依然是看着天上那一轮残月和点点繁星。桓敬之起身解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他身上。
  
  “多谢。”
  “蓝芷,你有想过以后的生活么。”
  “以后?我们这种身份的人离开了青楼还能做什么,你呢?是要当一辈子的官,一辈子为朝廷效力?”
  
  桓敬之颔首,他从来没有想过除了朝廷,他还能去做些什么自己喜欢的事。就像是弹琴一样,在做官之前,他每日都会弹上一段时间。那时的心境还没有为任何事所牵绊,琴音也自然如初见蓝芷时他弹的那般。后来入了仕途,他索性再也不去碰那具古琴了。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弹着琴,我还以为你是隐居在那高山流水间的闲人。”
  “你曾想过归隐于山林,从此不问世事……呵呵,我一时之间尽然忘了,既然做了官,一生便是那朝廷的人,你打算何时娶妻。”
  “未曾想过。你呢?”
  “你知道,我不喜欢女子,又谈何娶妻。”
  
  桓敬之一时哑然,他不知为何却又想起蓝芷口里那个死去故人。
  
  “那你有喜欢的男人?”
  
  桓敬之此话脱口才意识到有些唐突了。夜里四周寂静,闻着幽幽的草木气息,整个人很容易放松下来,似乎平时白日里不可能开口的话题,到了晚上倒是容易说出来。
  
  等了良久,也不见蓝芷回答。桓敬之只觉得肩上突然一重,侧头便看到他的睡颜。蓝芷不知何时起就有了困意,好像很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听着桓敬之低沉悦耳的声线,不自觉闭上了眼。
  
  桓敬之怔松一笑,蓝芷的长发贴着他的脸颊,有些痒,耳边还有那人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身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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