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妖瞳-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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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一点。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左小虾理了理红发，用力伸了个懒腰，开始埋头收拾起酒吧。半透明的左小鱼坐在高大的吧台上，笑吟吟地看着弟弟忙来忙去。
酒吧厚重的木门突然被猛的推开了，三个人几乎是滚作一团冲了进来。
左小虾从吧台后抬起头来微笑：“对不起客人，本店已经打烊……”
带头的男生一个箭步冲上前来，颤抖着声音打断了小虾。他身后那两个女孩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睛里泪光盈盈。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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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禁忌游戏（二）
更新时间2008…6…3 10：24：56 字数：2052
上午十点。西山大学。
一行警车停在早已废弃的体育馆外。十多个学生站在黄色警戒线边上，一边好奇地向里张望一边低声议论。刑警们进进出出，个个沉默且都面色严肃。
漆雕破阴沉着脸从体育馆里走出来。
此刻正值二月末，春风料峭，裹着清爽的寒气扑面而来。天气还冷，他只穿着一件灰色薄毛衣，英姿飒飒地站在风里。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长吁一口气，狠狠地将胸腔中那股憋闷吐出去。
真是麻烦！漆雕破斜眼瞟过围观的学生，皱起眉。他抽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却又将烟和打火机收了起来，大步朝学生们走了过去。
“你们是学生吗？都回去上课！杀人现场有什么好看的，以为是看警匪片吗？”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学生们后退几步，站了开些，却还是没有离去。
“呀，是校长！”
“漆雕教授也来了……”
漆雕破刚要发怒，学生们忽然低低地叫出声来。众人回过头，只见远处校长正和漆雕落一道走了过来。学生们立刻飞快地散开了。
“大哥！”漆雕破舒了口气。他扯动嘴角，对走到近前的漆雕落和校长不自在地笑了笑。
学校里发生命案，校方自然要和警方协作配合，参与调查。漆雕落身为刑警队长漆雕破的哥哥，所以也作为校方代表参与了进来。
漆雕落拍了拍破那厚实的肩膀，看着破一脸无奈的表情，嘴角不禁微微向上扬起。
“大哥，你在想什么？笑得怪怪的。”破茫然地看着落。
“啊，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个小子曾经在办案时殴打无辜群众，差点被革职的事而已。”漆雕落抿嘴一笑，推了推眼镜。
“你还记得啊……”漆雕破搔了搔额头，百年难得一见地不好意思起来。
那是他刚当上警察不久，第一次到案发现场，死者的魂魄尚未离去，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留下的孤女。幼小的孩子扑在女警怀里痛哭着。死灵强烈的悲伤化成肉眼不可见的愁云惨雾，飘荡在整个屋子里。
漆雕破正在角落里小心地安慰着死灵，门前围观的人群里忽然传出调笑的声音，似乎在说着死者生前如何如何。声音很小，可是立刻在人群里传开了。刑警们愤怒地瞪着围观的人群，女警悲悯地安慰着遗孤。然而死灵却在人群的议论声中开始痛苦地挣扎，灵体的光一再涣散。
漆雕破再也无法忍受，他怒吼一声，提起硕大的拳头扑向人群……
事后拒绝写检查和道歉的漆雕破被勒令停职。他坐在房间的地板上，靠在门前，夕阳的光洒满了水榭二楼走廊。他冷冷地望着散发出温暖光芒的夕阳，点起第一支香烟。
“那些围观的人里，有几个会怜悯死者，为死者悲伤？”
“他们不过是想看热闹罢了！根本没有考虑过死者和亲友的感受！人类，真的可以冷酷到这个程度吗？！”
“只因为死去的不是和自己相关的人，所以就可以说出无所谓的话吗？”
“带着怜悯的表情说着‘好可怜’的人，又知道些什么？！一边残酷地说出事实，一边施舍着同情……那点廉价的同情心对死者和受害人来说，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加尴尬困窘的境地罢了！”
漆雕落站在门旁，听着破愤怒的声音。他的影子投射在破的脚边，夕阳的光将它拖得很长很长。
“他们的无心……是因为看不见逝者的悲伤，听不见他们的悲鸣……他们不知死亡究竟为何物，不知生命的珍贵，不知消逝的无奈……”
“可是我看得到啊！我们，都看得到、听得见啊！”
“所以，那个世界的人们，才会向你求助啊。”漆雕落摸着弟弟的头，柔声说道，“你选择当警察，不就是为了帮助他们吗？”
漆雕破半仰着头倚在墙边，支着一条腿。他叼着半截香烟，在夕阳的光辉中，不出声地，笑了。
……
当初那个莽撞的小子，已经不再迷茫了吧。
漆雕落微笑着望着破严肃认真的神色。一边听他讲解现场，一边跟着他越过警戒线走向体育馆。
报案的是体育学院的两个新生。因为下个星期要参加乒乓球比赛，而新馆的乒乓球台已经全被占满，两人才想到跑到废馆来练球。谁知刚走进体育馆，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两人直觉到不对劲，再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女孩仰面躺在馆内中心的乒乓球台上。长长的头发散开来，铺在她身下，像一朵绽放开来的黑色的花。她伸展开四肢，沉睡般的姿态，苍白修长的手指垂在桌沿。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漆黑的眼仁泛起一层灰白。两道血痕从下眼睑延伸至下颌，在那白瓷一般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目。她的头微微向上扬起，露出满是干涸血迹、颀长优美的脖颈，咽喉处深深地插着一块陶瓷的碎片，锋利的边缘在清晨的阳光中闪现着寒光。
然而，这张早已失去生命活力的脸上，竟然展露着笑容——
那是欣喜的、满足的笑容！
※※※※※※※
毕业论文进行中~漆雕的更新速度……还望大家多多包涵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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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禁忌游戏（三）
更新时间2008…6…5 15：21：35 字数：3514
接到报警后警察迅速赶到。由于这两个学生并没有声张，所以现场保护得很好。
示意副队长将校长领到一边以普通方式介绍案情后，漆雕破领着落朝躺着女孩遗体的台子走去。
“大哥，你来得正好。”漆雕破侧过脸看着落，“这一次……算是碰上棘手的了。”
漆雕落闻言点点头。
早上漆雕破带着一众人刚进入体育馆内的时候，除了强烈的血腥味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随即漆雕破便立刻醒悟过来——
这里太过于干净了。
通常凶案现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死者的怨念，尤其是像这样横死的人。对凶手的怨恨，面临灾祸时的绝望，对生命的执念……深刻而复杂的感情在死亡的瞬间喷薄而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停留在死亡的地点。普通人当然是看不到的，敏感的人也许会察觉到森森阴气，但像漆雕破这样的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这些最后的信息。
可是，这个现场却异常平和，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干净得……就像眼前的惨景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而已。
看着落明了的样子，漆雕破心知他早已察觉到这一点，不禁无奈又佩服地感叹起来：无论是能力，才学，反应，还是敏锐程度，大哥都不逊色于家里任何人。在我们漆雕家族这一代里，大哥果然是最优秀的！
女孩的遗体静静躺在乒乓球台上，苍白，散发着死亡真切的气息，却有种妖冶的、病态的美感。漆雕落推了推眼镜，盯着她咽喉处的碎片。漆雕破立刻会意，招呼法医拿过封装好的证物。
“死者身份目前未知，年龄在16岁到19岁之间。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眼睛没有伤口，会流血应该是非正常情况。”
漆雕破所指的“非正常情况”，当然是不属于普通人范畴的情况。
“在这张台子附近发现了部分陶瓷碎片，一小张没烧完的旧报纸和一些灰烬，两支点过的蜡烛，另外，台子上发现了三滩蜡油。”漆雕破将证物展示给落，又指了指死者身边，那里凝结着三堆白色的蜡油，“这些白色陶瓷碎片和死者咽喉处的碎片应该是属于同一个东西，不过还要经过鉴定才能下结论。”
落仔细端详着一切证物。
“除了早上报案的学生之外，现场还发现了另外五个人的脚印。也多亏这里灰尘很厚，脚印都比较清晰。可以看出来他们曾经站在这张台子周围。”漆雕破将地上的痕迹指给落看，在乒乓球台周围的确分布着五双脚印，围了台子一圈。
“根据脚印大小和鞋底样式来看，应该是三女二男，应该都和死者差不多年纪。其中一双脚印已经确认属于死者。没有打斗的痕迹。从体育馆里走出去的四个人中，有三双脚印很乱，步子较大，另外一双男生的脚印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这反倒是很值得注意的一点。”
“那三个人是在慌乱的状况下跑出去的，”漆雕落接上话，“另一个人……或许是在死者出事前离开的？如果是在出事后，他竟然还能这么平静地离开……”
漆雕破望着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很可疑。”
“蜡烛，旧报纸，白色陶瓷，五个人围成一圈……”漆雕落似乎想到什么，轻声喃喃道，“破，你不觉得这些东西联系起来之后——”
漆雕破一愣，目光在证物间反复来回，然后，他恍然地睁大眼睛。
“对！很有可能是那个，只要这些碎片……”他急急地查看着陶瓷碎片，很快便发现了他想找的东西——
这块碎片的一面上残留红色的笔迹，仔细看，勉强能辨认出那应该是一个箭头最前端的部分。
“现在还不能断定！”漆雕破眼中闪过一道神采，兴奋之余仍不失谨慎，“我马上回局里做鉴定！”
＊＊＊＊＊＊
当晚。自由海酒吧。
还不到十一点，酒吧已经早早打烊。左小虾趴在高大的吧台上，无可奈何看着正忙着清洁酒吧的两个女孩。
菲儿扎着头巾，裹起微红的长发。她收拾着桌子，动作有点笨手笨脚，一看就是没做过家务的大小姐。相比之下，舒梨则是很纯熟的模样，拖起地来又快又干净。
唉。左小虾无声地叹气。本来他是很乐意接收两个免费劳动力的，可是，现在这情况可不一般啊……
先是前一晚，三个高中生喊着救命冲进来，然后不管他怎么询问，他们都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他们有危险，受人指点到这里找“红头发的小老板”或者“看不见的大老板”。左小虾没办法，只得留他们在这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那个叫阿勇的男生镇定了些，先离开了。而无论左小虾怎么劝慰，另外两个女孩子坚决不肯离开酒吧半步，也不肯呆在酒吧后面左小虾的卧室里。两个人抱成一团缩在吧台里，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忙来忙去的左小虾。而且两人相当紧张，稍有动静就吓得失声惊叫，弄得客人兴致全无。小虾无奈，只好提前关门。
“什么‘红头发小老板’、‘看不见的大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在S市里已经这么有名啦？”
小虾一手撑头，另一手五指敲着吧台，歪着嘴嘀咕道。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他望着两个女孩背后那一丝黑雾，紧皱起眉头，“可是就这么把她们赶出去，似乎有点过分，毕竟是小女孩啊……”
他回头望着身后的鱼缸，小鱼的脸庞出现在水中，散发着柔柔的珍珠色光芒，也是满脸无奈的表情。那个叫舒梨的女孩似乎也有点“看得见”，怕她再被吓到，小鱼只能躲起来不现身。
“为什么那个指点她们的人，会找上我们呢？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的事，怎么都轮不到我们出头啊。”小虾烦恼地思考着，突然他眼前一亮，一拍桌子站起来，“难道是因为那个东西？啊，对，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如果是那个东西，应该能保护她们吧！”
他匆匆冲进后面的卧室，只听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然后小虾捧着一个东西冲了出来。
“你们两个过来。”他啪的将那个盒子拍到吧台上，在两个女孩眼前打开盒盖。
盒子里是两条样式相同的项链。纤细的银色链子，坠子是一块椭圆形红色晶石，隐隐流动着奇妙的光华。
“你们一人一条。”小虾示意二人戴上项链，“虽然你们没说，但我大概也知道你们惹上了什么麻烦。你们也看到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能力保你们周全。不过这两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