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妖瞳-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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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拨110，却发现手机竟然没信号。这个巷子里难道还屏蔽信号？没时间多想，万征略一迟疑，便轻手轻脚朝拐角处靠了过去，贴在墙边，屏声静气地听着巷子里的动静。
“放过你？你杀掉那两个女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她们？”
婴孩的啼哭声停止了，低沉中略带沙哑的少年嗓音响起，似是冷笑。男人立刻吓得噤了声。
万征一愣：求饶的男人才是罪犯？那……这少年是？
“切，这么正义热血的台词真不是我的风格！”少年轻唾一口，声音高昂起来，“本来你随便去杀谁都和我没关系，但是，你偏偏抢了我的食物！”
婴儿的哭声再度响起，尖利刺耳，万征不禁头皮发麻，立刻捂住双耳，却从那哭声中听出了一丝愤怒。更让他不解的是那个少年的声音，虽然才听他说了两句话，但是这声音却很熟悉。低沉的时候带着沙哑，高昂的时候清亮圆润，透出无法言明的……蛊惑人心的魅力……
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万征呆在墙边，拼命搜索着和这声音有关的记忆。巷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他全身一颤，却终于想起了到底是何时听过那少年的声音——
半小时前结束、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演唱会，摇滚乐队赤月的演唱会，在时而华丽厚重、时而温柔抒情的伴奏下，回响在众人耳边整整三个小时的——主唱婴缇的声音！
那声惨叫过后，万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那个男人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感觉。巷子里少年发出满足的声音。
“婴缇，你吃掉他之前有没有问过他是谁的歌迷啊？”另一个成熟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深沉的嗓音里透着一分玩世不恭的笑意，“百里老大保佑，我的歌迷不要再减少了。”
“切，大不了下次分你一半好了。”
“不用，我们俩对食物的爱好可是大相径庭。我又不是妖怪，把同胞当食物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难道你是人类？”少年发出讽刺的笑声，“鸦啊鸦，你也好意思称人类为同胞？被乌鸦养大的诅咒之子，只要你身上的咒印不消失，你就不能算是纯粹的人类哦。”
“知道知道，不用你特意来提醒我。”男子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用息事宁人的口吻淡淡说道，“好了，快回去吧，估计百里老大又在找咱们了。”
“恩……我感觉到背后有寒气了，老大要发飙了，快闪！”
没有脚步声响起。交谈声，婴儿啼哭声，忽然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无人小巷特有的静谧感散发出来，四周一片宁静，夜幕正要降临。
万征呆呆地听完这番对话，等到声音完全消失了好半天之后，才迈着僵硬却又软弱无力的双腿，拐进了小巷深处。
空荡荡的小巷里，只有地上留下一件破碎的血衣。沾染着鲜红血迹的白色布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衣服样式。
他正在发呆，刚才还一直显示没信号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呆滞机械地按下接听键，那一端传来女友焦急的声音……
“胡说八道！”酒吧里几个年轻女孩同时跳了起来，大声抗议，“污蔑！造谣！”
“竟然说婴缇是妖怪，你、你！”
“‘被乌鸦养大的诅咒之子’这句话是鸦接受采访的时候开玩笑说过的，他身上的刺青大家也都知道，竟然拿这个来编故事！过分！”
“你这是嫉妒！恶意中伤！……”
面对狂暴的赤月歌迷愤怒的指责，万征有口莫辩，最后秉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基本原则，颓然坐了下去喝起了闷酒。
酒吧里平静下来，下一轮故事又开始了。
角落里。姬夜等人忍着笑，目光纷纷避开某个快要暴走的人。
“呜……”百里御气得浑身发抖，捂住脸发出呻吟，“那两个白痴……竟然大大咧咧地把名字都说出来了……”
敏正一手抚着百里御的后背，一手托腮狡黠地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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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平安夜都市怪谈（六）
更新时间2008…5…27 18：19：45 字数：2351
“要说怪谈的话，当然还是学校最多啦！”
一个尖尖细细的女声响起来。发言的女高中生晓风梳着齐耳短发，外套上还佩带着金色的校徽。她带着兴奋的表情说出这句话，身边另两个同伴立刻点头响应。
“真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姬夜瞟了她们仨一眼，淡淡地说道。
“不过，那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嘛……”好视力的星野一眼便望见熟悉的校徽。
米飒闻言，皱起了眉：“高中生竟然跑来酒吧这种地方，而且这么晚还不回家！不像话！”
“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吧。”扶渊交叉着双臂靠在沙发上，嘴角扬起，浅紫色墨镜后闪过一道金色流光。
米飒噎了一下，立即辩解道：“那可不一样，我们是高三的，而且我刚过十八岁生日，已经成年了！这几个丫头明显是低年级的小朋友嘛……”
星野笑起来：“也只有小孩子才会对学校里的怪谈这么感兴趣吧。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像某人，一看见那些东西就尖叫着跑掉了，哪还能这么开心地讲出故事来。”
“好了好了，快听故事吧。”公孙廷央见米飒微微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连忙打圆场。
那边的晓风正起劲地跟周围几桌讲着风泉中学里的怪谈——
“……几乎每个学校都有七大怪谈，不过我们学校里起码也有七十个！”
其实，校园七大怪谈并不是指只有七个。只是因为“七”这个数字向来与一些神秘和玄乎的事件联系在一起，所以，为了增加校园怪谈的神秘感，就算没有那么多怪事，也会被人编出几个来凑齐七个。而为什么学校里总会有这么多怪事发生，总会有这么多话题可讲呢？唉，一大群好奇心重的小孩子聚集起来，也难怪会引来那么多彼岸的家伙了……
“就在前一段时间，风泉中学三大怪谈开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这所谓的‘三大怪谈’指的是几十个怪异事件中最出名的三个，分别是‘教学楼阶梯’、‘午夜篮球馆’和‘许愿的黑鸽子’。”
“‘教学楼阶梯’就是那个白天12级梯子，晚上变13级梯子的吧？”另一桌的男生打断晓风的话，带着不屑的语气问道。
“才不是，不知道就不要乱讲！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吗！”晓风不服气地一拍桌子立即让男生乖乖闭上了嘴。看她可爱的外表，竟然令人意外的是个强势的女孩呢。
“我们学校流传的说法是，”晓风收起了锐气，继续讲着，“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只要独自倒退着走上教学楼最顶层的阶梯，再转过身，就能看到另一个自己。听说高三年级有个学长试过，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倒退着走上了最顶层，然后安然无恙地下来了，别人问起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他只是点点头，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过从那以后，那个本来学习很一般的学长成绩开始突飞猛进，大家都猜想肯定和‘阶梯事件’有关。所以，为了进一步验证该事件的真伪，我们‘灵异探测小组’决定以身犯险，亲自上阵一试！”
说到这里，三个女生同时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这么看来，她们都是这个探测小组的成员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晓风压下了尖细的嗓门，表情变得神秘莫测，“晚上放学后，我们三个留了下来。整个学校里只有高三年级的还有一节晚自习，所以，除了高三所在的一二楼，教学楼其他几层都是漆黑一片。
“作为探测小组的组长，我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小苏和丁丁等在楼下，我站在一楼楼梯口，背对着阶梯，开始一步一步倒退着上去。”
晓风右手扶着栏杆，左手拿着手电。倒退着走上第三层后，黑暗从身后包围过来。她不禁停下脚步，站在楼梯口，望着前方从教室里透出的亮光，心里生出莫名的留恋和依赖。
不行，现在就开始打退堂鼓了吗？发起人可是我自己啊！
晓风长长地深呼吸，给自己打了打气。她点亮手电，走了几步，才发现用手电完全是个错误——倒退着走路，点亮手电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且，黑暗中这一点微弱的光，反倒让周围显得更阴森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亮着手电，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一束亮光上，以免自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听到身边传来什么动静呢……
她突然打了个寒战，赶紧摇摇头，将已经出现的杂念赶出脑海。算了算，这已经到第五层楼了，还有最后一层，就到目的地了。她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开始发紧，有些酸痛，但依然没有停下来，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走完这趟折磨人的旅程吧！
第五层……半。后退着经过最后一个拐角，再走上这十来步阶梯，就完成任务了。楼下的光已经看不见了，在这通往教学楼天台的最后半层阶梯处，沉闷的寂静占据着这个狭小的空间，只有她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回响在楼梯里。
晓风轻轻地喘着气。现在虽然是凉爽的秋季，不过此刻她后背已经湿透了。她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迈动有些发颤的腿，退上一步阶梯。那个“第十三层阶梯”的怪谈突然在脑子里冒了出来——这里，会不会，也多出一步梯子……？
她用力捏着手电，压抑着自己想要数一数阶梯的冲动。毫无声息的黑暗席卷着无边无尽的寂寞充斥着耳朵，仿佛千军万马在身边发出喧响。
还有几步，才到尽头？真的会看见另一个自己吗？如果看见了，然后又会怎么样呢？为什么，会有另一个自己？是幻象？是人？还是……
止不住的疑问接连冒出来。晓风这时才发现，整件事里竟然有如此多的疑点。可是，一开始为什么没人想到这些呢？竟然，就这么贸贸然地……一个人走上来了！
她越想便越是恐惧，可是不知道是自己的固执，还是别的什么，她居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一样尖叫着冲下楼去，而是继续扶着满是灰尘的栏杆，一步，一步地，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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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平安夜都市怪谈（七）
更新时间2008…5…28 15：53：00 字数：2144
到了吧？到了……吧……
晓风踏上左脚，向后抵了抵，没有再碰到后一步阶梯。她松了一口气，将右脚也踏了上去——
好像，踩到什么了……
右脚下传来异物的触感。她立刻全身僵直，大气不敢出。这时，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颈后，她只觉身体一阵战栗，鸡皮疙瘩迅速爬满了双臂。
“你踩到我的脚了。”
冷漠的语气里带着不悦，轻柔低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哇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晓风跳到一边抱着头哇哇大叫起来，叫了半天，发觉自己等待着的各种可怕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发生，她才慢慢睁开了眼。手里的手电发出微弱的光，正照亮着对面那个人。
是个小巧的女孩子。单薄的身体，苍白的皮肤，漆黑的头发垂下来，长过尖尖的下巴。一双如夜色般漆黑深邃的眼睛，正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过来。
“你是——”晓风问了一半的问题卡在了喉咙里。一见面就直接问对方是人是鬼，似乎不是很合适啊……
陌生的女孩面无表情地望着晓风，她张开薄薄的缺乏血色的嘴唇，依旧是冷漠的语调：“你——是想看看那个阶梯的传说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晓风惊讶地瞪大了眼。难道怪谈有误？倒退上阶梯见到的不是另一个自己，而是这个女孩？
女孩没有回答晓风的问题。她那漆黑的眼睛向周围黑暗中巡视了一圈，然后重新看着晓风，淡淡地说道：“快回去吧，老师可能会回教室的。”
“啊？我是高一的。”晓风茫然地回答道。怪谈中的少女，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哦……原来是放学之后留下来爬楼梯的。看来这个传说果然很有吸引力。”女孩的表情依然一成不变，点点头，“那你现在上来了，也可以回去了。”
“什么？”晓风终于顾不上心底的恐惧，跳了起来，“我辛辛苦苦从一楼倒退着爬上六楼，你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