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圣女-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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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家住了四天，烧退了，身子也好了，筱蓉想离开，可乔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让，提醒筱蓉还没见到外祖父和几个舅舅呢，筱蓉只好再住上一两日。
当日晚上，乔家人团坐在正堂，厅堂灯火辉煌，丫鬟们忙的里外奔走，从前每逢年节，付家也是如此张罗，可筱蓉算是见到了大场面，这乔家确实有财力。
中间最大的汤碗金色曼陀罗花纹通体，里面盛着什锦果仁儿汤，然后向左依次是，罐煨山鸡丝燕窝，麻辣乳瓜片、酱小椒、乳甘螺，向右依次是持炉烤鸭，豆豉鲇鱼，清拌鸭丝儿，酿果藕，前方则是蜜蜡肘子，蒸羊肉，五丝洋粉，酥炸金糕，相反方向则是持炉珍珠鸡，三鲜虾球，香辣黄瓜条，椒油茭白。不仅这些，其他空地儿还有挂炉沙板鸡，金腿烧圆鱼、巧手烧雁鸢、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饮品配白玉奶茶，点心分别是茶食刀切、杏仁佛手、奶白枣宝、豌豆黄。
乔云在一旁笑盈盈说，平日里自己都吃不到这些好的，倒是妹妹有面子。
老夫人连忙敲了一下碗，道：“你个没良心的，那日不是谁说嘴里没味道，磨下人给做了酸辣汤。”老夫人笑了笑，“还有上次，你说饿了，我让下人给你做了，烧乳鹅，辣子鸡，吃完胖了足足一周，你都忘了？”
乔云害羞了起来，“这都是什么年月的事，云儿都不记得了！”
全家人听了哈哈大笑，这乔云当真是活宝一个。
气氛倒是好了许多，首先起身的人是外祖父，他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厉，看着筱蓉，道：“这些年，受苦了吗？”
筱蓉摇头，此刻屋子里其他人已不再说话。
平日筱蓉用家宴，都很自然，今日在乔家倒是不同，正堂之中外祖父坐在主人位，依次排开是三个舅舅，然后是两个弟弟，之后是外祖母，顺来是三个舅母，以及两个姐妹。
“当年你的母亲，确实丢了我们乔家的脸，我到现在都不知她为何做出那等丢人的事。”
乔老爷十分生气，此刻又想起了曾经的事。
一旁的男子开口：“妹妹已经去了，爹爹不要再如此了，筱蓉还是个孩子，跟她说这些无用，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高兴才是。”
他是筱蓉的大舅舅，布政司都事，从七品，但看得出脾气很好。乔老爷子一听他说便消火了很多。
一旁的男子连忙跟着劝：“大哥说的对，姐姐已逝，留下血脉总是好的，我们也有个念想不是。”
说完转头看着筱蓉，单凭座位顺训来看，他应该是二舅舅，那日无意问起，听说他是按察司经历，正是因为这正、从七品的关系，二舅母敢踩在大舅母的头上，为所欲为。
而未入官流的三舅舅只是一个典史，所以他一直很少说话，只是坐在那里。
筱蓉疑惑，这三舅舅的女儿也有十多岁，而二舅舅的孩子却那么小，倒是有些不对劲，而且宁舅母看起来十分年轻，感觉有些奇怪。
“我真是老糊涂了，只是心中有些生气，倒不该跟你说起，来筱蓉吃菜，以后一定要经常来外祖家，知道吗？”
筱蓉礼貌的答应了一声。
这顿饭吃的很饱，筱蓉回屋子还在跟明珠说今儿让自己开眼了，有许多东西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明珠：“小姐倒是好福气，我看着乔家人对小姐都不错呢！”
“表面上倒是如此，只是……”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筱蓉的话。
明珠开门儿，笑盈盈的传，是乔小姐来了。
筱蓉赶忙下地相迎，几日来倒是一直躺着跟她说话，现在可以下地乱跑，雀跃不已。
“姐姐来了！”
乔云笑咪咪的看着她，又望了望一旁的被子，“这些日子冷，你的被子够暖吗？”
“够暖，两床被子，还有你那日让下人送来的毯子，我都盖着，晚上还有些热呢！”
乔云说，那就好，只怕着凉，旧病又要犯了。姐妹俩聊的开心，筱蓉问出心底的问题，宁舅母为何孩子那么小？
乔云比划了一下，示意不可以乱说，可越是这样筱蓉就越好奇，这似乎是一个秘密。
“上次一个奴才多嘴，二婶婶找人打拦了她的嘴，你是问了我，若是他人，恐怕会惹来麻烦。”
筱蓉下意识捂了捂嘴巴。
乔云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才开口：“二婶婶原本是叔叔的妾侍，当初因为会唱歌跳舞，所以迷惑了叔叔，因此进了乔家，而之前的二婶婶不能生育，叔叔自然偏袒现在的二婶婶，所以之前的婶婶活活气出了病，死在了院子里。”
筱蓉早猜想如此，没想到现实果然如此。
“宁舅母倒是漂亮，怪不得看起来如此年轻。”
“这件事情，不可以告诉别人，否则可能会惹上麻烦的。”乔云叮嘱，同时捂嘴道：“你看看我，也是，嘴没把门儿，妹妹不要笑话我！”
筱蓉缓缓说着，是自己要知道，与姐姐无关。
她还打听了方舅母，乔云没说什么，只觉得方舅母为人比较老实，不过生怕吃亏，有些尖酸，却掩藏锋芒，确实也不敢对宁氏有任何的话语。前些年宁氏还是妾的时候她倒是跟宁氏关系不错，可不想宁氏当上了正妻一眼都不看她，更不顾往日情分。
方氏曾反抗过，跟老夫人告状，老夫人起初批评宁氏，可后来抱了孙子，乐得合不拢嘴，也就不再说宁氏了，外加宁氏会说话，嘴巴甜，老夫人更是喜欢。
筱蓉听了这些，心中一寒，若是生男孩就可以保证地位，而不分对错了，那一个家族固然不会有好的结果。
“妹妹想什么呢？”
筱蓉抿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知道了答案心中有些奇怪罢了。”
乔云安慰，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家族就是如此，争夺，斗争，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有的家宅接连死人，大抵没人知道，外表的浮华，也是内心的不安，平平淡淡倒是好啊！
筱蓉想起了曾经李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平凡与不平一直都存在，只是很少有人发现。
晚些时候，乔云退下，晚上吃的太多，筱蓉翻来覆去睡不着，明珠过来聊天，她倒是吐露心思。
“也不知柳月现在如何了？”
明珠笑：“小姐真是偏心，奴才在这儿，您都不提，只挂记柳月姐姐。”
筱蓉看着她，说着：“小性子，这一言半语倒是计较了。”L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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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嗤嗤的笑着，道：“本来就是小姐偏心。”
两人弯弯眼睛，对视而笑。
青天飘雪，早早一片冰冷，筱蓉过了几个冬天，每次都是披的严实，却也不如以往日子那般温暖，今年也是如此。
三两百姓已从外地搬入京城，从而更多人开始迁移，陆续传来消息说，要打仗了。
打仗，说起来倒是让人不安。
一个国家，提起打仗，所有百姓都是人心惶惶。
外祖母身旁的丫鬟说，外祖父约了几个官人来家中谈事，所有人不可以出去胡闹。
筱蓉心里纳闷儿，外祖父是员外，就是拿钱买官的那种，早年是生意人，后来带着几个舅舅做官，按理说内外官员众多，他倒是帮不上什么忙，此次找人来家中必有要事。
“明珠，知不知道什么人？”
明珠摇头，只听说有两三个老爷。
客房内不少的笔墨纸砚，她轻轻的拿着，沾了沾墨，在纸上轻轻的写了几个字，撇捺竖勾，倒是文笔通透，不知不觉已谢了两三张了。
“今日府里有客人，若是没有真想吹上一曲，这一入冬，风雪交加，伴着曲子，总能莹润心中的色彩。”
明珠点点头，轻轻翘起了窗子一脚，感叹不知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日子，一天天过的大抵相同。
“明珠，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明珠脸上的笑容逐渐少去，筱蓉似乎知道了什么，等着她讲。
她放下窗子。道：“从小我就一个人，我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我的养父母常说我是个没用的人，所以爹娘才不要我，后来养父病了，我就出来做丫鬟了。现在每个月养母回来要些银子，我给她便是。”
原来人人如此。筱蓉一直明白若是再有办法。她们也不会当丫鬟，她们大多是因为家庭的不幸，所以出来做苦工。
“你一直都在付家？”
筱蓉对于从前似乎没什么记忆。倒是问了起来。
明珠点头，四年了！
筱蓉看着她，想着什么，突然一阵寒风。卷走了刚写好的一张纸。
“呀！”
筱蓉惊声一唤，明珠赶忙出去拾起那张纸。筱蓉掀着窗子，看着外面，一个人影正对着窗子看了过来。
目光如雪，却又不舍的打量。脚下一滩白雪，渐渐融化，远远的看到他的鞋子周围露出了黑色石头地面。湿了一大片。
树叶上还留着昨日的残雪，今天倒是摇摆着落下。它那么的不情愿。
筱蓉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自己的眼睛却越来越模糊。
这是自己心中一道伤疤，隐隐作痛，似乎没见一次就会割上一刀，心头的血不停的涌出。
明珠转头看到了那人，从前都是柳月保护小姐，现在柳月离开，该是自己保护小姐的时候了。
“沈少爷，您来这儿干嘛？小姐跟您可没什么关系，您不要来这儿影响她的名声。”
沈碧辰没说话，看着筱蓉，随后问：“您怎么在这儿？”
他们距离很远，沈碧辰说话声很小，可她还是听见了，抿抿嘴，呼了一口气：“明珠，进来吧。”
沈碧辰没有多说什么，在窗外留了一会儿，就走了。
明珠有些愧疚的看着筱蓉，想自己是否做错了，筱蓉摇头，对错不再我们，他早早给了答案，对错都无所谓了。
晚些时候，丫鬟们来送食，筱蓉稍稍打听了几句。
“今日客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
筱蓉轻轻起身，张望：“我看今天整个府里都忙着，好是热闹。”
丫鬟倒是不爱说话，点头笑着，摆好菜，转身离开。
筱蓉面容僵硬，看着明珠，心中更为好奇了。
耳听敲门声再次响起，筱蓉放下筷子，探头看着。
乔云穿着一身鲜色段子，娇小而幽美的走了过来。
“妹妹也刚吃，我倒是来蹭吃了。”
筱蓉笑着对她讲，自己正差一个陪着吃饭的人，乔云笑夸筱蓉嘴甜。
两人吃饭，乔云不待筱蓉问，就自己说出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关在屋子一整天倒是闷死我了。”
她一边舀着羹肴，一边念叨今日的事情。
“我听丫鬟们说，我们这儿可能要打仗了。”
筱蓉低头端着汤勺，问着是与什么人。
“当然是边疆地区了，听说那个什么王，不是好人，还派他们国家的公主来我们这儿摸清楚大清地形和情况，然后被皇上发现了，这一仗打定了。”
筱蓉喝着汤，倒是不关心这国家的事，只是感叹百姓又要四处逃亡，有家不能回了。
筱蓉满脑子都在想沈碧辰的事情，问：“今儿倒是看了沈家公子，我们乔家和沈家有什么关系吗？”
乔云吃了点心，也没能管住嘴。说着沈家是乔家的亲戚。
“想你说的是沈家的表哥吧？”
“表哥？”
筱蓉不解的看着乔云，她点头，确实沈家跟乔家算是亲戚，沈碧辰的姨母是乔云三婶，也就是方舅母。
从没想过自己与碧辰之间还有一门亲戚。
乔云目光赶忙打量筱蓉，询问为何对沈碧辰那么上心，是不是喜欢他，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这个词让筱蓉有些心力交瘁，曾经自己那么喜欢他，可他呢？这些故事，她恨不得遗忘，恨不得自己从不记得。
想着打仗，突然问了问：“你刚刚说的谁要跟我们大清打仗？”
这突然发问，倒是让乔云吓了一跳，呛了一口气，干咳了好久。
明珠端着杯子上前：“乔小姐喝口水压压。”
乔云酝了一口水。好了许多。
她看着筱蓉：“怎么？你要去打仗？”
筱蓉笑了一下，摇头说自己只是没听清楚而已。
“边疆，就是联婚的那个公主？”
筱蓉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那不是嘉犁鲁厄吗？
她心中泛起了猜忌，也为嘉犁鲁厄捏了一把汗。
她性格直率，性情温和，怎么能被人说是来大清打探消息的。自己认识她。她不是如此。
“喂！”
乔云伸手在筱蓉眼前挥了两下，“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的一生如同花一样，今儿来的花红正艳，明儿或许就一落千里。谁说得准呢？”
乔云似乎没有明白。倒是吃饱了，笑盈盈的说了一阵子然后离开。
筱蓉心中犹如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