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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难耐相公狂野-第20章

小说: 难耐相公狂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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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仔细,云七夜又道:“若有一日,我和殿下成了对手,殿下可会留情?”
  “不会。”答的利索极了,宁止道:“因为你也不会……”
  闻言,云七夜一瞬不瞬的看着男子,不若方才的紧绷,反而有种解脱后的轻松。他倒是了解她有仇必报的脾性,伪装了这么多年,一朝被他识破,她自是不甘心,然而却有股隐隐的佩服。不可否认,宁止也是个伪装的高手,功力甚至比她深厚万千。思及此,她倒没了过多的想法,若非要说有,那就是悔自己白忍了这么久。
  垂眸,宁止淡淡扫过女子的手腕,渐进流出的血不若方才的鲜红,转而黑稠,一滴一滴的坠落在两人的脚下,早已聚成了一滩,触目惊心。
  淡漠的抬眼,他看着云七夜,扯唇一笑。既然他的人生这么无聊,那就拿云七夜当作消遣好了。但,要从哪里下手?
  “云七夜,原本我是想在事成之后休了你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一愣,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为何?”
  “不介意我诬陷你不洁,我纳妾你比我还欢心,现在更好,烈酒牌九。你做的前奏不亚于我啊,如此这般,不就是想叫我休掉你?”脸上的笑意渐进掩去,宁止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字字犀利,“我这个人,最恨被人利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先抛离背弃我,尤其是你!”
  随着男子渐进高扬的语调,云七夜很快感知到了他隐隐散发出来的戾气。下一瞬,但见宁止眸光阴郁的瞪了她一眼,随即挥袖离去!
  一脸不解,云七夜看着他出了房门,好端端的,他变脸变的倒是快!前一刻还在笑,现在又是这副模样!想着,她左手一真痉挛,手腕上更是血糊糊的一片,有些麻木的疼。流了这么多血,得多久才能补回来?
  喟叹,她转身进了内室,小心翼翼的将手腕上药包扎。宁止不休她了,那怎么行?忍不住几个哈欠,眼里瞬时溢出了一片泪花。算了,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就睡吧,睡醒了,兴许就有答案了。
  懒洋洋的爬回床上,正准备宽衣的时候,她才发现身子出了冷汗,贴身的白衫都湿透了,分明是被男子方才的戾气震慑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暖洋洋的被窝,疲倦至极,可合上眼睛许久,却始终无法睡去。
  宁止……
  不曾回头,男子脚下的步伐比平常来的快,回廊转角,眼看他出现,坐卧不安的陈管家慌得现身,语气焦急。“殿下,老奴也是才接到消息的,柳妃太狠了!”
  脚步顿住,宁止转头看着他,带着隐隐的赌气:“消息没错,她是被人下了藏霜,而且还喝了!”
  藏霜?!
  眼里的血丝满布,陈管家脑子里嗡的一声,倏地跪在了地上,早前为了防止有人往殿下的膳食里下药,别院里的厨房里全是内线,方才便是其中一人来报说看见柳思月下毒,他惊的不轻,慌得向宁止报告,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要是皇子妃死了,云家会不会找殿下的碴?皇上会不会怪罪殿下?!越想越觉事态严重,男人看着宁止,眼眶立时一阵红,略有些哽咽道:“全是老奴的错,没能保护好皇子妃,殿下降罪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头上明显有了几根银丝,夹杂在一头的黑发中显眼极了。眼神一黯,他分明记得幼时的他坐在男人的脖颈上,被他带出去嬉闹。时光荏苒,于不知不觉间,他长大了,男人却老了。“你想一个人扛了?”
  “大不了一死!您就告诉皇上,皇子妃中毒一事您不知情!”
  死?
  闭眼,宁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你也要离开我?”
  “殿下!我没有,没有啊!”陈管家急的汗珠滴滴,慌得辩解。
  面无表情,宁止将他的焦慌打断,淡淡道:“你不用死,她也不会死。你们每个人,都不用死。”
  不用死?看着宁止,陈管家明显不信:“可是皇子妃喝毒了啊!殿下,你就叫我扛吧!”
  从小到大被人喂过多少毒?那点小把戏,他还未放在眼里,云七夜那女人,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呵,居然敢喝柳思月的送的汤水,指不定哪一天,会死在这些小事上!
  想着,宁止漫不经心道:“如果我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何和别人斗?”
  蓦地明白了什么,陈管家愁容全无,喜道,“皇子妃的毒解了?”
  点头,宁止不语,眼前蓦地闪过云七夜的音容。
  ——放开我的手!
  也许有些事会起反作用吧,明明想哭却笑着,明明想保护却伤害了。她左手的经脉错乱,藏霜的毒浸的最快,他别无选择。
  “我把她的手腕弄破了,流了一地的毒血……黑漆漆的。呵,你是没看见她的表情,堪称天下一绝,一定是恨死我了。”顿了顿,男子的笑声不减,“这几日你多留心些,叫厨房单独给她做膳,里面添些微量的灵芝和藏参,对她的身子有好处。”
  闻言,陈管家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躲在柱子后偷看,正好看见宁止弄破了云七夜的手腕,当时他还纳闷,原来是如此啊。可是片刻后,他又拧起了眉头,表情有些不自然,“殿下……皇子妃好像很……很恨你啊。你为何不告诉她,你是在帮她解毒?”
  波澜不惊,宁止讪笑:“有区别吗?反正我在她心中早已是恶名昭着,不在乎再多一项罪名。”
  “可殿下,这样不好,你老是这样,皇子妃她……”话还没说完,宁止却已经转身离去。
  “殿下!……”焦急的唤了一声,却不闻男子的回应。挫败的叹了一口气,陈管家从地上站起,担忧的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白衣寥阔,清清冷冷的。
  眼里,冷不防又是一阵湿润。心里憋了一股气,他咬牙,终是大喊出声,“阿止!”
  脚步一滞,却不曾停顿,宁止自顾自向前走,他是听见了,还是没有?
  “阿止!”
  “阿止!!”
  “阿止!!!”
  徐妃给我下了毒,是藏霜,分批下的,我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不能告诉阿止。
  我没办法,他才十一岁,身子那么弱。我要是死了,他一定会很孤单,可我无法对他好。我若是对他太好,他会依赖我。总想着,要是哪一天我突然……突然没了,有谁来照顾他,他那么单纯,那么……傻,一定……会被……被人骗,被人欺负……
  打他,骂他,他疼,我痛,可是……只能装作不在乎。也许先放手,会好些,他初时一定很难过,可时间久了……也许会习惯,会变坚强。那时候……一切都好了,他自己也好,说不定他的病也好了……然后,他会很快忘记我这个狠心的母亲。
  陈侍卫……一定要保护好他!
  若是他孤单了,就唤他几句阿止吧。他也许会怪你以下犯上,可是他的心里,一定是欢喜的。
  我的孩子,今生无法给你光明正大的爱,你可以怨我,可以恨我。可……母亲……爱着你,就算死,也一直一直……爱着你。
  阿止。
  阿止。
  阿止……
  037 算计
  院宇深沉,帘栊寂静。
  午后的春光正暖,轻柔的泻在男子身上,勾勒出了点点光影,朦胧得恍如幻影。缓步走着,待路过那片野姜花海,宁止不期然停下了脚步,端详了许久。
  满眼的野姜花随风舞动,恍若匹上好的绸缎,连绵成了一片。
  肆意的开,馥郁的香。
  野姜花,初看也许不是很起眼,没有牡丹的雍容,也没有鸢尾的艳丽。但是看久了,闻久了,却有着无限的缱绻,四瓣花叶好似白色的蝶,翩然欲飞。
  站的修长宁静,男子周身被春光笼罩了一层暖,蓦地觉得有些懒洋洋。转头,他漫不经心的环视了一圈,偌大的园子里徒有他一人。旋即放松了下来,他敛了敛衣摆,随意躺在这片白色的花海中。一身白衣寂寂,不仔细看,也许很难发觉他的身影。
  以臂弯为枕,宁止出神的看着高远的苍穹,浮云万里,偶有几只鸟儿飞过,划破这一片宁静,呼吸间尽是安神的香。半响后,他漫不经心的伸出左手,错综复杂的纹路,智慧线长且清晰,生命线却不长。看着,他无意识的张合着手掌,握合了又张开,张开了又握合,反反复复,可是入眼的纹路不曾改变。
  一声嗤笑,他闭眼不再看,耳边唯有轻微的风声滑过。静下心来,身上的阳光比方才更暖,催人入睡。就算他不喜欢春日,可从来也没办法冷漠的对待这个季节的暖阳,就好似生命里所有猝不及防的温煦一样……无力抗衡。
  如同,安神的野姜花。
  眼皮微动,他睁眼看着天空,眼瞳有些涣散,柳思月下的是藏霜没错,女人间的斗争,历来是花样百出,下毒更是平常事,但大多数人会选用慢性毒,分批下量,以便洗脱嫌疑。不像柳思月,他不过暗示了一次,就性急的妄图一次解决。
  原本这些个阴险招数对他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奇怪,只不过这次是珍惜难寻的藏霜。上次见它的时候是六年前,万太医的药箱里……
  一个救人的大夫,要那害人的东西作何?那时万太医负责诊治他母妃的肺疾,直到她死,前后足有两年的时间。那漫长的时日,他每天都闻到那股药味,直至刻进了脑海。所以在多年后,他偶尔闻到一碗“正常”的肺药后,才猛地意识到母妃的药里多了什么。
  她是被人害死的。
  想着,宁止的眸光渐渐转为冷鸷,隐隐带着股阴郁的邪气。徐皇后,柳之效……十指一紧,全然没了看花的心思,他径直起身向自己的园里走去。
  “殿下。”正厅里,眼见男子进来,秦宜一礼,带回了最新的消息,“吏部传来消息,说昨晚司徒井然突然在狱中‘畏罪自杀’了,内线查出是二皇子干的。”
  坐到椅上,宁止不以为然,“为了避免自己被牵连在内,居然不惜杀掉自己最中意的臣子,二皇兄未免太心急了。若是父皇查下去,指不定还可以将柳思月遇刺的事情栽到他的头上,到时候,那可真是声名尽毁,真真儿一个丧家之犬。”
  “殿下的意思,要我去做么?”
  “不用。”摇头,宁止否决。司徒井然一死,线索就全断了,吏部的人死也不会知道他非但陷害了司徒井然,就连那晚刺杀柳思月的黑衣杀手,流凰令……全都是他指使的。
  “按您预想的,汪太傅今天早上和家眷出城上香,途中遇到了山贼,不幸遭遇了毒手。”陈述了一遍表面,秦宜又道:“汪太傅死前,卑职已经逼他交出左相一党贪污的账本,方才匿名呈给了三皇子。”
  除了他,三皇兄也和柳之效不合,如此好机会,三皇兄怎会放过?以手撑头,宁止闲散的看着秦宜,“云家那边呢?”
  “柳之效之前和云德庸合作了一单马匹生意,数目非常大。自从皇子妃名声败坏,您又娶了柳思月后,云德庸心疼皇子妃,按您设想的,他不惜毁约,决然和柳之效断了来往。对于云家,那点损失不算什么,可是柳家暗里亏空了一半,已经入不敷出了。”
  一步一步的算计,宁止淡淡一句,“柳之效的死期不远了。”
  闻言,秦宜不可置否,这样的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他定会嗤之以鼻,认为对方狂妄无知,但是从宁止嘴里清冷的说出,他坚信不二!跟了男子四年,他清楚他的算计,断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嗬——!”通过门窗,蓦地传来一声鸟类的厉啸,屋里的二人立时循声转头,但见一只硕大无朋的雪雕挥动着巨大的翅膀,直直飞进了厅里,立时掀起了周遭的空气,一股劲风扑面,直直飞向宁止!与此同时,它的利爪迅速缩起,不曾抓伤男子,便已敏捷的落在了他肩上。
  看着,秦宜不由喟叹了一声,凶猛的雕,阴柔的男子,两相映衬,倒有一股别样的风情。伸手从雕儿腿部的信筒里抽出了密函,宁止仔细看了半响,面上不着喜怒,淡定如山,“向城之战,五皇兄被辛乌俘了。”
  俘了?
  半响没回过神来,秦宜怔愣的看着宁止,不可置信,“向城之战不是由您出策么?五皇子怎会被俘?”
  苍流历来和临境的辛乌国不合,两年前更是因为领土问题,在苍流的边界北齐大打出手,死伤无数。两个月前,宁止上书圣上,言是振奋军心,希望可以派遣一名皇子奔赴前线。早朝商议后,大数人随了宁止的建议——五皇子宁肖为将,都尉郑远为帅——亲赴北齐支援。
  至于复帅,宁止在乾阳运筹,天生将才的男子诡诈出策,不出一个月,几乎要将辛乌三十万大军打回去了。有如此的军师,五皇子怎会被辛乌俘虏?
  笑得冷酷,宁止微翘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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