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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符生符灭-第47章

小说: 符生符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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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这厮平日总是一副笑嘻嘻不正经的样子,想不到心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胸怀。
  两人你来我往间交手多次,宝剑撞击时不断发出刺耳的金石之音。缠斗了许久还是相持不下,难以分出胜负。
  小只手心微微出汗,也看不出其中玄妙来。
  “温与朗,我这辈子最欣赏的人,就是你。但我最想打败的人,也是你!”言君和咬牙切齿,说完自温与朗斜下方猛地劈下。
  “咣!”
  温与朗转腕一剑挡住,挑眉笑道:“今日我可不能被你打败,我还有要事在身呢。”
  言君和冰冷的脸上满是严肃,“你若是将她性命交给我,从此以后,你我兄弟相称。我封你做东灵的王爷。”
  温与朗勃然大怒,狠狠发力杀来,一剑刺破他的剑罡,穿透了言君和的肩膀。泊泊的血从伤口淌出,顺着赤曦流到温与朗手上。他冷声问言君和:“千鹤阁的财富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对!”言君和一声大吼,温与朗随之将剑一把拔出,鲜血如柱、瞬间迸溅。他一字一句道:
  “我温与朗稀罕你那句兄弟!却不稀罕你那个王爷!!!”
  言君和大步退开,左手捂住肩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顿了顿,他再次杀上前来,眼里泛着血光。
  “铛!……铛!……”两人都下了死手,狠命望对方要害处杀去。谁都伤痕累累,谁都别想好过。
  小只看他们两人不要命的打,紧张地心都快掉出来了。温与朗身上不断被砍出伤痕来,那血跟水似的往外流。
  二人拼尽全力缠斗许久,最后一击,各自打开最致命的剑招。
  言君和抬手起势,玄黑色的剑上闪过一道惊雷。“吼!”宝剑挥动间响起低沉的龙吟声,扯起狂猛的寒风向温与朗劈去。温与朗大喝一声,赤曦剑上金光万丈,剑尖搅动起一团团浓雾般的剑气,携卷着千军万霆砸向对手!
  “轰!……”两团剑气相互撞击,迸发出的气流威射到很远。小只抱着头,将藤蔓紧紧包裹住自己,但还是被那剑气冲击得滚到一边。
  ……
  等天地间都静下来,典小只抬眼去看。只见言君和倒在温与朗身上,而他则一身是血,歪歪扭扭地靠赤曦剑支撑着。
  “温与朗!”小只冲上前扶住他。
  温与朗大口大口地喷出血来,“我们快走,独迎安挡不住多久的……”他将言君和奋力拖到树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缓缓舒了一口气,倒在小只身上晕了过去。
  典小只将地上的血迹抹掉,不敢再往天上去。看了看茂密的树林,小只自言自语道:“咱们得找个地方给你疗伤。”
  她半扶半拖地带着温与朗一个劲望西走,等走得眼前直冒金星时,终于看到一个小小的瓦窑。此时天色已渐黑,瓦窑里满是灰尘和成堆的残瓦片。小只将他放置好,跑出去将方圆几里的血迹脚印都通通掩盖掉,然后回去给他喂上伤药。
  布满灰尘的残瓦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狭道,是曾经用来通风的,仅能够容下一人宽。小只将他搬进去,等自己也费力摸索着进来后,索性将那些瓦片挥下,掩住视线。
  温与朗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吓人。他在打斗中被言君和重创,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伤得最重的是右腿,张着鲜红狰狞的口子,泊泊地不停流血。
  小只帮他用纱布捆了伤口,用力拍拍他的脸,满怀担忧。她声线颤颤,带着惊惧的滞涩感:“温与朗……你可别死……”
  温与朗皱皱眉,支吾道:“嘘……别说话。”
  典小只忙抿住嘴,杏眼里泪光闪烁,一声不响的默默立在一旁。看他忍着剧烈地疼痛,“呼呼……”压抑着又沉又重的喘息。
  耳边空空洞洞,他的呼吸声不停撞击在耳膜上,那声音使她茫然又无措。
  等她回过神,又从怀里掏出手帕,将他额上疼出来的冷汗一点点拭干。缓了半晌,温与朗像是恢复过来些。从怀里掏出一个装了青绿色水液的瓶子,放在地上,之后就睡死过去了。
  这是什么东西?
  小只趴到地上去看,借着墙上通气孔照进来的月光。只见那些水液上飘着些十分细小的东西,白色的身子,使劲凑近了看,还能看清一个黑黑的眼睛。
  典小只思考了一会儿,难道这就是千鹤阁的千鹤鸟?怎么和画上不大一样,如此猥琐……正想着,突然一声暴喝将她的思绪打断:
  “快搜!看他们是不是躲在林子里了!山洞和水涧旁好好查一下!”
  温与朗立刻睁开眼睛,将她拉离洞口。小只紧紧挨在墙角,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那些人放肆的搜寻喝骂声,让小只惴惴不安。她心口“扑通!扑通!”狂跳,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又响亮,竟然连温与朗都能听见。
  “哈,”他伏在她耳边,低低嗤笑,黑曜曜的眸子望着她,满是促狭之意。小只无辜望他两眼,眨眨眼睛。
  “这里有没有?!!”
  一个踩着飞剑的修士大喇喇闯进来,灼灼的目光扫视四周。破旧的瓦窑里堆满了瓦片,到处都是灰尘,附近也没有脚印。他小心提着剑,探头看看废弃的炉口,里面也没有人。
  二人屏住呼吸,小只吓得紧紧捏着袍角,手心微微渗出冷汗。
  “哼!”那修士失望一哼,甩袖转身离去。随意一推掌,层层叠叠的瓦片轰然倒下。
  小只他们头上的瓦墙顿时倾泻下来,与墙角堆出一个小小的三角,仅仅容得两人藏身。要不是之前她弄了些瓦片作掩盖,现在没准就被发现了。
  温与朗疼得额上流汗,险些闷哼出声。小只一屁股坐在了他的伤腿上,可又不能说话,只得将她连腰抱起,让她离开些。典小只手下一片滑湿,都是他的血,吓得立马起身换做马步半蹲,架在他身上。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山林里的虫子啾啾鸣叫,夹杂着搜寻修士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的好不热闹。五颜六色的灵光,像一点一点发光的萤虫,闪闪烁烁悬浮在空中,慢慢汇成一条七彩的河流。
  小只呆呆地看着孔里射来的月光,温柔白亮的一道,无数微尘在小小的光柱里肆意飞舞。今晚又是月圆之夜,天上的玉盘定是又大又圆,亮汪汪地泛着水光。多少人在仰头,适意地对酒吟诗,闲赏月光。
  可他们只能缩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角落,担惊受怕的听着,防着不被人抓了去。她腿脚酸痛,温与朗扶她坐在另一条腿上。
  这样的场景,多么像小时候捉迷藏。迷迷糊糊中,她和白泽瑞躲在花架后的假山洞里,透过枝叶斑驳的翠叶,窥视天上圆盘大的月亮。那时候她的紧张,与自己无关;她们的游戏,与血腥无关。
  ……
  她大睁着双眼,继续盯着那光柱,守住一方无尽的等待和忍耐。
  当紧张担上性命,游戏变成杀戮。他们只能躲在一个浸透满自己血液的地方,瑟瑟发抖。守着一柱小小的月光,独自舔舐伤口。
  小只身子微颤,蜷缩在温与朗的怀里。温与朗小声问:“你冷么?”说着又将她抱紧些,期望给她些温暖。
  她摇摇头,声音沙哑:“温与朗,你为什么愿意救我?”
  温与朗不说话,守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静静的沉默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黑暗中莫名懵添几分伤感。过了许久他才反问:“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
  ……
  他无声一笑,眸子亮晶晶的映在夜里,像一片繁星。温与朗伸手去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缠。小只想奋力将手指蜕出来,但他掌心滚烫,叫她无处躲藏。
  “你还在想他么?”
  她咬住下嘴唇,沉默不语。
  温与朗叹口气,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放到她肩上,认真道:
  “别想他了,想我。”
  狭小的空间里,只听得见他俩的呼吸声。小只眼泪无声滚下,嘴角却高高翘起。她抹掉嘴边的泪水,扭头去望他。
  黑夜里,他的眸子亦如朝阳,温暖又明亮。
  ……
  

  ☆、杀人盛宴

    清晨,两人推开满身的瓦片,慢慢从瓦窑里钻出来。
  小只搀扶着温与朗,两人踩上飞剑,准备一鼓作气飞到天煞寺。事情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了意义,众人肯定都守在天煞寺门口,等他们自投罗网。
  各大门派的修士们分了阵营聚在一起,个个全副武装。只要木小只一现身,就能立刻涌上去绞杀掉她。然而很多人早已等得不耐烦,守在一旁打盹的,聚一起闲话唠嗑的,比比皆是。易安安甚至命人搭上桌椅,和广若萱一群人悠闲喝茶。
  “吱呀!……”
  天煞寺破旧的大门打开了,心宽体胖的静海大师俏生生立在寺门口。
  见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自己,他笑眯眯一摸脑门,朝大伙点头。然后伸伸懒腰,又活动活动筋骨,趴在门边将众人一个个打量完。
  过一会儿,他闪身跑进去,不见了人影。那寺门就这样大豁豁敞开,露出寺里面的晨光。有人想冲进去看看,却立马被其他人拦住了。
  不多时,静海大师又颠颠地跑来。一手提了根凳子,一手端了碗面。“哐哧”一声将凳子放到地上,安然坐下,“哧溜哧溜”的吃起面来。
  看着门阶前的人山人海,成功吸引了众人目光的静海,再次笑着点点头。
  ……
  蔺从琴重重放下茶杯,对易安安道:“我要亲手杀了她,以报我母亲之仇!”
  公孙启嗤笑:“想杀她的人多了去了,轮得到你吗?”
  广若萱蹙眉站起身,望着公孙启道:“她曾经和你们还是同伴,你忍心下手吗?”
  “怎么不忍心?!当初我不知道她就是木归的女儿,不然我当时就杀了她!”公孙启怒吼。
  “你就这么恨她?”
  公孙启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脸上涌现出悲伤的神色,他冷冷开口:“当然,我公孙家与木归誓不两立!”
  ……
  白泽瑞脸色复杂,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大名府众人。嵇若先则是面沉如水,平静地对白泽瑞道:
  “小只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如今你也要为了名利,去杀她吗?”
  白泽瑞回头,看看正在安慰公孙启的广若萱,皱紧剑眉:“我当然不会直接出手杀她。”
  嵇若先一身竹青色长袍,衬得极其温雅清俊。他垂下眉目,轻声笑道:“我就知道,你断不会为了名利去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沉默了半晌,他又抬头道:“可我终究是看错了你,我没想到,在美色面前,你会如此不堪。”
  “嗳!”易安安起身,对嵇若先笑道:“这话十分不中听,白兄是为了帮我。我可不希望你们兄弟之间因为这事起了矛盾,若是那样,我易某人罪过可就大了。”
  月华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大声喝骂:“易安安你好生无耻,引诱天下人做出这等卑鄙之事。居然还装出这幅假仁假义的嘴脸,真恶心!”
  易安安被她骂得狗血淋头,握紧拳头,狠狠压制下心头的杀意。底下千鹤阁的修士不愿见,站出来说道:“我们少阁主一呼百应,才不是你这女人能诋毁的!”
  李博瑜死命拽住娘亲的衣袖,叫她不要冲动。月华一把推开他,朝对面众人大声道:“各位!你们都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们的眼里,都只能看到名利了吗?”
  “你懂什么?!”
  丈空居的领头修士大喝道:“木归当年杀了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对!不共戴天!!!”
  无数修士纷纷站起身来热烈响应,那吼声震天。个个目呲欲裂,仇恨烧眼,巴不得现在就将那木归拿来,撕烂血肉吃了。
  木归当年独闯中州,嫉恶如仇,杀人无数,惹下了不少仇家。现在这些人,都是等着来报仇的。
  月华败下阵来,心中连连哀叹:
  二姐呀二姐,你当初要是少杀些人,你女儿今日也不会面临这种困境啊。
  ……
  “师父,现在怎么办?”
  小和尚探出头,看外面已经剑拔弩张的气势。
  静海大师笑呵呵,摸摸自己光滑敞亮的脑袋,“不急不急,等那女娃来了,我就出去接她。”
  “师父,这么多人,你能挡得住吗?”
  “哈哈,自然是挡不住了。所以到时候你看我手势,出来掩护我。”
  小和尚不乐意,“拿我当替死鬼吗?我才不干呢!”
  ……
  “啧啧,你看看底下。”温与朗拍拍小只,让她欣赏欣赏如此壮观的场景。
  小只歪着脑袋向下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像一堆蚂蚁,叮咬在天煞寺这块糖上。
  “一场杀我的盛宴。”她下定义。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咱们下去吧。”温与朗耸耸肩,准备驾着飞剑冲下去。典小只拉住他,望着他的眼睛道:“你别下去了,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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