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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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趣自己丈夫，言语中又是溢满的满足。
　　袁艺低头伪饰，这样平凡的浪漫爱情，从情人结为夫妇再初为人父母，虽然二人世界早已被孩子的呱呱落地打破，可所有的亲情围绕在孩子的奶粉哭声笑声第一次叫“爸爸妈妈”中。
　　这样的感情她为之羡慕。
　　欧培斯来电时她刚回到家，“到家了吗？”
　　“嗯，刚到。”
　　“这么迟！都快后半夜了，蓝玫瑰小姐的司机职责没尽到位，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她终于被他逗地笑出了声，“没有，我们去安芹家了。”
　　“看小宝宝去了？”
　　“嗯。”
　　“林珉说明天晚上想请我们吃饭。”
　　电话那头变沉默了，“袁艺？”
　　她突然意识过来，将走神的思绪再拖回来，“哦，好啊！”
　　“明天我来接你。”
　　翌日晚上上海一知名饭店里。
　　桌席上落座了米海伦，欧培斯袁艺，还有林珉医院里的几位医生，在英国上学时的几位国外和国内同学，以及今天晚餐的主角——林珉和赵颖洁。
　　“今天请大家吃这顿饭的主要目的是想和你们一起分享我们的喜讯。”
　　“儿子要出生了？！”欧培斯调侃林珉。
　　赵颖洁被这一番嘲弄红了脸，林珉正色道：“10月8号。”递给每个人一张结婚请帖。
　　一位骨科医生也打趣：“这速度也够快的呀，就下个月了！我是不是也得赶紧找女朋友去，有没有明文规定必须携眷入场啊？”
　　米海伦握着手中的请帖，手指关节泛白。
　　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可惜新娘不是她。
　　林珉笑：“有眷当然得携眷入场，不然我怕在婚礼上听见一颗颗单身心破碎，那我是忙着结婚呢还是忙着抢救！”
　　“袁艺，到时候一定要早点来，带上阿姨。”赵颖洁冲着袁艺说。
　　她一颗心平静地不能再理智，只知道从小被冠以“竞争对手”的人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门当户对一表人才的，她走在自己前面，她有她的幸福和资本。
　　“好啊！”她豁然答应。欧培斯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冲她莞尔。无形中似是告诉她“没关系，我在呢！”
　　米海伦一杯又一杯喝着酒，是不是从青葱的学生时代就不该开始的冲动情感，也罢，这长达近十年的感情在师兄和他女朋友的恩爱面前是该一刀斩断，任由它滋生的后果只是痛了自己。
　　欧培斯明白师妹的情绪，一杯杯地阻止并挡下只让米海伦越喝越凶了。到吃完饭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欧培斯叫了代驾又和袁艺一起送她回家。
　　车上米海伦又是吐又是哭，连袁艺看着都觉心疼。那种感受就像你喜欢了许久的一件名牌大衣，不吃不喝终于攒够了钱想将它收入囊中时却被有钱人一刷卡买下。
　　是无尽的凄怆。
　　“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他……可是他要结婚了……我……我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法表明，我……”米海伦哭泣着，喝醉着，却又清醒着。
　　车子在马路边极速停下，欧培斯盯着后视镜里躺在后座上的人，萎靡不振，有的只是在感情里受尽的疮洞。
　　“他一天没结婚你就一天不属于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到10月8号前他依旧属于单身！也就是说，你的林珉师兄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有机会的！”
　　米海伦吸着鼻子。
　　欧培斯一咬牙，将车驶去林珉家。
　　林珉刚送完赵颖洁回到家，袁艺看着米海伦走出车门一步步迈向林珉也欲跟出去，欧培斯一把拉住她：“让她自己解决吧，我们无力插手。”只是最后发了条信息给林珉“送她回家。”

　　第三十三章

　　“怎么了？”林珉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师妹。
　　米海伦只是一个劲地落泪，也不语。
　　倒是林珉急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师兄，如果我说从你大二时在图书馆里为那位英国保洁阿姨捡起纸巾时我就喜欢你了，到后来你回国我悄悄打听你在一院里工作求我爸千方百计将我塞进去，8年，我从来不敢表露我的态度，就想着默默地喜欢吧，或许有一天你忽然回头会发现我一直在你身后，可是后来你认识了赵医生，你们谈恋爱确定关系到现在要结婚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泣不成声。
　　林珉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这些话如果今天她没告诉自己，自己是否真的永远也不会知晓。就单纯而言，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医院的同事加大学七年的小师妹，8年，自己真的这么后知后觉到不明白她的心思。
　　“我……”他发觉自己开不了口了。“我要结婚了……”
　　要怎么说才能对她的伤害波及到最小。小师妹在学校里也是极可爱的一号人物，每次导师提出要研究内科里面的分化时她总是最激扬的一个，挽着导师的手臂问东问西，却又总是对牺牲在手术刀下的小动物们抱以怜悯之心。
　　医学院里的华人不多，除了和欧培斯是最好的兄弟外也就这个小师妹时不时地经常在自己面前晃悠，今天给自己带个三明治，明天又给自己送来忘带的伞。
　　回国后在医院里认识了赵颖洁，其实两人为什么走在一起他也说不明白，赵颖洁偶尔会发发小脾气，有时也能让他头痛欲裂，。都说情人间的吵架是最正常不过了，往往一顿架能使感情更为升温，可他们之间的问题有时会冷战到双方都筋疲力尽。或许觉得自己年龄也到了，家里父母虽开明可也不止一次提过婚姻问题。是否现在是最舒适的他找不到答案，只觉得就这样下去吧。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你要结婚了我再不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勇气再说出口。”
　　“……”
　　“我送你回家吧，你今天喝太多了。”
　　“我很清醒。”米海伦坚定地说。
　　又是一个起风的夜晚，道路两旁的槐树被风吹的“簌簌”直响，林珉看到米海伦脸上的眼泪，只觉于心不忍，走近她，圈住她，磋叹出声：“送你回家。”
　　“海伦会不会有事？”车上袁艺担心米海伦问欧培斯。
　　“她26岁了还是一个握手术刀的医生应该自己能解决了。”
　　江边散步的人很多，他转头问袁艺：“要不要下车走走？”

　　第三十四章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绚丽的霓虹灯凸显着东方明珠的辉煌；外滩的洋房让人在这座城市中迷惘；黄浦江上耀眼的光芒却有一种近代的沧桑。弄堂中老上海人将油灯点亮；星星点点照亮长廊；临街的商铺里是闪亮的衣裳；隔江对岸是一个新的时代。
　　著名的景点里一年四季不缺旅客，青年背着包顶着态度的立发在滑板上滑过，金婚的老人们饭后拉着手扶持着散步，更多的是年轻人，年轻情侣们，在江边吹着夏风谱写他们的故事。
　　袁艺和欧培斯隐没在普通人群中。
　　“如果海伦在林珉还未遇见赵颖洁前就表露自己的心声，今天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袁艺拂着耳边的碎发问欧培斯。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小丫头潜伏地太深。”
　　“或许我们不够勇敢，总是在爱里勉强。”
　　“如果我当初不够勇敢，今天还会不会遇见你？”他问她。
　　四目相对。
　　梁实秋说：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要去接你。
　　她瞥头一笑，“你每天遇见那么多人，也不在乎我一个啊。”
　　他非常认真地告诉她：“可我在乎的只有你一个。”
　　她怔愣，眼睫毛呼眨呼眨。
　　然后，措不及防的，唇瓣覆盖上了他的嘴唇。馥郁清冽的甜蜜瞬间溢满。
　　就像回到家，推开门，开了灯，一瞬间，所有的黑暗全都变成了光明。
　　袁艺的气息在欧培斯唇舌间蔓延肆虐，渗透他每一寸肌肤，好像身体打开了所有的感官阀门，她的味道和体温透过鼻间萦绕到了大脑中。
　　噬骨入髓的缱绻缠绵，欧培斯托起袁艺的脸。
　　她垂于两侧的手也不自觉地环抱住他。
　　临街的商店，商店的橱窗，橱窗里的模特。江边的双影最为显眼。
　　暗黑中的快门“咔嚓咔嚓”已按下。独家新闻、头版头条已经在这家报社沸腾开。
　　周湘郁看到手中的报纸时已是羿日下午。此时全城各大媒体报社以及各种网络社交平台信息都在报道此事——“欧培斯新欢浮出水面，外滩边深情热吻。”
　　一大早袁艺还在睡梦中，钟小雨、倪纱、安芹纷纷打来电话，告诉她她已出现在各大电视上。
　　蓝玫瑰直接杀到袁艺家。
　　“恭喜，活了二十七年从没上过电视，现在全上海的人都知道袁艺是哪位大神了。”她把报纸递给袁艺让她自己看。
　　果不其然，是她和欧培斯昨日在江边的照片，虽是晚上，她袁艺的脸依旧透过高像素的相机出现在报纸上。
　　“你们够高调的呀！”蓝玫瑰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应该这样，杀杀白奕慈的锐气！告诉全世界现在你才是欧培斯的女朋友，劝闲杂人等的闲杂思想趁早断了！”
　　周湘郁沉思着拨通了号码：“调查一下袁艺。”
　　收到邮件后周湘郁又拨通了袁艺的号码：“袁小姐，我是欧培斯妈妈，晚上有空吗？”
　　她匆匆赶来不想在长辈面前迟到，一看时间还提早了十五分钟，周湘郁却已经落座在了对面。
　　精致的妆容和优雅从容的态势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
　　“阿姨好。”袁艺打招呼。
　　周湘郁一笑。袁艺猜不透那笑是什么意思。
　　“袁小姐，约你出来没打扰你的时间吧？”
　　“不会。”
　　“今天一早新闻出来所有人都在人肉搜索一个叫‘袁艺’的女孩，无疑，你现在是热点人物了。”周湘郁侧着头，又换了个坐姿看着袁艺。
　　袁艺低头，“阿姨，我们没想过会被拍的。对不起。”
　　“不！这声对不起我没分量接受，你应该对我儿子说。”
　　她抬起头来疑虑地看着周湘郁。
　　周湘郁两手交叉握在桌面上，凛冽地吐出一字一句，就像对面的女孩只是马路上随手拉的一个陌生人，全然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亲切。“袁小姐，我就直说了。我压根，就没同意过你和我儿子在一起的事实。”
　　她接着说下去，“如果我没了解错，你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吧。母亲是一水果摊摊主，你是一私营企业人事部经理，而前段时间，你恰巧辞职了。所以现在待业在家。我没说错吧。”
　　她不可否认，周湘郁说的的确是她现状：“是。”
　　“我不知道你和我儿子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中国历来讲究门当户对，我虽也是个开明的母亲，可有些传统的东西若轻易改变是会惹人笑话的。当然，我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
　　“阿姨，我不是灰姑娘，也不会做灰姑娘的公主梦。我今年27岁，不是17岁的小女孩还在每天幻想。感情是现实的东西，您儿子身上不是只带着钱的光环。如果您觉得我和您儿子在一起只是为了你们家的钱，这不是对我的不尊重，是对您儿子的不尊重。”袁艺只觉浑身冰冷，这么明明白白的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还真是刺到骨髓。
　　周湘郁哼嗤一笑，年轻人心高气旺，现实？和她谈现实，就以比她少年龄一半的社会阅历而言，这“现实”两字就早已扭曲了。
　　“我儿子确实不止顶着金钱这一光环，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子挤破了脑门想进我们欧家大门。我就实话说吧，想必你也认识奕慈，她和培斯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双方父母也都是多年之交，两个孩子的脾气性格大家也都清楚。我心里的儿媳人选再没有比她更适合不过的了。”
　　“您不应该剥夺您儿子选择的权利。”
　　“是！是不应该！但当他的选择出现错误的时候，我必须引以纠正！”
　　袁艺盯着面前水杯里的透明清水，“阿姨。”她看着周湘郁，“这餐饭我想我无福消受了，但我想告诉您，我和欧培斯在一起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愿意把门当户对抛在我们感情的后面。因为我们都觉得这不应该是阻碍两个人在一起的最大绊脚石。”

　　第三十五章

　　凉风习习，她独自走在路上，让烫热的脑子也顺便清爽一些。
　　突然觉得可笑，以前看电视碰到这种撒狗血的桥段总是嗤之以鼻，但当摆在自己面前时才发现原来也是那么现实。
　　她不是富家千金，养了一身娇惯病，可她也是她妈心中的宝，27年来也没让她受过多大委屈。白马王子的故事早该在幼儿园升小学的那个夜晚就在睡梦里被扼杀了。
　　欧培斯母亲是把她想的多污秽。
　　欧家几千亿的资产在她成为欧太太后随手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