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可可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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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到祁韩公寓不久，文文就打了电话来，祁韩一脸我就知道这样的接起电话道“我。。。们。。。到家了，安心休息吧，乖。”
电话那头大概解释了什么，祁韩宠溺的回道“我都知道，我一直明白你的心情。会陪着你好好弄清楚他的来龙去脉的。”
又讲了两句，祁韩挂了电话，朝可可翻了个白眼“虽然文文容易相信人，但我会一直在她身边帮她把控的。”
可可明白祁韩话里的意思，岔开话题道“文文姐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能被她一直这么挂念着的孩子一定也很惹人疼爱吧。”
祁韩神色黯淡下来“我不知道，我认识文文的时候，她的弟弟已经去世了。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吧，但我宁愿那个孩子一点也不乖，文文也不必一直这么痛苦。”
可可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虽然心里很想多了解一些那个与自己同名的孩子，还是忍住了，转而问起洗漱的事情。
祁韩收回神色，起身去帮可可准备洗浴用的东西。
进到浴室一关上门，可可就趴在马桶上呕吐起来，他每每闻着别人的饭菜香，但没想到吃进自己的肚里会这么的难受，除了恶心反胃一点也没有别的感觉。吐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才感觉好受了些，洗漱完毕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苍白的脸色，拍了拍，知道露出点粉色才拉开门出去。
祁韩给可可安排好客房，让可可早些休息便也洗漱去了。
躺在床上，闻着枕头散发出的太阳香气，原来睡在被子里是这种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吐的有些虚弱的可可很快沉沉睡了过去。颈上的珠子柔柔的抚慰着他，平复着还存留的些许恶心感。
祁韩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盯着客房的门，好久才回到自己房间，拨了个号码出去。
☆、正式留下可可心安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文文已经比昨日镇定很多，稳稳的和可可打了招呼。可可见此也安心不少，回了个乖巧的笑容。
祁韩问可可，我们上班的时候你又什么安排吗？可可让他们安心去上班，自己随意去转转，下班后在这里等他们。见两人往楼里走去，可可遂挪动步子转向园子。靠在老树身上，四下看着很是安心。还是这里好，完全不必遮掩什么。反手摸了摸老树，老树似有所感的抖了抖叶子。可可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在等我，不过我要离开些日子了，我想试试看，哪怕找不回记忆能不能重新创造一些自己存在过的证明。
老树落了片叶子在可可身上，可可拾起，握在手心。我会记得你的，最终我还是会回来的，会来看你。心里默默想着，闭着眼，不知想些什么，睡没睡，就这样安静的与老树，与园子融在一起，很久。直到熟悉的声音越渐逼近，才朦胧的睁开眼睛，树影朦朦中见到两人往园子这边走来。正欲下去，听到两人正在谈论自己，便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祁□□向文文剖析自己的不合理之处“那个男孩出现的蹊跷，仿若凭空出现。也确实查到他曾和大师在一起，但在那之前就一点线索也没有，很可疑。”
文文眉头揪起“凭空出现，难道不能是可可回来了么？因为我们大家的思念，他回来看我们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这实在是太巧了。他的年纪，他的面容，甚至他的名字，这么多的巧合，还证明不了他是我的弟弟么？”
祁韩握住文文双肩“那你怎么解释他对你毫无印象？如果真是你弟弟，那最少也要能认出你吧，还有那辆你骑了这么多年也不肯换掉的车子。”
可可蹲在树上，双手无意识的抠弄着小腿，听着他们判断来判断去，自己会是文文的弟弟么？也许真的是，像文文说的一样的年纪，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名字，怎么能不是，何况靠近文文的时候，确实感到很亲切很亲切，这也是自己会贸然跟着他们的主要原因。可是怎么证明呢？
祁韩无奈的晃着头，抓狂道“叶文文，你是一个医生，你应该很明白很明白，人死就什么都没有了，灵魂，确实曾经有研究说人在被判断临床死亡会出现灵魂，但那只是讹传，目前没有实证。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文文趴在祁韩肩头痛哭“那就让我当他是弟弟好不好？祁韩，好不好。”
祁韩拍着文文的背，沉默良久才道了声“好，只要你能好好的，就当多个弟弟有什么不行呢？我来安排吧。”
可可看着痛哭的文文，不自觉的也渗出了晶莹的泪珠，可可接住泪珠，谢谢你，文文，姐姐。
三人会和的时候，文文已恢复了正常，开心的朝可可笑着。祁韩若有所思的盯着可可，可可仿若未觉，也朝两人笑着招手。
回到祁韩家的时候，祁韩招呼可可坐下，摆出了一幅有事要谈的架势，可可在祁韩对面坐下，安然面对。
双双对视一会，祁韩先开口“我暂且先叫你可可吧，你的身份证明之类，我会想办法帮你开好，正常上学我想你是跟不上了，给你报个班学些东西吧。你想学什么呢？”
可可低头思考片刻“摄影吧，如果人最终会失忆，可是还有留下的照片能怀念。”
祁韩点点头“我做这些不是为你，你该知道。所以，记住，不要给我赶你走的机会，如果有，我必将抓住不放。”
可可点点头“不会的，虽然不是为了我，但是受益者却是我自己，还是要谢谢您。”说完站起身郑重的鞠躬道谢。
祁韩见可可如此郑重，心里也是舒坦不少，摆摆手“期待你的表现。”
可可也露出个笑容“敬请期待。”
☆、随时会来的离别
既然做好了接下来的安排，可可便没有日日跟着去医院。偶尔没课的时候，找借口跟去一两次，去看看老树，去看看园子。更多的时候可可专心学着摄影，可可并没有成为什么大师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拍出能传递记忆的照片。
老师见可可并不是非常热心于学习，也对可可不是很上心。不过，可可拍出的人物确实很出色，能捕捉到人瞬间的眼神，透过照片也能吸引着人去了解探究。就让他自己发展了。
期间文文来过数次，看看可可的生活状态，聊着些可有可无的话。文文的眼神很专注，像是要透过自己寻找弟弟的影子。可可也尽量真实的展现自己，如果能确定的话，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个惊喜。只是文文每每都有些失望，不过能看到和弟弟如此相似的人，文文也受安慰不少。
这次文文过来的时候，可可照常接过文文的包，把他迎进来。祁韩不在，去别的院里做交流去了。依照祁韩的能力，根本不用在这个小医院窝着，但为了追求文文顶着家里的压力落到这里，院里的领导简直高兴坏了。
得知是文文的缘故，对文文也优待不少。否则一个新来的医生有很多事情是根本不可能让她做主甚至是上手的。
可可让文文坐下，去给文文准备茶水，文文看着可可忙碌的身影欲言又止。直到可可也坐下来，才期期艾艾的开口“可可，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
可可看向文文“什么事，如果我能办到的话，我一定尽力。”
文文低下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事情，我弟他走了这么些年了，爸爸妈妈嘴上不说，我知道他们也很是思念，如果，可以的话。。。”
可可不忍的打断文文“文文姐，别的事我都尽量替你办，可是这件事不行。”
文文睁大眼睛道“为什么不行呢？你可以和我交往，为什么不能见见我的父母呢？”
可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在碰到你之前，我一直抱着就这样一直空白下去的想法。而且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能存。。。不，能在这呆多久还是一件不能确定的事情。之所以和姐姐您来往，甚至渗入您的生活，也是机缘巧合。如果和伯父伯母见面了，万一有一天我又杳无音讯的话，对他们未尝不是痛上加痛。”
文文激动的站起来“不能呆多久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么？你不是没有记忆么？那要去哪里，不如就一直呆在这里好了。”
可可把文文按到沙发上，蹲在文文面前，抬着头看着文文“有些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呆哪里，呆多久，我连自己都给不了答案。也许大师会知道，但，他并没有告诉我的意思，让我顺其自然。我答应你，在我能做主的情况下会一直呆在这边除非你们赶我走。。。”
文文急急插话道“怎么会，你知道的。。。”
可可笑道“我都知道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那一定是发生了我自己也不能主导的事情。到时候，难受的话，就去庙里找大师吧，他应该能给你些许答案。”
文文失落的坐在沙发上，双眼泛泪，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
可可看到文文落泪，心里也隐隐作痛，安慰道“可可姐，不要难过。大师说每个人都有他该去的地方，只是时间早晚。到时，你就当我进到极乐吧，也许在那里，我能明明白白的活着。”
文文只是摇头，并不说话。良久，才含着泪道“无论我们能在一起呆多久，只要珍惜好每一天，才不辜负这些时光。”
可可点点头，默默的把文文的眼泪印到心里。从见到文文起，对文文始就有姐弟的感觉，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想做个好弟弟守护她。今天起不会让她再为自己流眼泪的，可可想，一定不会。
☆、路上行人世界
有时可可也拿着相机走向街头，拍过往的人群。
有次可可拍到一个路演的台子，台上的明星不怎么出名，周围的观众大都是些闲赋在家的老头老太，偶尔经过一两个年轻人，会驻足拍张照片而后又匆匆离去。台上的表演者似乎并不介意，全情投入的演出着，互动着。
在舞台不远处，一位老太太进入了可可的画面。老太太腿脚不是很利索，推着空轮椅，一步一步的挪动着。速度很慢，但老太太还是坚持下来，直到台前看到舞者的表演露出个欢喜的笑来，可可拍下了这一刻。虽然过程不易，仍旧凭着自己的努力看到想要看的表演，所以最后欢喜一笑的样子很美。
还有次在河边长廊下拍晨光剪影，身边年轻的男女穿着运动，朝气蓬勃的从可可身边跑过，无论是甩起的头发，绷起的肌肉，还有打着拳的老人家都呈现着健康的活力。岔路口，转进来一对老年夫妻，背对着可可朝前方相携而去。
老爷爷拉着奶奶的手，不松不紧，步子缓慢蹒跚，但也没有停留的慢慢走着，可可将两人的背影留在了画面中，画面里晨光撒满了两人的苍苍白发，身影也都笼上了一层柔光。
很多很多，可可的画面里记满了感动。祁韩翻看着可可的相片，也不得不承认，唯有心善柔和的人才能拍出这样淡然温馨的画面，连自己也没发现在心底深处，已经接纳了他。
文文看着两人相处甚好，也是心底一松。她知道是自己自私了，对可可对祁韩都是。为着自己的私心，祁韩收留一个他并不认可的人，并为他安排接下来的一切；可可也一直作着弟弟的替代而被自己压上了多年的怀念。连想要去外地采风，也被自己若有如无的阻拦了。文文一开始很怕，怕两人在一起相处不好，那自己要怎么留下可可，好在情况比预料的要好，文文放心的笑了。
最近文文很忙，暑假的日子里出事的孩子人数不断上升。光溺水而亡的已让人不寒而栗，政府再三发布这方面的安全信息，才略略控制了下来。还有蹭刮摔伤的更是让人心惊。目前文文手上就有一个孩子，假期里到外婆家玩耍，几个小孩在路边追逐着，小女孩在推搡中倒退到了机动车道上，一辆面的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在耳朵后方拉开了条大口子。孩子们都吓傻了，纷纷叫喊起来。大人听到叫喊赶忙送来了医院。孩子爸妈配合着医生给孩子做了一系列的治疗，外伤是好了，可终究伤到了神经，小女孩的手指变得很不灵便，无法正常弯曲，反应也有些慢，说话从最初醒来的不利索，慢慢的虽然还是有些慢但好歹顺畅起来了。
文文看着初步康复后回家疗养的小女孩，又想到弟弟，为什么弟弟就没有那么好运呢？他那么乖巧善良，他的生命却停在了正在成长的最佳年纪。再也没有人无奈又温柔的包容自己和妈妈的任性决定；也没有人一边嫌弃自己不够美丽大方一边又像对女神般疼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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