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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南国秋深-第19章

小说: 南国秋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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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轻轻巧巧拨过去。
  德川秀臣冷笑,抬起下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事实如此,周君为何不承认了呢?茶道亦如禅道,高雅之人品之,方能体察其真正含义,探寻到淡泊寻常的本真。若为下层,不过如牛饮水,暴殄天物。周君且看如今的东瀛与中土,便可明白,若东瀛一如既往同贵国一般,岂不也将沦落至此?”
  此时周慕筠全然明白了这位德川先生开始时那番故弄玄虚的茶会,原来不过是想要展示那点子可有可无的优越。
  心中悲凉交加着可笑,只一个倭人,便想嘲笑我□□治国不利,日渐衰微!
  纵然不尽如人意,可哪里轮得到他这般侮辱!
  周慕筠抬起手中见底的乐烧杯,黄黑的纹路古朴雅致,只不过里头精细研磨的抹茶略显匠气些,正如德川标榜的东瀛茶道,虽看上去面面俱到地营造了平静自然的饮茶气氛,却过分流于形式而缺失了最为重要的人之本心。
  蓦地朗笑道:“德川君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先生可知,治一郡,与治一国还是略有不同的。中土地广人多,多得是贩夫走卒、市井小民,若像贵国一般以治一郡之法治国,岂不失了分寸!”
  德川脸上隐有怒火,“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东瀛可早已不是你中土的附属了。。。。。。”
  周慕筠等的便是这句话,抬起茶杯虚敬,凌厉的目光直视过去,“正如先生所说——此一时,彼一时。。。。。。”
  所以,也请你放尊重些,纵然如今我朝受尽欺辱,你又如何确信会被尔等永远踩在脚下!
  ※※※
  子虚回到周家,正巧赶上毓真下学归来,听闻她要亲自下厨做糕点,便吵着要一道去。
  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日后也是要嫁人的,照着爹爹的意思,必然还是会同大姐二姐她们一样,留在京城。若是会做得一手南地糕点,保管叫婆家不敢小看了。。。。。。
  这么个不像样的由头也就她能说出口。
  子虚哑然失笑,“谁敢小瞧咱们周六小姐?也罢,你要学,便来吧。正巧多做些,一会儿给太太夫人们都送些过去。。。。。。”
  毓真欢呼,将书袋子丢给一边的小丫头,跳过来挽住她的手,“嫂嫂不嫌我捣乱真是万幸,果然女孩子便该同女孩子一道,若是换做二哥,早将我撵走了。。。。。。”
  子虚哭笑不得,这事儿你二哥可说不准。。。。。。
  余光扫到毓真灿若朝阳的面庞,手臂被她紧紧抱住,突然眼有模糊,这场景何其熟悉。彼时她在青州,何尝不是这般抱着嫂嫂的胳膊,撒娇打闹。
  她素来觉得,女孩子最美好的模样便是娇憨无忧的,只是她的娇憨三年前便不复了。此刻看见毓真仿若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天真自然,不用烦心太多。
  心里萌生一股子慈爱,拍拍她的手道:“趁着桂花未败,咱们做些桂花糕如何?”
  “桂花糕?好啊!我来帮嫂嫂摘花!”
  珊瑚在一旁乐道:“六小姐,那桂花这么小,要摘到何时去?通常都是用树枝打下来的。”
  毓真不解,“打下来?这怎么打?是像打枣似的打下来吗?”
  “正是。在地下铺上一块布,拿一根细棍轻轻一抽,桂花便落下来了,不一会就够用了。。。。。。”
  毓真睁大眼,且不说是南地吃食,便是娘亲常做的糕点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此次也不过心血来潮,不想只听着便觉得有趣,兴致愈浓。桂花如雨翩然落下,该多好看!
  忙拉着珊瑚道:“嫂嫂,珊瑚借我,待我得了桂花,再送到厨房来给你。。。。。。”说罢推着珊瑚便跑了。
  子虚不及交代,只得看着她越走越远,摇摇头,转个身一个人向厨房走去。
  此时午膳过去,未到晚膳,推开门只有几个烧火的婆子还在打杂。见着她,忙过来行礼,拥挤过来说要帮忙。
  子虚想起那人的交代——要吃同阿槿一样的。岂不就在于要吃她亲手做的?
  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便可。”
  众人闻言也不再多说,将厨房空出来给她。
  子虚打了水准备和面,却突然听见门被大力关上,转过身想看清楚却被人从身后包住了嘴,腰间被一把坚硬的利器顶住。
  急急喘气,不敢动弹,耳边响起一个勉力支撑的沙哑声音,狠厉却明显的力不从心,“不许动!不要声张,带我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快!”
  

  ☆、怨盛年之未当

  子虚提着心,却瞬间镇静下来。
  用力点了点头作出顺从的样子,缓缓将他带到门边,将将开门时,那人却倏地停下了脚步,将她勒得更紧,声音愈发狠决,“不要开门,就在这厨房里找一处!”腰间的利器又近了几分,隐约可以感受到那东西的尖锐。
  瞳仁紧缩,停下,转个身 ,将他带到相通的柴房。
  柴房里堆满了干柴稻草,柴禾垒得很高,屋子里只有一扇很高的小窗,一般人无法从外头看到里面,门外的也很难发觉这柴堆后藏了个人。
  倒真是个隐秘之处。
  那人推着她走向深处,蓦地却松开了手倒在地上。
  子虚重获自由,不自觉颤动了一下,僵硬转身,只见那人斜倒在一堆稻草上,身子难忍的微微抽搐着,一双手死死按着腰间,指缝中直直流出鲜血,染红了整个手背袖口。
  勉力镇定,退开几步,屏息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冷峻刚毅的面孔,眸色黝黑,静若深潭,唇色发白,皱着眉头,露出一股嗜血的杀伐!
  子虚倒吸一口气。这张脸她见过!
  她一时怔住,那人却仿佛松弛下来,轻笑出声,“真是缘分,姑娘我们见过的。”
  语气轻巧得很,仿佛是许久不见的故人。
  子虚别开脸,被他眼里若有若无的凶狠钉在原地,想逃离却迈不开腿,死死揪住衣服下摆,稳定情绪,“先生记错了。”
  宋庭黎含住一口气,忍受着腰间的伤痛,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他第三回遇见她。
  第一次是在英吉利人开的珠宝店门口,他们一进一出,擦肩而过。她似乎有些怕他,匆匆离开。第二次是在灵锁楼,他听见她与另一个女子的对话,伶牙俐齿的,最后那番话令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只是那一次她没瞧见他。
  这一回,是第三次。。。。。。
  柴房里很昏暗,她侧着脸,就着那扇蒙尘的小窗透过的光,能朦胧看见她轻颤的眼睫,投下半片阴影,似乎在强忍着恐惧。
  “你是周家的人?”
  子虚轻吐出一口浊气,答非所问,“我瞧你伤的不轻,你此刻走,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
  宋庭黎强撑着换了个姿势,左肩撑在地上,微蜷起背。腰腹间的疼痛略有减轻,这时候竟开起了玩笑,“我瞧你方才胆色过人,怎的,也怕死?”
  子虚冷了脸,“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若是叫人发现,便没那么容易了。”
  地上的男人却突然没了声音,从胸口传出一声闷哼,紧紧缩起身子,面色更加苍白,咬着牙呼吸粗粝,额上全是汗水晶莹一片。
  半晌,却硬是忍住痛楚颤抖着掏出一块怀表来,没了玩笑的心思,看了一眼,喘息道:“快了。。。。。。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走。必不会连累姑娘。。。。。。只是还需姑娘帮我一个忙。。。。。。”话未完,竟又是疼的一阵颤抖,血越流越多,洇湿了一大片。
  子虚瞧他确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全然没了方才闯入时威胁她的厉害,脚缩了半寸,此时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可看他此时的模样,踟蹰了片刻,却还是狠不下心将他丢在此处自生自灭,咬了牙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来倚靠在柴垛上。
  撕下外裙的内衬,柔软的布料快速穿插,收紧,扎牢,血晕出来,又被她包进去,反反复复,腰间便缠了厚厚一圈。
  他挣扎着想要推开她,“——不必了——”
  这时候倒怕麻烦人了!
  子虚避开他绵软的手臂,“不想死就闭嘴!色厉内荏,都这样了,还装什么?”
  宋庭黎被她突如其来的力气震住,没了之前的狠厉,泄气般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侧动作不停。
  包扎完毕,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伤口经过包扎后确是疼痛稍减,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姑娘大恩,宋某记住了。”
  子虚松开手,站起身与他拉开距离,“不用你记着。我并不懂医治,你若有了力气便快些走吧,找个正经医馆去治伤。”
  宋庭黎看向她微凉的侧脸,口中抱歉,“方才唐突,对不住了。”
  子虚不再看他,硬声道:“你因何在此,又为何受伤,这些我并不想知道,方才的事,我也不会追究。我想你既进得来,便有法子出得去。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儿,也希望你不要留下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抬脚便要离开。
  宋庭黎从她的话中回味过来,想起灵锁楼那日她与那女子的交谈,鬼使神差地叫住她,说出猜测,“你就是周慕筠新娶得少奶奶?”
  子虚从他嘴里听见那人的名字,生出一股没有缘由的害怕,蓦地发了狠,拨高声音道:“我说过,不会追究。也请先生不要得寸进尺。”
  宋庭黎只听得到她语气中浓浓的维护,猜测得到验证。想到之前得到北洋军南扩的消息,盯住她的背,“姑娘帮了我,在下只是想劝姑娘一句,莫当了人爬上高位的牺牲品。”
  他的话令她生生停下,面若冰霜,一字一字,“这些事与先生无关,请别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否则,休怪我食言。言尽于此,希望先生好自为之。”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仓促却坚定。
  宋庭黎垂下头,听着她将那道门紧紧关上。
  掉下沉重的失落,心如谷底,却不禁自嘲,自己方才对她的死心塌地竟有一丝不舍。
  窗外日头渐沉,眯着眼直对着那道昏黄。眼眶刺痒,突然沉默而笑,像极了深林中毛色丰丽的猛兽,一边舔舐着伤口,一边预谋下一场屠杀。。。。。。
  谁说相逢未当时,便该天各一方?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赶在今天终于让男二出场啦!明天开始元旦休假,彼得儿要去哈尔滨浪三天~所以这几天不能更文了,三号会恢复正常。在这里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宝宝们也要玩的开心呀!!

  ☆、第五十五章  与虎谋皮?

  灵锁楼内,气氛乍凝。
  德川杯口离唇半寸,生生停下。片刻,一饮而尽。
  拾起风度看向对面的男子,那人神态自若,目光流转间锋芒隐露。德川心中暗惊,先前不过以为是个俊美羸弱的男人,却不知竟是这般冷峻贵气!
  缓缓斟满面前的乐烧,举杯,“周君真乃逸群之才,这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周慕筠但笑不语,手放在案上并无松动,“德川先生想说的,恐怕不是这一句吧?”
  德川尴尬放下手,“周君何出此言?周君是在怀疑我合作的诚意?”
  十三看向二爷,他先前虽也听出了那东瀛人无时无刻的挑衅,可看二爷的样子,却似乎并不是单逞口舌之快那么简单!
  只见周慕筠长臂一展,另取过一只乐烧杯添上开水,移至德川面前,“先生想要与周家合作的诚意,慕筠从未怀疑。可先生既已见过家兄,今日,又何必再与慕筠举办这‘一期一会’呢?”
  那管事与十三皆是一惊,难道德川早前便与大少爷合作了?可二爷是怎么知道的?
  疑问未解,便听得那德川先生已然承认,“想必周君也知道‘货比三家,择优而选’的道理,德川这么做,也是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更加完美,还请周君莫要介意啊。”
  周慕筠心中冷笑,货比三家?呵,真当周家是他可以挑挑拣拣的不成!
  起身行礼,“慕筠自知比不得兄长,德川先生也不必货比三家精挑细选了,我退出。”
  德川此时看向他决然离开的背影,方感到微有惶然,出声叫住他,“周君难道不想知道,德川与令兄当时还达成了何种协议吗?”
  周慕筠并未回头,“那时先生与兄长的契约。慕筠不便得知,告辞。”
  十三听得他声音中的不容置疑,一路小跑跟着他出了灵锁楼,直至上了马车才敢开口询问,“二爷怎么知道,那德川先前见过大少爷?”
  周慕筠溢出一声冷笑,“德川狂妄至极,选在离开前见我不过是走个过场,摆明了是觉得自己已有最好的选择。先头那些个嘲讽试探也只不过是想要我知难而退的幌子,打的是我颜面尽失自动推出的主意!他笃定那人是最好的合作者,能给他这般信心的,只有周慕赢。”
  “可他后来,为何又摆出想同咱们合作的样子来?”
  “合作?德川想要合作的,从来不是我和周慕赢,而是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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