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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狂妃本色:扑倒妖孽陛下-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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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子,你不觉得活着真的很累吗?”梵渊低声轻叹,脸上显露疲惫之色。
    “活得再累也也总好过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吧。”顾竹寒愣了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说到这样的话题。
    “曾经我有想过,”梵渊迟疑出声,低垂眉睫,敛掉眼底的苦涩以及希冀,“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灵力依然能无拘无束地活下来,而你那时候如果也能接受我的心意,我会在青海,我们新建立的国度……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将你光明正大娶回去。”
    “然而,到头来,这一切都是奢想罢了,一些不切实际又无边无际的幻想……”可悲哀的是,他居然真的靠这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活了这么多年,直至现在。
    他一直都将她当作是手中的至宝,一直都在暗暗保护着她,默默关注着她。
    在他的一生之中,他明明有许多角色可以选择,可他偏偏选了与她永远都不可能有对立面的一个,与此同时,也断绝了他的念想。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目光居然真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被心爱的人关怀眷顾的感觉当然是好的,但是他却是觉得这份好不是他应得的,也觉得极之……不真实。
    他想着要从这场感情里逃脱,不再成为她的累赘。
    ……已经成为废物、累赘的人,又怎配站在她身边?
    是以,今晚他做出的决定是对的,在这般不明朗的局势之下,他不能凭借一时冲动而占有了她,他必须要护她周全。
    梵渊每一句低语都伴随着车窗之外的寒风刮入了她的耳朵之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在她穿越到了大蔚之后,从小到大眼中都只有谭芙和顾玉骆的身影,直至后来遇到了怪人、凌彻、缪可言、梅开等等这么多的人,她才觉得自己真正鲜活起来,不再只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
    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原来自己生命中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无私地守护着自己,这个人的命运生来便被注定,可他却是无怨无悔怀着那样的幻想守护了她十年,最后还想着要用生命来奠祭这份注定求而不得的爱情。
    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他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挽回他必死的决心。
    他是有什么还瞒着自己吗?不然他不会这般的毫不留情,甚至生无可恋。
    顾竹寒越来越看不透梵渊,也没有办法出声问他,只能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等待马车到达目的地,让他浸泡冰水去除药性。
    “吁——”
    外面银十一声叱喝打破了马车之中的死寂,“大人,小主人,冰湖已经到了,是现在下车还是?”
    “嗯。”梵渊当先出声,而后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顾竹寒紧随其后,她看着那袭单薄的纯白衣袍消失在车帘之后,心中忍不住一痛,也顾不上什么,立即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来,为他披上。
    他身上内里几乎全无,身体状况更是令人堪忧,在这种天气之下还要在雪中行走,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梵渊只觉肩膀上一暖,回首,看见少女正踮着脚尖为自己披衣,察觉到自己望着她,马上应答:“我有内力护体,不必担心。”
    身上骤然温暖,入耳是她略带紧张和毋庸置疑的嗓音,梵渊淡淡一笑,觉得心里比身上更暖,他紧了紧身上明显有点儿小和俏丽的狐裘,回身看去,只见顾竹寒落后自己两步,脸色微带苍白,口中呵出白气,是有点儿冷的迹象。
    想起她曾经在三国地界里受过重伤,现在摩梭又是这般鬼天气,还要为了自己把狐裘贡献出来,心下微叹,他停下脚步,等她过来,脸色不霁。
    顾竹寒见他捂住胸口,一副滞闷的样子,以为他蛊毒又发作,立即上前,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然,出乎意料地,她只觉肩膀突然一紧,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再回神时,已然察觉自己在梵渊的怀抱里。
    “你……?”顾竹寒明显被他不同寻常的热情所吓倒,抬头错愕地看着他,“梵渊你怎么了?”
    “天气冷,两个人取暖比一个人好。”许是真的是天气冷的缘故,梵渊觉得自己身上的媚药得到了压制,就算顾竹寒靠近自己身旁,也没有真正的心乱如麻。
    两人很快就走到冰湖前面,湖面还未结冰,梵渊二话不说,突然放开了顾竹寒,连带他身上的狐裘都转披至她身上,顾竹寒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毫不留恋的举动,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眸光如水,“梵渊,我不介意——”
    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我愿意全身心奉献给你。
    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但是谁也无法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梵渊回望她,眼里一如既往只有她一人的倒影,细细回想起来,仿佛每逢有她的地方,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她将自己装扮得与原貌有多么的不一样,他总是能一眼找到她。
    只是,这样美好的人儿,始终是不属于他的。

  ☆、472。第472章 凭心而活罢了

七百年前两人的夙缘无法解开,七百年后……结局自然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不强求什么,就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活下去。而他,终究会成为一个过客。
    他并没有犹豫多久,便扯回自己的衣袖,而后开始一件件脱衣,其实身上也没多少衣服可以供他脱下,本来就穿得不多,是以,很快他身上就只剩最后一件单衣。
    他脱至最后停下了手,看向身后还站着一动不动的女子,说道:“竹子,你应该回避。”
    顾竹寒毫不忌讳地直视他,“我要守在你身边。”
    梵渊定睛看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他知道她并非是开玩笑,也知道自己无法再左右她的意志,暗叹一声,将最后一件单衣剥落,缓步走进冰湖里。
    湖水入肤刺骨,他并没有内力护体,一入水便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顾竹寒在岸上马上担心道:“梵渊,要不还是上来吧,我们回宫找解药可好?”
    他既然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回去让赖冬寻找出解药也算是下下策,总好过在这里冻成冰渣。
    梵渊却是摇了摇头,依着湖畔坐了下来,露出半幅宽却瘦削的背脊,在后背靠近心脏的地方,顾竹寒能清楚看到那里有一块丑陋狰狞、无法消退的伤疤。
    雪,渐渐大了起来,飘了两人满身,就连头上也变得花白,狐裘再也不起作用。
    顾竹寒仰头大睁着眼眸,毫无焦距地看着天上冉冉落下的雪,好像这样,她就能止住突然涌出的泪水,就能止住心中的悲伤和内疚,就能止住脑海里不断涌现的血色回忆。
    寂静之中,她忽而启唇,声音颤抖:“梵渊,你的箭伤……还疼吗?”
    很无意义的一句问话,却刹那击中人心。
    梵渊铺满雪絮的眼睫颤了颤,低哑出声,“早已不疼了。”
    “当时……为什么你要这样傻,为我挡箭?”
    梵渊闭上了眼睛,“凭心而活罢了。”
    “骗子。”顾竹寒低下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骗子。”
    梵渊却是毫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体往冰水里深埋了一点儿,遮住背脊的箭伤,“难不成我要对你说……”终于能让我心爱的女人看见我为她牺牲了……吗?
    这根本不是他能说出的话语,什么动听浮夸的情话从来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做的只需要默默守候,不顾一切代价。
    贸然在她面前现身,还真是十分不习惯。
    顾竹寒扭了头,没有再看他,梵渊因着蛊毒和药物的关系,早已经疲惫不堪,也是无意再继续这样的话题,明明知道没有可能,早点斩断念想,对他们都有好处。
    半个时辰之后,他觉得药性去除得差不多了,才从冰水上站起,刚想拾起衣服穿上,眼前便伸出了一只捧着衣服的手,梵渊一顿,还是伸手接过,迅速往身上套,不仅因为自己冷的缘故,更重要的是,陪着他等在岸边的人,指尖也变得冰冷。
    顾竹寒看着他往身上一件一件套着衣服,莫名想起在长醉书院的时候,顾玉骆曾经也中了媚药,在水里待了很久,后来梵渊寻来,脸上虽然一如既往含着淡笑,可她还是从他细微的表情和举止中察觉出他的不妥,那时候想来并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回想……总觉得世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现在待在冰水里解除药性的人换作了他,而帮他取暖的人,也应该变成她了吧?
    她等着他将衣服穿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狐裘还是往他身上披,待帮他料理好之后,自己也一个灵活转身钻进他的怀里,握紧他的手,渡入内力为他取暖。
    雪的味道夹杂着伊人发上馨香钻入鼻端,手掌很温暖,浑身也暖洋洋的,一袭狐裘,两个人,仿佛就是整个世界。
    梵渊低头看着她漆黑的发顶,想起她方才紧张又狡黠的模样,颇有点哭笑不得:“你还真当我是病入膏肓么?”
    顾竹寒抬头看他,噘了噘嘴,显露小女儿姿态,“可这样很暖不是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好。”
    梵渊被她这句话震了震,直至今天,他才肯承认原来她是真的喜欢着他的,并不是为了报恩、内疚、怜悯而接近他,而是真的……因为在乎他,所以才千里迢迢来寻回他。
    ……原来被她喜欢着是这样的感觉,很温暖很有归属感,很……舒心无忧的感觉,几乎都要令他乐不思蜀了,沉浸在这种别样的温柔里不愿醒来了。
    他没有拒绝她传来的内力,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与其在路上倒下给她麻烦,倒不如这样被她拥着,前行。
    “竹子,你心里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梵渊突然问出一句,语气艰涩。
    “怎么问这样的问题?”顾竹寒背脊一僵,莫名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让我来猜一猜吧,”梵渊浅笑道,双眼似蒙了一层雾,明明是笑着的,却看不见深层的笑意,“是说服我,带我离开摩梭吗?又或者是去我在信中给你说过的青海看一看,感受下那里自由的空气?”
    “但是,我猜这些都不是你最想要的……”他话锋一转,语气也低沉下来,微微带了点伤感,“你最想要的应该是回到你那个时代去看一看,看一看你真正的弟弟。”
    “沙——”
    顾竹寒突然在雪中停了下来,心脏急跳不止,浑身血液也随着梵渊说出的话突然沸腾,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仰起头直视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梵渊将她的反常给完完全全看进眼中,在她握紧他右手的手指紧了紧的时候,他已然知道了她长久以来在这个时空里潜藏在内心最鲜为人知的愿望。
    亲情,在她眼中看来,始终比****来得更重要。这一点他早已知道。这也曾经作为他约束着自己的内心不要为她沉沦的其中一个原因。
    奈何,事与愿违,他最终还是陷了进去,无可抑制地,再也无法回头。
    两人很快就来到马车前面,银十早已迎到他们二人身侧,看见梵渊明显苍白的脸容,他的脸容也严肃起来,再看顾竹寒那边,却看见他的小主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有点儿担忧,“大人,小主人……”
    顾竹寒置若罔闻,心不在焉地从他面前经过,先是扶了梵渊上马车,自己再上去,动作迟钝而僵硬,仿佛走失了魂魄。
    “小主人……”银十极大察觉出顾竹寒的不妥,禁不住又唤了一声,却看见梵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顾竹寒一上马车便放开了梵渊的手,坐得离他远远的,颇有一种河水不犯井水的泾渭分明。
    梵渊也没有作声,早已猜出自己在问出这个问题来之后她会是怎样的反应,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良久,她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大雾弥漫的双眸还有点迷糊,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可是一抬头看见梵渊担心地看着她,马上清醒过来,也顾不得马车颠簸,一个箭步来至他对面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上的蛊毒,而是因为你还要为我牺牲!”
    梵渊平静地看着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直到她快要忍受不住这种死寂的沉默的时候,他才缓缓启唇,“你多想了。”
    “我没有。你别想着欺骗我。”顾竹寒突然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带上哀求,“梵渊,你可以不跟我离开,你可以当我是累赘,但你绝对不能再次为我牺牲。你刚刚都猜错了,我根本没有想着要回去那个时空,我最在乎的一切……只有眼前的你。”
    梵渊眼神微动,似有水光在眼前浮动,他似乎忍受不了被她这般祈求热切地看着,狼狈地扭开了头,依旧重复之前的那句话,“你多想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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