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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素手窃国-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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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洋洋得意地颔首道:“那是当然。现在梁国的贵族名门中最时兴的就是这种衣衫,怎么样,美不美?恐怕就是潘岳卫玠,看到我们兄弟几个,也要自愧弗如了吧?”说话间,还用漫不经心地拨了一下琴弦。他的手修长而秀美,微微透明的指尖晕染了阳光的色泽,令人只消看上一眼,就不免怦然心动。
  话音刚落,性情活泼的赵演最先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赵浚和赵浟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年纪最小的赵湛倒是个文静内向的性子,他望了望几个捧腹大笑的哥哥,嘴角也略微显现了一点点笑意,大概是注意到了牧云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去,继续规规矩矩地摆姿势。
  赵源的脸皮一贯厚得可以,面对众人的哄笑,他还可以继续保持镇定自若的态度,装模作样地嗟叹一声:“这衣衫虽好,只可惜身上的瑕疵,却要一览无余了。”接着,转脸对那名正在专注作画的官员吩咐道:“爱卿向来用笔纤细,刻画入微,却务必要在一个地方上马虎些——不要把我身上这些碍眼的疤痕入画,以免大煞风景。”
  那官员闻言之后,立即拱手应诺:“下官谨遵大将军之令。”随后低下头来继续作画。
  赵源招呼着赵汶和牧云在对面坐了下来。他今天显然心情不错,兴致很高,一会儿问问他们路上的情形,一会儿问问他们到达王府之后有没有去给大王和王妃请安。到后来,问起了他的“侄儿”孝瓘。
  “瓘儿呢,你们怎么没把他一并带来?这小子几天不见我就如同猫爪子挠心,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影?”
  牧云有点走神,正悄悄地窥望着他后背上,手臂上那些若隐若现的疤痕,心中有些不忍,所以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回答他。
  赵汶只得代替她回答:“他这一路上没少闹着要见你,等到了晋阳时却累得睡着了,我吩咐奴仆将他抱去休憩。不过大哥放心就是,等孩子一醒来,我这就带他来见您。”
  “没事儿,不用着急,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只消他一见到那几个旧日玩伴,肯定把我这位伯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赵源摆摆手,颇为豁达地说道。
  一直保持安静的赵湛一听兄长提到他侄儿,立即来了兴致,一双茶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欣喜和期望。“真的吗?孝瓘也随二哥和二嫂一起来了吗,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大概是鲜卑和汉人混血的缘故,赵家的兄弟们个个早熟,小小年纪就长得身形挺拔,颇有成人之姿了。赵湛虽然只有七岁,却姿颜秀美,俨然是个美男坯子。
  他年纪幼小,就是做赵源的儿子也绰绰有余了。因此赵源用慈爱的目光望着他,笑道:“当然了,你马上就有玩伴了。这样吧,明天你和孝瑜都不用上学,休息一天,跟他好好玩个痛快。”
  “啊,太好了,小弟多谢大哥了!”赵湛连忙跪在床上,给赵源磕了个头。
  旁边的赵浚也是个爽直外向的性子,在兄弟间和赵源最为投契。因为恃着兄长的宠爱,他自是心直口快,向来没有他不敢说的话,没有他不敢取笑的人。他一把将幼弟从床上拉了起来,戏谑道:“瞧你乐得屁颠屁颠的,待会儿真跟你那位侄儿玩上了,肯定给他揍个满头包。”
  几人不免插嘴发问了:“怎么?九郎还被侄儿打?”
  “那是当然。前年二哥家的小子在王府里时,九郎非要他涂脂抹粉扮新妇,俩人好玩成亲拜堂的游戏。小侄儿当然不肯,两个小儿打了起来,没过得几招,九郎就败下阵来。结果可想而知,小侄儿做了新郎,九郎穿起裙子成了新妇,额头上还七扭八歪地画了花黄。那场面,真是乐死人了……哈哈哈哈……”赵浚说到这里,禁不住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众人听得有趣,不免哄笑起来,将赵湛羞成了个大红脸,恨不得将脑袋埋到双膝之间去。
  赵源也跟着笑了一阵,看看幼弟实在窘得很,于是打了个圆场。“行了行了,你们别笑了,耽搁杨大人作画。阿演,你带上步落稽,去你嫂子那边玩玩,顺便看看孝瓘。”
  两兄弟闻言之后立即雀跃起来,飞快地从大床上溜下,穿上鞋子告辞了。
  赵汶想要带着两个弟弟出去,却被哥哥制止住了:“侯尼于,叫你夫人带他们两个回去就是。你上床来,换上衣衫,我叫杨大人把你也画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了。牧云也免不了朝赵汶身上瞧了瞧——要知道这样的衣衫穿在身上只能让美的人更美,丑的人更丑。赵汶的相貌虽不算难看,不过和这么多俊美风流的兄弟们一比较,就衬得越发平庸了。她很怀疑赵源是不是在故意捉弄赵汶,好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赵浚是个最不厚道的人,因此也最先嗤笑出声:“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位二哥未免粗犷了点,就算给他抹上脂粉,他也扮不像啊。我来出个主意,不如让他穿上刘桃枝的那身衣甲,在旁边站着扮个苍头算了,保证形似神似!”
  122
  122、联姻 。。。
  话音刚落,众人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赵汶看,窘得他将头低得更低了,仿佛要钻进地底下躲避这难言的尴尬和羞辱一样。
  牧云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但他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何况她一直看不惯赵家这些飞扬跋扈的兄弟仗着自己有张漂亮的脸蛋而大肆侮辱他,践踏他的尊严,把他当成可鄙的笨蛋小丑一样戏弄。可她毕竟和赵浚不熟,说话自然不能随意,只得将视线转移到同样乐不可支的赵源脸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赵源两年前一度失明,后来虽然恢复了大半视力,却终究比受伤前差了点。每天看公文阅奏章都要别人在旁边读给他听,因此牧云的不悦神态他起初没有注意,直到她故意干咳了两声,他这才发觉,赶忙收敛了笑容,不敢继续嘲笑了。
  旁边几个弟弟见他的表情颇为奇怪,再看看牧云脸上明显的愠色,终于意识到他们未免过火了,于是纷纷停止笑声,继续摆他们的姿势去了。
  当着大家的面,赵源不方便向她道歉,只是冲赵浚没好气地嗔怪道:“行了行了,别一张嘴就胡说八道,那是你二哥,怎能穿家奴的衣裳?亏你想得出!”
  赵浚和这位兄长的关系一贯很要好,故而根本不在意他的责备,表面上虽然点头称是,不过嘴角仍然弯弯的,显然在偷笑。
  赵源从旁边的赵浟手里一把取过横笛,朝赵浚的脑袋上敲了两下,“你也长点记性,别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去,脱了衣裳给你二哥换上,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他答应了一声,笑嘻嘻地脱下衣衫,递到赵汶手里,又在侍女的侍奉下更换了自己原本的衣裳,这才对赵源行了个礼,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别愣着了,没人笑话你,赶紧穿上过来吧。”赵源用和善的目光瞧了瞧赵汶,解释道:“不是故意为难你,咱们兄弟几个画像,总不能单缺了你。”
  赵汶略略犹豫之后,没有推托,答应了。侍女上前来伺候他脱下原本的衣裳,更换上赵浚刚刚脱下来的那一套。果然,身材魁梧的赵汶这一身装束,实在别扭得很。他低着头,慢慢地上了床,在赵源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样不行,总不能画个后背。来来来,稍微挪一挪……对,这样正好。脸再往那边转一转,行,就这样,可以了。”
  牧云看着像牵线木偶一样被赵源摆弄的丈夫,在同情之余,心中突然有点悚然。
  也许一个人最刻骨铭心的,就是自尊被冷酷剥夺的那一瞬间。有些东西,被拿走以后,就永远也拿不回来了。赵汶对于别人施加于他身上的羞辱,似乎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看上去可以完全麻木以对,没有半点生气的表现。但这不意味着他就真的不在乎。他的下一次爆发,将会是什么时候,又将会是怎样的结果呢?她不敢继续猜测了。
  她忧心忡忡地朝这兄弟俩瞥了一眼,带着赵演和赵湛回去了。
  明媚的春光透过窗纸洒落在软榻上,孝瓘的身上盖了薄薄的被子,正蜷缩着身体,睡得香甜。这两年过去,他脸上那种幼童特有的肥胖渐渐消减了,面孔越发地秀气精致了。不过这也令他更显得娇憨甜美,像个花儿一样的女孩了。
  赵湛一进入内室,就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孝瓘的榻前,颇为欢喜地打量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侄儿的小手,对牧云轻声说道:“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比我高,好想和他比一比。”
  牧云笑道:“好啊,等他睡醒了,你就和他比个子。”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摇摇头,“我又不想他醒了。”
  “哦,为什么?你不想和他一起玩耍吗?”
  “我怕他醒来之后又要打我。”赵湛低下头,一脸腼腆,声音轻轻的,生怕惊醒了侄儿。
  “不会的,我教育过他了,叫他不要总是横行霸道,到处惹事。他来的路上还跟我念叨过你,跟我保证过,这次回来好好跟你玩,绝对不打你了。”
  赵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点羞涩的笑容,继续打量着睡梦中的孝瓘。
  这时候,旁边的赵演悄悄了拉了拉牧云的袖子。牧云诧异地望向他,只见他将目光朝门口瞟去,立即会意,于是跟他一起出门去了。
  赵湛注意到室内只剩下了他和孝瓘两人,犹豫半晌,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侄儿那微微卷曲的头发,还有长长的睫毛。后者显然路途劳累,实在睡得沉了,虽然有所觉察,却也不过是皱了皱眉头,将脸侧向里边,继续呼呼大睡。
  他起初一惊,不过看到孝瓘没有什么后续反应,等了一会儿,开始得寸进尺了。他脱下鞋子爬到榻上,低下头来,深深地嗅了嗅侄儿的脸颊,然后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口。
  即便如此,孝瓘不但没有任何睁开眼睛的意思,反而颇为惬意地哼了一声,似乎感觉还不错。
  赵湛忐忑不安地注视了一阵子,想要有进一步骚扰,又生怕弄醒了他。等着等着,他免不了倦意袭来,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格外适意,让人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他掀开孝瓘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紧挨在他身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很快睡着了。
  ……
  赵演走到门外,向牧云邀请道:“今天天气不错,嫂子不妨和小弟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去哪里?”
  “这里不比邺城随便,咱们也轻易出不得王府。这样吧,就去林子里溜达溜达吧。”
  牧云想一想,还是答应了。
  春风和煦,杨柳飞花,在一片杨树林中,叔嫂两人踩着去岁的落叶,悠闲地散步。
  由于两年前那场险恶风波时他出手相助,假借赵湛手里的纸鸢间接戳破了那个阴谋,才使得赵源化险为夷。事后,牧云履行承诺,将他带去了邺城。这两年间,赵演在继续学业的同时,也开始渐渐接触政事。他在这方面颇为慧悟,一点即通,办事细心妥帖,所以赵源也渐渐将他留在身边当成个小跟班,兄弟的关系颇为融洽。
  赵演的个子长得飞快,虽然只有十四岁,却差不多要赶上牧云的身高了。他一面悠悠地迈着步子,一面笑悠悠地问道:“嫂子可知,大哥这次为什么要杨子华来给他画像?”
  牧云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有什么稀奇的,他这人要是不臭美,不折腾,那就不是他了。”
  在她的认识里,赵源就是一旦有点闲功夫就要瞎折腾的人,永远也不会甘于寂寞,甘于平淡。对他的这般举动,她在嗤笑之余也不甚觉得意外。
  “呵呵,嫂子有所不知,这一次他是奉了父王之令,才如此这般的。”赵演停下脚步,眨巴眨巴眼睛,脸上浮现颇为神秘的微笑:“兄长此番卖身为国,实在高风亮节,值得我等敬仰。”
  “嗯?”她这下愕然了,“卖身?”
  “您久居内院,自然有所不知。如今北方的柔然日益强大,兵强马壮,雄踞塞外,对我中原虎视眈眈,正是东西两魏争相笼络的目标。西魏宇文黑獭为了争取柔然结盟,借兵犯我边境,先是宗室女嫁给柔然可汗的弟弟,后来又让那傀儡皇帝娶了可汗之女。如今柔然与西魏借婚事结盟,对我国大有不利。父王闻知,赶忙召集众臣商议对策。最后决定派出使臣去柔然求亲,将可汗的次女嫁给我大哥。双方联姻之后,柔然才不至于协助西魏侵扰我国。”
  说到这里,赵演又补充了一句,戏谑道:“你说说,我哥以天人之姿、瑰杰之表,去伺候一身腥膻味的塞外蛮女,这不正是‘卖身’吗?”
  牧云愣怔半晌,终于问道:“所以你父王叫你大哥赶紧画像,好让使臣送去柔然,让可汗相中他?”
  他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那么画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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