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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素手窃国-第36章

小说: 素手窃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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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引路,我这就过去吧。”
  他转身回屋,披上一件外氅,这才出门去了。
  室内传来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很轻微,明显压抑着的。他并没有立即令人通禀,直接就脱了鞋子进去了。
  周围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味,有汤药的苦涩,混合了腥甜的血腥气味,赵汶不觉地皱了皱眉头。等他到了屏风后的榻前时,已经换成一脸担忧之色。
  榻前跪了两名侍女,一个正欠起身子用帕子为主人擦拭着唇边的血迹;另一个则高举着托盘,里面放了盛满汤药的药碗,默默地等待着。
  赵源紧皱着眉头,神情非常痛苦。听到脚步声接近,他睁开眼睛来,朝弟弟望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哥,你怎么样了?”赵汶注意到,侍女手里的帕子上血色斑驳,枕边也沾染了些许,看来伤得的确严重。
  他吃力地摆摆手,示意侍女们退下。她们不敢滞留,默默地磕了个头,退到了门外。
  “还用问?暂时,好像……死不了。”他牵扯着嘴角,做出一个讽刺性的微笑,“真可惜啊,让你失望了……”
  赵汶颇为委屈地跪了下来,正色道:“哥哥怎能这般看我?我又哪里敢有那般大逆不道的心思?只盼望哥哥渡过难关,早日康复。”
  “云儿,怎么样了?”赵源的声音颇为微弱,呼吸也颇为困难,每说一句话都难以连贯。
  赵汶犹豫片刻,终于照实回答,“她很好,我过来之前她刚刚睡着了。”
  “生了?是男是女?”他原本失去了神采的眼睛里,陡然闪现了充满希冀的光芒。
  “是个男孩,胖乎乎的,挺壮实的,哭得格外响亮。”
  赵源满心欢喜,脸上也露出了为人父者所具有的慈祥笑容,“那太好了,她总算没有什么危险。我在这里,在这里担心得够呛……只可惜,我不能,不能去探望她,不能守在她身边……她一定在埋怨我。等我下一次去,她肯定,又要骂,‘滚出去’……”
  他说得极缓慢极缓慢,很是小心。饶是如此,仍然耗费了他很大力气。他不得不中断了话语,急促地喘息起来。
  赵汶望向他的目光里有些同情,甚至还包含了怜悯。“你累了,就别说了。兄兄呢?有没有来过?”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攒足了力气,反问道:“孩子,长得像谁多一点?”
  “像你一样,眼睛蓝蓝的。”赵汶的一双黑眸静静地注视着哥哥的眼睛,淡淡说道。
  汉人都是黑眸,鲜卑人多是褐色或者茶色的眸色,以蓝色最为稀有,也最为鲜卑人所看重。他们兄弟中,他最像汉人,所以一直不受父母待见;而赵源则最像鲜卑人,据说一出生时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因此成功地博得了父母的喜爱。比起先天就资本优厚的哥哥,他一开始就差了一大截。
  赵源现在精神状况非常差,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眼神中的异样,只是颇为喜悦地朝门口望了望,又努力地想要挪动一□体,结果当然是失败了,他只能稍微动动手指罢了。
  “唉,我想看看瓘儿,就是,动弹不了……”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赵汶爬起身来,在榻沿上坐了下来,努力将他抱起,在他背后添加了两个枕头。接着,又端过案头的药碗,感觉差不多要凉了。“喝了吧,早点恢复了,也好早点去探望她。”
  “嗯。”
  赵汶将药碗凑近他的嘴边,“慢慢喝,别呛到了。”
  赵源似乎对他完全信赖,并不像刚开始那样警惕了。顺着他手上的动作,药碗渐渐倾斜,赵源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根本没有空隙喘一口气。
  终于,在即将见底之时,他呛到了,一下子把汤药呕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强烈的震颤自然而然地牵扯到了受创的肺腑,他险些痛昏过去。
  赵汶立即慌了,赶紧放下药碗,替他拍抚着后背,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啊,怪我笨,我没用。你忍着点,别咳厉害了……”
  门外的侍女听到室内的动静,赶紧进来察看。只见赵汶的衣襟上沾染了一大片药汁,而赵源则咯出好几口鲜血来,沾得他满手都是,慌得他不知所措。她们眼见这般情形,顿时吓呆了。
  恰好这时候前来复诊的医官刚刚到达,闻声之后快步赶来,指挥着赵汶,协助他将赵源的身体翻转过来,让他侧卧着,以免堵住了气管喘不过气来。
  幸好这一次并不是特别严重,他不久之后止住了咳嗽,不再咯血了。可脸色却越发难看,呼吸也越发困难。
  医官并不慌张,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银针,在几个穴位上一一行针。大约过去了半盏茶功夫,他终于安静下来,虽然脸色极度苍白,却不像刚才那样略显青紫了。
  此时,赵源已经无法说话,只是努力地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向弟弟,寒冷凌厉如刀锋一般。
  赵汶颇为局促,紧张地捏着袖口,愧疚道:“怪我不好,不够小心,让你喝得急了。”
  医官的额头上沁出冷汗来,这时候才长吁一口气,看了看周围,估计到了具体缘故,免不了劝说道:“二郎君还是不要轻易动大郎君。大郎君现在伤得很重,肋骨断了三根,肺腑受创,血瘀其中,稍微疏忽就会相当棘手。”
  赵汶实在无可解释,只得讷讷不语。
  侍女们也惊魂未定。她们能猜得出来,想必是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赵汶根本不会伺候人,并没有用汤匙慢慢喂药给赵源喝,才险些酿成大祸。她们个个后怕不已,这下只好寸步不离了。
  更换过褥单和枕头之后,赵源被侍女搀扶着半躺下来,由医官号脉。在此期间,他时断时续地发出轻微的呻吟来,显然疼痛难耐。
  医官诊断完毕,说了一声,“郎君安心休养,无大碍”,然后起身出去开方子了。
  赵源朝弟弟伸出手来,指着他。正当赵汶忐忑不安之时,只听到他用微弱而嘶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你走。”
  赵汶无可奈何,只得给他磕了个头,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转身退去了。
  他一直坚持着,盯着弟弟的身影在门口消失,这才松懈下来,渐渐陷入了昏迷。
  63
  63、天伦之乐 。。。
  顺利分娩之后,医官给牧云开了有助于睡眠和恢复的汤药。喝下之后,她很快入睡了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方才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全身都没有力气。小腹里仍然隐隐作痛,她伸手一摸,感觉虽然平复下去不少,却仍然有些微微凸起,肚皮松弛了许多。
  她心中一惊——以后不会就变成这样了吧?掀开被子瞧了瞧,只见肚皮上存留了少许白色的纹路,完全不似以前那样光洁平坦了。
  捏着松弛的皮肤,牧云快要气坏了。她在心中反复地骂,“死赵源,臭赵源,把我害得这么丑,还不快过来让我打一顿?”
  在旁边守候的侍女看到她醒来,连忙上前问候,“夫人感觉可好,是否有不适之处?”
  “现在几时了?”
  “回夫人的话,刚刚过了巳时两刻。”
  “大郎君呢,来过没有?”
  侍女并不清楚她和赵源之间的关系,很诧异她最先问的不是丈夫,而是大伯。当然,她不敢过问其中缘故,只能照实回答:“大郎君一直没有来过,倒是郎主来过。郎主去探望了刚刚出生的小郎君,抱着小郎君高兴得紧,一个劲儿地亲他,还喊着‘乖孙儿’……”
  牧云撑着身子努力坐起,□立即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这才想起这里有伤口,不能轻易触碰。无奈之下,只得躺了回去。“你去大郎君那里看看,他回来了没有。要是回来了……就算是回来了,也不要主动求他过来,叫他自己看着办。”
  “诺。”
  侍女出去之后,她想到了昨天那个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小家伙,努力回忆一下,小家伙好像挺丑的,稀稀拉拉的胎发,粉红色的皮肤还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像宋氏为赵源所生的孝瑜那么漂亮可爱。不过,再丑再难看,好歹也是自己生的,她现在很想再瞧瞧孩子,抱抱他,亲亲他。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牧云向守在榻前的另外一名侍女问道。
  “刚才奴婢过来时,小郎君正在睡觉,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
  “把他抱来,给我瞧瞧。”
  侍女去而复返,怀里多了个偌大的襁褓。大概是害怕小婴儿冻着了,所以用了颇为厚实的被子包裹。
  侍女先将婴儿放在旁边,然后将牧云搀扶起来,在她身体添了两个枕头,让她半躺着。这才将婴儿重新抱起,小心翼翼地交到她的臂弯里。
  “咦,怎么变成这样了?”
  牧云一眼看到襁褓里的孩子,就免不了诧异了,他完全不是昨天的模样。粉红的肤色变得白嫩嫩的,只有额头和嘴角隐约残存着一点不起眼的红斑。他闭着眼睛,甜甜地睡着,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来,睫毛又长又密,偶尔微微地抖动几下,好像黑蝴蝶的翅膀。
  抱着这个白白净净,秀气得像个女婴的小家伙,她先惊后喜,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真的是昨晚的那个孩子吗?”
  “确实是夫人刚刚生下的小郎君。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抱别的孩子来冒充啊。”
  “那太好了,我的小孝瓘变漂亮了。”
  牧云细细地打量着酣睡中的孩子,忍不住摸摸他那柔嫩光滑的小脸蛋,还有花瓣一般红润的小嘴唇。孩子似乎有所感觉,不耐烦地吧唧吧唧小嘴巴,流出一点晶莹的口水,然后侧过脸去继续呼呼大睡。
  她会心而笑,一脸慈祥之色。摸出帕子给小孝瓘擦掉了嘴边的口水,又禁不住低下头去,深深地嗅了嗅他脸上的奶香味。“唔,真香。”
  抱着孩子软软的小身体,牧云满心欢喜,不知道如何表达对他的母爱。于是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还用手指试着探了探他半握着的小拳头。果然,孩子下意识地收紧拳头,将她的手指包裹其中,紧紧的,很温暖,还有一种痒痒的感觉,非常惬意。
  她还觉得不过瘾,指头勾了勾,在他柔嫩嫩的小手心里挠痒。果然,孩子被她惹醒了,睁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她注意到,这孩子的眼睛极漂亮,不但大大的,圆溜溜的,还有线条优美的双眼皮,再配上着长长的睫毛,蔚蓝色的双眸好像两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耀进来,映照在他的小脸上,在他的眼睛里折射出美丽的光泽。雨后的彩虹,也不过如此。
  小孝瓘似乎对母亲很感兴趣,光用眼睛看还嫌不够,他很快伸出小手,抓住她一缕垂下来的发丝,紧紧地攥住,来回晃荡着。力气还挺大,扯得她的头皮一阵生疼。
  牧云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她起了和小孩子逗乐的兴趣,于是故意“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小乖乖快松手,家家的头发快要被你扯掉了,好疼啊!”
  新生儿只会哭,不会笑。然而他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到母亲如此窘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似乎有几分得意的光芒,挥舞着小手,扯得越发起劲儿了。
  牧云实在没办法,只得俯身下来,凑到孩子近前来,连声告饶:“饶了家家吧,怪家家不好,把你吵醒了。现在仇也报了,快松手吧。”
  小孝瓘似乎对于出生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件“玩具”颇感兴趣,对她的话不理不睬,一面用口水吹着泡泡,一面继续用力,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拽她的头发。
  旁边的侍女看得忍俊不禁,连忙上前帮忙,将他那胖乎乎的小手从牧云的头发上拉下来。
  这一下子还了得,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捅到了马蜂窝。小家伙很委屈,马上嘴巴一撇,嘤嘤啼哭起来。
  侍女没有育儿经验,面对啼哭不止的婴儿不知所措了。牧云也同样如此,只能手忙脚乱地拍抚着他,“噢噢噢,别哭别哭,让你玩还不成吗?”
  说着,她将一缕发丝递到了孩子的手里。可他是个很有脾气的孩子,倔强地攥起小拳头来,坚决不肯就范了。很快,他哭得小脸通红,额头和稀拉拉的胎发间沁出汗珠来,哭得声嘶力竭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根本闹不明白,侍女只得出外面去寻找乳母了。
  牧云伸手到他的襁褓里,摸了摸他裤子里的尿布,很是干爽,莫非是饿了?于是她试探着撩起衣襟。这时候她才发现,醒来之后一直觉得肿胀的乳/房已经变得格外丰满,胸前的亵衣有两小片湿痕,这是奶水?
  她腾出一只手来,试探着捏了捏,只觉得硬梆梆的,还有点酸痛。令她欣喜的是,乳/头间果然泌出了呈现为乳黄色的奶水。此时小家伙似乎闻到了这个最令他喜欢的气味,哭声低了下去,睁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朝这边望来。
  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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