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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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伴着心底的一丝失落，子嫣问道：“那是什么梦，说了那么多次，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走的，就可以了，我的梦，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抬头望了望天空，何晓淡淡地说道。
“哼，连我都不能说吗，那美薇呢？”
“只有我自己知道，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何晓眯着眼睛，静静地说道。
“哼，神神秘秘，装神弄鬼”，子嫣一脸的不屑，继续说道：“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只针对自己的事，再坏也不是什么坏事”，何晓辩解道。
“哼，那也是坏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园里的生气渐渐地多了起来。这些未经世事熏染的大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在两个人的身边走过，有说有笑，单纯而快乐着生活。
沉默了良久的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这些学弟学妹，仿佛可以从他们的身上，看到自己当初的影子。
“小何”，子嫣突然转头看着何晓，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呢，离开这座城市呢？”
“你要走！那你妈怎么办？那我……”何晓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嘛！”
“如果？我就知道”，何晓的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突如其来的石头，轻轻笑道：“可惜没有如果啊”。
“如果嘛，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会发生的事，我怎么知道？”何晓淡淡地答道。
“如果！如果！如果！”子嫣气急败坏地嚷道。
看着子嫣的样子，何晓静静地笑笑，而后把头转向另一边，看着旁边的图书馆，看着那句铿锵有力、挥斥方遒的校训，不言不语。
“你这小子”，子嫣见何晓如此模样，心下稍安，他的行动让她知道，他并不希望自己走，就像自己不希望他走一样。
这样静静地守在一起，不是强过一切吗？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爱上一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手机铃声响起，何晓看着屏幕，皱了皱眉头，接听了电话。
“美薇，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你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美薇甜甜的声音传来。
“嗯，过一会儿吧，在家等我吧，我买了菜回去，子嫣也会来”，何晓轻声说道。
“哦，那好吧。”
看着和美薇通电话的何晓，子嫣心下有一些失落，像是一个小女孩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宝贝一般，想想下午美薇给自己安排的事，相亲一样的事，突然又觉得释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笑笑，对何晓说道：“你还是喜欢这首《董小姐》啊”。
“嗯，是啊”，何晓收起电话，看着子嫣，笑道：“一直喜欢这首歌”。
“所以就把这首歌设为美薇的来电铃声了？”子嫣笑笑，说道：“还挺有心嘛”。
“所有人都是这个铃声啊”，何晓轻轻一笑，看着子嫣，柔声说道“从没变过啊，你难道不知道？”
“哦，对”，子嫣轻抚额头说道：“日子过得太快，本大爷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一直是这个，我都忘了”。
见到子嫣的模样，何晓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中午吃点好的，给我们的子嫣大小姐补补脑子”。
“呸”，子嫣一脸的倔强，说道：“大小姐我脑子好着呢，只不过太久没听这首歌，忘了”。
“我知道”，何晓一副慈爱的样子，轻拍着子嫣的头说道：“你的脑子好，大学要不是有你照顾，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哼，知道就好！”子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所以以后也要对我好点，别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朋友，人嘛，要懂得感恩！”
“哈哈”，何晓收回自己的手，拄着长椅，正了正身子，说道：“我知道，放心吧”，又继续开玩笑一样的说道：“你对我的好，我都写到日记里了，永远都不会忘的”。
“嗯，这还差不多”，子嫣一副受用的表情，微笑说道：“算我没看错你，你小子，有发展！”
“那是自然”，何晓笑笑，说道：“也不看看我大哥是谁，混江湖就怕跟错大哥，还好我没选错”。
“那是”，子嫣嘿嘿笑道：“本大爷最注重江湖义气，你小子只要一直跟着我，将来肯定也是个人物的”。
看着子嫣那副大义凌然，水泊梁山寻好汉，忠义堂前齐聚义的模样，何晓突然觉得心下一痛，却没有言语，只是苦涩地笑笑。
如果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第二十七章
美好这东西当真奇怪，越是想要抓住，让其停留，它却偏偏越是能够撑开枷锁，死命的逃掉。
静坐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子嫣挎着何晓的胳膊，几步一回头，想要抓住什么，眼底尽是依恋，可终究是在一双脚的丈量下，离那份回忆与美好，越来越远。
美薇见到与何晓一起来的子嫣，先是神情一滞，而后满眼的欢笑，拉着子嫣的手，热情地说道：“没想到你们在一起，何晓上午是去接你了吧？”
“嗯”，何晓接过话，微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去了学校”。
“去学校？”美薇笑笑，说道：“怎么没叫我一起，我也很久没回去了，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子嫣看看何晓，又看了看美薇，低头一笑，说道：“小何的室友，读研的那两个，叫我们去聚聚”。
“哦，这样啊”，美薇笑笑，说道：“我还没见过何晓的室友呢”，又转头看向何晓，说道：“改天有时间，让我也见见吧，也好了解下你的历史”。
“你可别”，子嫣抢声说道：“那两个家伙，你不见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损友一对，狼狈一双”。
何晓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一言一语的交谈，像是多年好友的样子，不觉心安，只是对于对美薇说的谎，难免有些过意不去，本想实话实说的他，见子嫣刻意地掩去事实，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再说，反倒会越描越黑，本没有什么的事，却成了见不得人的事。
索性就此揭过也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了”，美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对何晓说道：“我那个同事过会儿会来，饭多做一些”。
“哦？”何晓眉毛一挑，低沉地说道：“不是约好了下午吗？”
“嗯，可是我听你说中午子嫣也会来，就告诉他一起来吃个饭了”，美薇甜甜笑道。
“这么快？”子嫣有些吃惊地说道：“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美薇拉着子嫣的手，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你也不是小家子气的姑娘”。
“虽然我谈过好多次恋爱，可这种像相亲一样的还是第一次呢”，子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掩嘴笑道：“想想帅哥，本大爷还有点小激动呢”。
看着子嫣的样子，何晓轻轻地摇了摇头，与美薇相视苦笑。叹了口气，何晓说道：“那我去做饭，你们聊吧”。
进到厨房，摘菜洗菜的何晓，想想即将要发生的事，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把子嫣推给另一个男人，自己即便不去阻拦，也真不应该做这个推手。
如果他对子嫣不好怎么办？如果他欺骗了子嫣怎么办？如果他欺负了子嫣怎么办？如果他让子嫣不开心了怎么办？如果他让子嫣不幸福怎么办？
如果，如果。
向来心境平和的何晓，此刻直感觉心里愈发的慌乱，一种愤懑不安的感觉不断地侵袭着神经，手里的菜也是洗了又洗，揉了又揉，完全失去了本来的样子。
“咔哒”，伴随着开门声，美薇的嗓音传来，“这么快，而且一下子就找到了这里”。
“你不是给我发了地址嘛，你们家很好找”，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厚重，谈吐清明。
何晓走出厨房，刚巧迎面见到这个男人，普通的身高，微胖的身材，国字脸，皮肤略黑，一双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着光，手里提着一颗墨绿色的西瓜，一副精明、圆滑的样子。
虽然与帅字沾不上什么边，但是也与丑字没什么关系，看起来倒是不让人讨厌。
“这是我男朋友，何晓”，美薇指着何晓说道，而后又介绍道：“这是我同事，方程，这段时间一直很照顾我”。
“你好”，伸出手准备与何晓握手的方程笑笑，说道：“早就听说美薇有个帅气的男朋友，今天一看，果然很帅啊”。
“呵呵”，何晓轻声笑笑，简单地握了下手，说道：“没想到你会来我们这，饭还没做好，你先进屋里坐坐”。
把西瓜放进厨房的美薇，嬉笑着拉着子嫣，又是一番介绍，方程见到子嫣，笑容更盛，不住地叹道：“早知道这样，我早该来你们这了，有帅哥有美女，真好，哈哈，就是我的到来，把整体的颜值拉低了”。
“你也挺帅的呀”，美薇嬉笑道：“你说是吧，子嫣？”
“嗯”，子嫣笑笑，说道：“我们坐下吧，没必要一直这么站着说话吧，等一会儿，小何就把饭做好了”。
“哈哈”，方程朗声笑笑，说道：“那兄弟你就辛苦了，我陪两个美女好好聊聊，要是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都准备好了”，何晓板着脸说道，转身走进了厨房。
回到厨房，听到客厅不时传来的笑声，何晓突然觉得心下有些恶心，对这个叫方程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想想以前子嫣的那些男朋友，虽然自己同样的不喜欢，甚至是本来关系还不错的子海，后来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并不会让自己感到讨厌，这个美薇介绍来的人，他发自心底地感到抵触。
他十分地健谈，零零散散的话语伴着不时的笑声与锅里逸散的青烟不断地勾结，催生出一种烦闷不安的情绪，化作□□，随着何晓地呼吸，融进身体，锁紧他皱起的眉头。
美薇，为什么会觉得他很不错？
反感，焦躁，不安，跟着是淡淡地猜疑。
“吃饭吧”，看着已经笑红了脸的子嫣和美薇，何晓淡淡地说道。
很普通的几个小菜，方程尝了一口，一脸的惊喜，大声笑道：“兄弟，没想到你人长得这么帅，菜做得也这么好”，而后又转向美薇说道：“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哈哈”。
何晓看了看左右逢源的方程，简单地笑笑，没有言语。
“何晓他就这样，话很少，你别介意”，美薇笑道。
“哈哈，看出来了，我这个人就是比较话唠，哈哈，这个真的好吃。”
转头看向何晓，见他也是刚好看过来，目光相接，子嫣停顿了一秒，他的眼睛依旧，平静、深邃。
像以前一样，她从未能从他的眼底看到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子。
第二十八章
初秋，天朗气清，正是赏菊的好时节。
四个人吃过饭，稍事休息了一下，外面的天气依然晴好，便按原定的计划，一起出门去植物园。
虽然何晓在心里对方程很是反感，但是表面上却没什么表现，依旧和和气气的样子。人总是如此奇怪，明明是很讨厌的人，因为某种莫名的目的，总要表现出出口不对心的样子，有说有笑的继续交往。
当然，如果让何晓像方程一样，滔滔不绝，讲些有荤有素的段子，逗别人开心，那他自然也是做不到的。
一路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方程在说，子嫣和美薇不时地笑笑，少有插话。而何晓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看着车窗外，偶尔目光闪烁，像是一直思考着什么事情，方程的笑话，终究是难以入得他的耳。
好不容易下了车，买了票，四个人依次进得门中。美薇很是甜蜜地挎着何晓的胳膊，而子嫣也是表情自然地挎起了另一边，独留方程一个，孤零零的感觉，不伦不类的样子。
见到三人的样子，方程也未免感觉有些尴尬，明明是四个人一起出来玩，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多余。
细心的美薇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种微妙的局面，但是如果叫初次见面的子嫣和方程一起，未免不太现实，虽说当初说好的是给他们相互介绍，可也没有必要如此的刻意，过分的行为只会适得其反。男朋友就在身边，自己去跟他走在一起，又会显得不妥。而看何晓那副淡然的样子，他定然不会和话多的方程有什么话题。
美薇突然有些淡淡的无奈感，纵使她心细如发，但是这种局面也不是她能考虑到的，千算万算，终究是遗漏了子嫣和何晓的关系。
见到方程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美薇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何晓的胳膊，来到另一边，拉着子嫣的手，笑道：“我们去拍照吧，这花这么美”。
一向细心的何晓，看了看美薇，又看了看方程，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