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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谁解贪欢-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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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菊让似是下了狠心,道:“还是告诉公子吧,取舍还是公子定夺比较妥当,九姑娘的胳膊……用处可是不一般的……”说着拉起兰敞,夺门而出。
  柳陵郁坐在肃杀园的梅林小亭里,梅花将谢,春景欲来。他期待春光明媚的二月,那时候绿柳抽芽,万物复苏,天气转暖,他也不会再畏惧严寒,总之,盎然春日比之这肃杀的残冬要好上太多。
  兰、菊二人来到梅林的时候,柳陵郁的目光正落在南边角落上的那株梅树上,梅枝子上还有许多盛放的花朵,虽然零落,却比其他梅树精神许多。柳陵郁恍然记起那是九疑上次指着的梅树:九姑娘觉得那花儿又多又密,乃是满园中最妙的一株。
  当时也许是错,如今却是对了。
  摇了摇头,柳陵郁一转眼就瞧见了相携而至的兰敞、菊让,“来了怎么不吱声?红冶怎么也不通报?”
  提到红冶,菊让蹙眉,心念:约摸是瞧见自己就闪人了吧……
  兰敞却是又垂了头,一声不吭。
  这二人一青一黄挺身站着,面色皆是凝重不已。柳陵郁看着不太舒服:什么时候轮到奴才对主子使脸色了?“说话!”都哑巴了吗?以为他闲着就是为了猜他们心思的?
  菊让扯了扯兰敞的袖子,拼命地朝他使眼色。兰敞动了动,神色间皆是躲闪,愣是不开口说话。
  柳陵郁看着这二人在自己面前小动作不断,宛若两个犯了错的孩子,忽又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硬了。
  也是了,九姑娘的伤、毒一日不解决,他的计划就没办法进行,心情好得起来才怪。暗自叹了口气,柳陵郁指着兰敞,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公子又不会吃了你。不就是那日对你动了手吗?也没见你伤着哪儿啊!如今还当本公子是阎王恶鬼不成?”
  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再这般忸怩也就太不识抬举了,“公子,九姑娘的左臂……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柳陵郁抬眸盯住兰敞,道:“说下去。”
  兰敞得了那三个字,心头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却也只说了四个字:“剖肌续脉。”
  石沉深潭,风波不起。
  柳陵郁依旧盯着兰敞,眼睛也不眨一下。那细细长长的凤眸流光潋滟、光彩灼人,漆黑的瞳仁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漂亮得毫无情感,精致得凉薄冷血。
  “把东西带到西角门去!”猛地,柳陵郁霍然起身朝关春院走去,空留兰、菊二人一道雪白孤绝的背影。
  兰、菊二人将一切备齐赶到西角门,柳陵郁早就高坐楠木交椅等候在那处了。
  指了指内室,柳陵郁对二人吩咐道:“去里头挑一个人出来。”
  菊让进了内室,当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里头有四个女子,好似是柳公子新近教导的舞姬。他不禁感叹了一下:公子为了九姑娘可真是舍得。
  乱怀楼的歌姬,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
  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原因何在?
  在贪欢公子。
  举凡乱怀楼的女子大多以色事人,能在乱怀楼卖艺的,那必然是教贪欢公子舍不得糟蹋的好苗子!
  如此天香国色且有天赋异禀的女子,举国不过数十人,而其中能教柳陵郁亲自教导的就更少了,乱怀楼每年也就出了那么三五人而已。如今为了九姑娘,柳公子竟下得去狠心挑这一班姑娘下手,可见其慎重。
  其实柳陵郁也是迫不得已的,九疑常年习武,臂力非常,与她肌理相似的女子实在难找,除了终年起舞的,怕是再也没有合适的了。
  舞姬之于柳陵郁,不过是一件赚钱的工具,怎敌得上九姑娘的价值连城?他自然是舍得的。
  此刻柳陵郁俯视堂下那早已昏死过去的身姿婀娜的美人,凉薄的眼里半点犹豫也无。冲兰敞使了个眼色,柳陵郁点起香炉里备好的香料。
  竹茫不在,点香这种事情也只有柳公子亲自动手才能恰到好处。
  兰敞将薄如蝉翼的匕首放在灯火上熏烤了片刻,待到合适了才将其奉上。柳陵郁接过匕首蹲下身来,手起刀落便在那女子嫩滑娇白的手臂上滑下深深的一道痕迹。
  剖开肌理,寻到经脉,柳陵郁细看其走向、粗细,甚至它们相互牵连盘亘的方式。半眯的眼眸里冷冷的一片霜色,惨淡到荒芜,以致寸草不生。
  “铛”匕首被抛到地上,柳陵郁起身,头也不回道:“给她缝起来,关到水牢的暗房去,十日之后若是无恙再带回来见本公子。”
  清冷的嗓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他清楚地明白:九疑的左臂有救了,只待十日之后这女子的恢复,届时,他必然可还九姑娘左臂灵活机敏。
  他并未将那女子的经脉损毁,只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其中的细微精妙。柳公子高才,过目不忘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这下只要看看恢复之后的手臂会留下什么不妥即可,想到此处,柳陵郁觉得最近对兰敞、菊让都有些苛刻了,便招了红冶来,嘱咐了几句。
  与肃杀园里的春意微现相比,德云殿的气压显得太低了。
  周御胤周身气息森冷,他盯着面前的玛瑙游鱼碗面色不善。“谁让你们上黑米粥的!这种东西是给人吃的吗?”他真是无比得憎恶这等颜色的粘稠物体,哪个不长眼的将这玩意儿呈上来的!
  无人应声,小郑子被支去德妃处了。
  德云殿里也就周御胤一个,帝王用膳都只有一人,可见他这人古怪到什么地步了。
  死气沉沉的德云殿素来阴冷,如今愈加的可怖了。
  吱呀一声,殿门细开一线,“陛下,您怎么了?”是赶回来的小郑子,嗓音尖细却不猥琐,只就事论事般冷淡地问道,半点殷勤都没有。
  “啪”玛瑙碗坠地,碎成千瓣。周御胤叫嚣:“你这奴才是如何当差的?竟连朕的喜好都不记得,当真是想死吗!”
  “奴才罪该万死!”小郑子伏地叩首,然,神情依旧淡淡,或者……无动于衷……
  周御胤死瞪着小郑子,奈何小郑子许久未得昭帝应声竟跪在地上收拾起碎玛瑙来。
  “狗奴才!竟敢无视朕!”周御胤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小郑子的发髻就是一阵撕扯,一边还破口大骂道:“一个个胆子都大了,杂种都要反了,你这狗东西也不待见朕吗?”
  小郑子被他死死摁在地上,但却不挣脱,只压抑道:“陛下多虑了……”
  周御胤甩开他的脑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吼道:“没用的东西,滚!滚得越远越好!”
  “是。”小郑子起身,用衣裳的下摆兜着玛瑙碗的碎片,却不料面前的昭帝猛地抬脚,一下就将他踹到了大门上。背脊生疼,小郑子却是跪地将东西重新收拾好了便躬身退下。
  周御胤盯着内廷大总管笔直的脊梁,眼里恨不能生出火来:没了老总管,他的起居皆不顺心起来。小郑子这东西,机灵周到却极其凉薄,你就是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未必能逼出他一个屁来!当真不该那般草率就杀了老东西,弄得现在他浑身都不舒爽!
  小郑子出来了大殿就去了御厨房,一路上面色冷淡。众侍女太监也不敢招惹这新晋的内廷总管,只目送着他一脸寒意地入了备膳之所。
  他早就将碎玛瑙扔在了路过荒园的那口枯井里,而厨房的那剩余的黑米粥还是要处理一下的。再有就是……叫那些不长脑子的东西今后多长几个心眼儿,别再弄出这种是由来了!
  不过可惜了那碗呈上去的粥,要知道……那里头可是添了妖毒公子新配的断魂散的,触之无觉,当下起瘾……食之越久,欲罢不能,乃是销魂的好东西!
  想到此处,小郑子冷淡的面容上堪堪渗出一个阴毒的笑来:周御胤,你的狗命不太长了,还是趁早欢快去吧!
  德云殿内的膳食已经撤下,地上也被收拾得锃亮反光。周御胤靠在龙椅上,眉头紧锁:那个小郑子当真不寻常,半点把柄也无,教他想杀都找不到借口,实在是太让人不痛快了!
  29临了变故生
  昭帝罢朝了。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他不想去上朝,所以就罢朝了。
  身居高位就是这点好处,只要脸皮够厚、良心够少便可以随心所欲。
  今早大理寺少卿求见了圣上。小郑子眼见着少卿大人火急火燎地进去,继而垂头丧气地出来,那寥落颓唐的背影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刑部的人昨日就来过了,尚书大人携手下侍郎一齐候在德云殿外许久,可昭帝那时候正在喝酒,没空搭理这群迂腐的臣子们。
  眼下,隔了没多久,大理寺卿大人也来了。
  小郑子无法,只得禀报。
  周御胤森森然看向小郑子,“少卿大人才走,大理寺卿就来了,这群狗东西怎么这么不长眼啊!你就不知道将他们轰出去?”
  小郑子躬身应对:“内侍对朝廷命官无礼,此乃大罪,奴才不敢。”
  一本奏折破空而来,堪堪擦过小郑子的脖颈。周御胤怒视。
  然,小郑子依旧处变不惊,垂首躬身而立,不敢有丝毫动静。
  面对这样一个始终无视你的人,你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也把他无视掉。不过周御胤显然没有领悟这等窍门,故而瞪得眼神疲劳的结果依旧是照旧,只得恨恨道:“宣!”
  大理寺卿进得德云殿便后悔了,他脑子出了毛病才听了少卿的劝诫来面圣。眼前的昭帝明显是心绪不佳,这时候提及太傅之死等于是在自寻死路。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周御胤发话了,言语里满是不耐烦:“你也是来说道朝廷命官死于非命须得严查的事情的,是吧?”没等底下人回话,他又道:“有本事就去查,查清楚了来禀告朕,没本事就别老是拿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烦朕!一个个吃皇粮的饭桶,就知道启奏启奏启奏,你们这群窝囊废还能干点儿什么别的事情?”
  大理寺卿直冒冷汗,犹豫道:“大理寺管断案,至于……侦查之职还是由刑部出马比较妥当……”不是他不办案啊,大理寺的人被堵在乱怀楼门口就是进不去,刑部有人手也不来支援,朝中众臣皆对此事能避则避、能躲就躲,这案子他查不下去啊!
  “哼!”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周御胤半眯了眼眸,冷声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礼部尚书那点儿小心思,想合起伙儿来对付刑部尚书是吧?朕的江山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动这些个不干不净的心眼儿了?嗯?”
  大理寺卿又是浑身一震,虽说礼部尚书也有进言,可怎么就扯到了结党营私这等罪名上去了呢?这个帽子一扣,他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啊!
  “没话说了?早朝上就只看见你们这群狗东西对骂撕咬,下了朝到了德云殿还是这副勾心斗角的德行,你们吃饱了饭没事儿硬要作死吗?还是觉得朕抓不着办你们的把柄?”周御胤这一席话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眼前人生吞活剥。
  大理寺卿也算是个安分守己的,不然也不会为了公务来这德云殿。他听了周御胤此言起先是心惊胆战、惶惶不安,然……到最后竟变得心灰意冷。他堂堂三品大员在昭帝口中不是饭桶就是狗东西,替皇家办事被说成是作死,天下还有比这更教人寒心的事情吗?
  见他一副隐忍压抑的模样,周御胤越发的恼火起来,一把掀翻了九龙玉案。“没用的东西,太医院提点死的时候你们吓得屁滚尿流,京兆尹死的时候你们快活风凉看笑话,太傅大人死了,你们知道急了,就等着上位替了他的位子是吧?还嫌朕不够焦头烂额吗?”
  折子铺天盖地地洒下来,伴随着一声声叫骂弄得大理寺卿头昏眼花,他嗓子里压抑着冷笑:好一个焦头烂额,好一个焦头烂额!您焦头烂额到夜夜笙歌,当真是焦头烂额啊!
  “不是要办案吗?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滚!”昭帝在殿上咆哮,那疯癫的丑态不堪入目,刺得大理寺卿眼睛生疼。
  “微臣告退。”有此君主,臣子不幸!
  小郑子看着大理寺卿失魂落魄地出了德云殿,眼神瞥到殿内,心下笑道:“真真是一片狼藉,太难看了,实在是难看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伤忠臣的心呢?恐怕没有了吧……周御胤你口中没用的东西终有一日会变成你心头的一根刺,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时辰也差不多了,该传午膳了,小郑子收敛了唇角的一抹笑意,忙活去了。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朝廷命官相继离奇死去的命案依旧是毫无进展,刑部左右也是没有头绪,大理寺更是打不起精神。而此际,街头巷尾却开始有谣言四起:圣上无德,天降责罚,祸及臣子,殃及百姓。
  于此同时,春雨开始落下,朝朝暮暮皆不停息,原本是润物细无声、金贵胜酥油的东西如今却变成了祸害。潮涨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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