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未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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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是无法控制住脸上的灼热感。他不敢去看袭夏,更不希望袭夏看到如此窘态的他。他甩过头将侧脸丢给了袭夏,“我也抱了你,昨晚的拥……拥抱,扯平了。”
袭夏倒没有太多顾虑,在她眼中老祖宗就是老祖宗,只是一个八岁小童。她完全想象不到,昨晚她抱着的是各族退避三舍的魍魉王——江幻,更无法料到现在抱着她的其实是个活了万年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13
13、风急天高猿啸哀(一) 。。。
怀抱中的袭夏一个响指,沙虺盘着的身体舒然散开。瞅着沙虺,袭夏满意道:“坐上去。”
迟疑了一瞬,老祖宗还是照她所说飞身跃上虺背。
袭夏端坐于前,老祖宗居后。她突然一把抓起老祖宗的手搂上了自己腰身,一股灼流猛然窜遍老祖宗全身,幸好这次是他面对的是袭夏的后脑勺,老祖宗不情愿的想要抽回手,袭夏拉紧了道:“我说你从昨晚就傲娇个什么劲啊!不就是叫你抱着我嘛,难道你想等会摔死啊。”
好一会才听到老祖宗扭捏了声音,“男……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袭夏突然大笑。
老祖宗涨红了脸,无言盯着她狂妄无比的后脑勺。
收敛了笑声,袭夏道:“这授受不亲是对男人和女人而言,你顶多只能算是男童。咱俩要是走大街上去,别人也只会以为我是你婶。”
这个话题老祖宗不想在继续下去,他知道如果再在这个话题上喋喋不休,他或许会铩羽而归。白了眼袭夏的后脑勺,他冷嘲道:“那好,夏大婶让我见识见识你骑虺的绝技吧!”
耍嘴皮上袭夏也不甘屈服,于是顺水推舟道:“没问题,小侄儿指路吧!”
强烈的挫败感从心头席卷了全身,老祖宗皮笑肉不笑道:“再乱叫,就别想得到返生香了。”
知道返生香是袭夏的软肋,老祖宗便是以此要挟,这招也是百试百灵。
袭夏严峻的声音,忽然从前头飘来,“老祖宗,烦请您指指路。”
这回轮到前头的袭夏恨的牙痒痒,后面的老祖宗倒是不亦乐乎。
“好说,好说。”手指着前方墙壁般屹立的方块形石山,老祖宗窃笑着,“前方石山左拐就进入杻阳山了。”
与巨玉谷的美玉擦肩而过,袭夏可没舍得忘记在杻阳山捞些好处。从进山开始,她一双贼眼就没舍得放弃任何一个角落。
沙虺驮着他们越往山中去,山里薄如墙壁却高于墙壁般的石岩就屹立的越多,鳞次栉比,长宽不一。
土黄色的石岩壁身光滑无比难以攀爬,倒是岩壁顶上的石头被风化的千奇百怪,似兽似禽。一双双石头雕琢的眼睛,好像活了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岩脚下的外来者。
袭夏打了个冷颤,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奇怪,阴森森地,骇死我了。”
老祖宗凑近袭夏耳边,随着声音呼出的热气同时传入她耳中,“注意到石岩顶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像没有。”
袭夏正想在瞧个清楚,忽被老祖宗急声喊下,“别去看,注意到了就好。”
虽不明事因,但从老祖宗严谨的语气中袭夏能听出事态的不妙。她低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看?”
老祖宗催促道:“那不是一般的石像,别与他们对视,别动这里的任何东西,惊动了他们你就会成为那顶上的众多石像中的一尊。现在,赶紧驱虺快速离开。”
老祖宗叙叙告诫间,就听到袭夏的欢呼,“是金子,真的是金子。”顺着她惊艳的目光看去,石岩脚下的壁缝里闪烁着金光璀璨的一条金缝。
袭夏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听到石岩顶上流下“噼噼啪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的声音,同声音一同坠落的还有碎散的沙石。
石岩脚下,老祖宗、袭夏挑眼仰望,岩顶上一尊似马的巨型石像,全身正在渐渐开裂。如破壳而出的雏鸟,表面的岩石裂成一块块碎片。在石块顶部碎裂了大半,露出里面色的鬃毛的当口,老祖宗急唤,“不好,快跑。”
没看清里面是何物,但看石头的形状,袭夏心知又是一个庞然大物,即刻二话不说,驱虺就逃。
随着身后一身清脆嘹亮的鸣叫,袭夏纳闷着回头望了一望,就瞧见不远的凌空追来一匹白头赤尾虎色纹身的飞马。
沙虺急速扭动着身躯,劲风在耳畔呼啸,袭夏侧脸朝老祖宗喊道:“这东西的叫声怎么跟人一样啊?你不是说不看它们,不拿这里的东西就没事吗?这回怎么跑出个四不像来啦。”
老祖宗提声回道:“多半是你大呼小叫给惊动了它。这叫鹿蜀,它的声音听多了能使人产生幻觉从而麻痹最后被石化。赶紧找东西把耳朵塞上,它这样穷追不舍,估计我们还没过杻阳山就会变成石头。
“怎么闯祸的又是我!”袭夏哭丧着脸,手忙脚乱扯下脖子上先前用来挡风沙的布块,又从布块上撕下刚好够塞耳朵的四条小布,剩下的则顺手给扔了。
老祖宗接过袭夏递来的两条小布,边捏着塞入耳中,边靠近了袭夏耳畔道:“放心,本尊来替你摆平。”
袭夏听得清楚,心里却甚觉怪异。这么听来,倒还真有点老祖宗和小辈的味道了。
鹿蜀的速度全然不比沙虺慢,凌空奔腾的蹄子利落矫健,不一会就赶上在泥地上扬起黄尘的沙虺。
听不见声音,鹿蜀一张一合的兽嘴,即便是在颠簸中仰视也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那是它在对自己这方发动袭击,袭夏控制着傀儡蛊虫役使着沙虺,速度只增不减。
沙虺的速度那比脚力快的没话说,不知跑了多久,却见眼前的景色似被拦腰斩断,前方眼看着是穷途末路,悬崖峭壁,老祖宗高呼一声,“快跳。”
“什么?你叫我跳崖?”扭头,袭夏已惊得花容失色。
老祖宗处变不惊,从容的面色无比肯定道:“相信我。”
那么一瞬袭夏感受到了那双眼睛传递给她的力量,如此厚实,令她倍感安心。连犹疑都不曾有,袭夏毫不犹豫从虺背上起身,两脚狠狠一蹬,跃下悬崖。
袭夏也想不透自己那时为何会如此对老祖宗深信不疑,明明他只是个与自己初识不久的八岁小童。可是他说‘相信我’的那一瞬,袭夏在他眼中体会到了稳若泰山的肯定。
在袭夏跳崖后的一刻,老祖宗腾空而起,一脚朝沙虺踢去,身形修长的沙虺立时砸向朝老祖宗这方奔来的鹿蜀。
鹿蜀被突如其来的沙虺砸了个四脚朝天,没有坠地,它一个翻身又飞腾而起。
飞身在空的老祖宗看了眼悬崖,云雾深沉中袭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被淹没,他快速聚气成剑,身影在雾白色的空中如一道玄色的闪电,瞬息间劈向鹿蜀。
似对鹿蜀的下场早已心中有数,他连确认的心思都没有,一头朝悬崖下栽去。
“阿夏!”一声高唤响彻山谷。
半晌,山谷下毫无回应,他才想起适才为了封闭鹿蜀的声音,耳中塞入了布条。一把扯下布条,他用灵力使自己的身体坠的更快。
穿过层层雾气,急劲的风扎着□□的肌肤刺刺作疼。纵然是这般刺入骨头里的疼,却也无法令他减速分毫。
没看见!还是没看见!重重云雾在他肩头擦肩而过,穿过一层又一层,可依旧未寻到心尖上那个唯一的身影。
在哪里?她会在哪里?
“阿夏!”又是一声响彻天地的呼唤,回应老祖宗的却依旧只有嘶嚎的风声。
坠落,他继续加速坠落。
终于听到了一点惊呼,“老祖宗。”
是袭夏先唤的他,明媚如花的双眸像绽放着小太阳,凝视着从天而降的他。
老祖宗是第一次见到以这种眼神看待自己的眸子,包含着企盼,视线如甘洌的清泉,徜徉着欣喜逆流而上,徐徐淌入老祖宗内心深处。比阳光更加耀眼,比雨露更加滋润,柔柔浇灌着他心尖尖上那颗茁壮长成称之爱恋的树。
下坠的袭夏亲眼目睹了那双黑瞳,如此炙热的神情,她也只在千觞眼里看过。她看见老祖宗在朝她说话,一张一合的双唇衬托着如火似阳般的双眼,如同在奏一曲恋歌。
“我终于找到你了。”依稀辨别着老祖宗口中无声的话,这几字深深刻入了袭夏心中。
袭夏甚至在那么一瞬,看到了不一样的老祖宗,就像是长大后的他,深邃犀利的朗目,长若流水的黑发。
在逆光的层云中,老祖宗的熠熠焕彩的眸光,就像旋起的白花,舒舒缓缓从天而降,缠绕着袭夏周身,令她无处可藏。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耳朵里还塞着布条。
举手一把扯掉,袭夏惊喜着大叫:“老祖宗,你可让我好等啊!”
袭夏将手递给老祖宗,他立即握紧,往怀中一拉。短小的身躯抱住了比自己要高大的袭夏。
挨的如此近,各自的心跳呼吸彼此都听得一清二楚。老祖宗只觉自己身体每个细胞都像瞬间长了眼睛一般,恨不得将袭夏的所有看个够,可正也是如此狂热而不受他控制的心情,令他燥热不已,涨红了的脸比晚霞的颜色都还要深。
袭夏蓦然一手覆上他的额头,忽惊道:“你怎么烧的这里厉害?是不是被鹿蜀那家伙伤了?赶紧,赶紧疗伤。”
袭夏突然的举动本是令老祖宗受宠若惊,但随之出口的话却使他大受打击。早知袭夏总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比象牙更美好是她的举动,如此漫不经心,却以成功之姿可恶的夺走他纯天然的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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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风急天高猿啸哀(二) 。。。
平复好心情,老祖宗白眼道:“本尊就算发骚也不会发烧,安静点不然让你摔个粉身碎骨。”
袭夏垂首探了探脚下望不到底的云层,忙连连点头,“我绝不说话了,就算您发骚我也不说话。”
“你……”老祖宗瞪大了双眼仰视着她,无言以对。只是片刻就嘟囔起来,“还说要找返生香,就这功夫能成为返生香的肥料都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了。啧啧啧,见过不自量力的人,不过像你这种不自量力到极致的人,恐怕在大荒还是独苗。”
袭夏傲然辩驳,“少在这里抱怨,能碰上我这根独苗,还是你万年修来的福了。”
“本尊万年不修灵术倒修与你的孽缘?本尊还没痴傻到那不可饶恕的地步了!就你那疯疯癫癫的模样,老天送段与你的福缘给本尊,本尊还得琢磨琢磨。”老祖宗说的果断决然,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世事难料,如老祖宗通天晓地也未算到,他怎的就真与这个疯癫般的女子有了段“缘”。这比他还缥缈遥远的东西,竟也紧紧拴住了他,在他未来永生不死的生命细流里挥之不去。
再坠落了一会儿,袭夏讶然喊道:“喂,喂,快看,快看。”
顺着袭夏惊诧莫名的目光低头看去,脚下的雾白色里,隐隐约约闪烁着翠绿欲滴的嫩绿色。
老祖宗道:“看来快到神兽渊了。”
越发接近平地,雾气尤为稀薄,神兽渊故此也一览无余了。
从空俯视,神兽渊更像一个没有顶的巨型圆形石牢。圆形的渊底足有十余丈高光滑无缝的石壁,也不知那是什么石头,竟然能如此平滑如镜。人若是掉进去,绝对是爬不上来的,如此光滑石壁仿佛就是为了困住人而形成的、
渊底之内,怪石如笋林立,尖锐修长的石尖,仿佛时刻在等待着从上方坠落的猎物。只等他们下来,就将其啃噬的千疮百孔。
渊底上方是座悬浮的圆形石台,石台周遭嵌着一圈三寸高的方形石块,石块形成的坎绕了石台一周。圆形石台有四方各搭着一条不太宽的石桥,石桥长短一致宽窄不一,宽的地方足够容纳两人,窄的地方半只脚踩上去都成问题。
石桥连接的圆形石壁,又与渊底的石壁截然不同。石台上方的石壁怪石嶙峋,多生石缝。从石峰里沁出来的水,倾洒成不大的瀑布,银光璀璨。石缝周遭则生长着枝繁叶茂的灌木,种类繁多见所未见。这一绿一银,在这样空灵静谧的深谷里交相辉映,倒有一种隐秘美。
又坠落了半晌,老祖宗、袭夏才徐徐停落在石台中央。
水声拍打着石壁奏出活泼的乐章,风摇曳着枝叶哗啦啦极其热闹。欣赏了有一会,在这如此寻常的景色前,袭夏犯了嘀咕,“你不是说这是神兽渊吗?怎么连只鸟都没看见。光听这些水声风声,鸟叫声都没听到。”
袭夏音落的片刻,四方石桥之上忽然凭空各出现一头神兽。四双如铜铃大的眼睛,紧盯着石台中央的两人,缓缓朝他们走来。
从天而降的神兽将袭夏骇的不轻,它们每踩下一步袭夏都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