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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一片蔚蓝色的海-第4章

小说: 那一片蔚蓝色的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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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差,简直是江河日下,因为在潜艇上的关系,见一次面就没下文了。在全军中,潜艇兵的伙食补贴是最高的,可是在择偶方面来讲,位置真是排到海底一万米以下。最近一次相亲,又是因为工作原因被嫌弃了。我真是怕了啊。”
  白露还是气:“你可以选择不结婚。”
  “不结婚怎么行呢?搞好国防工作固然是首要的,但家庭和谐也不容忽视。小家乱则社会乱,社会乱则国家不稳。维护社会稳定,促进家庭和谐,也是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又补充到:“作为国家一员,社会的中坚力量,你也有义务和责任嘛。”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好上班不给社会添麻烦不就够了?”
  “你不结婚,你家里就着急吧,父母肯定跟着操心,这社会上又多条光棍吧?而且这光棍很可能就是我。我一光棍了,我父母也着急,单位又得替我们这大龄未婚青年牵桥搭线,浪费许多物力财力人力资源。你这是牵一发动全身呐!白露同志。”
  这歪逻辑听起来真是一本正经,白露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不结婚,背后还连着这么大一个社会问题。
  眼看着白露就要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又变得很难看,泪水就要从眼眶中溢出来。他不知所措,手扬在半空,想替她擦擦眼泪,又怕她反感。用力挠挠头发,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是如此凶狠的武器,比核弹头还要强,炸得他的心一上一下,难受!
  他轻轻唤她:“白露。”
  “你说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个当兵的嘛?你户口迁不进我们家,拆迁又少拿点钱,我爸哪里会同意嘛。呜呜……”
  胡杨大喜,绕过桌子在她身边坐下,替她擦眼泪:“你爸就算是美帝,我也会将他拿下,这点你放心。咱们不哭,不哭了啊。这么大个人了,动不动就哭,很难看呐。”又一阵轻声细语地哄,白露才露出笑容。
  梧桐一进餐厅,就看见坐窗边的那俩人腻在一起,好得不得了的样子。他皱皱眉头,想起自己老婆谷雨的话来:“你去问问那个胡杨,什么意思?小昭有哪点配不上他嘛?都刷了绿漆的老黄瓜,还能新鲜到哪儿?再迟点,连晚市的贱卖都赶不上了。”现下,这晚市的老黄瓜看样子是不用贱卖了。
  他径直走向窗口那桌,从在他俩对面。他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梧桐。”
  说话间打量了白露,并不算出众的外貌,只因肤色白皙,配上短发,显得精练耐看。也就是普通的白领职员吧。有了这样主观的认识,心下就有个疑惑:胡杨你什么眼神儿?
  白露颔首:“你好,我是白露。”
  菜端上桌,都是当地传统特色菜,啤酒鱼、糟白菜、白果炖老鸭、荔浦芋头扣肉。梧桐提议喝酒庆祝。白露看看胡杨,摇摇头:“我不会喝。”
  “你们这儿的民风我可是领略过了,哪个没有五大碗的海量?说不会喝,我不相信,这可不是理由。往后呐,你可是我们潜艇部队的家属,大家可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感情实实在在,绝对不会藏着揶着。藏着揶着,那是对外人。胡杨,你说是吧?”他望向胡杨,眼珠子却还在滴溜溜转向白露。
  “那我们喝点儿啤酒吧?”胡杨征询白露的意见。
  白露受不得别人一点儿的煸情,听到梧桐说是一家人,就像听到圣旨似的,也不端着了。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好酒配好菜。看我们点这菜,色香味俱全,喝个啤酒也太掉价了。来瓶桂林三花酒吧,这可是桂林的三宝之一。”说完向服务员招手:“来瓶38度的三花。”
  酒倒在了玻璃杯子里。白露说:“既然身在桂林了,我们也入乡随俗。喝酒先喝三碗,我们斯文点,先干了三杯吧。”说完,举起杯子向梧桐示意,然后喝完自己杯里的酒。
  梧桐被她喝酒的样子镇住了,杯子放在嘴边轻轻抿一口,头往左偏,示意胡杨:管管你女朋友。
  胡杨眉头上扬:酒可是你要求喝的,我才懒得理你。他也想看看,白露有多少酒量。
  看着梧桐喝酒慢吞吞的样子,白露心里“嗤”一声轻笑。心下就点鄙视他:喝个酒都这样扭捏,看来也不是什么海量。
  如果一开始,他不把自己架起来,大家边聊边喝,白露兴许还能放过他。她看胡杨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就决定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她满上第二杯:“来,这三杯是进门酒,不能隔太久,不然太阳下山了都还在门口转悠。要是娶个媳妇,唉呀,洞房都赶不上了。”说完仰脖,杯子又空了。
  梧桐这下知道自己搬石头砸脚,他其实没什么酒量,不过喜欢做个样子唬人。哪知道白露底子这么好,根本就不怕唬。
  三杯下肚后,白露脸微红,精神不见有异样,还给梧桐夹了块扣肉。倒是梧桐,已经开始歇菜的样子,夹菜的手哆嗦着,那块扣肉半天吃不到嘴里。
  梧桐即使是醉了,也知道自己不能当电灯泡。吃完饭,速度滚回疗养院,留那两人独处的空间。
  九月,桂花芬芳,桂林城里到处是桂花香气。胡杨和白露,手挽手走在著名的“两江四湖”景区中。湖边灯光幽幽,行人络绎。胡杨偏头看向他身边的女子,她脸色红晕,身上散发出一丝酒气,在路灯下,分外有些动人。他控制住自己想要吻她的冲动。换一种责备的口气说:“你喝酒一点儿节奏也没有,到底是能喝多少?”
  白露笑笑:“你猜?”
  “一斤?”
  “我家以前开了个酿酒作坊,米酒度数都是我尝出来的。”
  胡杨一脸黑线。
  “这么能喝,为什么上次还醉得不成样子?”
  “喝酒跟心情有关的。心情不好,容易醉。”
  “以后不允许你喝酒,听到没有?”胡杨盯着她看。
  “要是你一直像今天晚上这样见死不救,我可没办法保证不喝。”她耸耸肩,也盯着他看。
  “原来你在跟我赌气呀?好吧,怪我,怪我!”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背后,正是出名的日月双塔,灯光璀璨。月塔耀眼,日塔辉煌,日月同心。胡杨把白露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磨裟。
  “白露,你有没有海外留学或者工作的经历?”他问道。
  “没有。问这个干嘛?”白露懒懒地应他。
  “我们结婚对象要过政审的。有海外经历的,比较麻烦。拖的时间要久一些。”
  “那什么人比较容易过政审?”
  “党员优先,红后代、军后代加分,长工、佃户、贫下中农加分。海外留学,负分。”
  “那资产阶级呢?”
  “留档查看!”
  “看多久?”
  “看一辈子!”说完,低头吻上她的唇。

  结连理(一)

  桂林分别之后,天渐渐凉下来。他们的感情却迅速升温,陷入爱河里的人,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能守在对方身边。
  胡杨向单位打了恋爱报告,并提交白露的身份证明,等通过政审之后,再打结婚报告,安排休假。他们计划用休假的时间,见彼此的父母,领结婚证。
  等待的日子如此漫长。幸而现在通讯发达,见不着面,声音还是可以听得到。但是,白露也很郁闷,因为有时候找不到胡杨。她在电话里抱怨,明明知道,抱怨也是无济于事的。
  胡杨对她说:“打不通电话就不要打了,不要问,我也不能说。心里不舒服,骂我打我都可以。实在想我,可以写信,一天写一封都行。”
  白露微哂:“这年头谁还写信?邮局都要倒闭了。”
  白露的父亲在知道女儿找了一个海军军官,第一反应是:户口能不能迁过来?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失落了一阵子。不过他很快也想开了,有个军官女婿,那是体面的事情,拆迁补偿和女儿的终身大事,孰轻孰重,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再者,他的青春是从对越自卫反击战那个年代过来的,有过战火的青春,对军人这个职业又是更崇拜一些。
  而胡杨远在内蒙的家人则有不同的意见。胡妈妈嫌弃白露是个南方人,不会做面食,生活习惯相差太远,婆媳关系难处理。胡爸爸则觉得儿子喜欢就行,生活习惯都可以改改,短期内也不跟儿子一块儿过。蔓妮则讥笑母亲:“你嫌人家不吃面食,人家还嫌弃你不爱洗澡呢。”
  胡杨休假安排在三月,因此,他留在了部队值班。白露过年前提交了辞职报告,按照他们的计划,婚后不分居,由胡杨申请家属院的房子,白露跟过去。至于婚后的安排,只能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胡杨说对她说:“只要你能省着点花,养你是没问题的。”
  文晓忧心忡忡:“白露,你们发展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嗯?我是说恋爱是不是应该谈久点?”
  白露:“他年纪摆在那里了,我也不算小了。看得顺眼,将就着结婚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文晓:“唉,谈恋爱是件多浪漫的事情啊,让你们搞得这么没情调。像完成任务似的。对了,他有没有跟你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白露:“没有。”
  文晓:“那他说了什么让你动心的话?”
  白露:“他说,他对我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文晓:“切,那你亏大了。那看电影吃西餐旅游这些情侣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你们是没做过了?”
  白露:“婚后可以补回来。咦,你不说我是文艺青年吗?你怎么现在比我还文艺,还矫情?”
  文晓:“我是替你不值哎,才见两次面就嫁了。他娶个媳妇也太容易了。”
  白露:“他能给我婚姻的承诺,说明也很不容易了。”
  晚上,胡杨打电话来,听到白露埋怨:“你还没对我说过那三个字呢。”
  他没反应过来:“哪三个字?”
  “就是,就是‘我爱你’这三个字!”
  “我没说过吗?”胡杨反问。
  “你什么时候说过?”
  “你也没对我说过那三个字嘛!”
  “这个,男人不应该要主动一点吗?”
  “你们女人啊,又要求男女平等,又要男人主动。脑袋瓜里整天藏着什么折腾人的主意?”
  “不管,就要你说。”白露撒娇。
  “我说过了,肯定是你没听到!就在上次你在电话里睡着的时候!”胡杨肯定地说。
  白露悻悻地挂电话。她是有一次跟他聊电话睡着了,居然就错过那动听的情话。这胡杨也是,叫他再说一次,死都不肯。他就知道说,我对你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在哪里?
  “跟你结婚,不就是不一样吗?”胡杨如是说。
  除夕夜,举家团圆欢聚的日子,白露看来,却仿佛有一种离别的意味:这是她最后一次跟父母吃年夜饭了。以后,她有自己的家,年夜饭要跟丈夫和他的家人一起吃。望着头发渐白的父母,她一阵心酸,他们往后的年夜饭,都没有女儿陪伴了。去年过年,因为许永祯,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白露还受了点小伤。想起来,心里更加伤感。泪就那样流出来,顺着杯沿跌到酒里。
  她陪父亲好好喝了一顿,他老了,只那一点酒,他就醉了。将他安置在床上,独自走出家门。
  外面下起毛毛细雨,阳州的冬天不算太冷。白露喝了许多酒,身子一阵燥热,被冷雨一淋,反而觉得格外的清凉舒服。回头看自己家的这幢小楼房,感慨良多,十多年前,父亲的酿酒坊挣了钱,把原来的红砖瓦房推掉,建起了二层的小楼。新房落成后,父亲结束酒坊的生意,他说闻腻酒糟味道了,不想再那么操劳。反正也没儿子,不用考虑子承父业,跟母亲一起伺弄家里的田地,闲时到城里的工地打打短工,他知足了。只建了十几年的小楼,外墙被日晒雨淋,有了颓败之色。拆迁已成定案,过不了多久,这幢小楼也会被夷为平地,父母会搬进新房子。宇宙洪荒里,温长的人生原来也不过只是惊鸿一瞥。
  她搬来一张靠椅,坐在屋檐下,细雨纷纷,安静至极。过往的记忆不断从脑海里涌现出来:冒着蒸气的酒锅,烧糊的酒糟,盖着秸杆的酒缸,趁着父母不在家,偷舀酒喝,那又苦又辣的味道呛着喉道,她咳得鼻涕眼泪一起流。母亲种在屋后的玉米,成为夏天里最馋嘴的零食。剥下玉米,用一根细铁棍插起来,一边烧火,一边烤玉米,那香味儿远在几里地以外都能闻到。还有那从山上带回来的爬藤,只随手扔在墙边,它便蓬勃生长,两年内就将整面墙占满,把老房子推掉时,她还伤感了一阵子……
  夜越来越深,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白露感觉到一点冷,她欲起身进屋添衣服。刚转身,周围响起鞭炮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零点。新年就这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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