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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林里阳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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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心怎样?还要钱吗?”林楚生抬头看着他。
  “就那样,我有钱,你小子不用再给,就你那点钱,你还是留着娶媳妇吧。”齐峰靠在椅子上抽烟,他喜欢抽细烟,修长的手指夹着雪白的一根,半眯着眼,姿态慵懒。
  林楚生吃了一会儿,他缓缓道:“我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五,林木说白易和我是一天生的,他父母和我爸妈认识。”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过年的时候林木帮我要了照片,我看见我爸妈了。我妈很漂亮,我的眼睛和她的一样,她长得也很白。我爸很高,林木说我笑起来的时候和他很像。”
  林楚生从衣服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照片上一个皮肤白净的女人抱着个两岁大的孩子,冲着镜头微笑,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们背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齐峰接过照片仔细看着,又抬头看了几眼林楚生,他把照片还给他,冲着老板招手,“一瓶老白干!”
  齐峰倒满两杯,和林楚生碰了碰杯,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值了,哥们。”齐峰笑着道,以往的苦难都值了。
  “嗯,值。”林楚生一仰头又是一杯。他一下子笑出来,笑的连肩膀都在抖,眼泪也出来了。
  二十年了,爸,妈,儿子终于见到你们了。
  林楚生从不敢忘那个雨夜,每天晚上入睡前他都逼着自己回想一遍,每一个细节他都烂熟于心,记得清清楚楚。可就是双亲的面容,一点一点,就好像被风吹走的沙被水流走的花,渐渐地被时间泯灭。无论他如何去忆,他都看不清楚,朦朦胧胧,要往细节里想,看见的就是一片令人心慌的空白。他的爸妈,他忘了。他彻底被爸妈抛弃了,这么大的世界,孤单单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在他翻开相册的那一瞬,他忽然有了一种被救赎的感觉。阔别那么多年,爸妈,总算见到了。
  林楚生笑的心酸,可他高兴,那么坚硬的苦难背后原来竟是这样柔软的此世光阴。
  “你说你雪山上遇袭,我追着你给的子弹查了一圈,大概摸出条线。”齐峰陪着他喝了几杯,想起正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张纸条给他,“那是九六年出的一款轻狙,这枪挺像□□的,但是手感重,比较适合偷袭狙击。因为不方便带,子弹填充麻烦,所以现在市面上都见不着。”
  林楚生扫了两眼他递过来的纸条,把内容都记下来,纸条就给撕了。他问:“有谁还在用那种子弹?”
  “老朋友。”齐峰眼神很暗。他不再说话,拿出手机打字给他看。
  “袁清风。”齐峰打出这几个字,林楚生看着一愣。
  “和他一比老子都算是良家妇女了。那混蛋毒赌黄没什么不沾的,手黑心黑,靠,老子提起来都觉得恶心。”齐峰表情厌恶,他确实忌惮这个人。齐峰抽着烟,抬头看了林楚生一眼,眼神戏谑,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小子就更别说了,你在他们看来那简直就是天真无邪的小天使。
  “你准备找?”齐峰看着他,等着他决定,道,“你小子可给我想好了,你现在不是你自个一个,你想想林木。”
  林楚生有一会儿没说话,他把桌上剩下的大半瓶白酒拿起来,他完全是在灌酒,好像非得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混乱复杂中理出思路。他一直都不喜欢酒精麻痹神经的感觉,手脚头脑好像都不属于自己,做出的判断都不理智清醒。
  “找。”他道。
  林楚生不需要判断判断什么,不需要什么理智清醒,林木早就告诉他了,她不需要他考虑。林楚生他不是善男信女,他有血性,二十年,二十年的折磨,二十年流落异乡,二十年的疑问。他想了二十年都想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他家破人亡,如今所有的答案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他怎能不找!
  “认真的?”齐峰看着他,再次确认,“不是玩?”
  “老子玩也是玩他们的命!”林楚生冷冷一笑,眼眸里闪着寒光。
  “咱们两个分开,你去查玉蝉,我去找人。”齐峰想了想,定好了计划,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要走,在桌上留下一百块钱招呼着老板来结账。
  林楚生急忙追上去,在胡同口拦住齐峰,他道:“你犯不着去招惹袁清风!你帮我很大忙了,齐峰,我把你当兄弟,你犯不着。你要是有个万一,你妹妹江心呢?她你让谁照顾?”
  “是兄弟你他娘的就别废话,老子什么时候怕过死?”齐峰嘴里咬着烟,笑着拍拍林楚生的肩膀,“既然你小子提出来了,那江心就拜托你了。”
  “你犯不着!”林楚生几乎是红了眼。
  “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干净了。”齐峰看着他就不禁笑了,他吸了口烟,轻轻吐出去,在烟雾缭绕中他道,“别争了,别让这种脏活脏了你的手。哥横竖都得死,要么被人杀,要么被枪杀。”他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捻了捻,“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当初的那个傻逼样,十七岁的小崽子端着枪,枪法忒差,才打中人大腿。你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找纱布给人止血,你都不知道当时周围有多少支枪瞄着你的头。你天生不是杀手的料,你不能直视死亡,你死过,你知道生命有多重。”
  “别争了,再说了老子也不一定就折了,老子不比你小子强吗?要真是你小子上,估计真就得折。”齐峰呵呵笑了,他把一串钥匙扔给林楚生对他道,“别忘了老子不在这几天帮我照顾江心,每周带她去一次医院。”
  “哥。”林楚生握着那串钥匙,静立在胡同口的灯光下,他不知道他除了叫一声“哥”之外他还能说些什么。
  齐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扣上风衣的风帽哼着歌转身往胡同里走。
  兄弟一杯酒,风雨不悔走。
  江湖四海一声吼,有难一伸手。
  兄弟你要走,分离一杯酒。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缘再聚首。
  足音最终消失在小巷深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万分,小巷深处,冷一般的寂静。
  林楚生忍了忍眼底的泪,抬头看着长沙的夜空,月朗星稀,万家灯火。他回想第一次见到齐峰的情景,笑了。
  “喂,小孩,别拿枪了,那么好的枪都被你给糟蹋了。跟着我吧,老子叫齐峰,以后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孝敬老子。”
  “凭什么?”
  “凭老子刚刚救了你的小命,小孩,别跟嗑药了似的学别人杀人。你知不知道养活一个人到十八岁要花多少钱?吃饭花钱,穿衣服花钱,万一要是有点病,那更是不知道要砸进去多少,砸锅卖铁都不一定能治好。就这年头他娘的办个身份证都得花二十块钱。就你,长这么大要是杀人被逮着了,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国家资源。以后别糟蹋那枪了,跟着哥,好好学学哥的本事。”
  “你会什么?”
  “老子会的可多了去了,洗衣做饭样样精通,我跟你说老子要是好好捯饬,那就是社会二十四孝模范。以后好好学听见没?”
  “我要学的是杀人的本事。”
  “小兔崽子,哭成那个熊样还敢在老子面前提杀人?给哥端茶倒水,我要是顺心了就教你两招。以后就哥罩着你,有事跟哥说,哥帮你解决。快,现在叫声哥听听。”
  林楚生在夜里无声的笑,从十七岁到二十七,齐峰教会了他使枪,教会了他洗衣做饭,教会了他怎么在社会上混的如鱼得水。
  他总说,有事哥帮你解决。
  林楚生对着夜色无人处轻轻叫了一声。
  “哥。”
  林楚生是在大年初三走的,他说他回长沙,林木只是点点头。李乾来拜了年,顺带着又给她了几张古画,林楚生前脚刚走,林木后脚就扎进了工作室。
  很巧,她在工作室住了三天,出去上街买颜料,在胡同口看见了很熟悉的人。
  “哟,林木啊这是,好久不见。”齐峰把烟给掐灭,笑盈盈地看着林木。
  “齐峰。”林木情绪很淡。
  “你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长沙?我还想着请你吃饭呢,这不,飞到北京来请,走吧,全聚德你吃不?”齐峰拦着她的肩膀要带她走,林木却向旁边一步,避开。
  “你有事就在这说吧。”林木说话声音很轻,很冷,她低着头怀里抱着装着颜料的纸袋,缩了缩肩膀,问,“林楚生怎么了?”
  “那小子没事,他能怎么?”齐峰拿出烟,自己叼上一根,把烟递给林木,“来点不?”
  “我不抽这样的烟。”
  “也是,男人的烟味道都重,你不习惯。”齐峰用手罩着,握着打火机点烟。他半眯着眼,吐出一口白烟,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淡淡的开口:“我想跟你聊点事,关于林楚生的。”
  林木没让他立刻就说,她本以为是林楚生出了事,所以打算路上听完之后直接打车去飞机场。不过既然林楚生没事,那她也不必要在路口吹冷风。她带着齐峰去了一家茶馆,春节人少,她就选了个包厢。
  “那小子喜欢你。”齐峰眯着眼睛,半抬着下巴看她,道,“这不容易,能找着个伴。那小子现在挺穷,给不了你什么,不过请你等他一段时间,他会给你女人都想要的。”
  “他回来,我就等,他不回来,等也白等。”林木没什么表情,拿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倒茶,她问,“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齐峰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其实,我不太相信你这样的女人会看上林楚生那小子。林楚生是桃花面,看上他的女人不少,可没有哪个是干净的。”
  “他看着很干净,尤其是眼睛。”林木想着第一次见到林楚生的感觉,林楚生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的一样,映着天光云影,澄澈,干净,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冷。
  “如果不出那档子事,那家伙大概会被小姑娘追着跑。”齐峰笑笑,算是赞同。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齐峰把烟掐灭,拿起面前的茶杯闻了闻茶香,道:“这什么茶?闻着挺香的。”
  “不知道,我让他们随便上一壶。”林木拿起杯子闻了闻,没感觉有他说的那么香。
  “你很配他。”齐峰放下茶杯淡淡的笑了,“对生活你一点都不讲究什么规矩,你和平常的姑娘不一样,你要的也和她们不一样。”
  “那我要什么?”林木挑眉。
  齐峰看着她却不说话,他拉开衣服从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到桌面上。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见林木要拆,便阻止道:“现在别拆。”
  林木掂了癫分量,觉得挺沉,皱眉看着他,“你不会给我什么违禁品吧?”
  “你都敢把林楚生那小子留在身边,大姐你还怕什么?”齐峰听了她的话不由得苦笑,他摇头,“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你放心。”
  林木淡淡哦了一声,把包裹塞进颜料袋子里。
  “七岁的时候他们家自驾游,租车想去长江源,路上,有人追着他们的车开枪了。他爸死了,他妈抱着他跑,上了雪线都还没能把人给甩掉,他妈抱着他从悬崖上跳下去了,死的很惨。林楚生事被他妈抱在怀里才没死,不过腿断了。路过的马帮看他还有气,带他走了,一直到十七岁他才离开西藏。如果不是爹妈死的不明不白,他不会走上这条道,他知道,一条命有多重。”齐峰喝干净那杯茶之后他又点了根烟,静静地抽,白色的烟缓缓的往上飘,偶尔随着呼吸跳动一下。
  “我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他父母死了而他活着。”林木眉毛微皱。
  “他不可能跟你说这些,是男人的哪能跟女人讲自己过往的苦处?”齐峰笑了,他点了点烟灰,对林木道,“今年是我认识他的第十个年头,我了解他,林楚生他情意重,只要认准了那肯定是一辈子,跟着他没差的。”
  “我知道。”林木嘴角微扬,“那是我选的男人。”
  林木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她开口,声音清冷坚定,“我没什么怕的,没什么能丢的,我选好了,殊途同归。”
  林木想过,她究竟爱林楚生什么。和白易在一起的时候,白易问过她,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林木当初列出了好多,你长得好看,喜欢;你知道的东西多,喜欢;你照的照片好看,喜欢;你性格特别好,喜欢……
  可现在,她只想出了一个理由,他能陪着我一起走。
  余秋雨说过一句让林木很待见的话,你要走,我不送你,你要回来,不论多么大的风雨我都去接你。林木现在有点那样的感觉,甚至还要更强烈深刻,她只要说出个地点,林楚生肯定会陪她走,不论时间,不论风雨,只要你在我必同行。
  林楚生既然能风雨同行,她林木也必然无怨无悔。
  “玉蝉和他父母的死有关系。”齐峰看着她,“你帮帮他。”
  林木嗯了一声,示意她知道。她静了会儿,又问:“在西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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