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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沉沉玉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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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奇幻的色彩在她的脸上、身上轻轻摇动,此刻看去,便如绰约仙子,翩然欲飞。众人眼前一亮,无不在心中暗暗赞叹。

琴瑟声渐明,雀羽摇曳,璎珞闪光,纳雪在翡翠台上素袖起舞,有时如旋飞起舞、飘然下落的雪花,一个欲退故进,忽然一笑,又旋即避开的娇态,则象是梁间翻飞的雏燕。折腰卷袖,裸足在进转之间悄然无声,翡翠台的冰冷却让她的心逐渐冰缩。

裸足舞,这是南国特有的舞蹈,婀娜迤俪,而她,就如同这几年间在林王府中陪宴时那般自如,四周环座之人,仿佛也不再是敬伽的权贵,而是林王的重臣。她想起那些逝去的日子,唇边凝起一抹凄然的笑,浅浅淡淡,若有似无。敬伽皇宫与林王府,真有差别么?她只是个舞者,并不觉得。

琴弦铮铮而鸣,愈拨愈强,她轻掂脚尖,在琉璃盏瑰丽的光辉里飞快旋转着,轻扬的衣衫卷成一阵风,光华锦绣都在眼中虚无了,她仿佛在人群中又看见了林楚的眼睛,每次陪宴,都能瞧见的那双眼睛,此刻,在觥筹交错中她又感觉到了他的凝望,然而这一次,一切都像场梦。

舞到最极处,忽听得咣的一声巨响,一片绚丽的流光飞溅到翡翠台上,众人齐声惊呼,声响过后,大殿中太子赵缎的脸暗了下来。纳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脚上的痛已是撕心裂肺,血顺着趾尖流了开来,映在幽碧色的翡翠台上,洇红暗淡,旁边,还散落着琉璃的碎片,五光十色。她不及俯下身,席间一阵大乱,似有人踢翻了紫檀案,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一阵目眩,她感觉到双脚离开了地面,疼痛略有缓解。耳边一个清亮的声音朗朗说道:“皇兄,你醉了。”纳雪抬头看他,是武安王赵信。他的脸映着月光,丰神俊朗,却又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一双眼眸望向首座,神色泰然自若。

太子赵缎整个人都浸在黑暗中,幽幽的眸子闪着光,身侧的琉璃盏已然不见。

大殿上很静,静得都可以听到血滴滴答答敲击地面的声音。赵信看了怀中人一眼,纳雪正靠在他的左肩,面容惨白。他深吸了口气,向前跨出一步,沉沉说道:“皇兄既然不愿公主为太子妃,将公主让与臣弟如何?”

话一出口,群臣莫不倒抽冷气,齐唰唰望向上席。

第七章

空气中凝着死一样的沉寂,更声开始敲响。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门敞开着,可这风却吹不进来。纳雪轻轻抓着赵信的衣袖,仿佛不经意地,往他的脸侧又贴近了些。淡淡的气息袭在赵信的耳畔,纳雪感觉到他清晰的心跳,这心跳声随她的贴近而加速,她绷紧了心弦,抬起眼仔细瞧着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他的脸英武逼人,目中似有狂放之气,仿佛这世间已无其所畏惧。

太子赵缎还是懒懒的倚在案边,纹丝不动,他用一种冷冷的目光凝望着自己的弟弟。

“两位殿下都有些醉了,来人,将公主扶回镜桦殿,宣御医为公主诊治。”一位青衣长者不知何时已立于玉石阶前。

纳雪抬眼向说话之人看去,只见他一身文士打扮,虽年逾五旬,却仍是脸容清癯,双目如电,举止之间气度不凡。

赵信抢着说道:“不必了,我送公主回镜桦殿,叫御医速往镜桦殿便是。水太傅,本王并没有醉,而且,清醒得很。”说罢,又转头对太子说道:“皇兄,我知道这样说是很无礼,但我还是想请皇兄允许,将公主作为我此次平叛有功的赏赐。”

太子赵缎依旧不发话,他的脸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苍白的刺眼。

赵信看了看纳雪还在流血的伤口,显得有些急燥,心不在焉地又说:“诸位请慢用,本王先送公主回寝宫。”转身便走下台去。水太傅向他迈出一步,似还有话要说,却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众臣面面相觑,随武安王也纷纷告辞而去。殿中只剩下太子和太傅两人。

席间火光又微弱了些,赵缎忽然扶着酒案缓缓站了起来,眼眸射出幽幽冷光,他慢慢转过头,问道:“老师,那人,他还是我的王弟,武安王吗?”

此言一出,水太傅大惊,躬手说道:“太子殿下,武安王还年少,少年人贪恋美色也是人之常情。老臣恳请太子莫要怪罪于他。”

赵缎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他,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为一个女人怪罪于他。”他停了一下,忽然,嘴角牵动,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含笑又说:“贪恋美色?这鄢澜公主的容貌怕还算不上绝美,王弟府中,比她美艳的姬妾必不在少数。”

太傅俯首说道:“殿下所言极是。但老臣以为,鄢澜公主虽非倾国倾城之貌,但秀若冷梅,举止间自有一股清灵风韵,是其他庸脂俗粉所不能比拟。恐怕正是因了这个,叫武安王殿下觉得特别了。”

赵缎听了“冷梅”二字,眼中寒光一黯,陷入沉思。

镜桦殿。瑞兽香炉中冉冉升起袅袅青烟,冰冰凉凉的薄荷香味弥散,浸入肌肤。

淡淡蛾眉淡淡妆,纳雪靠在牙床之上,浅黄色的烛光映出她眼中流动的波澜,温若春水,教人心醉。她静静瞧着身边坐着的武安王赵信,低低说了声:“多谢王爷。”

“谢?你谢我什么?对皇兄说将你让给我吗?”赵信的目光从她包扎好的脚面转到她的脸,光亮如炬,紧紧盯着她,表情似笑非笑。

纳雪脸颊飞红,乌溜溜的眼珠慌乱的左转右转,想要避开他的凝视。这般手足无措的娇态让赵信几乎把持不住,想要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做我的王妃,公主愿意吗?”赵信猛然抓住了她的手问。

此时,纳雪心中正有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最终归于平静。她低下头说道:“纳雪是奉旨来与太子完婚的,怎能嫁与王爷?”

赵信将她的手放在胸前,说道:“只要公主愿意,父皇和皇兄那里,公主不必担心。至于鄢澜皇朝,我愿敬献珍宝百车,奴役千人,以谢己罪。”

纳雪抬眼望他,见他眼光清澈,真挚之极,一时竟觉得于他有些亏欠,微怔了一下,定了心神,便垂首道:“王爷厚爱,纳雪无以为报,一切愿凭王爷安排。”

赵信大喜,站起身朗声说道:“公主请安心养伤,半月之后,我定为公主办一场隆重的婚礼。”说罢,便快步走出殿去。

立在水墨屏风后,青怜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赵信轻快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门外,她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迎上了纳雪无波的眼眸,迟疑了一下,问道:“小姐,你真要嫁给武安王?”

纳雪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许久,才又开口:“太子与王爷,无论我嫁了谁,鄢澜和敬伽的姻亲就算结下了。又有谁会在意,我究竟嫁予何人呢?”

青怜听她这样说,心里很是难过,默默走上前说道:“小姐,小王爷会接您回去的。”她说完这话,幽幽看了纳雪一眼,又说道:“小王爷曾命青怜带话给您,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去找北宫禁军副统领,韩邵。”

“韩邵?”纳雪喃喃念出这个名字,一瞬间眼神飘忽,思绪飞回千里之外。

窗外,月的脚步倾斜,泄出一地光晕。

十日之后,鄢澜圣京,雍瑞宫。

“皇上,臣妾只这一个妹妹,她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与敬伽太子完婚的,敬伽国主既然应允了这门婚事,便不该出尔反尔。现将臣妾的妹妹嫁与武安王,分明是没有将鄢澜放在眼里。皇上可万万不能答应。”冰瓷枕在鄢澜昭胤帝的怀中,幽怨地说道。

昭胤帝虽已年过四十,却身材健硕,相貌不凡,他此刻正满眼怜爱地望着怀中的贵妃,悠然说道:“爱妃不知道武安王在敬伽是什么样的身份,才出此言。你那妹妹可聪明得紧呢,朕听说,嫁与武安王为妃,她是毫无异议。想来,她也知道手握兵权的武安王,不仅骁勇善战,而且深受敬伽国主宠爱。嫁给他,兴许比作太子妃更风光体面。爱妃护妹心切,是多虑了。”

“皇上是国事为重才有此言,哪里是为了臣妾姐妹着想。臣妾有孕在身,不能侍侯皇上,皇上怕是已对臣妾倦怠了。”冰瓷轻颦双眉,一个翻身转向床内。

听了她这番嗔怒的话,昭胤帝忙拦住她的纤腰,胸膛贴上她光滑的背,陪笑说道:“朕是永远也不会对爱妃倦怠的,这些天朕有哪一日不是陪在爱妃身旁呢?”

“哼,陪在身旁又怎样,皇上对后宫中哪位嫔妃是真心宠爱呢?皇上心中,只是思念已故皇后一人而已。”冰瓷依旧背着身子,眼波斜视,语气娇媚婉转。

“等爱妃产下朕的血脉,朕便昭告天下,立爱妃为后。”昭胤帝贴上她的耳垂,宠溺地说。

微闭双眼,冰瓷缓缓说道:“臣妾不敢。太子殿下为先皇后所出,皇上此举,必然使太子对臣妾心生恼怒,恐怕,还会令皇上与太子生隙,臣妾断不能担起这惑主之罪。”

昭胤帝闻言大怒,“朕想立谁为后,岂容旁人多言。”

冰瓷转过头含情脉脉地望向君王,嫣然一笑,“皇上对臣妾如此厚爱,臣妾感激泣零,无以为报。此生愿常伴君王左右,尽心侍奉。”

林楚一身布衣打扮,缓步走进一条宽阔的石板道,道路两旁车马喧嚣,倚红伴绿,迎面是一座奢华气派的庄园。三月里,乍暖还寒,可这园中啼莺娇笑,软语侬侬,一片春光大好。此园便是圣京最大的一处青楼会所——静樱园。

慕晏跟随在他身后,此时见林楚在这园前停下步来,便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小王爷,这里向西方圆百余里都是中京府的产业,中京府主事叶清泽,便住在此园中。”

林楚看了看门前几位迎客女妓,个个体态风流,面若桃花,便对慕晏微微一笑,说道:“此人好会享乐。”

转过头去,只见芙蓉花树下一名美貌女子款款而来,声音清脆,问道:“公子可是姓林?”

“姑娘如何晓得?”林楚心中一惑,今日拜访叶清泽,除却慕晏并无第三人知晓。

“我家主人吩咐,今日园中要来一位林姓贵客,要菱汐在此等候,我看公子仪表不凡,乃人中龙凤,故上前一问,不料,果然是林公子到了。请随菱汐往絮雁斋,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这名叫菱汐的女子虽年龄尚轻qi書網…奇书,却是落落大方,口齿伶俐。

“叶公子手眼通天,果真是名不虚传。还请姑娘带路。”林楚面含淡笑,抬眼望着她。

穿过一重重楼台廊榭,林楚和慕晏随菱汐走进一栋僻静的小楼。楼外古树参天,遮荫蔽日,楼内更显得清冷。

菱汐轻扣朱门,小声说道:“主人,贵客已到。”

门内一个声音飘出来,“请进。”听声音,屋内人不过二十多岁,这“请进”二字却讲得字字清冽动听,有着说不出的韵味。

林楚心下既惊且喜,中京府名扬天下已近十载,主事却如此年轻,此人兴许真如传言所讲那般了得,得他相助,势必如虎添翼。门开了,他抬眼向房中望去,只见房当中摆着一件丈余宽的孔雀屏风,银绢作面,翠羽为丝绣制而成,屏风后面的景物影影绰绰,约有一人安坐案边,独自弈子。屏风前摆一张花梨木椅,一旁是同色小几,上有一套细青瓷壶盏。

林楚知此人定是叶清泽,见他坐在屏风之后不肯露面,心中颇有不悦,却仍是面含微笑,恭恭敬敬地向屏风后施了一礼。他深知此人在圣京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此时有事相求,更是得罪不得。

叶清泽并不起座相迎,只淡淡挥手,说道:“请坐。”

还未等林楚坐稳,叶清泽将一白子点于案中,又缓缓说道:“小林王爷好雅兴。今日乃令妹和亲婚典的大喜日子,小王爷不在府中接受百官道贺,竟会大驾光临我这青楼娼所。”

林楚闻言脸色微变,一怔之后,又是春风满面,含笑说道:“叶公子快言快语,林某也就有话直说了。林某此来,是想与公子谈一桩生意。”

“世人皆知,中京府只做一种生意,便是取人头颅。小林王爷要中京府为您除去何人,只管如前几次那般,交予下人来差办就是,又何必亲至?”叶清泽口中说着这话,手又飞快地在棋盘上点了几点。

林楚略一沉吟,压低声音说道:“我想请公子相助,除掉当朝一名权贵重臣。不知公子敢不敢做?”

叶清泽的手突然不动了,他在屏风后发出一阵轻笑。“中京府至今尚无不敢杀之人。请小王爷将此人姓名报上。”

林楚定定瞧着屏风后那只执子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当朝林王,林郇。”

“小王爷要杀自己的父亲?”叶清泽将眼光从案上收回,往屏风外看过来。

“不错。”林楚眼若春冰,隐隐生寒。

沉默半晌,叶清泽又问道:“小王爷出什么样的价钱呢?”

“黄金十万两,白璧百双。”

“小王爷怎知,林王不会许我更多?”屏风后的手,端起一杯清茶,话音隐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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