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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霜河白(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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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孔昭一愣,然后问道,“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个人是二公子?”
柒 书香默默灵犀来(7)
倾泠收回目光,然后在书桌前坐下,翻开手中书,目光落在那一面的评言上。
  “为什么要这样做?”浅浅一笑,眉却不自觉地轻轻凝起,“人的言行会表露这人的个性、喜好、行事风格……他这般做,不过是想我从这些书上的评言中多多了解一下秋意亭这个人吧。”
  “哦?”孔昭眨了眨眼,“他想要公主从书上了解驸马,可了解了驸马又怎么样呢?”
  倾泠目光看着书上的墨迹不移,“我这些天看了这么多秋意亭的评言,几乎已看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呃?孔昭还是有些迷糊,“那驸马是个什么样的人?公主了解了又怎样?”
  “秋意亭么……”倾泠唇边又浮起一丝笑意,“是一个骄傲张狂的人。”她简洁地一语概括。
  啊?孔昭瞪眼:这么……差劲?那怎么配得上公主!
  但倾泠接下来又道:“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聪明、极有才能的人。我看的这么多书皆有他的评言,足可见他博览群书,却又不迂腐,反而有自己的见地,于兵事上有过人的敏锐,想来确如传言所说‘天赋绝佳的冠世将才’,而且从这些评言中还可看出他性格刚毅,行事果断。”
  “那……”孔昭眨眨眼,“这不挺好的吗,前面的缺点跟后面的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嘛。”
  “还有一点,其人有野心有抱负。”倾泠又低低加一句。
  “野心?什么野心?”孔昭一双眼瞪得圆圆的,然后想到某点,不由无比震惊,“难道他想当皇帝不成?”
  “扑哧!”倾泠一笑,摇头。
  “那是什么?”孔昭侧头想了想,然后一拍手掌,笑道,“啊,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想当天策上将军!”
  倾泠闻言不答,却也不反驳,只是静默片刻,才缓缓道:“比之那,应该更为壮阔。”
  “啊?”孔昭吓了一跳。天策上将军还不够大?那可是皇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二百多年来,总共也才得两位!一位是现今的皇弟安豫王。一位是开国之初的昀王殿下皇雨,朝晞帝逝后他辅助幼主延治帝,护佑国朝数十年,延治帝亲政之时特为他设“天策上将军”之位,诸王之上,百官之首,统帅天下兵马。
  “‘天策上将军’可以每朝每代皆有,但他要做的是——秋意亭——是古往今来唯一的一个!千百世过后,他依然光耀史册!他的抱负又岂是一个‘天策上将军’容纳得了的。”倾泠眼中蕴涵着一抹笑,似是赞赏,又似是感慨。
  “啊……”孔昭开始惊叹,“驸马的野心还真不小!”在她看来,那是她无法想象的事儿。
  “所以……”倾泠看着孔昭,“对着这样的人,你觉得如何?”
  孔昭有些脸红,憨憨地答道:“奴婢觉得驸马很好,很让人喜欢。”
  倾泠一笑,却又瞬间萎落。是的,秋意亭如此优秀,自然让人欢喜……
  “那二公子给公主看这些书,就是希望公主会喜欢上驸马?”孔昭忽然福至心灵道。
  倾泠闻言,蓦然间觉得倦怠,这满室的书也不能令她生出一丝欢喜轻快来。
  “公主?”孔昭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刚才还笑着的公主怎么一瞬间就敛了笑,暗了眸。
  倾泠幽幽一叹,“他也是用心良苦。”然后放下书,起身离了书楼。
  孔昭忙拿过桌上的书跟上她,看着前头的公主,心头一片茫然。她年纪小,心思单纯,公主有时说的一些话她总不能理解,也看不出公主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她并不在意,她只要能待在公主身边,看着公主舒服自在地过日子,那她便心满意足。只是此刻,如此模样的公主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令她有些忧怀。
柒 书香默默灵犀来(8)
公主是不开心。她知道,尽管她不知道原因。
  这一次,倾泠倒没急着回德馨园,而是顺着林间小道随意走着,走了半晌,也不知走到哪儿了,忽地鼻端闻得一股清苦的药草香味,她心中一动,几步过去,果然看到一片药圃。原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后园。
  “公主,这就是二公子所种的药圃吧。”孔昭虽不识得药草,可闻着味道也知是药了。
  倾泠在药圃边上停步,看着空无一人的药圃,怔怔出神。
  那一日清晨,白雾缭绕,晨风沁凉,她循着清苦的药草香来到了这里,然后遇到了他。
  那日情境,如梦似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入府以来唯一一次见到他。
  “公主?”孔昭见她呆呆站着,不由轻唤一声。
  “回去吧。”倾泠转身即走,步履匆匆。
  孔昭忙快步跟上。
  回德馨园后,倾泠罕有地并未如以往一般待在书房看书,而是抱着琴到了德馨园最幽静的梅园里,对着一园的梅树弹了半天的琴。
  前一曲是气势恢弘的《将军令》,后一曲却是婉转柔美的《出水莲》,才弹了清冷低沉的《月出》,忽然又转入了缠绵哀伤的《绿水怨歌》,还未弹完,又一扫低迷,来了一曲高亢激越的《踏云曲》……
  琴曲繁多,音调繁杂,德馨园里闻者心烦意乱,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公主心情很烦闷。”方珈在宫中长大,自是通曲歌,从这些琴曲中能听出琴者的心音。只是她自与公主相处以来,已知其性情淡漠,不理世事,诸生万物皆不萦于心,更不曾有过烦闷忧愁之事,“孔昭,今日园外有何事扰到公主了吗?”
  孔昭摇摇头。“今日也就和往日一样,去书楼取了书,然后随意走了走,便回来了。”
  “哦?”方珈便也不解了,何以公主今日会有如此心境?
  就在这时,琴音忽又一转,却是一曲《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琴兮僩兮,赫兮啹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诗经·淇奥》
  孔昭虽是单纯,可她知道《淇奥》。公主曾经教过她读书写字,也教过她诗词和曲而唱,她知道这《淇奥》是一支什么样的琴曲,也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样的诗。
  只是……公主为何弹此曲?
  忆及今日书楼里,明明一开始公主提及驸马时挺开心的,可怎么一转眼又不开心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水边……绿竹……
  孔昭似懂非懂,半明未明地望着梅树下的公主。
  第二日,倾泠便将书还回了原处,而未再取旁边的书,只是在另一书架上取了一本书,自然是没有秋意亭评言的。经过书桌时,她提笔留下几字,便与孔昭回了德馨园。
  落日熔金,暮风徐徐,一日又将过去。
  步过青池,穿过竹林,带着一身的药香,秋意遥推开了书楼的门。近些日子,他总是在用过晚膳后来书房待一会儿,自然,这时刻才不会碰到任何人。
  走过一排排书架,然后在窗前的书架前停步,目光在那本《论东朝百战》上静静停留片刻,又静静移开,掠过旁边时微微一怔。那里并没有空出一个位置……这一次,她并未如以往取走他备下的书。
  伸手取过那本《东书》,随手一翻,便见兄长的评言,片刻,轻轻叹息一声,放回。
  移步,到了书桌前,却发现桌上摊着一张玉帛纸,纸上一行不大不小的行楷,字迹端雅,笔风却显得随意:
  多劳伤身,多思伤神。
  莫若随缘,无悲无忧。
  目光掠过那两行字,神思微怔。
  莫若随缘,无悲无忧。她果然知道的,心头浮起欣慰,却又夹着苦涩。自己这样一番作为,看来是“多余”了,她要一切随缘,不必要他如此刻意地展现一个秋意亭在她眼前。
  目光掠过笔架,有一支沾墨的紫毫。
  想着她坐于书桌前提笔挥毫的情景,不由伸手,却在指尖将要碰触紫毫的一刹那,恰好停住。手一颤,握拳,收回。眸中一瞬间闪过复杂情绪,终只是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楼外暮风更冷,暮色已浓。瑟瑟竹林中,他孤影独行。
  
捌 求而不得方知苦(1)
倾泠缓缓起身,然后移步往园外走去,斗蓬长长的,下摆拖曳在地上,似一道沉重的影子,“孔昭,我刚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求而不得,舍而不能’。”
  自那以后,果然不再有一本本“秋意亭评言”的书备在一旁。倾泠每次取书即走,只是看书的兴致竟不似以往,反有些烦倦的感觉。
  日子一日日过去,风一日凉过一日,冬日已临。
  这一日,倾泠百无聊赖地坐于德馨园一隅,方珈见之,便道:“府里西园有早开的梅花,公主不如去看看。”德馨园里梅园的花依然只是三两个小小骨朵儿。
  倾泠想想便应了。因还有许多事未处理,是以方珈不得空,她知公主不喜欢一群人跟随,便只唤了孔昭及另一名侍女伴着公主出园。只是等人走了,忽想起这几日天很冷,忙唤了两名侍女,一人捧了一件厚厚的斗篷,一人携了手炉,又唤过一名侍女捧了琴,一并给公主送去。
  三人追出德馨园门口,便见公主就在前头,忙快走几步跟上。一名内侍前头领路,一行人往西园行去。路上经过西侧的小花园时,闻得园中的一座亭子里传出笑语声。冬日里天冷,是以亭子四周都垂下长长的帷幔遮风避寒,只背风一面留着一角看园中景色。他们经过的一边隔着帷幔,是以看不到里头的人,只是听声音便知是府中的表小姐领着婢女们在嬉闹。
  “哎呀!你真是笨!”吕以南娇脆的声音传出,“亏你模样伶俐,怎么还不及德馨园里的那个多指怪物呀!”
  “小姐,人家那是怪物,奴婢凡人怎么比得上呢。”一名婢女笑嘻嘻地道。
  “哎呀,小姐,你快别说那怪物了,奴婢那天偶尔那么一瞥,便恶心得一整天都吃不下饭!”一名婢女也道。
  “那手可长得真恐怖,奴婢看着就寒毛直竖!”又一婢女道,“真不知生她的父母又是什么样的怪物!”
  “所谓仆似其主……”
  忽然一股冷风吹进,帷幔跟着飘起,吕以南的话便硬生生地被打断了。三名婢女见她忽然不说了,面色僵硬地望着身后,不由都转身回首,这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从被风吹起的一角帷幔看去,被府中人唤为“冰冷的玉石做的美人”的公主正立于亭前,而公主身旁之人拧眉怒目,正是孔昭,显然刚才的话全被听去了。
  倾泠移步,即有内侍上前钩起帷幔。步入亭中,目光扫过亭子,亭中的桌上摆着棋,旁边摆着茶点瓜果,还堆着些许果皮残骸,三名婢女一人坐在吕以南正对面,两人侧边站着,显然是正在玩六博。
  三名婢女被倾泠冰凉凉的目光一扫,顿时回过神来,慌忙跪拜行礼。只吕以南依然坐于椅上,既不起身行礼,也不说话,只是仰首看着倾泠,眼中含着挑衅与嘲讽。哼!不是很大方贤德地省却繁文缛节么,那本小姐就遵你的吩咐,省却这些俗礼!
  倾泠未曾理会地上的婢女们,目光看着吕以南,片刻后开口,声音缓缓的,似涧底清流,无比动听,却是无比地冷严,“本宫面前,岂有你的座?!”
  吕以南一愣,未及反应,倾泠已是一声冷叱:“如此无礼之辈,给本宫掌嘴!”
  “是!”
  一声答应,跟随在旁的三名侍从将手中东西一放,便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将愣着的吕以南从椅上扯起,脚一抬一钩,吕以南便跪倒于地,另一名内侍一抬手,便“啪”的一巴掌脆生生地落在吕以南脸上。
  这一下,吕以南已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当即尖叫道:“你……你竟敢打我?!”她实未想到倾泠竟会如此反应,这些年在侯府娇生惯养,哪曾如此受辱过,顿时又羞又恼,使力挣扎,只是她又怎么挣得过两个男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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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求而不得方知苦(2)
“你……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奴!放开我!你这女人,竟敢打我!我……我……”
  倾泠冷冷吩咐道:“让她闭嘴。”
  侍女答应一声“是”,便将一块绢帕塞进吕以南口中,令她再说不出话来。
  而在公主没有吩咐停止前,内侍们便继续掌嘴。
  一时亭子中只有“啪啪啪”的巴掌声。宫里出来的人,于掌嘴这种小惩戒自是精通,再说吕以南素日总以侯府小姐自居,骄纵嚣张,对于德馨园里出来的人多态度轻蔑,特别是对内侍,屡次背后与人嘲笑其为“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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