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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德川家康-第27章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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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叫我不要和右府相争的吗?’
‘这,不’
于大似乎要点头,但是又随即摇摇头,看着家康。于大从来不从单方面来判断事物,总是从表、里、左、右,做更深一层的思考,这点和家康极为相似。
‘我不认为你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但是根据右府的个性,只要他开口,即使知道自己是错的,也绝不会回头。这点你要确实记住,凡事要掌握先机、先机啊!’
‘谢谢您的教诲!’
家康不禁握住母亲的双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照您所说的去做。’
这是家康由衷的话。家康心中的不安,或许就是担心到了安土,信长会要求他派兵到中国去吧!
当然,家康一定会先行提出要求出兵,但其实他内心却不想派出一草一兵。对家康来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巩固刚夺得的武田的领土,平伏东方的不安。但是,如果信长提出要求,他也不好拒绝。母亲为家康的迷惑开了一扇天窗。
‘孩子!’
于大再度拿扇子,缓缓地煽着。
‘负责攻打中国的大将是不是羽柴筑前守?’
‘是的,就是右府的眼睛、播州姬路、曾是五十六万石城主的秀吉,他是总大将。’
‘哦!你是不是该派个使者去那儿呢?’
虽然是他的母亲,但是家康内心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她所想的,和家康自己所想的,完全一样。唯有如此,才能避免信长的命令。
到了安土后,信长一定会先慰问家康的辛劳,尽力款待。然后,会趁此时怂恿他出兵中国,到那个时候,一切就太迟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管信长是否接见,就率先派使者到秀吉那儿,表示‘请让我出兵中国吧!’以此取得先机,询问该如何率兵前往。
这么一来,无论秀吉如何苦战,一定会表示不需要他的出兵。如果因为家康的出兵而获胜,那么秀吉的功绩就减半了。这种微妙的军事策略,也在母亲的观察之中。
‘您放心好了!’家康淡淡一笑,说道:‘听到您的这一番话,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虽然如此,你还是要小心行事啊!’
‘母亲,如果您是男子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
家康笑着说道,再度抓住母亲那只摇着扇子的手。
(即使是个男人,也未必会想得如此详细)
家康十分佩服母亲那种不亚于名将的深思熟虑,同时更体会到亲情的伟大。
‘我想,右府总会让我看看他的孙子们吧!最近天气很热,您要小心身体啊!’
‘我会的,你也要多保重!’
家康站起来,于大也跟着站起来,送他到玄关。
‘松丸、万千代’
家康站在走廊,大声喊道。
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家康也笑了。
‘大概是因为回来看母亲的缘故吧!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如果是在滨松,一定会被大家嘲笑的。’
这个时候,于大已经在那儿行礼送行,恢复原有的仪态。
万千代和松丸从松树的树下,奔驰过来,双双跪下行礼。
家康再回头看了看送行的母亲,然后转身离去。或许是因为和母亲见面的关系吧!这个以前叫八幡曲轮的地方,还有亡父广忠将之命名为竹千代城的本丸,这里的土壤、草地的芳香,以及茂密的树木,在他心中唤起无限的感慨。
家康依稀记得在二十四岁时去世的父亲广忠的影子。他也还记得祖母华阳院在这附近的山谷间说道:
  ‘--竹千代,我在这里!’华阳院头戴紫色的头巾,眼中露出慈爱的光辉,手里数着念珠。这些景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还有树枝茂密地掩住本丸望楼的三郎松,是祖父清康亲手种植的。沿着酒谷种植的樱花树,让他想起了现在已经不在身边的阿福和万。
(这么说来,濑名和信康也是一对可怜的母子)
濑名生下的三郎信康,也可说是度过一个悲惨生涯。
‘三郎!’
家康站在樱花树下,眯着眼睛望向远方。他还记得当时请工人修城,对信康述说武将心态时,信康脸上的那种表情。圆圆的眼睛、丰润的双唇,当时年仅十三、四岁的信康,带着乳臭未干的气息。
‘我会好好照顾你留下的二个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井伊万千代和鸟居松丸身后跟来了十四、五个仆人,他们看着家康无限感慨的神情。每当家康伫足沉思之时,他们也就悄悄地走到树下休息,静静地等待。
‘我也可以告慰你的母亲筑山夫人了,除了今川义元据有的领土之外,我都取了回来而且不久就要移往你母亲一直念念不忘的骏府城’
 不知什么时候,信康模糊的脸庞变成了骏府时代做人质的自己。那个时候,每当家康跨出大门,就会被大家讥笑。
‘--三河的小子。’
当时他得不到他喜欢的老鹰,只好驯服伯劳或抓取麻雀。
想到这儿,他还记得,为了伯劳鸟的事情,和松丸的父亲鸟居彦右卫门元忠在走廊边打了起来。
‘松丸’
家康内心十分感慨,便唤来松丸。
‘是。’
‘你的父亲彦右卫门比我大三岁。我十岁的时候,他十三岁。’
‘是’
‘有一天我发脾气,责骂元忠,后来被祖母华阳院斥责那个时候,我是靠你的祖父忠吉的救济,才能在骏府活下来’
松丸不知道家康为何说这些话,只是斜着头,静静地看着家康。家康突然放声笑了出来,但是眼内却浮着微漾的泪水。
‘哈哈哈我怎么会想起这些事情呢?大概是因为想起你的祖父忠吉的原因吧!不,他是个善良的老头子,当我被骂的时候,只有他夸奖我!当我生气的时候,他告诉我,不懂得训诫家臣的人,不足以成大将之材。当时,他严厉地斥责元忠,却反过来夸奖我松丸,你明白吗?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当我对家臣生气时,就会悄悄地看看四周,自我反省他是个懂得赏罚分明,了不起的老头子。’
说到这儿,家康又爽朗地笑了起来。
‘将门无犬子,元忠,你是个在我之上的强者。’
‘您说什么?’
‘你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就拿这次攻打甲州来说吧!’
‘是!’
‘有一天他来告诉我,说马场美浓守的女儿躲在某一个地方,她是当地有名的美女,要求我把她留在营内服侍。’
说到这儿,井伊万千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慌忙地咳嗽几声。
‘万千代,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我不知道。’
‘哈哈知道的人已经在偷笑了!当时我命令彦右卫门元忠保护这个女孩。’
‘噢’
‘那个时候军务烦忙,虽然我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情,但是却忘了。人总是这样,常常惦记某件事情,却又忘了。但当我有空的时候,却又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就派人叫她过来。但是,她’
说到这儿,家康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
‘这名女子已经伴着彦右卫门元忠出兵去了。元忠这家伙说是我命令他保护,可就真的保护起来了!哈哈哈’
松丸不自在地站在那里,羞红了耳朵。
‘哈哈哈’家康笑着说道:‘这只不过是个笑话,虽然这件事能为别人带来幸福,但是当时心中仍是有气。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的,是你爷爷忠吉的那一番话。生气的时候责骂家臣多么可怕的话呀!在我正要怒骂之前,想起了老头子的脸,只好苦笑一下,暗骂元忠,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万千代!’
‘在。’
‘你怎么不笑了呢?没有关系,你可以笑出来呀!’
家康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每当我踏在这里的泥土上,就会想起往日的艰辛。多少年代以来,家臣和主君同甘共苦,一起流泪好好地品尝这片土地的芬香,我们就要朝安土出发了’
信长的心愈向远方发展,家康对自己的要求就愈为严苛。向外发展的心和向内发展的心,应该不相抵触。如果只向同一个方向发展,必然会导致不幸的冲突。
正当信长劳心劳力地为平定天下而奔波之时,家康在自己诞生的土地上含着泪水
那天家康探望过二个孙子之后,第二天便到各寺院、墓地里为长眠斯土的人们做法事。当他请寺里的人做法事时,才发现有太多不幸的生灵需要祈福。
筑山夫人、信康、广忠、清康、华阳院、本多的寡妇、关口刑部、忠吉、菖蒲
五月十二日,当家康一行人朝西出发之时,冈崎的寺院里依旧传来诵经的声音。
前几天,信长的黑人仆从和铁炮队,才以极其显赫的声势穿过街道。而今家康带领着非常平凡的行列,在穴山梅雪的陪同下进入尾张,从美浓朝近江路出发。
在信长的命令下,沿路的诸侯们亲自出来迎接,热诚地接待。所经过的道路,也在高野藤藏、长阪助十郎、山口太郎兵卫三人的监督下,予以整修。
家康对这些人十分恭敬地行礼。从前骏、远、三的太守的今川义元,自称为将军,横眉竖眼,显现自己的权力与威势。而今,位居同等的家康却采取十分谦虚、审慎的态度。
十四日,家康一行人抵达番场,在此住宿一夜。
惟住(丹羽)五郎左卫门长秀在此特地设宴款待。家康当然不知道五郎左卫门和光秀为了接待自己的事情,和信长之间起了纠纷。当家康决定在此住宿一夜之时,特地叮咛近臣以及最基层的仆人们:
‘家康不是普通身分的人,大家要小心、谨慎,知道吗?’
平常处处是歌声舞影,但是由于家康的到来,全部停止了。
第二天,十五日--九点从番场出发。当天,家康一行人到达安土的大宝院。
负责接待的光秀,特地到玄关出迎。当他看到家康从轿子里走出来之时,内心便为之动摇。
除了信长之外,家康可以说是全日本最富有的。然而,光秀所穿着的服装却比家康更华丽、艳丽。
‘这一路上辛苦了!在下是惟任日向守光秀。’
家康一直看着光秀,说道:
‘此行乃致谢而来,没想到沿途郤受到如此丰厚的招待,还请日向守代为致谢。’
家康十分谦虚地敬了一个礼,仿佛是出身乡野的诸侯。
家康在光秀的带领下,来到这个曾引起轩然大波的住处。沿途家康摸着柱子,抬头看着天花板、壁画,无限感慨地说道:
‘日向守,听说这个华丽的建筑是您负责的,真是辛苦了!’
家康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的警戒心却更加提高了。在受到如此豪华的招待之下,家康心中可以感觉到那种暗藏在内在的压迫。但是光秀的感觉却是迥然不同。
(他能体会我所费的这番苦心)
在刚受到信长责骂的情况之下,光秀不禁拿家康和信长的人格做一比较,内心涌起无限的感伤。
‘能听到您这么说,我我很高兴。’说完,他双眼一红,仿佛得到了一个知己似的。家康看到后,内心为之一惊,但是又立即将脸转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在我的境内,恐怕没有人能建造如此华丽的宫殿。看来,右府的手下确实无弱者。’
‘您夸奖了。’
光秀强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
‘将军德政,不在领内设立关卡,现在安土的繁华仅次于。’
‘是啊,这实非旁人所能及的,令我都几乎看呆了。我这副滑稽的模样必定让您见笑了。就麻烦您这么转达给右府吧!’
‘能够得到您的赏识,是我的光荣。’
正当二人各怀心事之时,家康带来的礼物已经堆放在本坊的客厅。家康的生活朴实,看起来不过是个年贡二、三十万石的诸侯。光秀实在担心他究竟带来哪些礼物。
光秀还负责转达礼物。在看完礼品目录之后,势必要呈递信长,如果礼物太少,一定会被信长怒斥:
‘--他这么轻视我,一定是你们怠慢了他。’
如果过多的话
(不,应该不会过多的)
光秀内心这么想着,从家康的言行、举止、打扮,以及他家臣的朴素--就这一层来看,或许家康天生就是一个吝啬鬼。
‘礼物都写下来了,请您点收!’
当酒井忠次来报之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日向守,这是我带来的一些土产,不成敬意,请您收下来,转达给将军。’
家康点点头,对光秀说道。光秀站了起来,站在家康的后面。
当二人来到客厅的时候,光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行的货车几乎全部都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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