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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金鳞开-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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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三章 宣威布德民大悦(四)
    辽东的人丁缺口却不是区区两万五千人能够满足的,从吴氏大军消融的实例上,朱慈烺也得到了鼓舞。看来无论哪个时代,一旦人心散了,队伍都不好带。
    接下去要动的,便是驻扎寿县刘良佐大军。
    刘良佐早年跟高杰同是李自成麾下,后来被曹变蛟俘虏,投降官兵。因为常骑一匹花马,人称花马刘。在原历史时空中,他在左良玉提兵东进之后,匆匆投降清军,不与左良玉作战。后来攻打江阴,被阎应元一句:“大明有降将军,无降典史”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朱慈烺要调动他并不容易,因为刘部并未派有精干的训导官,而且山地师还在湖广剿灭左镇乱兵,江淮一带是东宫系的力量真空区,却又是国家税收、转运的关键节点。如果刘部作乱,国家损失定然不小。
    现在刘部号称十万,除去空饷空额,手下三五万战力还是有的。这些人若说要充实东北,无论萧东楼还是陈德都会抢着要。
    朱慈烺的手段很简单,先给刘良佐一个都督佥事的职位,让他入京受职。然后将他留在京中,再派出训导官和参谋官,缓缓分化他的部众,最终将他架空,把部队拉去辽东或是旅顺,在那里安家落户,巩固边防。
    事实证明,刘良佐是个很有眼色的人。这个没读过书的刁民,比之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更能够见风使舵,而且没有丝毫心理压力,更不在乎颜面。
    刘良佐入京之后,发现自己的“都督佥事”是个空头职位,没有说明任何职司,已经知道了皇太子殿下的意思。他迅速摆正位置。表示自己的才能当不得这个都督佥事。而且常年为国征战,落下了一身的病痛。加上还有个弟弟叫刘良臣的,那厮败坏家门,竟铁了心跟着鞑虏一路,自己实在无颜见人,特恳请兵部许他解甲归田。让儿子入读武学是他最后的意愿。
    孙传庭亲自接见刘良佐之后,确定他的确不是试探朝廷,便先着意安抚,同时将刘良佐要解甲归田的消息穿回军中。军中部将得到这消息,自然要为自己找条后路,如此军心自然松散,刘良佐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摆在这些军将面前的后路倒也简单:要么投靠皇太子殿下,穿新衣,走新路。未来几十年都未必有事。只是这条路开头最难走,非但要清点兵额,听说日后所有的好处都没了,还要受监军、赞画和军法官的掣肘。
    第二条路便是学恩主刘良佐,索性请求解甲归田。如今安(庆)、徽(州)一带地价便宜,上好的水田地不过一两一亩。这些年在军中偷摸卡要,买个上千亩地不成问题,下半辈子安安稳稳当个地主。比什么都好。只是如此一来,一身戎马也就到头了。以后再没有呼风唤雨的机会,最多也就是个乡绅,虽然安稳,但总有些落魄的感觉。
    第三条路就是条险路了。索性上书朝廷,带着兵马去辽东,既遂了上意。也能保住实力。哪怕日后在辽东垦荒,那一大块地方仍旧是自己的地盘,说不定还真能就此光大家业,成为地方一霸!
    性格决定命运,不同的人选不同的路。
    真心想留在军中出人头地的少之又少。愿意领兵去辽东的也是凤毛麟角,想就地安置的却占了绝大多数。这些军将多是山陕人氏,相比自家的苦寒、干旱、贫瘠,长江沿岸就像是天府仙境一般,自然不愿再回去受穷。
    孙传庭对这个结果也是满意,在做好一应准备之后,以兵部名义上了奏疏,顺利通过了内阁的票拟,送到朱慈烺面前。
    朱慈烺正为内政的事日夜费神,见到了这份奏疏之后,飞快写下:“善。继续。”发兵科给事中。
    兵科归籍之后,自然有副本发回部里,交由职官办理。每过五日,兵科给事中就要将本科的案卷送到内阁备案,同时还要监督部务办理进度。等项目彻底完成之后,所有案卷都应该留在内阁,给事中手里的那一份则要在核查后焚毁注销。
    如今六科廊就像是被恶婆婆压制的小媳妇,再没有当年的嚣张跋扈,对部里虽然还是横眉冷对,但终究收敛了许多。这是祖宗给他们留下的“科参”职权,却也没说不能革除。
    在山东时候,朱慈烺为了避免扯皮和口水官司,将六科的权限限制在涉及“钱粮”的事项,而且只能对其中合法性进行审查,不能审查合理性。如此一来,六科几乎无事可干,权限大大缩减。
    如今回到北京,国家重上正轨,朱慈烺也就渐渐放开了六科脖子上的枷锁,允许他们再次履行科参之职,监督本部工作进度——包括官吏迟到早退等工作纪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允许六科对本部事项、决策的“合理性”进行质询,写成报告提交通政司。
    至于最重要的“封驳”之权,朱慈烺不愿意放手,六科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讨要。
    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被一帮激进的小年轻反复顶回来,自己还只能干瞪眼……这种皇帝谁要当?从这点上来说,朱慈烺可以算是再度加强了皇权,将大明的独裁**推向了一个新的**。
    孙传庭也的确是干事的人,在解决了刘良佐之后,派了一员郎中,领了十余人,驾车南下浙江,去探方国安的底子。方国安此时拥兵两浙,军纪不整,浙地百姓深受其害。然而如今天下藩镇之中,他的兵力又是最大,平日也号称十万人马,不能不小心处置。
    ……
    “大父,孙儿拜见大父,见大父身体康健老当益壮,孙儿心中实在甚是安慰。”廖兴双手相拱,振了三振,向前迈出一步,屈膝跪地,磕头下去。
    廖老爷心中直乐:经年不见,这小子还学会文绉绉地喊“大父”了。他强装出严肃之情,上前扶住孙儿:“你官服在身,不便行此大礼。”
    穿着四品官府的廖兴原本就是这个目的,其次才是在乡邻面前扬扬威风。当下家族里面的生员、小吏也上前见礼,将廖兴如同群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
    廖老爷拉住孙儿的手道:“怎地今年有空回来了?”
    “如今官员非但有休沐,还有年假。孙儿是崇祯十六年入仕的,第二年起是五日年假,其后每年多加一日,到今年正好是七日。算算从开封回来差不多也是七八日的路程,正好冬至节可以回家祭祖。”廖兴道。
    廖老爷点了点头,侧头问道:“你不回开封了?”
    “孙儿奉旨上京叙职,之后直接从济南上京。”廖兴道。
    廖兴在平度州出任知州后,廖家就从河南迁到了济南,这也是相信廖兴必然不会久居知州之位,多半还会侍奉君前。后来廖兴出任开封知府,廖家又有几个小辈人考了文凭,被济南府征用在官署做了书吏,于是家族索性就在济南扎根落户了。
    去年因为没有修好祠堂,所以冬至祭祖的场面也不大。今年修好了祠堂,族谱也跟洛阳老家那边续上了,廖氏正式在山东开枝散叶,所以冬至祭祖的场面也是颇大。
    一个家族中但凡有官身的,此时必然要回来撑撑场面。廖兴平日里二不挂五,这等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明白的。于是他请了七天的年假,提前七日从开封出来。正好顺路在济南过冬至节,祭祖之后再启程上京,两头都不耽误。
    廖太爷拉着孙儿的手进了内房,看着长大了的孙子呵呵直笑,这孙子也是凑趣地傻笑,一老一少足足笑了半天方才能好好说话。
    “你算是爷爷我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一笔买卖了。”廖老爷子欣慰地直摇头,摸着孙子胸前的云雁补服,喜极而泣道:“我廖家终于出了个有出息的,总算是能光耀门楣了。”
    “爷爷,我这才到哪里?还算不得甚么!”没了外人在场,廖兴也不装模作样了,哈哈大笑道:“此番上京叙职之后,未必不能大用。”
    “哦?可有什么消息?”老头凑上前,脸上还挂着一滴泪珠。
    廖兴故意卖了会儿关子,笑道:“吏部考功司的人大约暗示了一下,想看我是愿意去浙江提督学政,还是去湖广做个参政。”
    “那好啊!”廖老爷抚掌大笑:“都是地方大员了!”
    “不过工部也有消息放出来,是说蒋阁老想让我入部做个侍郎,专管河南黄河治理这一块。”廖兴得意道:“嘿嘿,太能干、政绩太好也是桩烦人的事。”
    “这可不好。”廖老爷摇头道:“河工这事最麻烦,平日肥得流油,一旦出事便是身败名裂。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在这个殿下手里当差,想要揩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咱有家业的人家,去污那两个钱不值当。”廖兴自己也很清楚,又道:“孙儿倒是想去的浙江提督学政。”
    廖老爷点头道:“虽然权势怕不如湖广参政,不过提学一任,取些有出息的门生,日后在朝中也有帮衬。”
    “那可就惨啦!”廖兴夸张地大呼小叫起来。
    吓得廖老爷往后一仰,胡子都吹了起来。(未完待续……)


五零四章 宣威布德民大悦(五)
    大明正统元年,朝廷在布政使司下设儒学提举司,为提学官,也称学政使,人称儒宪,学宪、督学等等不一而足。在十三布政司,一般由按察副使或佥事兼任。南直、北直则任用监察御史各一员任提学官。景泰元年废,天顺六年恢复,从此沿用后世。
    虽然从职官而论,提学官属于“道”一级的官员,而且隶属于布政使司衙门,但在人才选拔方面的权力却是不小。史可法得以拜入左光斗门下,也是因为左光斗视学京畿时的偶然发现。
    朱慈烺对教育的强调和舍得下本钱,几乎赶上军队。自从天津会战时设立了少年先锋队,这些少先队员们更是享有辅兵待遇,而且因为门槛不高,人心所向,在某些县甚至做到了学兵一体。
    这种情况之下,学政的庶务超过了布政司一半的工作量,很有必要新立一个衙门以提督一省学政。如今吏部给出的“提督学政”,只从命名方式上看就知道是个不常设的兼职,不过部内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争取在明年年内完成十三省学台任命,将“提督学政”改为常设的“提学使司”。
    所以吏部让廖兴在一省参政与提学之间做选择,在官品上大致相当,从前景来看,却是提学使更诱人。如今礼部已经几乎成了“学部”,可想而知,提学使未来要上京入部,对口的便是礼部这个储相衙门。
    廖兴野心勃勃,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迷惑。他对祖父解释道:“皇太子殿下私下与我等非科举进身的官员说过多次,官员重要的是实务,而非学问。而且殿下尤其忌讳门生宗师之类的关系,说那是结党之萌芽。
    “再者说,孙儿的生员是买来的,学问不提也罢,跑去浙江这等文章之地收门生,岂非自取其辱?自取其辱也就罢了。还自绝于皇太子殿下,这岂非不忠不智么?”
    “那你选浙江提学……”
    “孙儿是冲着市舶司去的。”廖兴道:“咱们得到的消息还是慢了一步,如今朝中真正在暗中筹措的就是市舶司。北面起自天津、旅顺,往南是登州、莱州。再往南是青岛、海州(今连云港),然后是松江府的崇明。
    “浙江却是最多,杭州府的海宁,宁波府的定海、象山,台州府的临海、宁海,温州府的乐清。一共六个。”廖兴已经做足了功课,如数家珍:“再往南福建两广加起来也才浙江一省的数目。”
    “其中必有缘故,不要冒失。”老爷子到底久经商场,面色已经凝重起来,出言劝道:“此事可靠么?”
    “几乎都是铁板钉钉了。”廖兴失落道:“此事最早由郑芝龙提出。也不知是前年还是去年。他要恢复福建的市舶司,皇太子就开口一个市舶司要筹款五百万两,用未来两年的税款偿还。郑芝龙大概觉得还有赚头,便答应下来。其他各省也是闻风跟进,请求开司。一家一户当然吃不下这么大的炊饼。于是各地势家就合伙凑钱,日后也按分抽成。”
    老爷子沉吟半晌,竟以商量的口吻对孙子道:“兴儿,你看,咱们家以前是做南北货的,走的是陆路,偶尔沾点江漕。与海运是半点不沾边。有道是隔行如隔山,为啥?因为你看不到其中的门槛。这也是爷爷我不希望你沾市舶司的缘故之一。”
    廖兴也冷静下来,听爷爷继续说道。
    “其二,你是皇太子殿下提起来的老人,咱们家投靠殿下也不算晚,若是真有天上掉炊饼的事。皇太子能不先紧着自己人么?说来说去,那些沿海势家都是靠走私起家,挖的是大明的墙角,他能让这些人好过?”
    廖兴轻轻摸了摸下巴:“爷爷说得有理,在河南时候就看出殿下对势家没半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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