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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金鳞开-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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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兵力充沛,早就将这西烟纳入囊中了。”姜瓖道。
    孟乔芳冷笑一声:“有在大南沟送死的人马,足够占据西烟了。”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孟乔芳这是摆明了揭姜瓖的伤疤。姜瓖自然怒火中烧,自辩道:“当时我军是追击闯逆陈永福部,抓捕逃民,哪里知道明军竟然不识好歹地暗中埋伏?何况当时我军不过五百骑,明军却足足有三五千人,就算放在西烟也守不住!”
    “三五千?姜帅如何得知啊?”孟乔芳并不相信,只觉得这是姜瓖故意夸大明军兵力,为自己的惨败找借口。据他所知,整个真定方向的明军也不超过五千,难道都放在盂县打伏击?更何况大南沟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典型的山沟,真放三五千人明军自己就动弹不得了。
    “有红夷炮十余尊,还没三五千人么!”姜瓖是从火炮数量推导出来的,虽然不准,但从常识上说来并不能算错。
    明军的火炮比清军多得多,但算上运炮、放炮的兵力,再加上运送火药和炮弹的辅兵,绝不可能平均到两百人一门炮。
    “那这支人马去了哪里?为何不占据西烟?”孟乔芳追问道。
    “肯定是去了潞安府。”姜瓖道:“自然也就没有余力占据西烟了,剩下的兵力都在大南沟、小南沟设防。”
    孟乔芳轻轻拉了拉胡须,也觉得姜瓖说得有道理。从战术层面看,西烟的确十分重要。但将眼光放到整个秦、晋、豫三省,上党故郡显然更有价值。如果真是只有数千兵力,守住盂县而攻略上党,的确是明智之举。
    “这支明军倒也是个麻烦。”孟乔芳眉头紧蹙,觉得自己在京中时还是太过轻敌了。
    “有甚麻烦的,”姜瓖不以为然,“他们打下潞安府肯定是要去河南,山西这边明军断然不敢跟我大清硬拼。”
    “这却不然……”孟乔芳刚要拿石廷柱和巴哈纳的教训来教育姜瓖,突然看到军帐外人影晃动,登时暴声喝道:“帐外何人!私探军机者斩!”
    外面当即冲进来一个甲士,原来是孟乔芳的戈什哈。
    那戈什哈跪地禀道:“报主子,我军在李虎坪所设的粮仓被明军焚毁了!”
    孟乔芳猛然站起:“胡说!粮仓重镇,岂是轻易为人焚毁的!”
    那戈什哈身子微微一缩,连忙道:“主子,前日晚间,的确有明军潜入粮仓,五千石军粮付之一炬……他们还留了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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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零 神君一来疫鬼却(五)
    马蹄踏过干燥的官道,扬起一人多高的飞尘。
    三个骑士带着九匹马呈品字形奔驰在官道上。
    打头那人身穿铁甲,打的是镶红旗旗帜。后面两人也是全身甲胄,持的却是绿旗。
    在大军云集的晋地,遍地都是转运粮草辎重的包衣、民夫。他们对于这种明显是塘马装扮的小队不曾有丝毫见疑,只听到马蹄声响、旗帜飘摇,便侧身道旁,让他们先走。
    “我就说这招能行。”左守义压下马头,让三骑并列,对身边两人道。
    两人都没有理他,倒让他颇有些无趣。
    左守义自嘲一笑,指着前面的驿旗:“再前头就是范庄,咱们吃饱些,过了峪儿口就没人追得上咱们了。”
    两人仍旧铁板着脸没有说话,不过也没反对左守义的意见。
    左守义鞭马上前,直跑到驿站门口方才勒住马,纵身一跃稳稳落地,显露出一手精湛的骑术来。驿丞早就等在了门口,从头发上看是个还没有剃发的汉人,此时也只是一脸麻木地看着这个鞑子。
    左守义大步流星进了驿站,只是一扫,已经将里面每个人都收入眼中,暗自松了口气:没有满洲真夷。
    如今山西这边应该还是只有两千左右的镶红旗真夷,要分驻大同和太原,肯定不可能随便就碰上几个,否则那也太倒霉了。
    左守义站定,气势恢宏地用蒙古话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喊什么。
    身后施心笙和李二三也跟了上来,大声道:“大爷说,拿酒肉来!”
    左守义大马金刀地在居中的桌子上坐下,摘下头上的头盔。露出一头小辫子,众人方才释疑——原来这是个蒙古鞑子。
    左光先曾在任固原总兵,左守义也是在那儿学了些蒙古话。北元溃逃塞外之后,蒙古各部仍旧以部落形式过着游牧生活,口音相差悬殊,就算发音不正也不至于立刻被人揭穿。何况这里还没有真正的蒙古人。
    之所以不冒充满洲真夷。一则是语言不通,二则是剃发实在让人受不了。好在满洲八旗并非只有满洲人,一样有投靠较早的蒙古人充斥其间,所以冒充蒙古人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驿丞很快就端来了浊酒和羊肉,放在左守义身前。这让在座的其他汉兵颇为羡慕,但他们都知道蒙古人现在是半个主子,也只能看着那半熟带血的羊肉吞吞口水。
    左光先怪笑一声,十指插入羊肉之中,带出油血混杂的肉汁。爽快地撕扯着,就如真正的蒙古鞑子一般。
    驿站里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四周又泛起交谈之声。
    “听说李虎坪要设个守备,还要征调五百民夫过去。”
    “大军都已经过去了,那里要扎个粮台。”
    “李虎坪听说要调满洲大兵亲自把守,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去峪儿口。”
    “那是,送死的事总是咱们汉兵做……”
    左守义听着这些抱怨中泄漏出来的军机,嘴上却丝毫不放松。他飞快地将骨头上的肉啃噬干净。拿刀柄砸开骨头,吃了骨髓。用油光光地手一抹嘴巴,招呼的施心笙和李二三快走。
    驿丞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想讨要个凭证,但看看那凶神恶煞一样的蒙古鞑子,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最终也没敢开口。
    三人骑马跑出了两里地。左守义方才道:“范庄往北有条山路,可以绕过峪儿口,就是马过不去。要是走峪儿口,路好走,就是可能被逮着。而且咱们没有好借口混过去。”
    施心笙仍旧紧紧抿着嘴。一语不发。
    左守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走,走小路。”他知道这两人恐怕很久都不会理会自己,但他们没有能力自己回去,只能听他的。
    谁知左守义刚别过马头,就听到施心笙暴喝一声:“驾!”
    马鞭在空中打了个爆响,施心笙胯下的蒙古良马遽然而动,朝大路奔去。
    左守义勒住马,疑惑地看着绝尘而去的施心笙,失声道:“那夯货是去送死么!”
    那条大路,正是通往峪儿口。
    李二三纠结的目光在施心笙渐行渐远的背影和左守义之间打转,终于一咬牙,策马向施心笙追去。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算是去送死,但在施心笙和左守义两人之间,他更相信施心笙。
    ——我不是软蛋!我不怕死!
    李二三心中想着,更快地抽动了鞭子。
    施心笙听到后面有马追来,伏在马背上回头一看,见是李二三,并没有丝毫兴奋。他叫道:“你速速回去呈报消息!别跟我去送死!”
    “那人会回去的,”李二三随着马浪起伏,“他既然不信我,我也不信他!”
    施心笙默然无语。
    傻子都知道杀鞑虏跟偷马之间的危险差异。左守义不告诉李二三真实的作战计划,就是怕他会临阵逃跑,以至于外面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结果李二三信以为真地等了大半夜,却是被叫进去说人已经杀完了,而且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偷马……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缘故。
    如果之前左守义叫他软蛋,只是语言上的羞辱,那这就是将他剥光了吊在树上示众了。
    施心笙知道李二三的羞愤,放慢了马步,道:“我要去李虎坪烧鞑子粮仓,你走山路去盂县把我的兵牌交了。”
    “我跟你一起去!”李二三坚定道:“人死**朝天,我不是软蛋!”说着,他鼻根微微发酸,浑身上下却是火辣辣地发热。
    “好兄弟!”施心笙不再多说。
    ——有个道理不用讲,
    ——当兵就是要上沙场,
    ——是虎就该山中走,
    ——是龙就该翻四海
    施心笙心中回荡起军中常唱的曲子,不惜马力地朝前跑去。
    ……
    左守义几乎就要找到那条翻山回去的小路了,心中却像是被一根麻绳拴住了一般,仿佛能看到施心笙和李二三的人头被鞑子高高插在营寨的尖木上。
    “夯货!”
    左守义骂了一句,一夹马腹,追向施心笙和李二三。
    他的骑术是跟蒙古人搏杀中磨练出来的,在固原的时候,凡是骑术不行的人,多半死在了蒙古人的弓箭之下。凡是射术不佳的,也不可能被选为总兵官的亲兵,成为左家人。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左守义虽然没有双弓在手,但只要手中有刀,要杀出一条血路也未必不可能。
    左守义凭着精湛的骑术很快追上了施心笙李二三,但此刻也已经追到了李虎坪的辕门口。
    守门的兵士已经挺起长矛,拉上了拒马,大声呼喝让施心笙和李二三停下。
    左守义飞马从施心笙和李二三中间插了过去,惊得两人的坐骑几乎人立起来。
    “让开!开门!”左守义用蒙语叫道。
    守门的兵士还是汉兵,分不清蒙语和满语之间的区别。不过现在谁都知道满洲人老大,蒙古人老二,只要是鞑子话就得听。听说满蒙旗人杀了汉人,只赔一头驴。若是在军中,那更是死了白死。
    “紧急军情!千总何在!”左守义故意变了声调,用汉话叫道。
    建奴背离大明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六年。只要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在辽东是满蒙汉三语并行,其中蒙古语对满洲话的影响极大,而辽东军话在满洲贵族之间普遍通用。只有真正连包衣阿哈都没有的平民余丁,才有可能一点汉语都不会。
    左守义若是装得彻底不会说汉话,反倒成了纰漏。
    见了鞑子老爷,两个卫兵连忙打开营门,请三人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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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一 神君一来疫鬼却(六)
    “你来作甚!”施心笙怒视左守义,但总算还记得压住声音。
    左守义一脸严肃,同样低声答道:“别露出马脚来。等会听我说。”
    说话间,被惊动的千总已经迎了出来。
    此时正是绿营新建,军制还是沿用大明边军制度。这千总领着一个司两三百人驻守这里,就是奉命督建粮台,为大军进攻盂县积存粮草。听说有真满洲大兵来传报紧急军情,他哪里还敢怠慢。
    左守义见了那千总,也不下马,劈头盖脸道:“主子派了大兵来镇守粮台,你可知道了?”
    那千总不知道这真夷的身份,见他如此嚣张跋扈,自己就先弱了一头,连忙拱手道:“卑职已经接到了传报,不过……说是有六人。”他打量着这镶红旗的真夷,有扫视坐在马上的两个“绿营兵”,颇有些诡异的感觉。
    只不过满汉刚刚合流,谁知道满人军中是怎么个规矩章程?如今人家是主子,还不是想到一出是一出?谁要是敢用明军的经验招搬,未必不会有人套个“怨望今上,怀念前朝”的罪名。
    “主子就在后面!”左守义知道自己是冒充不了鞑子军官的,首先自己带着两个绿营兵就说不过去。他道:“估摸着明日就到!我是先行打点的。”
    那千总也看到左守义没有剃发,不是满洲真夷。不过露出的小辫子说明他是蒙古人,地位还是高于汉人。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同为小鬼的千总哪里会不知道好好巴结?当即好言好语请左守义三人去军帐里休息,又命人宰羊造饭,招待蒙古大人。
    骑马也是一桩很累人的事。在奔驰了大半日之后,左守义三人终于吃饱喝足。呲牙咧嘴地对那千总道:“你很好。我们先去查验一下粮台。该改的就改改,别等明日主子来了抽你鞭子。”
    那千总听了千恩万谢,暗喜这顿招待总算没有喂狗。
    清军制度基本是从辽军那里搬过去的,谁让老酋努尔哈赤十几岁就跟了李成梁呢。不过这二三十年分道扬镳,明军中早已不存在当年的辽镇制度。清军制度也一改再改,变得似是而非了。这种情况下。有明白人肯指点一番,的确不失为大恩情。
    在千总的带领下,左守义三人骑着马在这块圈定的粮台周行一遍,看到四五个正在修建的粮仓。还有许多粮草跺堆积在空地上。在牲口的牧草上,盖着秸秆。人吃的口粮上,用了关内不多见的毛毡。关外的蒙古人倒是常用它来做蒙古包,可以防水。
    “怎么才这么点!”左守义口吻不善问道。
    “回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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