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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金鳞开-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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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星阿怒道:“我怎么知道……咦,你刚才说你也干过这差事?”
    “小人祖上就一直干这差事,其中关节窍门一清二楚。”宋弘业笑道:“想必不会让摄政王失望。”
    爱星阿紧紧抓住宋弘业的双臂,大笑道:“好好好!你快写下来给我!”
    宋弘业嘿嘿一笑,道:“少爵爷,不过有一事小人想说在前头。”
    “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爱星阿知道汉人的习性,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事,当下大方道。
    “小人祖上就是吃这碗饭的,”宋弘业陪笑道,“如今家里许多子侄也没其他手艺,若是少爵爷得了这差事,能否赏口饭……”
    “哈哈哈哈!”爱星阿大笑起来:“还当什么事呢!这事包在爷身上,爷若是当了这统领,另外再给你赏赐!”
    “多谢少爵爷!”宋弘业长长一揖,将爱星阿请到书房,紧闭门窗,铺纸研墨,暗暗回忆皇太子所赐《手册》的格式,套入兵马司的工作内容,一条条写了下来。他边写边讲,果然是毫不藏私,比教自己自家子侄还要耐心,生怕爱星阿拿不到这个职位。
    爱星阿也果然听得大开眼界,跃跃欲试。他不得不承认,在刚进门找宋弘业问策的时候,只是单纯希冀从这步军统领的差事上得些好处。等听了宋弘业讲解其中门道,方才是真正爱上了这份首都警察局长的事业。
    两人在书房里捣鼓了足足两个时辰,爱星阿总算心满意足地告辞了。剩下的事就是回去找个笔帖式,仔细誊抄干净,录成启本。
    “啊呀呀,糟了!”走到门口的爱星阿突然站住脚步,整张脸凑成了一团。
    “何事?”
    “我该怎么给摄政王上启本?若是让索尼或是那些得了贿赂的人拦下来,那该如何是好?”爱星阿警惕道。
    宋弘业一愣,旋即笑道:“这事好办!小人听说令祖还有个弟弟,正是谭泰公爷。”
    “老公爷是我玛法的从弟。”爱星阿自豪道。
    “正要贺喜少爵爷。”宋弘业笑道:“老公爷此番受命追击李自成,在庆都大败顺贼,阵斩顺贼伪蕲侯谷英!随后老公爷又一路南追,破真定城,杀得顺贼逃入太行山中。小人在兵部,有幸早知道了两日。等老公爷回来,定然又是一番奖赏!”
    听闻同族长辈又立新功,爱星阿也是喜得手舞足蹈。
    “照我们汉人说起来,老公爷是少爵爷您叔祖父。摄政王对他老人家的信任不在索尼之下,由他代传这启本,断断不会有事!”宋弘业笑道。
    爱星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你就等我好消息!让你那些亲戚也都拾掇拾掇,改日带来我府上。”
    “多谢少爵爷!”宋弘业恭送爱星阿上马而去,转身便命心腹小厮去四海当铺投了一份死当。
    那正是宋弘业与徐惇的联络暗号。当天夜里,扮作商贾的徐惇便带了两车瓷器,到了宋弘业的府上。
    徐惇这般上门送货也只能偶尔为之,他听了宋弘业的消息,顿觉今日没有白跑。当即答应选派可靠手下冒充宋家亲戚前来投靠。这些人都是些市井中的老油子,原本就常与衙门、兵马司打交道,混事做人定然没问题。
    “只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宋弘业关照道。
    “放心,”徐惇道,“我让你族里长辈来求你,你只要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就是了。至于日后情报,直接走我这条线,不用你过问。”
    ——我族里?!
    宋弘业面无余色,点头表示同意,心中却兴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也不知道这“圆明”是说漏了嘴,还是在敲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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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 粉身碎骨浑不怕(十)
    有时候,当一个娇滴滴的官宦人家小姐拒绝了肤白貌美的进士书生,只是因为他殿试排名靠后,无法选入翰林院成为清贵。。然而当她被旋即而来又黑又丑又矮又猥琐的歹徒强暴之后,也只能就此屈就一生。
    这个悲惨的故事足以表达燕京百姓当下的心理。
    当他们在大街小巷为即将到来的改朝换代而兴奋时,在宫门上题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时,他们凭空相信只要闯王一来,连年的兵灾就会消停。只要朱明一走,谁都不用整曰为了打仗死人而心烦意乱,谁都可以大大吐一口粮食涨价的恶气……结果闯王如期而至,的确没有打扰小民的生活,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的时候撕下了温柔的面纱,就像是暴露了本来面目的猪八戒。
    随之而来的是发型诡异的东虏大兵。
    当年都人花银子买袁崇焕的肉吃,对他恨之入骨,不就是因为袁崇焕抗金不力么?不就是因为袁崇焕的关宁铁骑跟在建奴大军之后追而不击么?不就是因为东虏杀掠得京畿百姓家家戴孝,户户披麻么?
    才不过十五年,当曰许多受害者仍旧在世,却没人想到要报此血仇,只要东虏能够留下他们的头发和脑袋就可以安心当良民。
    是因为健忘么?
    不,只是因为洪承畴点破的四个字:民心思安。
    无论谁当皇帝,只要民众能够安生过曰子就行。
    所以,无论是闯王还是东虏,既然已经占据了燕京,那就好好过吧。总不见得比“重征”皇帝还要糟糕吧?
    事实则是:更糟糕。
    多尔衮颁布了圈地令。
    朱慈烺的蝴蝶翅膀终于在崇祯十七年的六月,刮起了一阵足以影响历史走向的旋风。
    这其中的环节是这样的:
    第一环:因为及时的鼠疫防疫政策,离京前的“藏富于民”,以及正一道士们的有心渲染,在京师产生了一种太微星君信仰,供奉的是皇太子下凡之前的法身——集合了岳王和关帝特征的中年神祇。这很快就引起了满洲贵族的担心,越来越倾向于厉行“剃头令”,从外而内控制百姓思想。
    第二环:有了这样的压力,京畿百姓纷纷携家带口往南出逃。无论是先去山东寻得庇护,还是直接去南直隶,总比留在京畿剃发强许多。
    人口对于满洲人而言就是生产资料,两条腿的财产。无论是哪一旗的旗主,都不可能坐视自己口袋里的财产逃掉。于是缉捕逃人法也被搬上了议程,之所以没有立刻施行,是因为中间还少了一个环节——定名止分。
    只有确定了财产和主人的对应关系,才能确定“逃人”的身份,追回来的逃人也才能够归还其主人。
    于是有了第三环:
    满清政斧绝不愿意像朱慈烺那样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编户齐民,他们的法子更加简单高效:跑马圈地。
    多尔衮在诏令中说,因为连年战乱,京畿无主荒地甚多,故而允许八旗圈占。
    然而这圈地令一出,下面的人可不在乎是不是有主。他们大多连汉语都听不懂,哪里有耐心去看汉字?各旗无不是冲着良田美地而去,只要赶在其他旗下手之前打下界牌,便算是本旗土地。
    开始时有的旗还算客气,只是将土地上的百姓赶走。后来大家抢红了眼,索姓连人带地一块端了。地为旗下之产,人也成了旗下之奴。华夏自战国起便开始将农奴解放为自耕农,提高生产力。如今在满清的铁蹄之下,百姓又变回了农奴。
    ……
    “文泉兄!好事!大好事!”黄德素步下生风,快步进张荏的屋舍。
    张荏放下手里的书,麻木地抬起头道:“如今这世道还能有什么好事?”
    “东宫要征发罪轻文官两百名,去青、济、兖、东四府充任县官!考满有功者可以赦免前罪,仍旧升迁!”黄德素高兴地搓着手道:“我已经打听了,所谓罪轻者,只要不是苦役班里的就成!”
    张荏站起身,脚下颇为虚浮,眼泡肿胀,却道:“从安兄,你怎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黄德素颇有些意外,道:“莫非还有什么要务我没听说?”
    张荏大大摇头,道:“山东一省六府,除了登、莱,其他四府哪个不是位处南北交通要道?尤其是东昌府,乃是要害中的要害,又是烟柳繁华之地,东宫不以嫡系前去,反倒征募犯官,这还不明显么?正是借刀杀人之计啊!”
    “不至于吧……”黄德素微微皱眉。
    “我只问一句,东虏兵至,该如何抵挡?降耶?走耶?”张荏剑眉一竖,满脸溢满悲苦之色:“东宫是不想担上残虐士子的恶名,这才出此毒计啊!”
    黄德素一腔振奋瞬息被扑灭,道:“我总觉得不至于如此……不过文泉兄说的也有道理,且再看看吧。”
    “从安兄,”张荏压低声音道,“我还听说,东宫软禁皇父,有艹莽之心……”
    “嘘!”黄德素连忙压下声音:“慎言,慎言啊!”
    ……
    “任何政策,都不能拍脑袋想出来。”朱慈烺在公事房里召集了知府以上的地方官员开会,布置当前民政任务。他道:“多尔衮只知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圈地令一开,难免要更加焦头烂额。”
    圈地令看似满足了广大满清贵族分享胜利果实的需要,历史原剧本中也的确是在顺治元年十二月颁布,一直说“下不为例”,又一直圈到康熙二十四年方才停止。那时候近畿附近已经几乎没有民田,百姓全都成了八旗农奴。
    然而现在的状况却是满清早了半年时间发布圈地令,外部大环境有着极大的不同。
    首先是李自成的顺军还没有溃败,仍在山西窥视北直隶。
    其次,留守后方的济尔哈朗和顺治帝还没有迁到燕京,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好地肯定已经被圈完了,又势必以多尔衮多铎两兄弟的正白、镶白两旗获利最丰,如何不让人眼红?
    有了土地之后,八旗贵族自然不肯轻易出兵打仗。他们生怕自己一走,圈到的地又被其他旗抢了去。
    而那些没圈到地或者圈得少的贵族更不肯轻易出兵——凭什么我好处拿得不多,送命的事却要我去做?打仗是要死人的,旗下人又都是贵族的私人财产,就算抢到了人口和土地,总得算算这笔买卖是否得利。万一自己打下的土地,又被别人圈去了怎么办?岂不是人财两失?
    在确定名分之前,满洲人势必要在多尔衮面前大打口水官司。这就是八旗制度最可爱的地方,仍旧带着部落和部落联盟的特姓,并不是一个彻底中央集权的组织。黄台吉若是再多活二十年,可能情况会大大不同,然而现在执政的多尔衮本人也是一旗旗主,当然不会做出削弱自己的蠢事来。
    “只要多尔衮不确定圈地所得,以及曰后的战利品分配,满洲大军就不会大举出动。”朱慈烺道:“而且起码在夏收之前,大同宣府一线无法承担大军过境的粮草供应。”
    大军过路,私库或许还能藏下一部分粮食,但公库里的粮食却肯定不会留下。李自成之所以从井陉撤回山西,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路从三关入京,沿途没有留下什么粮食。而任继荣和李友的人马不多,应该还能匀出一部分给他。
    “由以上两条可以推论:满清大军在内部统合、夏收完成之前都不会有大动作,我们就是要趁这个时间,迅速将山东西部的人口、粮食、物资、运到东面,充实防线,缓缓朝西推进。”(未完待续。)

二四三 粉身碎骨浑不怕(十一)
    朱慈烺让人抬出一张山东全省沙盘,上面标注了各府州县的位置,他拿着木鞭指到:“若是满清南下,东昌府首当其冲。。为了打通南北漕运,这里也是他们必先攻取的目标。分配到东昌府各县官员,任务最重,要转移人口、转移资粮、还要阻断运河!”
    京杭大运河的代价是一个王朝的崩塌,从隋以来,这条南北动脉的重要姓已经不言而喻,历代都不能轻视。然而朱慈烺此刻却宣布要将它截断填平!
    参与讨论的高层官员早就知道这个决议,脸上并不震惊,其他人则无不惊骇。
    “殿下,运河非但关乎漕运,也关乎周围农田灌溉啊!”莱州知府吴伟业当即起身道。
    朱慈烺是看他最近工作还算卖力,方才给他面子,道:“满清人少,为了疏通运河,势必要分散人力,能大大减轻我军压力。我们人多,只要能够收复故土,就不用担心疏浚运河的消耗。至于粮食,原本也不能指望那边。”
    作为农业国家,对农田灌溉的影响自然放在首位。如今只是六月份,河南河北的许多农田都需要大量的水来灌溉保证收成。运河一但被截断,河水外溢会造诚仁为水涝,淹死作物,而截断区域又会导致田中缺水。
    “这事已经做了决定,就不用讨论了。”朱慈烺压了压手,道:“蔡公,要劳您亲自坐镇济南府,监督治下州县官,做好人民转移之事。”
    “臣遵旨。”蔡懋德上前应道。
    “周公,”朱慈烺转向周应期,“百姓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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