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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南北往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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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去打扰人家的生活,他说霍皙,人要懂得在一件事上反思自己的做事方式,我问他,我这顿打就算白挨?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沈斯亮很配合,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摇头。
    霍皙咧开嘴:“他说,人要适当学会恶心自己。”
    “除了心口呼之欲出的正义感,还有人情背后诸多的无可奈何。”
    “从那以后,我就什么都看开了,去年年底,我们拍极光,东北夜里最冷达到零下四十几度,我蹲在雪地里,点着篝火,看着天上那些星星,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最该死的时候没死,老天爷不让我这么死,这辈子我就得这么苟活着,都是命。”
    霍皙双眼通红的看着他:“我就该这么受折磨,就该这么还欠小航的债。”
    终于提起了两人之间最不能触碰的东西。
    她央求他,神情无助又茫然,霍皙说:“沈斯亮,这笔账我从来都没忘,但是你先放过自己,也放过我,行吗?”
    她这是怕他,跟他求饶。
    能放过吗?那可是自己亲弟弟一条人命啊!!!
    沈斯亮任霍皙这么求着,对她通红的眼眶无动于衷,他问她:“我放过你小航能回来吗?这笔账你怎么还?”
    霍皙语塞。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她曾经以为,自己和他分开,就是最大的偿还。
    沈斯亮上车要走,引擎发动着巨大的响声,霍皙终于戳穿他,用手堵着门不让他走,跟他吼:“你不想原谅我,不爱我,咱俩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你大晚上跑来干什么?沈斯亮,敢做不敢说,你丫就不是个男人!”
    “我他妈来换车!”
    沈斯亮让她给惹急了,心头火蹭蹭往外拱,他掰霍皙抓在车门上的手,偏偏又不敢用大力气,她那手指头细细白白的,一个不小心能让人给掰折喽。
    “你撒开!”
    “不撒!”霍皙拧劲儿上来,还伸腿踢了他一脚。那一脚踢的结实,沈斯亮大腿都麻了。
    他脾气也拱了出来,一脚刹车,霍皙没站稳往前磕绊了一下,撞在门上,沈斯亮从驾驶座上下来,提溜着她衣领子给她塞进车里。
    车门大敞,霍皙被反压着按在驾驶座,下巴卡在座椅上。这回换成她嚷嚷了:“你撒开我!”
    沈斯亮不紧不慢反折着她一只手,膝盖抵在她屁股上,手一掀,衣裳就往上晾了半截,露出女人细腻白皙的半片后背。
    霍皙拼命蹬着腿做无用功,通红着脸:“沈斯亮你王八蛋!!!”
    沈斯亮钳着她,十分嚣张:“我就是王八蛋,王八蛋才跟你在一起。”
    沈斯亮这人,虽然有原则,但是没下限,这地方人来人往,都知道不能胡来,但是保不齐给他惹急了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霍皙浑身发毛。
    她喘着粗气,心脏吓的蹦蹦直跳。
    他把衣服一直掀到她脖子,抬手就解了霍皙里头穿的运动背心儿,这下,女人整个背部就呈现在眼底。
    沈斯亮用手触着她肩膀后头的肩胛骨,轻轻地摸,那一片肌肤,浑然天成,白皙无暇,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他问她:“丫不是撞石头上了吗,不是留了挺长一道疤吗?疤呢?”
    霍皙像戳破了的皮球,泄了气。
    她屈辱的被他压在座椅上,身上半裸,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她一啜泣,沈斯亮就烦躁,他松开她,给她穿好衣服,把人拎出来。
    他就知道,她跟他讲的那些故事,说的那些话,玩儿的都他妈是手段。她是想让他心疼自己,可怜自己。
    车子在路边带起一阵风,发着怒气走了,霍皙一个人站在茫茫黑夜里,手里还拿着他的打火机。
    他刚才说,霍皙,别那么拿自己当回事儿,小航是小航,你没脸给他偿命,也别把自己跟他扯上,跟我扯上,你就是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给她按在车门上,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温柔又耐心。像之前无数次一样,仿佛在安慰他最心爱的姑娘。
    沈斯亮很聪明,聪明到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伎俩。她说的话,同他讲的过去,无非就想讨他一个原谅。
    她爱他,她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用了一句话就划分了彼此的楚河汉界。他说,霍皙,你就是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她。
    
    第十三章
    
    隔天一早,胡仲就来接霍皙去了京山。
    原本是说好晚上的,谁知胡仲打来电话说许怀勐思女心切,等的心急,干脆就安排人来了,霍皙跟报社请了半天的假,收拾好以后两人一起往郊区走。
    在车上霍皙不说话,胡仲怕车里气氛沉闷,跟她讲一讲这几年北京形式的变化,又闲聊了几句,干休所的大门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门卫识得胡仲的车,也没检查,直接放行。
    车子又七拐八拐了一番,最后停在一幢白色小楼前。胡仲去给霍皙开车门,像个长辈似的嘱咐她:“你进去吧,我就不跟着了,你们爷俩多聊聊,不着急。”
    到了地方,霍皙踌躇不前,胡仲看中她心思,伸手推了她一把:“快去,见你自己亲爹有什么可抹不开的。”
    好歹,霍皙以前也是敢跟许怀勐甩脸子拍桌子的,几年没见,反倒胆子倒是没以前大了。
    许怀勐正在屋后的荷花池里背手看鱼,隔着老远,望见他的身影,霍皙心里很不是滋味。胡仲说的没错,这几年,他见老了不少。
    以前的许怀勐脊背永远是挺拔的,神情是严厉的,不像现在,微微佝偻着,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看自己时的神情。
    其实许怀勐也是一样。
    闺女瘦了,单薄了,一想起这些年她在外头吃的那些苦,当爹的把什么架子都给忘了,就想好好看看她。
    他背着手问:“来了?”
    霍皙没吭声,许怀勐颇有兴致的看着鱼池笑笑,继续道:“这儿不比南边条件好,水凉,鱼游的都不欢。”
    霍皙叫他:“爸。”
    许怀勐手一抖,为了这一声爸,他等的可真难呐!
    转过身来,许怀勐也不看她,用手比了比院里的椅子,跟霍皙说:“坐下,坐下说。”
    他刚做完手术,还在恢复期,走路不敢太快,霍皙迟疑了一下,给他拉开椅子。椅子拉开以后她也不坐,就端端正正站在许怀勐面前。
    许怀勐摘了老花镜,用衣角擦了擦,他知道,霍皙这是为自己这三年给他认错呢。
    他跟这个闺女相处时间不长,一个当爹的,不比母亲,很多事想问出口都怕不妥,霍皙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许怀勐说话是慎之又慎。
    当初小航没了以后她坚持要走,他生气,一怒之下给了她一巴掌,后来人真走了,许怀勐心里后悔不迭。
    要是她不回来了,父女两个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他给她的记忆就是一记耳光,许怀勐得难受死。
    好在,人现在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许怀勐沉吟半晌,才道:“我听你胡叔说……你回原来那地方去住了?”
    “是。”
    许怀勐咂咂嘴:“好长时间没住人了,屋里冷不冷?”
    “现在天暖了,不冷。”霍皙瞅瞅他爹,二十度的气温,里头穿了一件衬衫,外头还套着毛坎肩呢。
    “那……小诚斯亮他们你也见过了?”
    “见过了。”
    许怀勐这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要不我让你胡叔再给你找套房子?那地方都是熟人,人多嘴杂的,怕不清净。”
    他是护着她,怕她在院里挨欺负,霍皙脾气倔,又不想让许怀勐再为自己操心,便说:“现在住着挺好的,不用麻烦胡叔。”
    爷俩都是个闷葫芦,一个问不出口,一个心里明白,都揣着自己的主意。
    许怀勐长长叹气:“其实不搬出去也好,你一个人在外头我反倒不放心。要是真想在外头住,也不租,看中了什么地方告诉胡仲,他给你安排。”
    恰逢屋里有勤务员出来叫许怀勐用早餐,许怀勐撑着桌子站起来,问霍皙:“早饭吃了吗?”
    霍皙还没开口,他紧接着说:“吃过了就再陪我吃一点。”
    他心情不错,笑着站起来,难得有了精神:“厨房熬得小米粥很好,你喝喝看,很养胃。”
    许怀勐在京山这儿住了有几个月,一直照顾他的勤务员见他带了人来,以为是客,忙去备餐具。
    许怀勐温厚一笑:“不用那么讲究,我亲闺女,给她拿副碗筷就行。”
    勤务员哦了两声,赶紧去厨房又添了两个小菜。这许怀勐平时住在这儿来探病的都是工作往来,家里人很少见,他前妻听说早些年没了,就留下一个儿子,爷俩关系还不太和睦,偶尔来过几次都要把人气的够呛,冷不丁冒出来个女儿,大家惊奇,一时都偷偷看了霍皙两眼。
    父女两个在桌上吃饭,很少交谈,霍皙低着头,一只手把头发拢在耳后,拿着小勺很认真,喝粥就是喝粥,许怀勐喜欢看她吃饭,身子单薄就该多补补,期间他拿筷子给她夹了两片笋,原打算放到她手边的碟子里,对上霍皙的视线时又停顿了。
    “哦,我忘记了。”许怀勐慢慢放下筷子,歉然一笑:“别把病气儿过给你。”
    人老了,有些事情毕竟是讨年轻人嫌的。
    见许怀勐想极力讨好自己神色,霍皙无声把碟子往他手边推了推。许怀勐把停在空中那两片笋落下,缓声和蔼道:“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房子里还缺什么你告诉我,要是想上班就接着去,不想上班就念念书,好好休养一段,前阵子有人跟我介绍说外语学院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你妈妈也是那里毕业的,你还想再学,回头我让人送你过去?”
    霍皙沉默几秒,摇头:“不学了,好多年不碰,捡不起来了,现在在报社挺好的。”
    “随你,不学就不学罢。”
    虽是这么说,许怀勐心里还是一阵惋惜,这孩子像她母亲,蛮有说语言的天赋,要不是当年……自己真真是把她给毁了啊。
    父女两个难得见一回,许怀勐对霍皙有愧,自然是把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给她,平常别人来探病送的补品,燕窝,他让勤务装了两大箱,怕霍皙不要,直接让人送到胡仲车上,胡仲在车边抽烟,见人大包小裹的出来,心里直乐。
    得,看这架势,八成父女俩谈的不错。
    临走前,趁着许怀勐去厨房忙活找东西的功夫,霍皙逮住机会跟照顾他的勤务阿姨说:“阿姨,天热了,过几天您把他入春的薄衣服找出来换上吧,麻烦您了。”
    吃过饭许怀勐送霍皙出去,父女俩沿着湖心长廊一起往外走,期间他又斟酌看了这个女儿一番,说年纪,二十五六,老大不小的,长相不错,随霍梦狄,偏偏眉间那抹飒爽英气和自己有几分像,可惜来了北京他没给照顾好,学业学业没念完,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最后还弄得了这样的地步。
    如今,人在身边,低眉顺眼的,和之前倒也没什么不同,偏偏原来那股子生气没了。人一旦没了精神,没了魂儿,那可就空了。
    许怀勐暗自琢磨这样不行,心里却已经默默为这个闺女打算起来。首先,得给她把工作安顿了,其次,就是给她找个知心的,靠得住的人。
    许怀勐走路的时候很慢,有时候需要缓几步喘气,霍皙在许怀勐身边几次想扶他,到了最后关头又犹豫了,几次下来,便走到了胡仲车前。
    许怀勐看穿霍皙的心思,站在长廊上,跟她摆摆手:“跟你胡叔回去吧,得空了,就来看看我。”
    霍皙背对着他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跟许怀勐说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
    “您要是病好了……还回来吗?”霍皙局促,显然还不太适应这样和许怀勐说话,她眼睛望向别处:“我是说,您不是一直住在这儿对吗?病好了,就回家。”
    这地方虽有山有水,可毕竟不是家。霍皙一直觉得,有个亲人,有个念想的地方,才能叫家。
    许怀勐明白,她这是拐着弯认他这个父亲,关心自己的病呢!
    许怀勐激动,赶紧应了两声:“回,病好了就回。”
    霍皙点点头,跟许怀勐说:“我走了。”
    胡仲带着霍皙沿着小路渐渐走远了,留下许怀勐一个人站在长廊上,心里感慨万千。
    ……
    沈斯亮的车进去,胡仲的车拐出来,两辆车打了个照面,谁也没停下。
    路过时,胡仲的司机心惊踩了下刹车,从后视镜看了眼那奥迪,心想嗬!到底是二处的人,这车开的,叫一个冲!
    局里有位老领导犯了哮喘,前一阵子在这边休养,沈斯亮受指示,今天来给他送一份急件。
    好巧不巧的,老领导跟许怀勐住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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