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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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控制人的生死也太不可靠,这样吧,你给我写一个文书,把过往种种都原原本本写出来,然后签字画押。若是你将来有半分异心,我就把它往官府一送。我想,那些当官的最愁没有政绩,应该会很乐意处置一个叛逆地!”
此时此刻,罗昌已经是把燕青看成了一个恶魔一般。一言一语无不抓住了他的弱点,最后甚至以生死相逼,根本不在乎什么忠诚之类的虚言,他仿佛看到了一柄利刃紧紧地靠在脖颈上,那股有若实质的森寒凉气竟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用言语把人揉搓够了,燕青便从一堆衣服中挑出一块雪白的绢帕,随手扔在地上。”咬破中指用你的血来写,若是能够让我满意,将来,你能够拥有比现在更大的荣华富贵。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他忽然如同变戏法似的在手中变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笑吟吟地把玩个不停,“只不过谜,这里就会少一个人了。”
可怜罗昌也曾经是一个不弱的高手,可是刚刚那两下重幻他全身劲气涣散,根本就用不得力气,此时不由欲哭无泪←刚刚那通话虽然大多是真地,但也是有心博取对方信任,可是,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富家子弟居然还是选择用生死来胁迫他就范。自己这一大把年纪,居然连一个年轻后生都蒙骗不了,真是见鬼了!
没奈何,他只好咬破手指伏地疾书了起来,直到那张绢帕上写得满满当当,他方才停了手,呲牙咧嘴地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这可是血书,自古以来只听说过江湖上有歃血为盟的,有几个会用这样的手段?
看完血书,燕青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东西收进了怀里,然后便鼓动双颊发出了几声急促的声音,仿若夜枭一般。很快,大门便无声无息地被人推开,两个汉子疾步入内躬身行礼,竟是目不旁视。
“带罗先生下去好好安置。”燕青又扫了罗昌一眼,见其面色灰败,便笑着又补充了一句,“这冯家内外我都布置好了,你要是想闯一闯,我也没什么意见。对了,你的影子图像,我也早令人画好了,端的是江南丹青妙手,惟妙惟肖啊!”
等到罗昌被人带出,大门复又关上,燕青这才转过了身子:“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
床上一片沉默,好半晌,里头方才传出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但一会儿便停了,随后又是一个极力克制地声音:“你既然收服了师他,那准备拿我怎么办?”
燕青眉头一挑,随手上前拉开了帘帐,见方蓉娘浑身裹着被子,身子却仍在簌簌发抖,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需要问这句话么?”
尽管那时被药力冲昏了神智,但是,那段男欢女爱的过程,方蓉娘却是刻骨铭心。然而,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所有梦想,即便是失了清白,她却仍旧无法接受这一切↓茫然地抬起头,目光在燕青脸上停留良久,最后才艰难地问道:“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燕青倒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愣了一下便伸手在脸上一抹,然后便在床头坐了下来,但一句话都没有说。高明曾经说过让他假戏真做,但问题是,那原本是功利性的手段,如今生米真的煮成熟饭,大哥一家和姐姐会不会认可这段姻缘?
方蓉娘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一切决心似的抬起了头:“你真的愿意娶我?”
“婚事不是就在几日后么?”
“可那是明尊教圣母侍者和冯家三少爷之间的婚事!”方蓉娘骤然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冯家三少爷,我如今也不再是圣母侍者,这婚事又有什么效用?”
“你居然担心这个!”燕青不禁呵呵笑了起来,右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上,“你若是愿意,将来就再办一次婚事好了。”
“你”方蓉娘呆呆凝视着这张陌生而又俊俏的脸,心中百味杂陈←居然说得这么轻易,难道是真的不嫌弃她的身份?他刚刚在罗昌面前那么强势,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温柔,他不是只想利用明尊教庞大的势力么?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值得他下这么大工夫?
“我我不能为你做什么”
“傻丫头!”燕青忍不住掐了掐她的鼻尖,“我是娶妻又不是找帮手,要你能干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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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运筹帷幄指掌中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燕青送来的信笺中只有这寥寥八个字,但是,见惯了燕青的笔迹,高俅却觉察到几分与众不同。平常的时候他这个义弟的字就是有些潇洒不羁的,可这次似乎刻意多了几分约束和小心,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安溪镇那边也许出了什么变数,但是,肯定是好的变数,因为,他从字里行间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赵鼎昨日刚刚送来公文,言说据仵作验尸,证明柳家大火中丧生的四人中,三人是使女,但另外一人却不是柳入道小妾青柔。而从这一条线追查的结果是,曾经是余杭名妓的青柔,在未从良前和诸多江南名士都有密切关系,其中便有号称良翁的鲍临。另外,在出事之前,鲍临刚,刚推荐了一位二管家进入柳府,这就更加可疑了。
而结合李纲也在私信中暗示当日宾客的都有嫌疑的事实来看,高俅自然把目光放在了鲍临身上。女真人既然已经答应充当诱饵,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不能有半点纰漏,必须小心控制伤亡,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是有意为之。
“相公!”
他转头一看,却见蔡薿毕恭毕敬地站在面前,便微微颔首。刘逵罢相,使得京城朝局愈发诡变莫测,当初赞成赵挺之政见而受到拔擢的一些进士,如今都在那里上窜下跳,而蔡薿当初能够成为状元,多少和死命鼓吹崇宁之政有关系,留在京城只会被赵挺之排斥,也难怪他会自己要求前来东南。不过,这些日子自己刻意闲置他,他却安之若素,这城府之深沉算是到家了。毕竟,自己比他年轻,却又身居高位。
“文饶,朝廷如今的局势如何?”
蔡薿闻言心中一跳。本能地想到前几日收到的蔡京手书←本待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但是,一想到蔡京如今仍未复相,而高俅如今又宠眷不衰,很快又改了主意:“前几日蔡相公有信过来,说是朝中大臣对于西北战局政见不一,尤其是赵相公仍旧主张西北退兵,惹得圣上很不高兴。西北用兵乃是圣上一力主张的。赵相公因为一己之私而反对,自然是难以讨好。”
“哦?”高俅无可无不可地轻轻一扬眉,这才笑道,“想不到元长公竟然对文饶如此爱重。怎么样,安抚司参议之职,文饶做得可还习惯?”
“下官刚刚接手这些事务,也谈不上习惯不习惯,只是定当尽心竭力去做好罢了!”蔡薿微微一顿,仿佛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只是。下官前几天查检到余杭县赵元镇的一封公文,上头略述了邪教信徒围堵县衙的事。下官看那处置是极其妥当的,然而。这等邪教却姑息不得,一旦任其坐大,轻则败坏法纪,重则乱一地治安※以,下官想请相公旨意,设法平了这明尊邪教!”
高俅越听越觉得诧异,若不是知道蔡薿安分守己并未派人打探外头的事,他几乎要认为有人泄露了风声。能够在成百上千的公文中翻到这一条,蔡薿地心思不可谓不缜密,可是。这个人和蔡京来往过于密切了,是该用还是不该用?用有用的打算,不用有防备的打算,再这么闲置恐怕就不适合了。
他摆手示意蔡薿坐下,这才笑着问道:“那么,依文饶的看法,此事该当如何?”
蔡薿受宠若惊地欠身谢了,这才斜签着身子坐了下来:“相公明鉴,依照以前的例子。不外乎是抚和剿两个字罢了。下官这些天问过衙门的几个官差,他们都说明尊教如今在东南势力极大,倘若单单用一个剿字,恐怕会激起民变,所以,安抚和清剿并用方才是上上之策。对于内中图谋不轨的高层,则需用雷霆万钧之势将其一举剿灭,而对于那些低层教徒,官府不妨用安抚之策徐徐图之,以教化为主。”
说到这里,他偷眼觑看了一下高俅的脸色,见看不出什么端倪,心中不由有些失望。沉吟片刻,他最终咬咬牙道:“东南乃朝廷粮仓,相公初来乍到,想必是希望政事和平,不愿意闹得满城风雨。明尊教教徒极多,倘若在灭了其高层之后选稳妥地人充当傀儡,则”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把这么一个邪教牢牢掌控在手中?”不待蔡薿说完,高俅便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文饶乃是本科状元,应当知道此事轻重,要是传到别人耳中,我岂能受得了那御史的弹劾?你出此下策,岂不是要陷本官于不忠?”
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带着重若万钧的力道,若不是蔡薿早已打点好了腹稿,此时便几乎被那凌厉的气势逼得透不过气来。
他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深深一揖道:“若是旁人安抚东南,下官万万不敢有此提议,但相公乃是纯臣,就是掌控了这个邪教,也必定是为圣上分忧,岂可和那些因私忘公的小人相比?其实这与朝廷招安并无不同,只是以往招安的大多是大头目,难以惠及更多,相公此举却是为了那些信教的广大民众着想。再者,相公又不用亲自出面,只需在明尊教换了高层之后做出一点姿态,以此来换取江南平安,这不是最大地慈悲心肠?”
即使对蔡薿地人品非常怀疑,但是,高俅却不得不承认,此人当真是舌灿莲花,纵使是苏秦张仪在世,也未必能够辩得过。然而,这样一个人,若是没有投名状,自己是万万难以信得过的。想来想去,他突然有了一个最好的主意。自己不是一直发愁事成之后没有一个正当地名义么,何妨让蔡薿这个安抚司参议亲自出马?
“好,好!”他点头赞了两声,随即起身走到了蔡薿跟前,面带赞许地拍了拍蔡薿的肩膀,“能够设身处地想出如此计策,不愧你苦读多年圣贤书!文饶,我大宋对于状元始终和对其他进士不同,你自己多多用心,将来的前途必定坦荡!”
费尽心机的一番说词换来了这样一番话,蔡薿出门的时候不由有些兴奋。自从其他进士全都分发各县任县尉,他一个人担任安抚司参议之后,他起先还认为高俅是因为他是状元而另外安排,到后来却隐隐觉得自己受了闲置,所以很自然地在给蔡京写信时流露一二,谁知蔡京竟然在回信的时候只字不提。由此他敏锐地感到,要是不能有所突破,这次处心积虑的江南之行恐怕就白费了。要是这一次高俅能够照他的话去做,成功了则他有参赞之功,纵使事败,他也等于帮蔡京抓到了对方的一个把柄,竟是左右逢源。
蔡薿走后没多久,厅堂内的高俅便叫来了高升,郑重其事地嘱咐了他一番。事到如今,蔡薿怎么打算都不打紧,因为,他自己这里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是,一想到赵鼎和李纲都对女真使节一事一无所知,他就感到一阵不放心,因此思量再三不得不再派个人过去。那两个都是正人君子,虽说燕青是打着自己旗号,但毕竟用地都是私人,如果不分说清楚,让他们心中种下芥蒂,对于将来没有任何好处。
末了,他又吩咐道:“高升,你跟了我多年,又读过书,应当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李伯纪和赵元镇都是将来要大用的人,如何说才能避免他们的疑心,你应当知道。总而言之,让他们把精神都集中到那个鲍临身上,尽量避免让他们觉察到这边的举动,明白吗?”
“相公放心,小人省得!”
高升恭恭敬敬地下拜叩头,接过信函便径直去了。
“就要开始了!”
高俅背手走出房间,抬头看着渐渐升上中天的太阳,眼神中掠过了一丝异样。如日中天固然是好事,但是,如日中天就代表着已经到达了顶点,接下来必定走下坡路。一个人如此,一个国家如此,一个教派更是如此,明尊教在江南开枝散叶这么多年,也到了这一天了。能够用宗教作为幌子刺探情报,这着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只是,错在其发动错了时候。如今的江南远远不到官逼民反的时候,对方错就错在不应该煽动信徒围堵官府,否则,也许还能多拖一点时光。
“相公,夫人有信来了!”
听到外头的这个叫声,高俅顿时眼睛大亮。就要过年了,而这个春节,英娘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来地,像这种不能一家团圆的景象,至今还只有两次,因此他分外盼望家信。此时,他一把从高丰景手中抢过家书,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看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