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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九州覆-第186章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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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则一封家书,却让苏婉陷入了犹豫的境地。
  苏厚德是什么人,苏婉比谁都清楚。
  苏婉的母亲是苏家的正房,苏离的母亲则为妾室。正房虽好,可到底是不得宠的,所以直到苏离大了一些,苏婉的母亲才有了身孕,生下来苏婉。
  虽说是正房,但苏婉的母亲于氏跟苏婉一样的恬淡不争,是故大权早已旁落。这苏府的一切,早就是苏离母亲华氏当家。
  后来,母亲突发疾病去世,华氏扶正。
  苏婉年幼,便被接到华氏手底下养着,跟苏离一道成长。
  也不知为何,苏离虽然性情乖张,对于苏婉却格外的照顾。每每受了华氏欺辱,苏离总要跳出来替苏婉挡灾。那段时日,两姐妹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同吃同住也算是关系极好。
  苏婉感激苏离,故而在苏离拒婚之后,默不作声的替嫁齐王府,走近容景甫身边。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苏离怀了容景甫的孩子,那苏婉算什么?
  苏婉坐在花园凉亭里,双手托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玉弦道,“主子,你盯着这茶壶盖看了老半天了,看出什么没?”
  闻言,苏婉朝着玉弦翻个白眼,心道:烦着呢,别吵吵!
  可她这厢想平静,别人未必能成全她。这齐王府里,可不止她一个女人,难道出来晒晒太阳,这不又遇见了新得宠的袁宝林。
  袁姿,人如其名,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眉目精致,身段出挑,又是个教坊出身,深得容景甫的喜欢。若说容景甫对于飞舞是钟爱,那么对于袁姿,算是溺爱。
  教坊出身能得宝林的位份,可见其手腕之高。
  当然,袁姿早就觊觎侧妃之位。
  在这齐王府里,就两位侧妃,一个是飞舞,一个便是眼前的苏婉。
  飞舞尚且罢了,因为容景甫对于飞舞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而眼前的苏婉,什么都没做,连宠幸都没有。却占着侧妃的位置。
  袁姿看苏婉,就好像看到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一样,浑身都难受。
  “主子,赶紧走吧!”玉弦眼尖,一眼就看见耀武扬威走过来的袁姿。
  苏婉一愣,随即起身,拔腿就走。
  “苏侧妃这是躲着妾身吗?”袁姿笑得凉凉的,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婉说不出话,自然不便逗留。
  可袁姿手一挥,底下人便拦住了苏婉的去路。款款作细步,袁姿不紧不慢的上前,“这就是苏侧妃的不是了,妾身虽然长得好看,让苏侧妃无地自容,可也犯不着如此躲着。再怎么说,苏侧妃也是侧妃呢!”
  玉弦行了礼,皮笑肉不笑,“原来袁宝林知道咱家主子是侧妃呢?奴婢还以为,袁宝林初来乍到,不知情呢!”
  “放肆!”袁姿冷喝,“我跟你家主子说话,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儿吗?”
  苏婉转身,眸色冷戾。
  玉弦虽然是奴才,可玉弦伴着苏婉长大,跟着苏婉没少吃苦头。如果这些年不是玉弦陪着,苏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来。
  袁姿笑了笑,“怎么,苏侧妃生气了?不过是个奴才,犯得着这么护着吗?”语罢,一双狐媚的眼睛直接落在了玉弦身上。
  见状,玉弦身上一哆嗦,总觉得教这袁宝林瞧一眼,自己都得褪一层皮。可主子不能说话,玉弦自然不能退缩。褪一层皮就褪一层皮吧,横竖不能让主子吃亏就是。
  玉弦想着,自己皮糙肉厚,什么都不怕。
  一个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
  这么一想,玉弦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无畏起来。
  苏婉掉头就走,玉弦急急跟上。
  “也不说两句吗?”袁姿不依不饶,“这齐王府里,怎么多了个哑巴呢?”
  苏婉心头一钝,难道她知道?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嗓子是因为苏离和容景甫的事情,才被毒哑的,所以——容景甫不可能告诉袁姿。否则凭着袁姿这个大嘴巴,还不得闹得人尽皆知?
  这么一想,苏婉又放下心来。
  玉弦虽然吃的多。但是脑回路很短,当下反应过来,“咱家主子受了风寒嗓子暂时不能说话,袁宝林要是有什么话,请尽快说,主子还等着回去吃药呢!”
  “呦,嗓子不能说话?”袁姿朗笑两声,“这风寒也是挑人的,咱们得伺候殿下,所以哪敢染上风寒。只有那些个无所事事的,才会动不动的风寒侵体,格外娇弱。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
  听得这话,玉弦浑身上下的刺都立了起来,若不是知道苏婉在齐王府的日子不好过,玉弦真的会拎着自己的鞋拔子丢袁姿一脸的鞋印。深吸一口气,玉弦瞧着苏婉不为所动的表情,挤了一堆笑脸朝着袁姿笑道,“袁宝林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说完了?主子,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药凉了,可是会影响药效。”
  苏婉点了头。
  哪知这袁姿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逮着苏婉死活不放。
  “这么着急走,到底是吃风寒的药,还是吃保胎药,谁知道呢!”袁姿那一对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苏婉的肚子。
  玉弦一惊,快速挡在苏婉跟前,阻隔了袁姿的视线,“你看什么?”
  “看看你们家主子的肚子,是不是大起来了。这伤寒可大可小,何况你们家主子不是有了身孕吗?这有了身孕的人,可不能随便吃药。”袁姿笑盈盈的上前,突然一把推向玉弦。
  哪知玉弦平素就吃得多,身子虽然不是很胖,可实打实的壮实。
  袁姿这狠命一推只是把玉弦推得晃了晃,却把她自己给震倒在地,一屁股落地,当下就疼得嗷出声来。她没能推动玉弦,可这嚎叫声却把玉弦惊出一身冷汗来。
  玉弦身子一抖,一下子站在了苏婉身后,“主子,我没动。”
  苏婉又不是眼瞎,当然瞧得真切。这约莫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苏婉扯了玉弦一把,抬腿就走。这跳梁小丑般的闹剧,也真是够了。她还没打算跟这样白痴的人,在这里磨磨唧唧。
  可哪知道,这袁姿竟是不依不饶,“你竟然推我!贱丫头!”
  这么一喊,苏婉自然又被拦了下来。回眸望着被人胡乱从地上搀起的袁姿,苏婉只觉得眉心直突突,这女人还没完没了了?敢情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摊上袁姿这样的蠢蛋?
  轻叹一声,苏婉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花园。
  玉弦是个实诚君子,当下愣住,“奴婢没有推你,是袁宝林你自己摔着了!”
  可这话刚说完,玉弦的脸色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眼泪花当时便出来了,愣是瞧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袁姿没反应过来。耳朵里嗡嗡作响,一句话都听不清。
  苏婉快速拽着玉弦,可还是晚了一步,玉弦的脸色迅速红起一片,紧接着便只剩下鲜红的五指印,可见袁姿下手之狠。
  怒目直视。苏婉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袁宝林。
  玉弦红了眼睛,“主子,奴婢没事,咱赶紧回去。”
  苏婉深吸一口气,拽着玉弦就想走。
  哪知这袁姿打人还打上瘾了,“推了我就想走,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若是如此,以后岂非人人都要欺负到我头上?”说着,快步上前,快速挥手。
  苏婉强烈怀疑,这袁姿脑袋被门磕了,打人耳光这种事,也会上瘾吗?
  这一记耳光下去,玉弦身子一哆嗦,险些没出息的跪地。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生疼的面颊,忘了有多疼,只顾着去看被打翻在地的袁姿,颇为同情的撇撇嘴。
  苏婉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疼,看样子打人耳光这种事真心不适合她。不过看着袁姿从方才的气焰嚣张,一下子软瘫在地,一脸的懵逼模样,苏婉又觉得心里真痛快。对付这种人,打耳光还真是浑身舒坦。
  拽着玉弦,苏婉一言不发的离开。
  袁姿愣愣的坐在那里,直到身边的人率先反应过来,而后将她搀起,她才跟着回过神来。下一刻,若号丧一般干嚎起来,惹得身边的奴才,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主子,我没事!”进了门,玉弦快速松开苏婉的手。
  苏婉不依,直接将她摁在凳子上,挑了她的下颚细细看着。袁姿下手还真够狠的,脸颊肿起来老高,看得苏婉是一阵阵的揪心。
  可这头刚坐下,屁股还没热乎呢,外头就咋呼开了。
  苏婉两手一推,直接把院门给堵上,挪了一点杂物,又抵上几根长棍。闹吧闹吧,她压根不想理睬这些个争名夺利,争宠夺爱的。
  玉弦蹙眉望着苏婉,“主子,这样会不会惹祸?”
  两手一摊,苏婉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后打量了一下自身。大抵的意思是:我都这副模样了,还怕惹祸?
  玉弦一想,倒也是的。
  干脆也不管了,任凭外头的人叫嚣着,就算袁宝林再怎么得宠,可苏婉那侧妃的位份摆着呢!难不成她还能冲进来?苏婉的身后,到底也是御史中丞府在撑腰,再怎么不得宠,面子上的事情不是一个教坊出来的宝林,能轻易遮蔽的。
  玉弦煮了鸡蛋在脸上揉着,半边脸肿得老高,扯着含糊不清的嗓音,“主子,若是殿下追究其来,奴婢去挡,主子只管别做声就是。”想了想又顾自低估。“所幸主子也作不出声来。”
  苏婉朝着她白了一眼。
  “主子,奴婢是认真的。”玉弦撇撇嘴,“到时候殿下肯定会找上门,主子今日打的可是他的心头好。不过她还不如舞侧妃来得大体,这般心狠手辣,不愧是教坊养的。”
  因为把院内院外的门都合得紧紧的,是故夜里也吃不上饭了,好在玉弦平素都藏着一些好吃的。一小碟南瓜饼从玉弦的柜子里取出来,放在了苏婉跟前。
  南瓜饼早就冷透了,二人干脆取了火折子,在院子里架起火来,慢慢叉烤着南瓜饼。
  “主子,咱会不会饿死?”玉弦问。
  苏婉摸了摸南瓜饼,烫得厉害,如玉般的指尖不慎被烫红。将指尖含在嘴里一小会,疼痛稍缓。她便将叉棍上的南瓜饼递给玉弦,试图堵上她的嘴。
  玉弦乍见可以吃了,哪里还顾得上嘀咕,赶紧往自己嘴里塞。
  因为没有经验,南瓜饼被烤得有些焦,不过外焦里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刚咬了一口,苏婉被烫得从地上噌的站起来,张着嘴巴,直挥手快扇。
  倒是玉弦吃得飞快,可见真的是饿着了!
  下一刻,玉弦嘴里的南瓜饼吧嗒一声落地,紧跟着便朝着苏婉跪了下去。
  苏婉快速凝上玉弦的眼睛,在玉弦的瞳仁里,她看到自己身后的黑影。深吸一口气,苏婉眨了眨眼睛,脑子快速旋转。这下子该如何处置?
  不慌不忙的低头吃着手中的南瓜饼,不慌不忙的嚼完最后一口南瓜饼,再不慌不忙的转身,朝着那抹身影敛襟、屈膝。
  “进来!”容景甫抬步就往屋里去了。
  苏婉默默跟在其后,临走前下意识的看了玉弦一眼,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进得屋内,关上房门,苏婉一脸的无畏,半垂着眉眼不去看容景甫一眼。她站在烛光里,安静得就像空气,毫无存在感。这一身的墨发素衣,看似平淡无奇,可烛光里的这么一站,有些毫无违和的清丽素雅。
  事实上,容景甫还真的没有好好看过苏婉。
  倔强,清冷。
  在他这里,永远都说不上三句话。如今,更不用说了。
  容景甫想了想,她进门好几年了,两个人对话最多是:参见殿下。
  除此之外便是云中城以后。
  “你怎么回事?”容景甫问。方才在外头,他已经看到了被棍子抵住的院门,不管外头有多少人叫嚣,她都闭门不出,充耳不闻。
  没奈何,他只好跳进墙来。
  毕竟苏婉如今是个哑巴,事情闹大了,难免会落在苏厚德的耳朵里,到时候不太好收拾。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苏婉只是别过头去,一动不动。
  “袁宝林的脸被打肿了,是你下的手?”容景甫冷了音色。
  苏婉早就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冷笑两声上前写了两个字:是我。
  “为何?”容景甫问。
  他竟然也会问为何?这话不是该去问他的袁宝林吗?怎么反过来问她?
  提笔又是两个字:该打。
  容景甫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耐心跟你耗,我说过,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我——”
  她又是提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今天的事情,是她动手在先?”容景甫蹙眉。
  苏婉冷笑两声:有区别吗?
  是没什么区别,反正不管是谁先动手的,错的都是苏婉。可不知怎么的,瞧着她一脸的大无畏模样,容景甫越看越不顺眼,“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婉直接跪在地上,俯首磕头。
  要态度吗?这个就是态度。不是要毕恭毕敬吗?这就是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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