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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江山如梦如幻影-第60章

小说: 江山如梦如幻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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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暗自惊讶,没想到娘连这个都知道。
  梨落深深叹息,一双凤眸幽幽的飘向远处,“天上人间各一株,均是风流清绝姿,张敬一将我与崔姐姐相提并论,称为清绝天下的两朵梨花,可是他不知道,这两朵梨花均为一人盛开。”
  

  ☆、挟新帝宋钦输天下   化羽去梨落泪始清(下)

  高演与玉清均是一愣,心中思绪翻腾的等着梨落继续说下去,“崔姐姐与元郎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本以为成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谁想到,崔姐姐进宫给太后祝寿时被先帝看中。元郎曾想带她远走高飞,可是他们一走,受牵连的必定是两家族人……就这样崔姐姐进了宫。没多久,元郎在皇上的恩赐下,也娶妻生子,可惜他的妻子在生下孩子一年后,就去了,自此,元郎请旨镇守北疆,这一守就是三年。”
  “三年后,他回到京城,也就是在那一年,我遇见了他,那是一个梨花方开的日子,”梨落唇角勾起微笑,微笑如花开到眼角,似乎又看到他卓拔的身影,“我去琴行选琴,方到店铺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琴音传来,对于琴艺,我向来自负,可听到此人的琴声,我不得不佩服。我原以为是哪家的小姐,进了店铺才知道是元将军,我着实一惊,方才他抚琴的神情是那样的温柔,我想这或许就是铁汉柔情。他见我一直盯着他,淡淡一笑问我是不是要买琴,我抿唇笑道,就买你手上的这张琴。见他微愣,我又笑道,你方才抚的这般好,这琴肯定不错。他笑而不答,我问他是不是不愿割爱。他依旧笑而不语,看了看我,目光中带着惋惜。我知道他定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我淡淡一笑,指着琴问他,你可知这是几弦琴?他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琴说,七弦琴。我随即拿起剪刀剪去两弦,说道你看错了,这是五弦琴。他看着断开的两弦,恍然一笑,那笑容甚是好看。他问我这弦断了如何再抚,我笑道,舜帝定琴本就五弦,后来文王增了一弦,武王又增了一弦,这才成了七弦。我信手抚了一曲,问他与七弦有何区别,他笑道,听起来好像并无区别。我付了银子收好琴,问他,你的眼睛可是失明?他惊讶的看着我,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当然没有。我说道,既然没有失明,就不要用耳朵去了解别人,说完我就走了。”
  玉清虽见不到当日的情形,也能想到当日在琴行里,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子与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笑而论琴的样子。
  “之后,我常去那家琴行,可再也没见过他,我想也许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他竟去了撷玉坊,”梨落继续说道,目中是浓浓的情意,“我本是撷玉坊的歌妓,论琴艺和唱曲,放眼整个京城,我若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可是刘妈妈始终不甘心,逼我接客。那日我们在大厅里就吵了起来,为了让她死心,我拿起匕首在左臂上方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任血流出,并放言,就算使计让我就范,我也不会顺从,我一定会烧了整个撷玉坊。刘妈妈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我满腹委屈的坐在地上,却看到一抹袍角来到我的眼前……”
  玉清看见娘眼中的柔情,相信当时的娘是惊讶的,也是幸福的。
  梨落看着元仲廉,仿佛看到了元潜,“那个时候,我们一起骑马。他带我来到落雪轩,植下梨树,在梨树下一起抚琴。有的时候,他抚琴,我跳舞。我总是从姐妹处学舞,跳给他看;也有时候,我抚琴,他舞剑……他还亲手为我做了一支梨花簪。”
  “他一直想为我赎身,可是刘妈妈始终不同意,我原以为刘妈妈是贪图钱财,没想到一直是你在从中作梗,好不容易等到刘妈妈同意了,而他却要出征了,”梨落愤恨的看向宋钦,“这一切都是你,你设计害死元郎,设计他被世人唾骂,好在先帝英明,并未受你蒙骗;可是先帝也好糊涂,竟然给你加官进爵。你却仍不罢手,想要赶尽杀绝。崔姐姐定是知道你的意图,才会派人救下这两个孩子。”
  一段前尘往事如一树梨花绽开在众人面前,又随着一阵风吹散而去。
  高演与玉清相视一望,两人均未想到这中间竟有这么多的故事。
  “胡延,有些东西,你总以为能唾手可得,可是千帆过境后,你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梨落冷笑,“害死大姐,除去元郎,现在又挟持新帝,你得到了什么?”
  “不错,我是什么都没得到,那你呢?你又得到什么?”胡延冷道,看向梨落,复又高殷,“我得不到的,又岂会让与他人!”
  高殷只觉得脖颈上的寒意愈发逼近,喉间一紧,“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大齐的江山只能姓高,传朕旨意,朕今日若遇不测,着六皇叔常山王入纂大统。”
  “皇上,万万不可,”高演说道,“恕臣不能接旨。”
  “好,很好,”胡延大笑,挟着高殷向殿内退去,“黄泉路上没老少,有皇上陪着老夫,也不寂寞。”
  “爹——,”玉清大喊,泪水纷纷,“你不能一错再错,放了皇上吧。”
  “闭嘴,”梨落呵斥,“爹?他也配!”
  高演望向高殷,高殷双目微阖,随即身形一侧。与此同时,高演长剑击出,直取胡延的脖颈。胡延不得不推开高殷,举剑迎击,眼前身影闪过,一道清丽的人影挡在面前。
  高演的长剑势如破竹,见到逐溪挡在胡延面前,想要全力收回已非易事,不得已剑锋走偏,长剑刺在了逐溪的右肩处。
  “逐溪——。”元仲廉的嘶喊声痛彻心扉。
  众人均是一惊,没想到逐溪会拼死回护。
  玉清心中悲痛,奔了过去,泪水滚滚而流,“你怎么那么傻?”
  逐溪唇角划出一抹苦笑,笑的凄凉,长长的睫毛夹杂着泪水,“是债就要还,奴婢必须还清。”
  “你已经还清了,”玉清哽咽,“你不欠我爹,你谁也不欠,若真要说欠,也是我爹欠你的,我韩家欠元家的。”
  “真的么?”逐溪弱弱一笑,看向玉清,复又看向元仲廉。
  元仲廉点点头,强忍着心中的痛,不避嫌的为逐溪包扎伤口。
  胡延早已趁众人方才惊慌之际,身形如鬼魅的闪到梨落身旁。众人回神时,发现胡延的长剑已架在梨落的肩上。
  “爹——,”玉清惊恐的看着娘肩上明晃晃的长剑,“你非要置娘于死地么?”
  “我从未想过要她死,从未想过,”胡延仰天长笑,笑的凄惨,“今日是她逼我。”
  “好,”梨落笑道,“当年让我进府,也算救了我一命,今日我就还给你。”
  话音尚落,梨落手握剑锋抹向自己的脖颈,胡延大惊,情急之下一掌劈开梨落。梨落受了一掌,幸得元仲廉奋力拖住,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高凝早已让弓箭手准备,见胡延身边没有了人质,数道箭矢如急雨般的飞向宋钦。箭矢虽快,却没能快过胡夫人的脚步,箭矢密织般的落在了胡夫人的背上。
  “老爷……是罪……是孽……我都愿同你……一起……消受。”
  胡夫人说完这些话再不能语,颤颤巍巍的身子滑到在宋钦的怀里,嘴角勾出凄美的笑容,目光无力的凝向宋钦,渐渐迷茫,贪婪的带着宋钦最后的一丝温柔和忏悔,缓闭双目……
  “娘——。”琇芝撕心裂肺的大喊。
  高殷甚感惋惜的看着胡夫人,“自古女子多情,概莫如是。”
  胡延紧紧的搂着胡夫人的身子,喃喃念道,“琳琅,琳琅,你太傻了。那一剑,只想让你走而已,我怎会要你的命……”他的剑偏了三寸。
  梨落看到胡夫人中箭而亡,眼角滑出泪来,心中悲痛,不由的一阵猛烈的咳嗽,厉声道,“胡延,你还不悔么?”
  “悔?”胡延冷笑一声,“我有何可悔?成王败寇而已。”
  胡延悲凉的笑声穿透雕梁画栋,在宣政殿的上空回荡。蓦地提剑,直刺胸膛。瞬间的变故,让众人俱是一惊。
  “爹——。”琇芝和玉清凄厉的喊道。
  珮芝远远的看着那个双鬓苍苍的父亲,泪水滚落。
  胡延目光缓缓低垂,茫然的看着怀里的女子,布满褶子的手勉力抚过女子的脸庞,移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琳琅……终是……我……负了你……”
  梨落受了胡延一掌,躺在元仲廉的怀里,看到胡延提剑自刺,心中百感交集,眼泪再次无声滑落,“胡延,未得天下你可恨?”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梨落了解胡延,胡延的偏执和倔强非常人能比,即便至死,心中也只有恨。
  胡延抬眸看向梨落,淡淡一笑带着嘲讽,“我的恨……不是……未赢得……天下……而是……终未能……赢得你……”
  垂首闭目,再无气息。
  一句话如一根丝线轻轻的勒住了梨落的心,微微的疼。都说胡延无情,他的无情是不是因为她的无情,泪水纷纷而落,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元潜,那梨花树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他。
  “元郎,是你么?你没有死,你回来了?你一点未变,而我却老了,”梨落紧紧握住元仲廉的手,伸手抚过元仲廉的脸颊,双眸下泛出激动的光,抓起玉清的手放在元仲廉的手里,“这是玉清,我给你生的女儿,你喜欢么?本想等你回来给她取名,可是你一直未能回来,我就自作主张的给她取了名字。你一直说梨花素洁玉清,我就给咱们的女儿取名玉清,你可喜欢……”
  玉清与元仲廉震惊的相视一望,众人也是惊愕不已。
  “梨花……梨树……”梨落喃喃而语,顿时清明,蓦地起身,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玉清没想到娘会骑马,逐与高演上马紧跟而去。
  落雪轩,梨花树下,一女子翩然起舞。
  玉清下马,移步来到娘亲身边,一拂衣袖,与娘共舞。
  梨花纷纷,沾满衣裳。
  一树梨花两白衣,一步回旋漫天雪,竟不知是花舞,还是人舞。
  回旋,回旋,再回旋,玉清看到身侧的娘亲飘然落地。
  “娘。”玉清轻轻呼唤,泪水泉涌。
  梨落双眸迷离的看着上方,“元郎……你不该……你不该留我一人……在这人世间……受了二十年的相思苦。元郎……你来了……你肯带我走了么……”
  一缕清魂化作羽,带着梨花的幽香,飘向远处……
  玉清紧紧的搂着娘亲,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迎面而落的梨花,依旧纷纷如雨,摇曳恣意,带着莫名的恨,莫名的喜,覆盖着娘亲的身体。有一瓣恰好落在了娘亲的眼角,停在了那里。玉清知道,那是娘落下的最后一滴泪。
  是了,是了。
  人生终若梨花雨,欢也飘零,悲也飘零,化羽归去泪始清。
  

  ☆、霍仲庭苦口劝义妹  常山王化身登徒子(上)

  暮色青山朝霞新,日出后的皇城依旧庄严高耸,容不得旁人对他有半点的不敬。昨日的腥风血雨,惊涛骇浪随着那梨花一起深埋厚土。
  胡延死,奸臣灭,又是朗朗乾坤。史册上,史官妙笔,勾出胡延奸佞贼子,刻出新帝英明神武,与三位藩王合力擒奸贼。
  胡延死有余辜,按律法应枭首示众,并株连九族。新帝仁慈,免去九族之罪,念胡延曾有功于朝廷,特赐胡延全尸,准予回乡安葬。
  有罚有赏,赏罚分明,常山王、华山王、长广王,三位藩王进京靖难,清君侧,诛奸臣,平定叛乱,功在社稷,赏食邑,东海明珠,黄金……
  太史令上疏一月后,也就是两日前,是六黄值日,诸事皆宜的日子。
  丹墀上,明黄龙袍,金冕珠玉十二旒;殿外,三鞭三响;殿上,文武百官三跪九叩;新帝登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三日后册封段氏为后,入主中宫。
  “昨日朝堂之上,尊先帝临终口谕,晋封王爷为右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杨愔为左相,华山王为大司马,长广王为尚书仆射,及贺拔仁、斛律金,六人共辅朝政,并念王爷勤王有功,授九锡,”元仲廉看着玉清说道,“王爷再三推辞,可皇上说,若再推辞便是抗旨,王爷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接受。”
  “九锡早已成为谋朝篡位的代名词,远的如王莽被西汉授九锡,后王莽废汉室建新朝;曹操被东汉授九锡,其子曹丕建立曹魏。近的如桓玄被东晋授九锡,后称帝建楚国;南梁萧栋授侯景九锡,侯景逼萧栋禅让;还有宋朝、齐朝、梁朝、陈朝的开国皇帝刘裕、萧道成、萧衍、陈霸先,哪一个不是从前朝授九锡,然后自立新朝,”玉清静静的坐在梨树下,看着远处的溪水,“若说试探,也该见好就收才是,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若想以九锡之礼笼络高演的心,那皇上就大错特错了。”
  “王爷只说,以不变应万变,”元仲廉点头道,望向玉清,“你不打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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