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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白马-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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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侍卫虽然心有不甘,不愿同狄清一同前往,但是他还不敢违抗阳翟公主的命令,点头回应。

    “切忌,亲自送达陛下手中。”

    阳翟公主是天子刘宏亲派的监差,她自然有直通皇宫的谕旨。

    “我跟他?”

    狄清不屑的吐了吐舌头。

    “怎么?”阳翟公主刘修一笑,道:“这样,你见陛下也少了些麻烦。”

    “好吧。”狄清和那侍卫转身告辞。

    刘修却望着四匹战马的背影,心中的担忧越来越盛,低头沉吟道:“希望这消息送去的还不晚!”



………【第四十四章 是我们吗】………

    阳翟公主刘修希望不晚,虽然她不清楚洛阳接下来到底将要发生什么事,但是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风暴中心如今已经从昌黎城,成功的转移到洛阳了。

    接下来,可能便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动。

    只是希望,大汉的根基不会被动摇就好。

    不过,事实上,这消息过去的确实晚了,洛阳城内的士人终于动手了,他们抓住了天子刘宏的软肋,那就是天子刘宏对皇权的敏感。

    自小便见到过桓帝与外戚、士人、宦官斗争的惨烈,从十二岁登基时起,天子刘宏就已经学会了把所有的隐忍掩藏在心中。

    段颎下狱很快,在宦官赵忠的挑拨下,士人联合参奏,称段颎包庇田晏,又暗中派人出卢龙塞诈军,这样的罪名,天子刘宏自然留不得。

    其他人同段颎交好的人,诸如卢植,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段颎已经被压入天牢内。而卢植毕竟人微势薄,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段颎下狱的前几日,仿佛就已经感知到自己的下场,悄悄地放走了田晏,虽然田晏一致认为这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迟迟不愿离去,可是在段颎强硬的口气下,他还是选择了北上,寻找皇甫岑,卢龙塞诈兵的事情,要查的一清二楚。

    其实,他和段颎都清楚,这只不过就是个借口,这其实是天子刘宏要对功勋老臣开刀了。

    不过有希望,还是要奋力搏一搏!

    台安。

    台安地处辽东属国境内,距离昌黎城下也就一百里而已。

    狄清被拒之卢龙塞门外,遇见阳翟公主的事情,皇甫岑不知道。段颎下狱,田晏偷着北上的事情,皇甫岑也不清楚。

    眼下的皇甫岑正奔往高句丽大营的路上。

    高句丽的大营还没有启程,虽然高男武下定决心要搏一搏,偷袭昌黎城,但是他们军纪还是很松散,没有汉军的纪律,这都是文明高度决定的,高句丽现在依旧是半奴隶半封建的时代,早就了他们的各方面落后。

    所以,直至半日时间,都没有做好拔营的准备!

    即便,他们的大王高男武已经大怒了,但是事实上的,依旧避免不了。

    八百白马义从停住脚步,山丘之后便是高句丽尚未拔营的大营,所有的目光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

    皇甫岑正带领着“白马义从”在距离高句丽大营的两里之外的小山丘后誓师。

    他们是人,不是机器,也不是动物。所以,刚刚经历了昌黎城那一场大战的他们,都已经感到疲惫、困倦、麻木,等等,所有的情绪都在侵袭着“白马义从”。

    但是人有其他物品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潜力,打到死都不会倒下的毅力。

    皇甫岑麾下人马,静静而立都在等待着训话,俨然每有大战,他们都已经开始习惯了皇甫岑的一番演讲,只要听到皇甫岑的演讲,他们才会觉得这仗打的痛快,不稀里糊涂。

    人在何种境遇中,就有何等的期望。

    在没有遇见皇甫岑的时候,每一个白马义从从军的目的很简单,活下来,然后能有个富足的生活。但是当皇甫岑走进他们的生活后,他们就已经开始慢慢知道活着的意义,在昌黎城内、城上、城外,三场杀戮,彻底的改变了“白马义从”的人生观、价值观,当他们高举酒碗,喝下那碗义之所在的誓言后,看到檀石槐的尸首下,奋起反抗的家人们,昌黎城外,浴血奋战的同僚们,昌黎城上,皓首白发的老者手中拿着血书,誓与昌黎共存亡的那一刻,他们就模糊的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皇甫岑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紧紧十几日,但是皇甫岑已经彻底的把这八百人记住。“也许今日我们能更进一步,也许今日我们也会惨死敌人之手!可是男儿大丈夫,要无负平生!

    八百义从,列队相候,每个人都站得笔直,只是翘首向北而望。

    在众人的目光中,皇甫岑一人一骑一马当先踊跃而出。

    八百义从沉默一下,然后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能入“白马义从”的士卒心中都有一份热血豪情,也有些许的不屈,但是他们敬重面前这个把生死看得很轻的将军。皇甫岑他自己终觉得很平淡,但是在这些士兵的眼中,他皇甫岑能在昌黎城立下“生死相随”的口号,昌黎城上喊出“我在,昌黎城一日不破”的壮志豪言,就已经赢得“白马义从”的尊重。

    本来整齐的队列已经骚动了起来,站在后面的人都拼命踮脚,他们依稀的能感觉到皇甫岑在酝酿着大家的情绪,他要在生死之战时誓师,隧大声吼道:“白马将军!白马将军!”

    吼声由近及远,嗡嗡的回荡在雄州四野,皇甫岑没有阻止他们的高声呼喊,虽然有可能惊动身后的高句丽大营,但是这无疑是激发这些士兵最好的方式,他健马疾驰,身边景物飞快掠过。现在他就在这时代风潮的最高处。

    老师卢植在看,太尉段颎在看,天子刘宏在看,白马义从在看,甚至士人们也在看,看着自己能不能定得了这个辽东。

    皇甫岑下意识的回头,周遭一切的景物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已经放慢,现在的自己,已经爱上了这种纵横天下,万千虎贲追随欢呼的感觉。

    “在昌黎城内,斩杀檀石槐的是谁?”

    底下沉寂一下,呼喊声猛间爆发出来:“是我们!”

    “在昌黎城外,八百破十万的是谁?”

    呼喊声似乎更了起来:“是我们!”

    “昌黎城上,杀得十二万鲜卑大败而归,自此鲜卑不敢踏足辽东的是谁?”

    呼喊声似乎席卷了整个小山丘,震得宿鸟离林,铜钟响应:“是我们!是我们!”

    “那么,天子把整个辽东都交给了我们,我们该不该相信自己?我们是谁?”呼喊声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将所有人全部笼罩其间!

    “是我们,是我们,是我们!”

    皇甫岑缓缓勒马,在呼喊声中单臂傲然北指:“那就杀过去,踏破高句丽的大营!”

    欢呼声音从军阵深处爆发,直到每一个角落。不管是哪一路军队,都发疯一般挥舞着手中兵刃,敲击着膛,无数匹健马长声嘶鸣,这一席话,再度激昂士气!



………【第四十五章 其疾如风】………

    “那就杀过去,踏破高句丽的大营!”

    八百匹白马健步如飞,驰骋在幅员辽阔的辽东大地之上,这里是丰腴富饶的松嫩平原,后世,这里是曾是天朝的粮仓。虽然现在这里还不发达,还处于荒野、落后的状态,但是这里有足够的宽阔地让白马义从俯冲。

    骑兵的威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皇甫岑不是没有想过,改良白马义从,重骑兵、轻骑兵,等等,马镫、马鞍,甚至连飞射、投射,这些对骑兵有划时代意义的发明用在白马义从的身上,可是眼下没有时机、金钱,等等,足够的条件让皇甫岑来发展这些东西。

    辽东战事是一波接着一波。

    所有的经历都聚焦在这一场有一场的大仗之中了。

    皇甫岑手拿慕容风的马槊,突然想起那个鲜卑的英雄,如果他处在自己的位置,那么两人究竟谁能做得更好。

    没有如果,只有事实。

    所以,皇甫岑把手中的马槊高高举起,从山丘之上,率领着八百义从冲天而降,仿佛神明一般,接下来这场战事就交给他们了。

    高句丽的士兵并不都是常备的军队,他们其中有奴隶,也有无数个农夫,真正的常备军队恐怕也不比白马义从多了多少。高句丽,《三国志》记载,人口三万余户,每户当时是四五人,也就说,高句丽大概有民十三万之众,留下常驻国内城、尉那岩城(丸都城)、纥升骨城,三城的守军,能用来征战的也不过仅有八千之众。

    虽然都是东北少数民族,但是高句丽却同鲜卑、乌丸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是以打猎,住岩洞为生的,根本就不可能同乌丸、鲜卑这样马背上的民族对抗。

    所以,只要发挥好白马义从,想要彻底的打垮这支基本上算不得军队的高句丽联军,机会很大。

    皇甫岑不是冒险,这些都是有多考虑过的,而且这里还是大汉的地界,没有到达盖马山(长白山)这样的高句丽境内,就没有太大的抵抗,骑兵的威力也不会减弱,当然要是进入盖马山,就另当别论了。

    “杀~~~~啊!”

    当八百白马义从的马蹄踩踏在辽东大地的土地上,万马轰鸣的阵阵铁蹄声,已经彻底的撕裂了这片土地的安宁。

    辽东,乱了。

    “什么声音?”

    收拾行囊,准备拔营起寨的高句丽士兵,纷纷转头,寻声望去,却看见一批又一批的骑兵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俯冲而来。

    黑压压的,虽然不是铺天盖地,可是那股骑兵却见不到头尾,究竟有多少人,没有人清楚。

    “大大,大汉!”

    那个实汉字的人高句丽士兵,结结巴巴的等到骑兵将至近前才喊出,不过,很不幸,他被面前的马蹄踩在了脚下。

    白马义从如风如龙,席卷着整片大地。

    不错,飘在最前头的却是大汉的旗帜,那杆昌黎城上的龙旗,它张狂的随风,借势飘扬,誓要踏遍每一寸它飘过的土地。

    “大汉龙旗!”另一个懂汉字的高句丽贵族,惊慌失措的跑向中军大帐,“是大汉的军队,我们快跑!”

    面对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高句丽军队,皇甫岑身旁的颜良、文丑甚至都有些觉得小题大做,敌人人数虽多,但实力却差劲的很,根本就对白马义从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没有方阵,没有像样的拒马,甚至连他们的弓弩都是绵软无力,且不用说他们还在慌乱的拔营起寨,手无寸铁的在白马义从的马蹄下抵抗,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那就等待死亡的召唤吧。”

    皇甫岑没有怜悯,当他到达辽东,杀了苏仆延,打退十二万鲜卑后,他才发现人性最阴暗处,那种东西就是血腥、暴力的杀戮,而自己恰恰已经被激发出来了。

    这不是后世的法制社会,汉律并不能全力束缚人的欲望。

    更何况,面前这些本就心机不纯的高句丽人呢?

    如果他们不来偷袭昌黎城,皇甫岑也许还会让他们多安逸的生存一段时间。但是眼下,绝对不可能,只有拳头和兵刃才能让他们彻底的记住教训,对抗大汉的教训。

    总要为自己的行为方式,负责任。

    “要怪,就怪你们的故国川王野心太大,太愚蠢,仅凭你们的实力,没有几世的积淀,想占据辽东?做梦!”

    皇甫岑勒马向前,同颜良、文丑辨别着高句丽的中军大帐,寻找那里的帅旗。

    “妈的,这是什么军队,装备简直比那些鲜卑畜生都不如。”颜良勒马大骂几句,然后环看着高句丽的中军大帐。

    “嗯。”文丑冷淡的一句回答,更加无疑的显露出他对高句丽的鄙视。

    “那里。”皇甫岑横槊在前,然后直指面前不远处一个简陋的帐篷,它的旁边插着一杆样子很老土,但却是唯一的一杆旗帜。

    “妈的,竟然就是那里。”颜良看到后,兴致大减,他没有察觉到那里有什么奇特之处,除了简陋,别无形容,还是简陋。

    “还能怎么办,砍了他们的帅旗,然后生擒他们的大王,我们这一仗就载誉归朝。”皇甫岑给他们很简单的答复,事实上高句丽的威胁确实很小。

    “好吧。”颜良很搞笑,在冲锋的白马义从中发出一声很不是适宜的回答。

    “这小子。”皇甫岑白了白颜良,然后提马槊迎向前。

    此时,外头慌乱的情景已经惊醒还在整理物品的高氏三兄弟。

    “大哥,什么声音?”

    高严须伸手拿过自己的兵刃,披上甲胄,转身便要离去。

    “好像是”

    高延优说到这里已经不敢去猜想,如果真是那个样子的化,那么对自己这些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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