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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白马-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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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狄清的吼声,身后的两个白马义从亦是异口同声的高声怒吼,他们最见不得有人假惺惺。

    “我们这是在跪辽东的再生父母,这是在向辽东的百姓谢我们的大人。狄清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差,是大人手下的卒!”

    一番厉喝,顿时惊得裴茂等人身形聚散,这些白马义从真是与众不同,他们的身上总是那么杀气逼人,而且“义”字被他们权势的无懈可击,见过白马义从,才会明白“义气”这两个字是什么东西,白马义从不仅有江湖义气,他们还有狼一般的血性,狼一般的团结,这样的一支力量任何人都不敢忽视。

    能在辽东打的鲜卑、乌丸、高句丽,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白马义从才是狼!

    “皇差?”皇甫岑顿时明白,原来狄清这三人竟然就是天子刘宏的使臣,这天子刘宏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如果他人为差,这泄露之事在所难免,可是要是狄清等人,他们是绝对不肯能把旨意透漏给别人。

    不过见皇差,皇甫岑总要下跪才是。

    刚要跪倒,便被狄清等人拦住,狄清开口道:“大人,小人在来之前,陛下有口谕,大人见差不必跪。”

    “轰!”

    又是一阵旋风般的轰然,见皇帝钦差竟然可以不用跪,这大汉做事岂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皇甫岑尴尬的扬了扬,转移众人的视线,道:“陛下可有旨意?”

    狄清扫视众人一眼,然后高声道:“陛下有旨,此乃密诏,只有皇甫大人可以听,其他人不可听。”

    狄清这么一吼,裴茂等人脸色尴尬的变了变,然后各自告退。

    见众人已经离去,身旁只有自己的几个心腹,把狄清拉近屋中,然后接过密旨,却并没有急于打开,问了一下,狄清去洛阳捷报一事。

    狄清便把卢龙塞的刁难,还有太尉段颎是如何被逼死在狱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啪!”狄清话音未落,身旁两个脾气火爆的颜良、文丑怒极而起,骂道:“,该死的士人,天子竟然早就发兵,他们竟然拒而不发,陷我昌黎城四万百姓于不顾,竟然让我两千属国兵血战半月之余,这些士人真是该死!”

    “没有想到公綦稠竟然这么阴险,大人如果没有打赢这场仗,在即便逃回洛阳,也难逃死罪!”即便身为士人的沮授也怒了,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做的这么绝,丝毫没有把辽东百姓的生命,大汉国运放在心中。

    “公綦稠在卢龙塞被杀,我们听到消息的第一刻,便觉得大人这事做的大快人心!”狄清说道。

    “还不是你们能顺利抵达洛阳,向天子把咱们在辽东的冤情说了。”颜良接道:“要不然指不定咱们该要受多大的冤枉呢?卢龙塞的事情也不会就这么顺利挺过!”

    “可不是吗,为了卢龙塞这事,先帝的三个公主,两朝太尉,天子刘宏跟这些士人吵了许久才安定下来。”

    “所幸公綦稠这个老家伙死了!”

    众人释然,但皇甫岑单单没有开口,所有人目光转向皇甫岑。

    戏志才扫了一眼,然后看向程昱、沮授,三人同时咯噔一声,心道不好。皇甫岑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有仇必报的人,指不定还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却见皇甫岑脸色铁青,双眸之中的怒火隐隐烧透整片天。

    “不,不算完!”皇甫岑拳头握紧,发誓一般道:“还有阳球、袁隗这些真正的罪魁祸首!”



………【第十七章 四方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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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岑不是善类,他其实可以归咎为阴鸷那一类人,初到汉末的他或许还会有些幼稚的想法,或者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想,也喜欢光明正大。可从涿县到洛阳,再到辽东。从崔珏到宗世林,再到公綦稠,这些大汉所谓的名士带给他就是经验教训,他们让皇甫岑一次次摔倒,然后他一次次站起来,同他们抗衡。这条道路很艰难,说实话,同士人都,就是跟整个天下斗。皇甫岑以为在这条道路上他自己是孤独的,可是在见到过段颎苍茫豪情无处释放,再有天子夜半前席的无奈和无助,皇甫岑就知道自己并不孤独。从而也坚定了对抗他们的这条路,他要一直走下去。

    段颎之仇,白马之仇,这些仇恨皇甫岑给他们记着。

    看过天子密诏后,皇甫岑确定天子确实不负当初誓言,开始整治山河。河东是他的第一块试验地,而他皇甫岑依旧是天子刘宏的急先锋,霍骠骑。

    天子给皇甫岑的权利很大,甚至他人都不知道皇甫岑到底凭什么有那么多让天子信任的地方。

    除却一切外因,皇甫岑开始逐一下手。

    从中山征调一批人手,然后又命令沮授去接手郡国兵,文丑暂时作为沮授的副手,先接手河东的兵权。

    当然皇甫岑没有轻易触碰其他各县,怕引起他们的极力反弹,皇甫岑决定先整治盐监之后,从民政入手,控制各县收支财物,有了钱后,皇甫岑也才加容易养兵、练兵,兵权到手,对各县的控制自然形成威力。

    所以,盐监之礼绝对是重中之重!

    皇甫岑这番动作进行的很隐蔽,除了几个心腹,就连郡丞裴茂都有所不知。

    处理完之后,皇甫岑趁着日头将落,天色渐晚之际,匆匆换上一副青衣小帽,匆匆赶到事先同关羽约定的地方。

    “终于来了?”关羽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有事?”皇甫岑一下便察觉出关羽的不太对劲儿。

    “没事。”关羽强硬的回绝。

    “如果你有疑虑,对我来说,很冒险。”

    见皇甫岑口气很真挚,关羽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的妻儿都被人接走了。”

    闻此,皇甫岑松了口气,释然的笑笑,拍着关羽的肩膀,笑道:“放心,他们是我派人带走的。”

    “你?”关羽凤目顿时微露杀气。

    “你觉得我像是用人威胁的家伙吗?”皇甫岑知道关羽怎么想的,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确实喜欢那孩子!”

    “关平?”多日的相处,关羽对皇甫岑还是有一点点认识,皇甫岑这话说的应该没假,淡淡道:“如此来说,办完此事,关某有一事相求?”

    “说。”

    “此事过后,我与大人再无瓜葛,我的家小也请大人放回。”言罢,关羽扬手离去。

    未待关羽走远,皇甫岑幽叹一句道:“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没有信心?”

    关羽身子颤了颤,然后头也不转的离去。

    皇甫岑苍茫起身,然后作势离去,嘴里不停的呢喃道:“你以为跟我搭上关系,你还能跟我无干系!呵呵,你愿意,我干儿子还不愿意呢!”

    ……

    皇甫岑这头有动作,其他势力也不敢怠慢,经过今天的下马威,盐监之上的小吏俱被皇甫岑这帮人吓破了胆,这个大人不同以往,如不早早给上面送信,恐怕这盐监有失。当然,新任太守并无一丝不满的表露,可这并不代表,这新任太守没有想法。

    信笺传递的很快,只经过了一个昼夜便送至了洛阳、弘农、河内等地,三河京畿重地,住着的大多数都是官宦之后。

    信笺一下子便送至了名士崔烈、许训、杨彪、袁隗等人的府邸。

    河东盐利占据着大汉四分之一的盐利,关乎着这些大家族的收入,他们焉能不紧张。

    司徒袁隗席地而坐,眉目不展,听着许训和崔烈这两人的急告。以往,袁隗一向对不上许训这类投靠宦官的人,也不喜欢崔烈这类时常变卦的家伙,但是眼下他们说的事情,他袁隗却不能不重视。

    “这皇甫岑新官上任,便粗布烂衫赶往河东,袁公,你说这不是给河东官吏下马威吗?”

    “刚到河东次日便赶往盐监,这皇甫岑想要干什么?”许训眉头紧蹙,低声道:“谁都知道,河东之重,这盐利最重,他皇甫岑不是也有意要插一杠子?”

    “很难说,这个家伙如果真要是个爱财之人倒是好办了许多。可是袁公不要忘了。”言此,崔烈做贼心虚的环看四周然后低声道:“他皇甫岑可不是个善类,因为一个田晏,他就能枉杀公綦稠,这个家伙胆大包天的很啊!”

    “就是,段颎身死的消息,他能不知?那可是……”许训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司徒袁隗恶狠狠地的瞪了回去。

    崔烈也暗自责怪许训不会说话。缓和一下,后接着道:“袁公,咱们在河东可有很大的利益。”

    “急什么!”袁隗瞪了一眼,然后继续道:“这不是还没出事吗?他皇甫岑在目无法纪,还能犯上作乱不成。”

    “哼!”瞧着袁隗的安静,许训轻哼一声,“你们袁家根基在南阳,河东盐利你们占据的少,对这里垂涎已久,却从未得逞……”

    崔烈但见袁隗脸色骤变,急忙的捅了几下许训,这个许训就是个小人,而且还要小到极点。

    “哼!”许训跟袁隗乃是同乡,可许训却丝毫没有给袁隗面子,袁隗也一向不喜此人,也没有三公的架子,断然否定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告辞!”许训甩了甩衣袖离去,这袁隗一点对自己透露的意思都没有。

    见许训走后,崔烈急道:“袁公不该如此,许训何人,袁公不知?”

    “正是知道,我们才不能相信他这类反复无常的小人!”袁隗嘴角笑了笑,接着道:“他们宦官想借助咱们手制衡盐利,可惜他们找错了人了。”

    “什么?”崔烈大惊,急问道:“袁公你是说许训实为十常侍内应。”

    “嗯。”袁隗点头,道:“小心为上,上次公綦稠一事,让咱们名声倒地,以往在野贤士也开始有人质疑咱们了,天子对咱们一力的打压,我们现在只有忍耐。”

    “那河东我们就不管了?”崔烈一急,他在河东的利益很大。正如许训所说,也许袁隗在河东利益不大。

    袁隗眉头一挑,不悦道:“威考兄,不信次阳乎?”

    “不是。不是。”

    “早在威考前来之时,文先、仲弓他们就已经来过了。”

    “那袁公打算怎么办?”崔烈问道。

    “借助侍中何进之手。”袁隗轻叹一声。

    何进如今官居侍中,在皇甫岑调任河东之时,便从河南尹进位侍中,他的同父异母妹妹如今又刚刚等上皇后,如今这何进的仕途可是青云直上。

    “好!”崔烈暗叹一声,这倒是条好计策。

    ……

    许训刚从袁隗这里走出之后,匆匆赶往自己的府邸。

    那里,十常侍早在等待。

    “张公公勿忧。”许训之子许相开口道。

    借着油灯,一面白无须的男子不停的踱步徘徊,此人正是十常侍之一的张让,他从宫中连夜跑出来就是为了这盐田之事,他们宦官在河东盐田的利益也不小。

    “这盐田之利,他们士人占着大部分利益,他们决然不会就这么放任一个仇人插手,更何况,那个皇甫岑敢不敢插手还不一定!”许相道。

    “闭嘴!”未等那张让开口,从外而回的许训出言斥责道。

    “父亲。”许相恭敬的弯着身子。

    “许公,此去如何?”张让问道,他这类宦官根基浅薄,没有世家支持,有南阳许训这样的大族支持,他自然欣喜不已。

    “袁隗老狐狸,我佯怒而去,他竟然依旧不动声色。”许训眉毛都要挤到一起,哪还有方才鲁莽生气的样子,原来,方才才是许训故意做的姿态而已。

    “这群人。”张让想骂什么,却似乎想起身旁的许训,终究没有说出口。

    “咱们怎么办?”许相问道。

    “这群人借用阳球酷吏,在任司隶校尉大肆打压我的族人,收我田产,如今这盐利要是再无,我可……”张让忧心的看了看许训。

    “公公勿忧,此事全然没有那么糟糕。”许训道。

    “何解?”

    “皇甫岑乃是鸿都门生,又被天下士人唾弃,他如果要整治盐田,那大部分也是冲着跟士人的仇恨而去。”许训道。

    “嗯。”张让点点头,自己安慰道:“咱家为鸿都门出了不少力,他去辽东也是咱们举荐的,当时朝廷决定发兵,咱们也是站在他皇甫岑那一边的,他皇甫岑在狂妄自大,自恃天子依靠,也要想想。”

    “就是啊。”许相附和道。

    “我们做两手打算,一,从陛下那里入手,二,我们去给皇甫岑去信。”许训顺势把自己归咎为宦官一系,也好保存自己在河东的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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