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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宅院往事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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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花笑道:”哎呦,可不巧了。今日姑娘出门不得,这个月的月假,昨日你已经告了。”
  听了李春花这几句抢白,金瑶脸上红了,昨日心急气盛,说出来的话也急躁些,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咬咬牙:“妈妈,那我把下个月的月假挪到这个月来,如何?”
  李春花笑得眼睛眯起来,将看不见了:“我丽春院几十年,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先例。今日让你告假了,明日其他人争相效仿,我丽春院岂不是要倒了?话说回来,你怎么不把以后每个月的假都一并请了?说不定请出来的时辰能让你相夫教子了呢!”
  金瑶羞红了脸,吃了这一堑,就要长一智,暗想下次说话定要注意,可今日和聂坤已经约好了去评理,当下只得道:“妈妈不肯,我也没办法了,我实在是要去的。”说着迈出大门。
  李春花在一旁喊道:“你要去就去,一钱银子没有了。今晚赶着回来,否则扣你三个月的月钱。”
  金瑶一个月五两银子,除了吃穿用度,还能剩下几钱银子出来,这一次却扣了一钱银子,金瑶心中不忍,却也毫无办法。
  时辰还早,走出大门,就见聂坤躲在石狮子后面瑟瑟发抖,金瑶看了心中怒气已消了大半。聂坤看金瑶出来,连忙走上去道:“我们今日必要讨个公道。”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那三个桃子:“这是自家院里摘的,可甜着哩。”
  金瑶只道:“知道早上风大天冷,也不肯多穿点出来。”接过桃子,看起来的确是红彤彤的,才翻过来看另外一面,却是青中泛白,聂坤见了,瞪着两只水牛似的大眼睛,摸着脑门:“我只看它那面红透了,没想到还这么青。”
  金瑶咬了一口,砸吧着嘴:“可是的确很甜呢。要是你怪它不红,就去怪天上的太阳,为何不雨露均沾。”
  聂坤笑了笑,两个人一面走一面吃桃子,等到了香风镇,姚徐波依旧在那里摆摊卖东西,旁边本属于聂坤的摊位已经空了出来。
  姚徐波老大爷似的坐在那里,旁人也不过去买,有几个姑娘不过多往他那看几眼,他就大声叫嚷:“买啊,怎么不买啊!”
  姑娘们吓得四处乱窜,金瑶看了,悄声道:“他在这里卖东西,再好也没有了,我们就去他家和他爹娘说说理去。”
  在路上暗问了一些路人,一个个摇头摆首,都道不知道。聂坤皱起眉毛,不知所措,金瑶看到一旁算命的道士目光闪烁,便要走上前去询问。
  聂坤一把拉住她:“你还信这个,这是哄人的,单赚银子的。”
  金瑶悄声道:“这个我还不知道,用你来说。就算是算八字的,也有认识的不认识的,说不定就认识姚徐波一家呢。”
  摆着一张木桌子,挂着一张幡子,一身黄色道袍,算命先生就装腔作势起来。金瑶笑了笑,走上前去问:“大仙,请问你认得前不远处的摆摊的姚徐波吗?”
  听她叫他大仙,聂坤硬是强忍着笑意。那算八字的掐着手,若有其事道:“摆摊的药许多?”
  聂坤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算八字的不以为意,还是金瑶笑着从怀里取出十几枚铜钱,搁置在桌上,他才慢吞吞道:“姚徐波,嗯,他爹爹是扬州码头一个卸货的。”说着又掐了一会儿:“嗯,他家是村子里头的。”
  说一会儿掐一会儿,金瑶心中有些不耐烦了,不住拿眼睛瞅聂坤,他更是候不住,金瑶无法,又取出十枚铜钱:“大仙,我知道你道行高深,不过我想知道的也不多,就他住在哪个村子就好了。”
  算八字的笑道:“好罢,西南方向十里地的杨家村就是。”
  得了这句话,金瑶如释重负,拉着聂坤就跑开了,还不住道:“我们到了村子里再问,省得这儿耽误时辰。”
  十里地不算远也不算短,两人一面走一面谈到了晌午才到了杨家村。才进村口,就看见一个牧童牵着大水牛在水边,聂坤就问:“好孩子,请问姚徐波姚兄台的房舍在哪儿?”
  一听姚徐波的名字,牧童面露惊慌之色,金瑶见了也纳闷:“怎么了吗?别怕,我们只是问问路。”
  牧童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沿着这条路直走,看到一家门口拴着大黑狗,就往右拐,往前走到第二条岔口,一直前进,看到一排樟树,那就是了。”
  金瑶看孩子乖觉可喜,从聂坤怀里取出几枚铜钱递给牧童,牧童得了铜钱欢天喜地接了。两人结伴按着牧童所说的走,聂坤口中呢喃:“第二条岔路口进去,第二条岔路口进去……”
  “那不就是了。”金瑶指了指。走了进去,果然见到一排樟树,可是樟树底下却是几间低矮简陋的土坯房,破破烂烂的。
  看到这幅景象,二人心中讨个理的想法越来越弱。对视一眼,走了进去,只见门口坐着一个老婆婆,身材佝偻细小,头发花白双眼浑浊,撵着针线在做女工。
  聂坤当即心疼了起来,金瑶走上前去:“婆婆,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老婆婆见有来者,抬起头打量面前二位,见一个清婉秀丽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立马老泪纵横,口中呢喃:“我苦命的大女儿,二女儿怎么没来呢?”站了起来,死死捏住金瑶的臂膀。
  金瑶不好挣扎,聂坤连忙问道:“婆婆,什么大女儿,二女儿的。姑娘问你话呢,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老婆婆恍若未闻,泪眼婆娑道:“大女儿你可回来了。你怎么糊涂了,我还有个伴儿,他码头卸货还未回来。你还有个弟弟,今日去卖东西了,也没回来呢。”
  金瑶对大女儿二女儿不感兴趣,只听了她的话,心想大约也□□不离十了,和聂坤对视一眼,托着她走入了正房。
  正房里就一张桌子,半新不旧,下面摆着两张长板凳,桌上一个茶壶,三个砂碗。家徒四壁,金瑶聂坤看了都柔肠百结。老婆婆放好针线,倒了一碗茶水递给金瑶:“来,大女儿,吃了这盏茶。”
  金瑶笑着接过,纱碗制得粗糙,摸起来还糙手,凑到嘴边更是磨嘴,一股脑喝了一口,甜甜的井水倒是沁人心脾。聂坤看金瑶喝得开心,自己也倒了一盏喝了。
  老婆婆眼眶依旧盈满泪水:“大女儿,这么些年不见,你长得真标致,二女儿怎么没回来?怎地她不回来见娘你们这些年在哪儿过得活?好不好?”
  两人才算看明白,这老婆子眼睛不大好,年岁上来了,脑袋也犯起糊涂了。
  看着这样的家境和这样的老婆婆,二人心中也不想再讨什么公道,互看了一眼,对决定离去,忍了此事罢了。
  金瑶笑道:“我原不过是来讨一口水喝,现下喝了,就不打搅了。”聂坤亦道:“多谢婆婆的井水,很是解渴。”
  老婆婆死死攥住金瑶的手:“大女儿你不许走,多陪陪老身再去。”
  金瑶看她眼泪连珠价落下,也看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珍蓉

  金瑶暗想,若是等姚徐波回来看到,没得又是矛盾,只得道:“婆婆,我不是什么大女儿小女儿,只是和朋友来这游山玩水,一时口渴了进来讨杯水喝。”
  聂坤亦附和道:“是呢,婆婆您继续忙活罢,我们有事先要走了。”
  老婆婆哪里肯撒手,紧握着不放,金瑶到底要脱身,抽开了手,与聂坤正要离去,叵料老婆婆一下趴倒在地上,死死抱住金瑶的腿。
  金瑶吃了一惊,连忙低下身子:“婆婆,你这样做可是折杀我了。”并着聂坤扶起老婆婆,又道:“我真不是大女儿,我叫金瑶。”
  老婆婆并不相信,打量着金瑶:“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不是我大女儿是谁……”
  聂坤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娘,心中泛疼,连声道:“好,好,我们就多呆一会儿。”
  金瑶望着阴沉沉的天,落日几乎要坠进山里,不由着急起来,这哪里还回的去,不知李春花又会如何。
  老婆婆看二人愿意留下,欢天喜地道:“等等,我去拿零嘴给你们吃,藏着可没给徐波吃呢。”说着兀自走进内房。
  金瑶如坐针毡,心中不住后悔这遭不应该来,聂坤道:“就当玩一玩,没什么要紧的。”金瑶托着腮,一言不发。
  去了一会儿,老婆婆手里抓着两把红薯干儿。这红薯干是拿新鲜红薯煮熟,剥皮把里面的肉匀在木板上,经太阳暴晒而成的。家境富裕一点的人还会在上面洒芝麻浸糖水,没钱的什么也不加。
  咬了一口,金瑶倒也觉得好吃,又有嚼劲又发甜,吃了几块,金瑶到笑起来了:“以后在家里,我们也做这个吃。”
  聂坤嘻嘻一笑,尝了几片,老婆婆道:“大女儿,你带回去,给二女儿也吃一点。”金瑶虽是如堕五里雾中,却也应承了下来。
  眼看天色不早,金瑶索性放宽心:“婆婆,今日我也不走了,只是你这儿有没有其他房子,让我们独住,毕竟……”
  聂坤也知不能和姚徐波会面,跟问了一遍,老婆婆道:“有的,有的。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那该死的爹还有什么脸见你们!跟我来。”
  金瑶二人更着老婆婆从正房走进内房,一派废旧贫穷景象,走到一个岔口,多了两扇门:“大女儿,这么多年了,你们的两间房子我还留着,你就住二女儿的房,女婿就住你的房。”
  聂坤摸着脑门,脸上红如朝霞,金瑶淡淡一笑:“婆婆别说笑了,好罢,只是你也不能和他们说我回来了。”
  老婆婆连连点头,金瑶聂坤各自进房休息不提。
  金瑶四睇房子,桌椅床杌都蒙着一层灰烬,屋顶上头还有蛛丝悬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积得房满满的,金瑶摇头躺在床上,晚饭也不想去吃,便想睡了。
  正迷迷糊糊,只听得隔壁有声音道:“我们回来了。”那声音是一个陌生男子和姚徐波发出来的,金瑶蓦地坐起过来,将耳朵贴在墙根上听着。
  这墙壁对面便是正房,又加之是土坯房,是以声音传了过来,金瑶心中揣摩,或许是姚徐波父子回来了。
  那边许久没有响动,金瑶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却突然听到翻锅倒瓢的声音,又闻姚徐波他爹怒叫:“晚饭在哪里?”
  老婆婆含糊不清,嘴里呢喃:“晚饭?晚饭不是吃了吗?”
  接着便是姚徐波的声音:“您老一天到晚坐在屋子里也就算了,手绢绣得和小孩子拿针线玩似的也罢了,现在竟到了连晚饭也不做的地步!我们爷两个每日外头忙死忙活,你现在就享清福了!我告诉你,还早呢!”
  一时那边乱作一团,金瑶正欲接着听,却有人在轻轻敲着门,金瑶无法,趿上鞋子披着外衣,将门打开,正是聂坤。聂坤一脸慌张:“瑶儿,我们要不要过去管管。”
  金瑶道:“管什么管,等会惹得自己一身麻烦。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又如何插手?管了这遭,明日后日的呢?”
  聂坤正觉有理,突然那边传来老婆婆嚎啕大哭的声音:“你们两个天杀的,为了十几两银子,女儿都不要了,也不知道卖到那哪儿去了。我每日一坐下来,就想到我的两个女儿啊,还有什么福享!我可怜的蓉儿,可怜的珍儿啊!”
  金瑶闻言色变,不由想起了李珍和李蓉,又想起姚徐波的模样,心中疑云更重了。聂坤发觉不对,便问了一句,金瑶只是摇头。
  那边已经乱作了一团,两人看不到,只听到巨大的声响,有脚步声有挪桌子的有哭扯的,整一个乱哄哄的。聂坤想要去阻拦,金瑶却一把拉住他:“咱们明哲保身要紧,这些家务事我们管不着,也别去插手。”
  聂坤只得答应了。推着他回房,金瑶将门闩了,睡在床上。第二日一大清早,姚徐波父子又出去干活了,金瑶和聂坤才敢出来。老婆婆一见,连忙从厨房拿出几个白面馍馍:“大女儿,来,我今早给你们偷留了几个馍馍。”
  金瑶聂坤吃了,就要告退,老婆婆又拉住不肯让二人走,金瑶只得软言安慰:“婆婆,我以后还来,今日是必定要回去了。”聂坤跟着道:“是呢是呢。”
  好说歹说,老婆婆才送了手,泪眼朦胧:“你且告诉我你住哪儿再走?”
  金瑶沉吟了许久,良久才道:“扬州城丽春院。”说着和聂坤走了。
  往扬州城走去,金瑶心内久久不能平定,聂坤一边自言自语:“没想到他们家是这个光景,我们倒也不能斤斤计较了。”
  金瑶道:“这是好事,也是老天爷给我们一个台阶下。否则我们又难办了。”
  一路闲话,来到了丽春院,金瑶道:“你去罢。以后我们也别去香风镇卖东西了。先静等个几日,抽空我们商量如何做一笔大生意。”
  聂坤两手一拍:“我正有此意。”金瑶一笑,和他道别,自个儿走进丽春院。才进去,金瑶自己也讪讪的。
  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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