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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运河奇侠传-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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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鸿说道:“前辈您先休息养神。”他和沈如月便要扶白英到床上休息。
  这林青尘一口气飞奔出驿馆,见并没有人追出来,心神才稍微平复。他并没有打算立时逃亡,而是又打定了主意去寻一寻吴仁兴的晦气,以便报偿白遭劳苦之恨。刚到了通往分司衙门的路口,却看到钦差大人带着一队亲兵护卫走了过来。他心中一紧,又立时镇定下来,直迎上去行礼问候。
  忽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女子断喝:“你这个歹毒的负心人,害我好苦!”
  他猛然一惊,吓了一跳,转脸间发现有银光闪烁,三枚钢镖破风射来。钢镖虽然突袭劲急,但他毕竟身负绝技,在钢镖几近袭到之际,他拧腰侧肩,双手分拨,轻而易举地把三枚钢镖抄在手中。定睛一看,说道:“楚楚!你怎么来了?”
  钦差大人的护卫亲兵看到有人前来行刺,立刻拔刀拥上来把崔楚楚包围了起来。
  林青尘急忙解释说道:“钦差大人切莫惊慌,这女子是小人的朋友,绝不敢相害大人。”
  钦差大人抬手一挥,止退了亲兵。
  崔楚楚拔出宝剑,冲上来便刺林青尘。
  林青尘反掌磕开刺来的剑,喝道:“楚楚快住手,惊吓了钦差大人可不得了,等会儿我再与你分说。”
  崔楚楚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顾虑什么而停下了进攻,但可以肯定绝不是怕了林青尘声色俱厉的喝叱。她举着的宝剑颤颤地垂下了,胸口剧烈起伏,粉面潮红,美目含泪欲滴。
  钦差大人先时听到崔楚楚说的“负心人”等等言语,此时又见如此情状,心中猜测是女儿家来寻情郎来了。他心知男女□□别人实难干涉,便哑然一笑,说道:“林统领,既然是朋友寻亲上门,你可要好生对待,莫要真做了负心人啊!”说完,一挥手,笑着带着亲兵向驿馆方向去了。
  林青尘见钦差大人去的远了,转身对崔楚楚说道:“你不在家呆着,跑到这儿干什么?刚才若是钦差大人怪罪,你性命难保,连我也吃罪不起。你快走吧,我还有事要办。”
  崔楚楚盈眶的眼泪掉落下来,凄苦说道:“你说我来干什么?你······”她努力隐忍情愫,恨恨说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爹?二叔和奶奶的死也都是受你所累,却问我来干什么?你······你负情薄幸弃我于不顾,你说我来干什么?”泪水滚滚而落,她自苦自恨不已。
  崔府之事败露后,林青尘曾承诺林天鸿对此事做了弥补,但此时又被崔楚楚当面质问,还是感到羞愧难当。但他却现出无辜的神色,说道:“你爹是崔相鳌亲手所杀,干我何事?崔相鳌包藏祸心已久,他的死活更是与我无关啊!他杀了你爹,死了不正好报了你的杀父之仇嘛!老太太怎么会死的?不是硬朗着嘛?”
  “你······你······”崔楚楚花枝怒颤,哽哽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举起手中的宝剑像是举着千斤重物般摇摇晃晃支撑不住。
  林青尘负手而立,抱憾一笑,说道:“至于你我之间,逢场作戏而已,你又何必认真呢?你走吧,以后莫要再来缠我。”
  “逢场作戏?”崔楚楚如遭重击,猛地打了个激灵,泪水飞奔倾泻,羞愧的生不如死。她抬手一抹泪脸,决绝的恨怒迸发,喝道:“我杀了你这个禽兽!”振臂抖腕,花喷怒涛,一剑三式攻了过来。
  崔楚楚的功夫有限,虽是盛怒突发,却哪能伤得了林青尘?林青尘轻松惬意漫不经心地便躲开了她的三剑,后退两步,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杀不了我的,还是走吧。”
  崔楚楚气的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来,嘶哑尖利地说道:“你欠我崔家数条人命,不妨也把我杀了,只要我不死,你休想安生。”她举剑又刺,已无章法可言。
  林青尘左掌压退剑身,右手一扣一缩,崔楚楚的双臂便动不得分毫了。她愤力挣扎了几下,却也无用,还是难以脱出手来,只能扑簇簇地干掉眼泪。
  林青尘与她面距不过一尺,见她泪如玉液气喷香云,虽是满脸憔悴不堪的怒色,但这哀怨中的动人之处更胜当日。他禁不住心中一动,叹息了一声,放开了禁锢,说道:“念在往日的一番缱倦温柔,我不与你计较。你杀不了我的,死了这份心吧。”说完,便欲急急离去。
  崔楚楚听林青尘又提起往日之事,心中涌起莫可名状的颤抖,凄苦说道:“杀不了你,我死在你面前就是了,省得再受这些苦楚。”她横剑便向自己颈下抹去。
  “哎!”林青尘骇然一惊,抢身上前抓住了崔楚楚的手腕,轻轻一抖,便把那宝剑震飞了出去。
  崔楚楚红潮泛肤,粉白细嫩的脖颈已被划出了一线血痕,细如米粒的血珠晶莹缀挂,随着她的急促呼吸,带动的脖颈上的血珠颤动而活泼跳动,如若活物,凄美惊心。
  林青尘甩落崔楚楚的手臂,气愤说道:“你这是为何?蝼蚁尚且偷生,你一个堂堂的崔府大小姐何必要轻生寻死?”
  崔楚楚逼视着林青尘的眼睛,说道:“我为什么寻死,你当真不知道吗?”说完这一句,她的目光又变得决绝愤怒,如若灼热的铁浆,凄苦说道:“不能杀你,我活着无意。”
  “你······你······哼!”林青尘瞪着眼睛不知如何辩驳了。他感到此时的崔楚楚已经不可理喻了,也就不欲辩驳了,转身就走,带着无奈与不屑的神情说道:“随便你好了。”
  崔楚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水底,冰凉、凄凉、万念俱灰,恨恨说道:“我去找钦差大人主持公道。”掩面向钦差大人离去的方向跑去。
  林青尘一怔,前行的脚步未曾停下便忽然向后掠了出去,挡在了崔楚楚面前,喝道:“不许去。”
  崔楚楚冷冷地说道:“除非你杀了我。”侧身便要绕过。
  林青尘一闪又挡住了她,说道:“你不要逼我。”
  崔楚楚冷笑说道:“我逼你?你害我家破人亡,害我无脸见人,是你在逼我!”她又要绕过。
  林青尘眉头一皱,心中恶念立生,伸臂一探,出爪如勾,掐住脖颈把崔楚楚提了起来。
  崔楚楚双手抓扯,指甲刺入了林青尘的衣袖,抓破了皮肉,双脚乱蹬了几下便僵直地垂下了。
  唉!又一个苦命怨女香消玉殒,芳魂永去了。
  林青尘左顾右看,横抱起崔楚楚尚还温热的消瘦尸身藏在了墙角下的花树丛,翻墙进院去了。
  

☆、白英诈死脱身去  狼狈交恶落荒逃

  分司衙门内,吴仁兴一边端着盖碗哧溜溜喝茶看图纸,一边心中拨打着如意算盘,不时得意地嘻笑两声。
  忽然,林青尘推门闯入,像是斥责又像是说笑调侃:“吴大人升官又发财,把老朋友忘之脑后可太不够意思了。”
  吴仁兴一惊,被打断了思路,茶水泼湿了衣袖,即尔怒道:“大胆林青尘,为何不待人通报便私闯衙门,该当何罪?”他声色俱厉地叱责林青尘这种失礼不敬的行为。
  林青尘再无往日恭敬的卑微之色了,大大咧咧地坐到吴仁兴对面的椅子上,笑道:“你说该当何罪,就给我立什么罪名就是喽!”
  吴仁兴一愣,隐约感到事情瞄头不容乐观,即尔做出亲近的委婉神色说道:“林统领,你现在是钦差大人金口赐封的巡卫统领,不能再像往常一样不守规矩了。你不经通报随意进出衙门,别人不说咱们交情深厚,倒要说你不懂仪礼了,这样会影响到你日后的前程的。”
  “哼!”林青尘拍桌而起,震得吴仁兴的茶碗叮当响,指着吴仁兴的鼻子喝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吃了我大把的银子,以为弄个不伦不类不入流的小小巡卫统领便能打发我吗?”
  吴仁兴又是一愣,傻了眼了,无可奈何说道:“钦差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是有心无力啊!作为朋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林青尘冷冷说道:“拿了我的银子办不成事,怎么吃的再怎么给我吐出来,否则我可顾不得情面了。”
  吴仁兴这才明白林青尘非但无礼不敬,还有行凶之象啊!忙向门口抢去,想要溜走,大声喊道:“来人啊······”
  他肥胖笨拙的身体只挪出了一步,林青尘便闪到了门口,一脚把门踢上,说道:“你跑不了,也不用喊了,那些饭桶都被我解决了,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吴仁兴眨巴着眼皮,脑光运转的速度达到平生最佳状态。转过身来时,脸上已经堆满了真挚的笑容,说道:“哎呦!误会,误会。老弟你许久未来,我是想唤人奉茶,怎么会跑呢?来,快请坐,我亲自为你沏茶。”他恭敬地请林青尘入座,准备与老朋友款叙长谈。
  ·······
  且说钦差大人进了驿馆,看到白英门前的碎瓷片和门上的破洞,神色一怔,匆匆进了房间。抬手止住了林天鸿和沈如月行礼,急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先生是否有恙?”
  白英说道:“没什么事,老夫刚才吓跑了一只猫而已。钦差大人不必担心,有话请讲。”
  “哦?”钦差大人哑然失笑,说道:“老先生无恙就好,既然是猫,跑了就跑了吧。本侯······”他停住不再说下去,眼望向林天鸿和沈如月,又说道:“本侯有件事要请教老先生,二位可否回避一下。”
  林天鸿和沈如月微一踌躇,转眼去看白英。见白英点头示意,林天鸿便说道:“那晚辈到房外等候。”
  钦差大人见二人走出,掩上了房门,躬身行礼,说道:“晚生马三保拜见白老先生,请老先生勿辞劳苦,出身相助。”
  白英一惊,问道:“钦差大人为何行此大礼?老夫愧不敢受,何事?请直言不讳。”
  马三保说道:“前些日提起的那件大事,若无老先生相助,三保恐难完成圣命。”
  白英说道:“那件大事是何事?老夫不知。”
  “噢!”马三保说道:“是这样的,皇上志存寰宇,欲弘扬我□□国威于海外,曾三次命三保率船队出使西洋。三保才疏识浅智力单薄,海上行船又凶险万分,所行三次历尽千辛万苦虽小有收获终难远及,实在有负圣恩,有愧于圣上厚爱。三保准备再次率船出使西洋,遍寻天下贤能之士相助而不得,心中一直惶惶。天幸能让三保得遇先生如此高人,若能得助,出海无忧矣!还望老先生能够相助,三保感激不尽,皇上也可以欢心畅怀安枕无忧也!”
  白英慨然一叹,说道:“当今皇上如此宏图远志,可真是千古未有之事,千岁大人的出海之行亦是可彪炳史册的壮举,令人敬佩。但老夫已是风烛残年的佝偻病躯,恐难以承受深海颠簸,再者,老夫对陆上的水纹地势还能略知一些,对浩瀚汪洋茫茫大海却一无所知,去了也是枉然。请大人勿以老夫为念,还是另寻高贤,莫要误了行程才好。”
  马三保现出失望的神色,但招贤若渴之心实在难灭,又说道:“陆上水纹与海上潮汐俱是受天象所昭,定然是同出一理,一脉相承,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白英轻叹一声,说道:“茫茫寰宇何其浩瀚,星象变幻何其多端,老夫所知能有几何?实在不敢断言,不敢妄加猜测。”
  马三保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海上天象风浪的确变化多端鬼神难测。只可惜三保知之甚少不能预知变故,也不知变故之时如何应对,是以三次出海均损伤了不少将士。”他黯然惋惜,不禁叹气出声。
  白英自也知道海上的凶险,可以想象马三保遭遇的艰难,从怀中取出一块鹅黄色的温润玉佩,说道:“此玉佩乃是老夫幼时一位奇人所赠,说是携在身上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保人平安,或许能对大人有所帮助,你拿去吧。”
  马三保见那玉佩雕琢成奇巧鲤鱼形状,有托浪跃越龙门之势,金翅金鳞可现纤毫。他心知不是凡物,忙推手说道:“不可,不可。既是先生随身之物,三保怎能收受?”
  白英笑道:“一个饰件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或可安慰人心,未必真的济什么事,你收下就是了。”他递上前去。
  马三保便也不再推辞,恭敬接过,再一细看,这玉佩通透温润,虽是鲤鱼形状,其内却隐有金龙戏水之象,心想白老先生虽说的含蓄,此物却必有非凡之处,而老先生也定有一番深意。他收玉佩在怀中,感激说道:“多谢先生赠玉之恩。有此玉佩佑护,三保此行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老先生到京城陪同皇上静候三保佳音就是了。”
  “噢!”白英一怔,说道:“到京城?陪皇上?老夫不去,也陪不得。”
  马三保说道:“老先生如此高才,隐于民间岂不是国之损失?三保定要奏明皇上,赐封老先生国师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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