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种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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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楚菱，你别说了。”段岳枫强忍着心头百般涌上来的感觉，自责、愧疚、心疼、后悔，制止了楚菱，回国前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被逼无奈的那一方，自己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承受了很多，可是，现在才发现，相比之下，自己的经历根本算不了什么。
楚菱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一阵悲凉，自己爱了这么久的男人，从国内追到国外，从国外跑回国内，却始终进不去他的心，他永远只会为一个女人喜，为一个女人痛，为一个女人悲，而那个人，却永远不会是她，可她却会为了他喜，为了他痛，为了他悲。
“研一的时候，陈墨兰的父亲找上了他，质问他凭什么跟她交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拿什么养活她？给她幸福，不是单纯的说说而已，勒令他跟陈墨兰分手。而就在这个时候，系里恰巧有一个交换生名额，导师问了他的意见，他思考了很久，最终答应了导师，他只是单纯的想拼出个人样，告诉她父亲，他能给她幸福。”
赵茵还是一脸冷笑，“我知道，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你们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兰父母不允许她大学谈恋爱，段岳枫是知道的吧，她也一直瞒着家里，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私下里对父母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让他们答应先看看再说。
可是，看了几年，你除了学校里传扬的那些，真的实质性的成果有多少？你忙着学生会，忙着和墨兰谈情说爱，可是，你始终没想过给她怎样一个未来。陈叔叔没办法，才找上了你。
你想想，人家从小捧在手里的姑娘，从小吃喝不愁的宝贝，怎么放心交到你一个穷小子手里。凭她的身份，外公是江南一带著名的书画大师，祖父是江南多所大学的客座教授，两家人，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吗？”
段岳枫和陈墨兰交往这么久，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即便是当年她父亲找上来，他也一直以为她不过是家境稍微殷实一点罢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所谓的书香世家，大家闺秀。
人群里有人喃喃的说：“那也不该以门第论感情吧？”
曲婕白了他一眼：“她父母从来不看重门第，可你至少能保证她的生活质量吧。再说，她父亲又不是一棒子给打死了。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当年那个所谓的交换生名额，原本我们学校是没有的，是她父亲找人才弄了一个，专门为你弄得。
而你和她父亲的五年之约，我们也都知道。她父母当年为了履行这个约定，在墨兰被诊出病情之后，推了所有的事情，专程在这里陪了她两年。等真正到了约定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她父母才将人带了回去。
你在心里暗暗指责他父亲不懂爱情的时候，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为她默默做了些什么，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和伟大。他为你们之间的爱情架起了桥梁，可是你，却没有走过来。”
事情讲到这里，似乎一切都渐渐明晰，陈墨兰遵守着诺言，一直在等待，她父亲也守着约定，等了整整五年，是段岳枫的迟来，才使得事情成了这种样子。
赵茵冷冷的看着痛苦的抓着自己头发的段岳枫：“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吧，没有谁欠你的，没有人对不起你，真正没有遵守约定的人是你，是你先放手了你们之间的爱情，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任何一个人。”
黎慕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原本也以为是陈家看不上段岳枫，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故事，也只有父亲，才会为女儿默默做出这么多，却只是为了让她能在离开自己之后，过得更好。
虽然听起来是这么个道理，错的一方应该是段岳枫那个，但作为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楚菱自然不会指责他什么，只是好奇的问道，“学长，那你，你为什么去年没有回来呢？”
段岳枫痛苦的抱着头，想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回来，可是，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没有回来就是没有回来，是他先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是他害得陈墨兰成为了这个样子，一切都是他的错。
看着段岳枫没有回答，赵茵心里更是觉得段岳枫人品暴跌，“一个女孩儿，将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花费在你身上，四年的时间，用来享受爱情，六年的时间，用来品尝爱情的苦果，你还能怎么样呢？她的人生已经毁在了你的手里，我求你，段岳枫，我恳求你，放过她吧，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要再闯进她的世界，就让她这样安静的生活下去，纵然已经不会再去爱，但至少她还有着友情和亲情。”
段岳枫抬起头，看着赵茵，很痛苦但是不得不这样，“我知道，我会回英国，再也不回来，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她是什么状态，她的病……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
☆、好还是坏？
曲婕耸了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工作在这边，一时半会儿还辞不了，所以，她父母接她回去以后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阿茵倒是跟着回去了，不过，瞧她那样子，明显不太愿意再搭理你了。不过，黎慕应该知道些什么。”
段岳枫第一次真正认真的看着黎慕，没有任何敌对的心态，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祈求，“请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本来就是情敌，再加上他又将陈墨兰害成了那样，黎慕心里自然对段岳枫极为不喜，可是，反过来，站在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段岳枫心里现在恐怕更是不好受，叹了口气，“依照医生的说法，她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好转，但是，仍然不能接受过多的刺激。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尽量不在她面前提曾经的事情。但是，千防万防，终究还是……”
段岳枫痛苦的闭上眼睛，忍不住自责：“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就在走廊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沉重起来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赵茵马上跑上前，着急的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你们是她的家属吗？”
赵茵看了看曲婕，两个人摇了摇头，而黎慕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我是她的未婚夫。”
医生看了看黎慕，“她父母不在吗？”
黎慕摇了摇头，“我们是来这边同学聚会的，她父母现在还在南方。医生，我是她的未婚夫，您有话对我说也是一样的，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后面又出来一位医生，冷哼了医生，不悦的看着他们。
曲婕赶紧走上前，“张医生，墨兰究竟怎么样了？”
“当年我就跟你们说过，她的病能好到那种程度，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你们就不要奢求其他了，只要不让她受刺激，一辈子就那么平平安安下来，也不是问题。可是，你们呢？这人怎么就生生给刺激晕过去了？把我的话都给当成耳边风了是吧？”张医生不满的对着阿茵和曲婕数落了一通。
两个人这个时候，就跟受教训的小学生一样，耷拉着脑袋。
“张医生，墨兰她现在是什么情况？”黎慕焦急的问道。
张医生表情严肃的说：“我记得我可是说过，真让她受第二次刺激，病情复发的话，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复发的后果比初犯后果更严重，你上一次可以让她从里面走出来，第二次，估计就不好使了。”
一句话，让赵茵差点儿就瘫倒在地，手扶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
曲婕慌忙拉住张医生的手，苦苦恳求：“张医生，我知道，都是我们的错，求求您，您帮帮她好不好，求求您了。”
“现在知道错了？”
“错了，我们早就知道错了，大错特错，求求您了。”曲婕眼泪是啪啪滴落在了张医生手上。
张医生看着这几个人也受了教训，个个都表情沉痛，眼眶红润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不再吓唬他们了，“好了好了，她这次的情况还算是有惊无险，醒过来就好了。”
曲婕立马眼睛收了回去，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真的？您没骗我们？”
“我骗你这个干嘛？”张医生把满是眼泪的手，嫌弃的抽了出来。
“我的天哪！”曲婕这才算是猛地松了一口气，“您知不知道，您刚才那严肃的样子，说话的语气，简直都快把我们给吓死了。”
“吓死了？如果你们再不注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下去，下次可就不是吓死，而是真的了。”
黎慕点了点头，也是满脸的后怕，“张医生，抱歉，您放心，我们往后肯定注意，特别的小心，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张医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现在还在昏迷中，等她醒过来，做一下检查，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赵茵激动的双手合十放在嘴边，直直的点头，“谢谢您，谢谢您。”
看着医生和护士渐渐远去的背影，赵茵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喃喃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陈墨兰被推进了病房里，赵茵看着病床上安静的陈墨兰，脑海里有诸多感叹，最后还是感谢她自己勇敢的撑了过来，感谢不用再重新经历那些年的噩梦。
“我已经给叔叔阿姨打了电话，他们明天就到了。”黎慕拿着电话，从外面走了过来。
曲婕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把事情跟他们说了？他们身体又不太好，墨兰都已经没事了，醒了就好了，还白白让两位老人家跟着担心是怎么回事，他们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好觉了。”
“这一趟出来，他们肯定心里惦记着墨兰，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蛮着，回头出了大事，后悔可就晚了。”黎慕不赞同的说道。
段岳枫没有进去，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颜面走进去，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只是站在门口，贪婪的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复杂的感情，充斥在他的心头。
楚菱老老实实的陪在他的身边，心里却在暗暗诅咒，陈墨兰这次怎么就没发病呢，要是一辈子都疯疯癫癫的该有多好，那样，她就有机会彻底占据段岳枫的心了。
查房的护士走了过来，看着病房门口熙熙攘攘的十几个人，不悦的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如果要陪夜的话，留下一两个人就行了，剩下的都赶紧回去，你们在这里说话，会扰到其他病人休息的。”
赵茵听见后，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不好意思的冲着护士点了点头，对一直守到现在的同学说：“今天麻烦大家了，时间也都不早了，医院也不用那么多人，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我们留下来陪她就行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种情况，里面的人还在昏迷中，他们留下也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就纷纷起来告辞，“那个，我们明天再过来，你们，也别太着急了。”
人慢慢都走了，最终剩下的只有黎慕、赵茵、曲婕、段岳枫和楚菱。
赵茵看了看段岳枫和楚菱，“你们也都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在就行了。”
楚菱看了看段岳枫，他没有什么走的打算，她自然舍不得离开了。
曲婕有些为难的看着段岳枫，想开口劝他回去，赵茵的话直接上来了，朝着段岳枫嘲讽道：“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还嫌害她害得不够，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想她醒过来看见的人是你吗？你是嫌她受到的刺激不够，病情太轻吗？”
被赵茵这么直白的冷嘲热讽一顿，段岳枫没有感到任何的难堪，满心都是为病房里的人担忧，“我就在外面看着她，等她醒来我就走。”
看着赵茵又准备开腔的样子，曲婕一把拉住了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之前也没发现你是个话痨啊，脾气这么冲干什么，让我来。”
相较赵茵的简单粗暴，向来对段岳枫有比较大的好感的曲婕，选择的自然是柔情路线，“老大，那什么，你就先回去吧，她现在还睡着呢，你留下来也没用，你要是真想见她，就等明天，她醒过来了，你再过来。”
段岳枫只好无奈的答应，“那我明天再过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赵茵是一脸苦笑，“我拜托你，别过来了，你就永远别回来该多好，永远没有消息该多好，别来见她了，你就让她好好的，求求你了，给她一条生路吧。”
段岳枫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曾经朝夕与共的恋人，如今连见一面都如此艰难，被百般刁难万般拒绝，人生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谁也无法预知未来，或苦或甜，都只能自己慢慢品味。
段岳枫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你放心，我明天就回英国，我导师有一个专攻神经科的朋友，我会想办法的，我肯定会找到办法治好她的，你们放心，我的错，我肯定担着，不管……我们还有没有未来，她还愿不愿意见我，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应该做的。”
“哎，你……”曲婕看着段岳枫寂寥的背影，阳光的气质变成如今的忧郁，这一晚上给他太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