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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庐山爱情故事第一季-第13章

小说: 庐山爱情故事第一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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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路者就是第一个走雪路的人,我也当过。我也掉坑里去过。
  虽然路很难走,但大雪带给大家的却是兴奋。意味着我们有雪可玩了。
  杜鹃尤其兴奋。这么冷的天,她倒是作画更勤了。“我要多画一些,”她说:“如果雪化了,我还没画完,那可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我问:“北京难道就不下雪?”
  杜鹃:“当然下,不过雪跟雪不一样。庐山雪景,格外的美。”
  我没觉得有什么格外的美,毕竟看了十多年,年年如此。从小到大,习以为常。
  我们更热衷于滑雪橇和打雪仗。女生则很少参加这两种活动,她们玩堆雪人。
  杜鹃也不玩滑雪橇和打雪仗,这倒跟其他女生一样。但她也不堆雪人,这又跟其他女生不同。她只是在忙着画她的画。
  当然是我陪她去。这个季节游客稀少——庐山是避暑胜地,夏季才是旅游旺季。冬季只有少数专门来看雪景的游客。
  也幸而有游客,在景点趟出了路。
  我们可以套着他们的脚印到景点。
  没路的地方,我们不敢轻易去试探。不小心滑下去,那就不是坑了,有可能是深谷。我倒是不怕,但我怕杜鹃掉下去。我掉下去,世上不过少了个学渣,没什么损失,尽管这个学渣是个帅气的学渣。杜鹃掉下去,北大将损失一个高材生,中国美术界将损失一位著名画家。损失太大。
  只是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杜鹃并没去北大,最终只是个非著名画家。我那时的担忧,纯属多余。
  冬季作画,比其它季节多了一些麻烦。
  杜鹃每次都带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装满开水。我起初以为她是准备口渴时喝的,却没见她喝过。又猜测她是用来捂手的,天太冷,手冻僵了,握不住画笔,影响作画。却也不是。
  “颜料冻住了,”她跟我解释:“得用热水泡开。”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答案很简单,却不见得能想得到。
  军用水壶不是保温瓶,开水过不多久就会冷掉。换水的事自然由我代劳。一般是跑回学校,装好开水再跑到她画画的地方。
  这要速度!来回都要快。慢了,只怕她的颜料就冻住了,慢了,只怕还没跑到,水就凉了。
  那几天,我重复最多的动作,是把水壶藏在棉袄里,拼命地奔跑。在滑滑的雪地上,竟然从没摔过一跤。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奇迹。
  每次跑到,我嘴里喘出的白气,喷出五米开外。
  然而,跟杜鹃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在雪地里,一坐就是大半天。身体不曾挪动一下。有时天上还飘着雪花,不知不觉间,她身上已披上一层白衣,远看就是堆的一个雪人。走近看也是。只是两只眼珠间或一轮,才表明她是个活物。她专心的,是她的画。画好了,站起来时,双腿双脚已是冻得麻木,得活动好久才能正常行走。
  她不是在用心作画,她是在用命作画。
  想想那幅场景,她确是静如瘫痪,而我则动若癫痫。
  杜鹃不滑雪橇,但喜欢看我们滑雪橇。她说,那是勇气、速度、技巧的展现。
  庐山中学门口就是一个陡坡,适合滑雪橇。我们的雪橇都是自制的,很简单。用两片竹子,比鞋子长就行。前头用火烤一下,向上弯着。脚底下的竹节,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平,就可以滑了。
  一到课间,我和刘力、王一凡就拿着雪橇往校门口冲。杜鹃跟着我们跑出来看。
  当然不只我们几个在滑雪了。
  初一到高三,几乎有半数的男生都在滑。场面很是壮观。
  到得下午,地上的雪竟然滑成了油光淩,光滑得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人在上面,站都站不住。
  敢滑的人就少了。
  这样的凌冰,大多数人都不敢在上面滑,容易摔跤,而且冰比雪硬实,摔得格外疼。
  以往,我也不会去滑这样的冰,但现在有杜鹃看着,我自然得表现一下勇气。
  我鼓动刘力和王一凡跟我一起滑。刘力一口就答应了,王一凡则犹豫半天,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和刘力的拳头威胁下,才勉强答应。“哥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你们了。”他底气不足地说。
  想要证明自己身具一般人所没有的勇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三个只滑了几米就齐齐摔倒。刘力躺着抓住了王一凡,俩人抱在一起,居然用这种暧昧的姿势滑到了坡底。而我,比他们狼狈多了。我半路不受控制地滑到了路边,掉进了路边的深沟里。把沟里的积雪,砸出了一个大坑。
  杜鹃小心翼翼地走到坑边——不小心不行,油光淩太滑了。见我没什么大事,笑了起来:“你把雪砸成这样,雪不疼吗?”
  狼狈的样子被她尽收眼底,本想表现一下,结果却适得其反。我没好气地说:“你倒是笑得好看。”
  杜鹃突然谦虚了:“哪里哪里,是你们摔得真好看。”杜鹃笑着想了个形容词:“很艺术。”
  我看着杜鹃裹在围巾里的笑脸,觉得那并不是嘲笑,而似乎是一种关心。她这样的笑,是真的很好看。
  我心里一动,突然想到,圣诞节就要到了。
  我想送一份礼物给她。
  至于送什么,还得先问问她喜欢什么。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对杜鹃说:“过几天就是圣诞了。”
  杜鹃似乎对这个节日没兴趣:“一个国外的节日而已,跟我们中国人有什么关系?”
  我说:“节日没关系,但圣诞礼物还是有关系的。”
  杜鹃:“你打算客串一下圣诞老人?”她看我一眼,笑了:“你可没有那么老。”
  谁都没有那么老,我估计圣诞老人有一千多岁了。不过,问题不在年龄上,而在礼物上。
  我点点头:“你想收到什么礼物?”
  杜鹃说:“当然是花咯。”
  这倒跟多数女生没区别。
  我继续问:“什么花?玫瑰?”一般送花都是玫瑰吧?我从没送过,只是猜测。
  杜鹃想了一下:“我喜欢八月桂花,那么小,却散发出那么沁人心脾的芳香。我还喜欢腊月梅花,那么苦寒的时节,竟然怒然绽放。”
  这倒跟多数女生不一样。
  我抓抓头,这可没办法弄到,时节不对。
  杜鹃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把这两种花加起来,就是我最喜欢的花了。”
  “那是什么花呀?”我实在想不出这两种花有什么联系,居然能相加。
  杜鹃说:“就是梅桂花(玫瑰花)咯。”
  绕一半天,还是跟多数女生一样。不过不这样说话,就不是黄毛杜鹃了。
  杜鹃又说:“你知道为什么大多数女孩都喜欢玫瑰花吗?”
  据说红玫瑰代表爱情。我不敢说。
  杜鹃的见解异于常人:“只是这种花容易买到而已。”
  她这么一说,让我觉得送玫瑰花意义不大。
  我想了一下说:“我送你一朵特殊的。”
  杜鹃马上猜道:“不会是雪花吧。”又道:“我可不喝啤酒。”
  这次你可猜错了。
  圣诞节,学校并不放假。确实,一个国外的节日,跟我们中国人有什么相干的。
  但跟我还是相干的,给了我一个送礼物的借口。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才把礼物送给她:“平安夜快乐。”
  杜鹃看着我递过去的一个大信封,疑惑地问:“是什么?”
  我说:“送给你的,平安夜礼物,一朵花。”
  杜鹃更显疑惑:“这是花?我从没见过哪种花会长得这么扁。
  这是我花了两个晚上雕剪出来的窗花,中间是一朵盛开的杜鹃花,旁边围着一圈小花。
  她会喜欢这个礼物吗?我心里忐忑。
  杜鹃打开信封,拿出来铺在课桌上看了好半天,说:“你这个礼物,倒是够特殊的。”
  那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呀?能给个准话吗?
  杜鹃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定下心来。
  她对我这份礼物,一笑,然后纳了。
  我只想,这一钱不值的礼物,她没当场撕了就好。
  没想到她还愿意笑纳,这让我放了心。
  只是第二天,杜鹃行为反常。
  课间,她没去看我们滑雪橇。跟我们一样,下课铃一响,就飞奔出教室,只是去向不明。
  上课铃响了,她才匆匆跑进教室,比我们回来得还晚。
  我看她嘴里喷出急促的白气,抽空问道:“你去哪儿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生命在于运动,出去跑了一圈。”
  有这么锻炼身体的?你这是打算延长生命还是准备缩短呀?
  最后一节自习课,她也没拉我翘课去画画。
  她独自翘课了,不知所踪。
  快放学了,她才回到教室,脸色紧张。见我还没走,松了一口气。她悄悄对我说:“楼上天台有人。”
  我哪里肯信:“怎么可能?这大冷天,谁会去那儿喝风?”天台的风,比楼下大多了,也冷多了。
  她扯扯我的衣服:“去看看?”
  当然得去,她不叫我去我都会去,看看究竟会是何人,能做出比我更不靠谱的事。
  天台上果然有人!
  堆的一个很大的雪人。半截身体,居然有我们真人这么高。
  远远看去,是个圣诞老人的样子。走近看,那圣诞老人的脸型相貌,竟然跟我神似。
  那就是我!我的心情突然激动。
  杜鹃笑着问:“送给你,圣诞节礼物。喜欢吗?”
  原来她一天在忙这个!花了多大的工夫呀。我岂止喜欢,看着她冻红的手和吹得惨白的脸,我简直感动。
  我说:“太帅了。”
  杜鹃:“不带这么自己夸自己吧。”
  我挠挠头:“我是说这份礼物。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好的礼物。只可惜,”我惋惜道:“没办法保存,太阳出来,就会化掉。”
  “所以更要珍惜呀。”杜鹃说:“我得多看两眼。”
  显然她对自己的雪雕也挺满意的。我自是更加看得舍不得离开。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浑然没觉得楼顶的风,比楼下要寒冷许多,也要凛冽许多,把杜鹃的围巾,吹得飘扬起来。
  只是离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送给她的窗花,跟她送给我的雪雕一比,简直是个渣。
  

☆、第 37 章

  长发杜鹃真就决定了当一名普通的庐山游客。
  我们出去游览时,她不再带画板和画笔以及颜料等。而是带了个相机,不停地拍照。不过她拍照跟普通游客不一样,一般游客拍的是人物加风景,表示曾经到此一游过。她却只拍风景,而且要花很长时间寻找拍摄的角度和取景的范围,我说这是她的艺术职业病。
  除了桃花那个伤心地,我带着她几乎走遍了当年我跟黄毛杜鹃去过的地方。
  旅途漫漫,我们更多的时间是在闲聊。
  我说了我读大学的事,说了我在北京打工的遭遇,说了我自己开公司的整个历程。
  她对我说的都很感兴趣。
  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我跟黄毛杜鹃的故事。
  因为那毕竟是她自己曾经的故事。只是她已忘记。
  她也给我说一些她的事情。有时候是小时候的趣事,有时候是在美国读书时的故事,还有那几段没有成功的爱情。
  除了当年在庐山的事,她什么都记得。
  “我肯定不正常,”她自嘲地笑着说:“我没办法去爱一个人,也接受不了别人的爱。”
  她认真地对我说:“你不应该陪着我的,当年的那个黄毛的我,已经消失了。”
  我说:“但我能从你的身上,看到她。”我也认真地说:“比我想象得更清晰,这就足够了。”
  杜鹃笑了:“没想到我还是一台特殊的望远镜,能让你看到遥远的过去。”
  我叹一口气:“当年,如果有一台能看到我们现在的望远镜该多好呀,我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不可预测的未来,就像鬼一样,我看不见它,却害怕它。跟鬼不同的是,未来的确会来。
  杜鹃倒是善解人意:“未来是肯定会来的,你当年所烦恼的是,我们的未来,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不再是我们的。”
  我点点头:“世间悲催的感情大抵如此,只有过去一起的曾经,却是分道扬镳的各自未来。感情不再有交集,只剩彼此的思念。”我觉得老是煽情不好,怕气氛太沉重,就加了一句:“不是汤圆。”
  杜鹃已经习惯了我这种说话方式,她笑着跟进一句:“也不是速冻水饺。”
  我们笑得很开心。若是旁人看到我俩的样子,肯定会认为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情侣。只有我们自己才明白,我俩的心,还隔得远。
  长发杜鹃终究还是开始作画了。她说:“画画就像练武功,一日不练,十日成空。”
  不过她没选当年我带她画的那些地方。
  “旧事已经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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