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玩偶-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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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斯《双城记》的这段开头，似乎是对2003年SP行业最好的注脚。
我庆幸自己能够经历这样的一个匪夷所思的年代，却又在更多的时候懊恼自己错过这个疯狂的时代。当多年后我们有能力独自创业时，这个行业已经从黄金遍地变成了萧瑟一片，除了声声嗟叹，我们不得不开始了思考：
是谁，透支了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努力终于有了完美的结果。阿基在2个星期后正式到我们公司上班了，公司组建了一个新的研发部门，说是研发部，其实也就阿基和他带来的一个老手下。唯一遗憾的是，虽然我多次委婉的提出把张威补充到研发部，但是每次都被阿基拒绝，这让我和向哲很不爽，我们不得不怀疑聪明的阿基依然留着一手。
但我们从未说穿，彼此更心照不宣！
我们就这样信心满满的准备大干一场，却没想到，一场事关行业命运的转折点悄然来临，我们，将会陷入到一场巨大的风暴中心！
看到第一季度的报表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哲马上要找我谈谈了！。
果然，在我还没来得及关掉电子文挡，电话就响了，是向哲！
“言总，到我办公室来下！”向哲很急促的说。
进了向哲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向哲就问道，
“一季度报表你看了吗？”
“看了！”
“发现什么没有？”
“恩，一切正常，除了收入排名！”
“问题很严重啊，上上个季度我们在广东的收入排名在前十位，为什么这个季度突然掉到20多位了？而且，其他公司的收入彪涨的太快了吧？”
“是很不正常！既然我们的收入没有出现大幅度的升降，那证明市场和推广环境都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业绩出现这样的拉升，很让人怀疑啊！”
“移动给出的数据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怀疑的不是数据的真实性。”
“那你的意思是？”向哲皱着眉头问。
“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运营方式？”我也皱着眉头问向哲。
“有可能，但是什么样的方式能这样有效的使业绩高倍增长啊？”
真是个让人费神的问题，我和向哲都选择了沉默。
几分钟后，向哲抽出一支烟，从大班椅上挪出他日渐发福的身体，站到窗前，点燃，我也站了起来靠了过去。
“给我一支烟！”我对向哲说。
我们开始四处打听，通过各种渠道一步步接近事实。
于是在煎熬了几天后我们终于知道了原因所在，那是个疯狂的IDEA，我和向哲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运营方法，而这个运营方法，让我们开始了很长时间的争论，虽然最终我们也被迫陷入到这个不光彩甚至黑暗的旋涡里，甚至在利益的驱使下更加变本加厉……
我们时常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个过程，那就是杀鸡取卵！
我们也时常用一句俗语来开脱自己，那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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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行业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传奇或传说，而这些传奇或传说，往往由那些天才人物来导演！
我由衷的佩服这些天才，佩服他们在市场中寻找一切赚钱良机的能力，他们冷静，狡谲，灵敏，他们深谙游戏规则，甚至玩转所谓的规则！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佩服发明这种方式的同仁，更不知道能否将他们称做天才。
因为他的发明，行业内开始流行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词语，那就是——捆绑！
最原始的做法就是，上线一个包月的节目，然后利用技术后台手段，直接给手机用户定制上自己的业务，然后扣费……
是的！就这么简单，比直接伸手到你的兜里掏钱还要简单！
但就这样的一个发现让我们很不安起来。
我们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我们所热爱的行业，在无声无息中开始了畸形的膨胀与蜕变，让我们不得不怀疑这样的一个行业是否还能承载我们的理想和未来？
“你怎么看？”向哲看着我刚刚打印出来的一份资料，头也不抬的问。
这份资料上主要是一些能够提供捆绑服务的厉害角色的联系方式和报价。
“典型的杀鸡取卵！不知道这帮人是想钱想疯了还是脑袋让驴给踢了！“我愤怒的说。
“是啊，可问题的关键在于，鸡就这么多，肚子里的蛋也就那么多，我们还SB似的等着捡鸡蛋呢！哪知道蛋早就让人给掏了，不仅如此，他们连鸡都杀了！”难得见到向哲爆一次粗口。
“唉！你有没发现现在SP越来越多了，大部分都是看着利润高就进来想赚一把就走，什么手段都敢上，他们可以赚的盆满钵满之后打着饱嗝离开这个被他们弄的乌烟瘴气血雨腥风的行业，而那些真正想在这个行业长远发展的公司他们怎么办？”我说。
“每个行业都如此！在中国有一个特色现象是：先做大，再规范。像一些企业的发展也是这样的路。就好比当年的口号：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向哲说。
“你的意思是？”我盯着向哲问。
“别人能做，我们也就能做，混水才好摸鱼呢！”向哲笑着说。
“但你想到两个问题没有？”
“说来听听！”
“恩，先说第一个，这种做法是不是违法，万一被追究法律责任怎么办？OK，即使不被追究法律责任，投诉多了，被运营商处罚怎么办？他们封掉你所有的业务端口，失去了这个赖于吃饭的端口，那公司岂不就面临倒闭的风险？”
“还有一个呢？”
“第二，我认为作为一个有长远发展规划的SP公司，捆绑应该是绝对禁止的。除了遵守法律的底线诚信经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会损害我们这个团队的激情。每个人都会想，既然能够通过捆绑来实现目标的达成，那我们还费尽心思做策划做推广干什么？”我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我认为，任何的巧取豪夺都是短暂的，而创业团队的建设远远重要过短期的收益！”
“我明白你的意思。”向哲想了几秒钟，接着说，
“上海媒通前三个月每个月收入都超过了1000万，而在去年第4季度，他们每月收入200万都不到，他们的业务是怎么做起来的？我想你现在也知道了！既然他们都敢做，我们还怕什么？”
“人家在上面的关系是我们能比的吗？”我叹了一口气。
“唉！不是我急功近利，只是现在这个市场环境很险恶啊！别人都在做，我们不做，等别人都趁着这机会完成了原始积累，有了足够的资金，再来和我们竞争，我们就没办法玩的过人家了！”向哲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向总，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不能以公司的未来为代价啊！”
“知道吗？今年是我们公司独自运营的第一年，我们的压力很大！我还是认为，我们可以适当的用用其他手段。”向哲说。
“向总，如果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要试试这些手段，那我还有一个对公司负面影响最小的办法！”我知道向哲主意已决，只好把心底思考了N遍的一个方案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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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向哲问。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另外再注册两个公司。现在正运营的这公司主要做创新业务，咱们认真从业务本身做起，用成绩来证明自己。新注册的两家公司，就安排专人来走歪路子，万一出事儿了咱也不怕，罚就让他罚，关就让他关，反正只是一个壳，对咱们公司影响不大。这样的话，我们既可在混水中摸一把鱼，都在进行肮脏的原始积累，咱谁也不输谁！重要的是又可以完善和发展正规的有前景的业务，万一市场环境好了，咱在业务上的竞争力就立马凸显出来了！”我一口气说完，居然有点意尤未尽的感觉。
“呵呵，这么好的办法掖着藏着干什么啊？”向哲笑了起来。
“向总，其实我是真不愿意这样做！”我抽了口烟，继续说，“这些敛财的下作手段让我们的工作和努力忒没意义！”
“好了兄弟，不得不说你几句，你这人智商够了，但情商还远远不够，生意场上，追逐利益才是目的！那些衣冠楚楚满脸高尚的成功人士，哪个敢说他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扯JB蛋！连国家都说要免他们所谓的原罪呢！功成名就了，这就叫原罪，身败名裂了，那才叫堕落的第一步！”向蛰说的口水四溅，甚是激动！
向哲的这番话让我回味良久，当多年后，我已经彻底的沦落为一个唯利是图的的商人，我也时常用这段话来鞭策我的员工，那一刻我和向哲一样激动，口水甚至比他溅的更远溅的更多！而且我会举出一大堆实例来佐证我的激动，那些如今的IT新贵，那些风光无限的门户，哪一个不是靠这发的家？！
靠！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暴了一个粗口！
下班后回到家里，才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看来林芳又在加班。
掐指算了算，我已经一个人在那个快餐店解决了将近30顿的晚餐，那么林芳，也应该连续加班了一个月了吧？踢掉拖鞋摊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喂，，老婆，在哪呢？”
“在公司，加班呢！”林芳有气无力的说。
“吃晚饭了吗？”
“叫外卖了，还没送上来。”
“哦，累吗？”
“还好！”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隔着电话说着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的缘故，林芳的话简单的让我想要发疯，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象是两个陌生人在通话，仅仅是简单的交流，没有一丝的情感在里面，而以前的她是那么的温柔可人，她甚至不放过每一个可以撒娇的机会……
挂了电话，心里空落落的，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和窗外的雾气一起袭来，在那一刻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真是乏味，我们到底都在为什么而活着？
百无聊赖。
躺在沙发上模模糊糊睡去，直到被门开的声音惊醒，林芳回来了。
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10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睡眼惺忪的问。
“公司要赶一个书展，最近忙的很！”林芳头也不抬，边换拖鞋边回答我。冷淡的样子让我又不开心起来。
换好拖鞋，林芳把包放在茶几上，终于扫了我一眼，
“怎么在这儿睡啊？小心着凉！”
“我想等你，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笑了起来，我知道，她还是关心我的！
“乖，去床上睡吧！我先洗澡。”林芳摸了摸我的头，说。
“恩，快点！”我拉着林芳的手，站了起来。我抱了抱林芳，在她而边轻轻的说，
“我在床上等你，我有话要和你说！”
92，我们都忙，忙着荒芜
终于等到林芳洗完澡，然后和她相拥着上了床。直到钻进了被子，林芳还是冷的直打颤，她往我怀里挤了又挤，蜷缩着身子，牙齿打着颤，不停的说，
“好冷好冷……”
“抱紧点，马上就暖和了！”我笑着紧紧楼了楼她。
那一年的春天，特别寒冷！即使是在深圳。
“不是有话对我说吗？说吧！”在她的颤抖放缓了一会后，她仰起头看着我，脸色苍白。
“最近很忙吗？你的脸色好差！”我说。
“恩，全公司都在加班，没办法。”
“要不，别做了？”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
“为什么啊？做的好好的，不做了你养我啊？”
“你知道我可以的，我现在一个月可以赚2万多块的！”
“安安，不是钱的问题！”林芳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问题？难道你没发觉我们的现在的交流越来越少了吗？一天到晚话都说不上几句！”我突然莫名的有点生气，语气也重了一些，“是的，大家都忙，但不应该只顾着忙而把感情荒芜了吧？”
“这么激动干什么？给自己找借口吧？”林芳突然说。
“什么？”我没听明白林芳的意思。
“是啊，我们的感情荒芜了，所以你才去喝醉酒啊找美女啊彻夜不归啊，呵呵，多有说服力啊，多悲情啊！”林芳冷笑着说。
我蒙了！真不相信从林芳嘴里居然能说出这些尖酸刻薄的话来。
我楞楞的看着林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我说错了吗？”林芳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又或者，她开始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
“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象你啊！”我皱着眉头说。
“没什么，就是很委屈而已！”
“老婆，有什么事儿就都说出来吧！咱别憋着，对身体不好。如果对我有什么误会，更要说出来。”
“那好，我问你，18号那天你到底为什么不回家？和谁在一起？”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天我和一客户都喝多了，公司就安排我和客户在就近的酒店住了一夜。”
“那我打你手机为什么是一女的接的啊？”
“喝酒的时候，手机放在桌子上，走的时候醉惺惺的，忘了拿手机，一女同事就帮我收起来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事情，你干嘛非得乱七八糟往坏了想呢？”
“哼！以前和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