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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新婚旧爱,总裁的秘蜜新娘-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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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的保镖都是江姗从欧洲带来的,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中文。她却还是把声音压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连唐季迟都险些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江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却发现男人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好像完全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心里不由得有些恼了,脸蛋涨得微微发红,“唐季迟,我说我要跟你结婚。”
  被她点了名,他也不能再装听不见,皱着眉头,淡淡道:“理由。”
  “你在这件事上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能亏待你。”她说得大义凛然。
  男人俊朗的眉头间褶皱更深了,片刻,却又展了眉宇,睁开眸子瞧着她,低声嗤笑,“知道我帮了你,你还以怨报德?”
  以怨报德?
  江姗的中文虽好,却还是用了好半天时间,才理解了他这话的意思,美眸瞪圆了些,柳眉倒竖,“唐季迟,跟我结婚很委屈你吗?”
  还以怨报德!说得好像她是没人要的剩女、非要往他身上贴、还逼着他接受似的。
  唐季迟侧头看着她,蹙了蹙眉,“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但是我现在没什么心思谈婚论嫁。”
  “为什么?”
  江姗愣愣地望着他,出门前的疑惑又一次涌上心头——
  今晚本来她都已经睡下了,是下人突然敲响了她的房门说,唐少爷来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江姗换好衣服下楼就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似往常那般平静淡然,而是深深裹着某种极度阴沉的戾气。
  她的睡意顷刻间消了三分,眼皮跟着一阵猛跳,不得不伸手揉了揉眼睛,才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问:“唐少爷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而他却开口就是一句:“跟我走。”
  江姗冷睨着他,“唐季迟,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他说让她跟着他走,她就要跟着他走?
  当她傻了吗?
  男人看也没看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嗓音冷漠如斯:“想救你哥就跟我走。”
  江姗心里“咯噔”一声,最后那点困倦之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若有所思地审视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咬了咬牙,最终跟了上去。
  谁让这个可恶的男人拿捏住了她的软肋,针扎下来几乎是一扎一个准——和Lenn有关的事,她除了乖乖听话,没别的选择。
  令江姗震惊不已的是,唐季迟在车上竟然告诉她,半个月前在梵蒂冈,他投了江家一票。
  江姗用了整整三分钟才彻底消化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她却始终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他想说,大可以在投票当天就告诉她。
  如果他不想说,拖到新年伊始公布选票结果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个刮着冬日的冷风的、已经过了零点的后半夜?
  仿佛化成一尊雕像的男人终于动了动,给了她一点反应,“你堂嫂出事了。”
  江姗震愕,“什么?”
  唐季迟却没再多说一个字。
  因为悠悠出事了,江临必然会不顾阻拦赶到医院去。
  这种行为无异于罪上加罪,接下来上面将会怎么处置他,就是个大问题了。
  思及至此,他狠下心,在悠悠还没做完手术的时候,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医院去找江姗救场,却在车上接到阿青的电话说,人没救过来。
  饶是就唐季迟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在那一瞬间,还是心痛得恨不得让江临跟着一起去死!
  他让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不想再去找江姗,也不想再管江临的死活,甚至在内心深处觉得,就算是江临真的死了,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而就在他准备顺其自然,放任自流的时候,脑子里却忽然又闪过那天在法院门口,那个高傲的女孩低下了头,一字一顿地说:唐少爷,我求你。
  低声下气地恳求他,眉眼却又带着她一贯的高高在上,带着江家后裔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傲慢。
  不知怎么,就握紧了拳,鬼使神差地对司机说了句:“开车。”
  原不原谅江临,都是悠悠该做的选择——如果她选择原谅,那么他就没有必要让江临去死;如果她选择不原谅,那么江临,连陪她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
  *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江姗又一次来到了江宅。
  也许是冯青云特意吩咐过,她进入别墅的时候没有遭到门口守卫的拦截。
  她在那间偌大的卧室里找到了男人。
  狼狈,落魄,西裤上沾着泥土,原本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此时皱皱巴巴的,扣子也是半系半解,露出他结实而肌理分明的胸膛,右胸口上那道狰狞蜿蜒的伤疤隐约可见。
  他就这么躺在那张双人床上,闭着眼睛,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好像陷在了走不出的困境中。
  那张英俊而淡漠的脸上布满青紫斑斓的痕迹,应该是和人打过一架,嘴角的血迹也没有清理过。
  从小到大,Lenn从来都是进退有度,做事情有条不紊的。
  江姗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见到他这副样子。
  心里竟有些止不住的难过。
  她扶着门框,慢慢蜷缩起手指,在门上“叩叩叩”地敲了三下。
  男人没理会,如果不是他躺在那里,胸膛细微的起伏能被看见,江姗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低声道:“Lenn,我来看你。”
  床上的男人还是没动。
  江姗喉咙一紧,干涩道:“段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伤心,但是逝者已逝,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从这里离开。”
  她说完,却没得到男人任何一丁点回应。
  江姗顿了顿,迈开步子准备进屋,可她的鞋尖刚刚沾上卧室的地毯,便听到床上传来两个阴寒冷漠的字眼:“出去。”
  江姗愣了一下,又缩回了脚步,皱眉看着他,“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男人不再说话了。
  但是江姗却从这样的沉默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愿意离开这栋别墅,这间卧室,这张床。
  她握紧了手,冷静地问:“你就想在这里躺到死了吗?”
  知道男人不会回答,她又道:“连给她报仇都不想了吗?”
  她的视线紧紧攫着床上的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攥了攥。
  江姗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咬牙道:“被他们逼到这个份上,你还要忍气吞声下去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再来一千次,一万次,你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人害死!我早就说过,以你的能力,不该屈就于这个让你连拳脚都施展不开的地方!”
  “我明白八年前的事情让你对江家有很深的隔阂。”江姗道,“但是如今你龙陷浅滩,虎落平阳,一天不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就一天要受制于人!别再想着过什么平凡的日子了,你从出生那天起,从你被烙上Willebrand家嫡长子的名号那天起,就注定了与平凡二字一辈子也搭不上边。”
  “不与天斗,不与人争,你想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结果呢?你放过了别人,他们现在却不放过你!”
  她的话音掷地有声,久久在卧室里环绕。
  床上的男人张开了眼睛,薄唇翕动,似笑而非笑,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是谁让你来跟我说这些话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姗被他漆黑无物、却又深邃得可怕的眼神吓得差点往后退去,她却还是镇定地迎着他的目光,“是谁,你不知道吗?”
  “八年前,我被他押着坐在车里,亲眼看着我母亲死于非命的时候,我就对自己发誓说,这爵位,我一生都不会接受。”
  他淡淡的嗓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其中蕴藏着什么情绪,江姗完全听不懂。
  因为她未曾见过八年来江临每到五月,就在祁门的佛寺里抄经、听方丈讲经的样子。
  她也无法体会他那颗充满了怨恨的心一点点变得静如止水,只想要过平淡日子的那份心情。
  她更不知道,他无数次在母亲的墓碑前起誓,江家和教廷,不容退避的时候,必要的交集或许会有,但是终其一生,他绝不会为江家和教廷所困,亦不会接受那曾经害死了他母亲的爵位。
  江姗沉着眸光,只道:“你想为段悠报仇吗?如果想,回到江家,接受爵位,是你唯一的机会。”
  要么背叛曾经在母亲的墓碑前立下的誓言。
  要么就被困死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真的是,好难的抉择。
  “我先回去了。”江姗低声道,“明天我再来,告诉我你的决定。”
  她走后,男人撑着床垫坐了起来。
  黑眸里涌动着深沉可怖的暗流。
  他走下床,坐在墙角的那只单人沙发上,眼前满是她平时窝在这里看书的样子。
  卧室的这个角落里堆满了她的东西,回过头就是她出事前还在看的书,男人低下头,顺手从墙角的毛绒绒的毯子上捡起几本,手指却无意间勾住了一根装订书本用的草绳。
  他想收回手,却晚了,那些被打好孔、用绳子穿好的纸张纷纷散开,男人皱了眉,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整理好,捡了起来。
  看清上面的字迹时,他死水般的眸光霎时间电闪雷鸣,地覆天翻。
  久久,纸张从他手里滑落,他弓着身子摊开手掌,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
  翌日,江姗依言来到别墅找他。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端然立于书房之中,见到她来,只有一句话:“我跟你回去。”
  江姗心中陡然一颤,那一刻,她在他冷峻的五官中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淡儒雅,眉眼亦是沉稳中透着张扬和凌厉。
  摄人心魄的冷锐从他面部轮廓的每一寸线条里破壁而出。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她就是无端觉得,这个男人好像……
  变了。
  *
  段子佩不清楚这两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段家老宅前24小时都有一群人持枪镇守,而那个封锁了他全部出路的男人,却未曾出现过。
  思来想去,他给米蓝打了个电话,对方立刻开着车赶来。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米董事长是傅三爷心尖上的人,谁也不敢对她放肆,尤其,傅三爷还是江先生的兄弟。
  门口的人犹豫片刻,还是将米蓝放了进去。
  米蓝一开始看到这架势还觉得奇怪,可当段子佩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以后,她整个人颤抖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子衿出事的消息,怪不得她这两天递上去的探视申请都被驳回了!
  因为囚犯已经不在牢里了!
  她望着躺在床上,眉眼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的女人,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女人的脸格外削瘦病态,原本精致的弧度现在只显得犀利而有棱角。而那双褐色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闭着,好像再也不会睁开。
  她的样子很安详,不知道她疼不疼,难受不难受,身旁各式各样的机器摆满了半间屋子,许许多多的管子插在她身上,还有罩住口鼻的呼吸面罩。
  段子佩看着悠悠毫无知觉的模样,亦是觉得沉痛难忍,他攥着拳头,压低了声音道:“她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这样躺着了。”
  米蓝噗通一声跪倒在她床前柔软的地毯上,握着她连骨头都那么柔软、没有半点力气的手,带着哭腔道:“子衿,子衿,你醒醒啊。”
  一辈子有多长。
  她连想都不敢想。
  段子佩阖了下眸子,生生压下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湿意,“她应该……听不见你说话。”
  米蓝也像听不见他说话似的,不停地在段子矜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最后,她转过头来,眸间冷意迸射,“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为什么会突然早产?”
  段子佩额间青筋一跳,咬牙道:“这件事以后再说,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他们算,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想办法带她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这两天来,除了江临,监狱那边也来过不少人确定她身亡的事情,她不能继续留在国内了,我要带她回美国。”
  米蓝抹了下眼泪,站起身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我需要你帮忙。”
  “你说。”
  “我们公司在中国发展得很顺利,如果这时候我突然回美国,容易让人起疑。你找些同行假意攻击总部,在美国闹些事端,然后以董事长的名义调我回去主持大局。”
  米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整件事情该如何进行,“好,给我三天时间。”
  “还有,我现在被江临看得死,没办法出去,你下次来的时候……带些奶粉过来。”
  “奶粉?”米蓝又是一惊,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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