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月莉音的帝国-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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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怎么想也没有用。
我的工作就是要突破现状。这下只能拼了。
我全身使劲站了起来，脱掉身上有小熊图案的睡衣。
「革命社以一股一千六百日圆的价格，针对亚克昂斯的股票进行TOB。」
一口气飙涨的TOB价格让记者们表情发亮。
有好几家电视台在进行现场连线转播。最近电视上的话题，清一色全都是亚克昂斯收购战，究竟哪一方会得胜，全国民众都对后续发展屏息以待。
最前排的记者举手发问：
「亚克昂斯确实是一间出色的企业……但是再这样下去，收购价格不会超过企业本身的价值吗？」
这是我预先想过的问题。所以答案已经想好了。
「我不这么认为。再考量到亚克昂斯营利率的增加，我们认为收购价格完全在容许的范围以内。而且我们会透过『ORION服饰』创造新的价值。我们深信，就因为是我们，亚克昂斯才能成为更棒的企业。」
记者们也不管我是否已经说完，立刻就发出了欢呼声。刚才的发言是按照剧本的官方说法，不该有这么多的欢呼声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顺着记者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居然——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往舞台这方向走了过来。
——立、立花董事长！？
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我从来没听过有公司经营者会到别人开的记者会上插花。而且还是在现场实况转播的时间点。
可是，立花董事长踏着轻快的步伐站上了讲台，他环视着记者们，开口说：
「大家好，我是亚克昂斯的立花。我听说羽月董事长在这里开记者会，因此就过来看看，打扰各位了。」
然后，立花董事长凝视着我，用记者们也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怎么样？既然我都特地过来了，可以让我也一起参加吗？羽月董事长？」
记者们再次发出欢声。
而且，他们还用力鼓掌，掌声响彻云霄。
——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和立花董事长正面对决，我根本没有胜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拒绝他。
——拜托，你老人家可以回去吗……
我在心里如此恳求着。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是不可能开口拒绝的。
要是拒绝的话，在那当下我就等于输了。
「请……」
我屏住了气，低声地开口说。
不过，我却因这意料之外的局势发展，感觉自己整颗脑袋都快爆炸了。
——不、不会吧……
我违背自己真正的心意，用手指着台上的椅子。在我左右各有一张椅子。
立花董事长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坐了下来。
「谢谢。羽月董事长，请继续吧。」
「……」
「唉呦，请问有何高见？」
在大众的面前，立花董事长对我用敬语说话。因为，形式上我们是对等的立场。
突来的局势，让我把准备好的剧本完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脑海中空白一片。
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对、对耶……立花董事长也一起参加了……现在要怎么进行？」
我用着发抖的声音，试着询问大家的意见。
老实说，感觉非常不成体统。
「嗯。就用讨论会的方式进行吧！人家觉得如何？」
就好像回应一般，会场响起了大大的掌声。
立花董事长一副很满足地点着头。
「我想这就是欢迎的意思吧！那么，我们讨论的内容，就由媒体的各位们来决定吧。来吧，请提出我们的讨论内容。那么就前面的……对，日本电视的记者，请说。」
「太厉害了……这是史上第一次由两位正在进行TOB对决的企业经营者，现场实况转播的讨论会……！」
眼前这位记者好像非常兴奋。其他的记者们也都亢奋地挺起身子。
没想到会变成像美国总统选举的电视讨论会般。
说起来，要和立花董事长正面分出胜负的话，我一定不可能会赢。这就与大人对上小孩一样，等级完全不同。
不！立花童事长已经五十一岁，我才十六岁。本来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差异！
目前为止的记者会，大致上是因为有周全的剧本，才能应付得过来。但是，身为一个经营者还不成熟的我，应付这样突如其来的局势还是心有未逮。
我充满干劲。心里也很想赢。因为我知道，若是输了这场战争，我们就没有未来了。但是，彼此之间的经验值差异实在太大了。
记者稍微思考了一下，继续提出问题：
「对了……首先，你们二位对彼此的印象怎样呢！？」
真像是小学生问的问题。因为记者方面也还没整理好思绪吧！
立花董事长回应说：
「其实，我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见面时，率直的感想就是『啊，出现了厉害的经营者了』。总之，就是吓到了。因为只有十六岁耶，而且又是世界史上第一位担任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实在是了不起！」
立花董事长说得好像很尊敬我似地。
但是，我明白他的用意。怎么看都是强者的立花董事长，吹捧弱者的我，只是为了加强自己的立场。在日本，社会大众喜欢这种谦虚的应对。
虽然心里很清楚。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办？
记者继续说了下去：
「谢谢您的回答。那么，羽月董事长您对立花董事长又有着怎样的印象呢？」
「很厉害的董事长。感觉不是我这种人可以与之较量的……」
我说话的气势，不知为何变得很弱。我要怎么样才能胜过立花董事长呢？我想破脑袋，拼命找寻赢的方法。
「用互相提问题的方式进行，可以吗？」
「原来如此，好啊。很有趣。首先，就先请羽月董事长向我提问，请您提问吧。无论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的。」
立花董事长立刻就同意，并且将问题丢给我。
可是，我的思考能力正在大幅下降当中，无法立刻想出适当的问题。
「我没、没有特别要问的问题。」
——……这样真的变成了大人和小孩的对话了……
「真的很可惜。那么就换我这边提问……对了……既然有这个机会，就让我问一下有关此次TOB的问题吧……」
立花董事长话说到一个段落，然后环视着记者继续说。
「贵公司最大的资金筹措来源就是高商吧？刚刚的股价高到一千六百日圆，这样高商还会继续支援吗？」
这是现在最讨厌的问题了。
立花董事长明知我们不可能从高商那里筹措到资金，他是故意挑起这个话题的。
不过，我不能输。我设法拼命解释。
「我们融资的来源不只一家，我们在全世界都有管道融资。」
「哦。可以请教是哪些吗？说来参考看看？」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是最、最高机密……」
「机密……吗？这样就很可疑了。话说回来，最近也有八卦新闻在报导，揣测亚克昂斯和反社会的暴力集团在打交道。当然这些报导是毫无根据的，贵公司无法公开融资来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呢？」
「没有。绝无此事。」
「筹措资金的来源是反社会团体，所以才不能公开……让人不得不做此联想……」
「不是的。是更……嗯，当然是更杰出的公司。」
「那应该可以公开啊。到底是哪一家呢？」
「……那、那是，因为是公司的策略……现在还不能公开。」
很勉强的藉口。
——不知道啦！
立花董事长转向记者说明这个状况。
「各位不觉得很可疑吗？总让人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相反的，我们亚克昂斯是一间光明磊落的公司，不会隐瞒资金筹措来源，全部都向投资者的各位们公开。」
照相机的闪光灯此起彼落地闪烁着。
以经营者而言，软弱的我和充满自信的立花董事长，应该在照相机下彻底地被突显出来。
立花董事长像是试图展开追击，故意摇起了头。
「羽月董事长，你故意不回应大家想知道的事岔开话题，我对此深感遗憾。真的非常可惜。」
完全是被他狠狠修理的状况。
——怎么看，大家对我的印象都变得很差。还真是谢谢了。
另一位记者举手大喊：
「两位可以说明未来的目标吗！」
「原来如此，很好的问题。就从我先回答，好吗？」
因为他向我确认，所以我点了点头。
立花董事长从容不迫地环视着记者们。
「创造出世界第一的衣饰服装连锁店。我们体认到这是亚克昂斯的使命，也是义务。」
立花董事长以强而有力的口吻如此断言。
他咳了几声之后，说明得更起劲了。
「我们公司有很棒的成绩。在日本、在全球、在所有国家，我们都拓展了连锁店网络。为了今后能够开创新的服装事业的环境，必需把经营团队送进速水半导体工业里，由亚克昂斯接手『ORION服饰』的经营，创造出更大的成功。请各位日后也和从前一样，继续支持亚克昂斯。」
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如雷掌声响彻整个会场。
真是完美无缺。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天差地远……
我听着停不下来的掌声，悄悄地咬着下唇。
辩论是没办法赢过他的。毕竟立花童事长拥有丰富的经验和知识，我怎么也比不上。
这种事我老早就知道了。
再这样下去就会彻底落败。
——那么……该怎么办？没其他方法了吗？
我拼命地摸索咬住对方的方法。
我绞尽脑汁，闭上双眼，反复做深呼吸。
遇到这种像是面临绝境般的大危机，如果是莉音的话，她会说什么呢？
当我想起莉音的同时，她说过的那些话，突然逐一浮现在我脑海中。
建立一个新国家。夺取属于日本领土的猿岛，宣布独立。我们都是革命家。今后还有很多战争要打。
——就是这些了。
我和革命社，几乎在各方面都彻底输给了立花董事长和亚克昂斯。但是，只有一件事……如果是说大话……革命社在说大话这方面是不会输的。
我发现突破关键之后下定决心。
——这场战争非赢不可！为了我们的明天！
用说大话的方式造成强烈冲击，然后凌驾在立花董事长之上。
在掌声中断的时候，记者终于开口问我说：
「那么，现在可以请教一下羽月董事长未来的目标吗？」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对于我不寻常的决心，记者们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会场的吵杂声突然消失了。
我抓准全场的视线都聚集在我身上的时间，放声大喊：
「革命社要颠覆日本政府！我们要引导日本，甚至世界上依然处于旧时代的各个国家！最终目标就是创造一个新世代的国家！革命社会建立一个新国家给大家看！不，是非创造不可！」
一说完，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怎……怎么了！？
我环视着那些记者们，没有人开口说话，也听不见照相机快门的声音。
——我说要颠覆日本政府，这句话不恰当吗？或者我说要建国是不妥当的？
或者是，一下子说了太多遥不可及的话，在会场的人无法掌握内容也说不定。等他们把话都消化完了，或许整个会场就会被掌声淹没了……不！一定是的，掌声应该立刻就会如雷贯耳。
我抱持着淡淡的期待，重振精神，大声地说：
「革命社要创造的不只是国家，而是对全世界的革命，创造出人类新的未来；不用被任何事物支配的社会；从连绵不绝的战争历史中走出来；让陷入功能不全的世界重新启动！我们要颠覆全世界的政府！然后，革命社会带给世人一个崭新的时代！当然是免费提供的，请放心！」
会场的气氛顿时僵住了。
陷入了想像不到的沉默。
「呃，欸？不用钱耶，各位？＇
谁也不说一句话。
在那之后，如宇宙空间般的寂静，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
这段漫长的沉默，莫名地让我有种抱歉的感觉。
让我想向大家道歉。
——我还活着真是对不起大家。
就算是恒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