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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化物语(物语系列一)-第7章

小说: 化物语(物语系列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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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卖掉自己的体重。」

    「对啊,没有卖掉,而是以物易物。失去体重,也许会比失去影子更不方便——尽管如此,论起和周围的格格不入,这两者是大同小异。不过——只有这么单纯吗?」

    「什么意思?」

    「就是『只有这么单纯吗』的意思。」

    忍野一副话题到此结束的模样,在胸前击掌道:

    「好,我了解了。如果想要取回体重,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毕竟是阿良良木老弟介绍来的。」

    「……你愿意——救我吗?」

    「不是救你。只是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嘛,忍野看看左腕的手表确认时间。

    「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你先回家一趟吧。然后用冷水清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再过来好吗?我这边也要先做个准备。你是阿良良木老弟的同学,这就表示你也是那间高中的模范学生吧,小姐你可以半夜从家里出来吗?」

    「没问题,小事一桩。」

    「那么,午夜十二点左右,重新在这里集合,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说要换干净的衣服?」

    「不用全新的也没关系。穿制服的话,会有点糟糕,毕竟每天都在穿对吧。」

    「……谢礼呢?」

    「啥?」

    「请不要装傻。你不是义务帮忙我的吧?」

    「嗯,嗯嗯——」

    这时候,忍野转过来看着我。

    彷佛在估算我的价值般。

    「嗯,如果这样会让你心情轻松点的话,那我就收点谢礼吧。这个嘛,好,就十万日币。」

    「……十万——」

    战场原复诵这个金额。

    「十万圆——是吗?」

    「这个金额只要在快餐店打工一、两个月就能赚到手了吧。我认为很妥当。」

    「……这跟我那时候的价码差很多耶。」

    「是吗?我记得在帮班长妹处理的时候,也是收十万圆啊。」

    「你当时跟我开口要了五百万耶!」

    「没办法,因为是吸血鬼嘛。」

    「不要随便把理由都推到吸血鬼身上!我最讨厌那种盲目跟随流行的风潮!」

    「你付得起吗?」

    忍野一边敷衍着忍不住插嘴吐槽的我,一边朝战场原问道。

    「当然。」战场原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付给你。」

    于是——

    于是,两小时后——的现在。

    我在战场原的家。

    再一次——环顾四周。

    十万日币的金额,对普通人而言也不算小数字,对战场原来说更是超乎寻常的巨款吧。看着三坪大的房间,我不禁心想。

    除了衣柜与矮桌、小型书柜以外这里什么也没有。以战场原杂食性的阅读习惯来看,屋内书本的数量略少,这方面恐怕都是靠着善加运用旧书店和图书馆来补足的吧。

    简直就像以前的穷苦学生。

    不,战场原实际上就是这样子吧。

    据她所说,学校方面也是靠奖学金就读的。

    忍野刚才说,战场原比我好运多了——虽然讲起来好像是这样,实际上究竟如何呢,我不由得陷入沉思。

    的确——就生命危险的层面,或是给周围带来的困扰而言,被吸血鬼袭击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好几次都觉得死了还比较轻松,即使到现在,我有时也忍不住会去想:要是当时有个万一的话该怎么办。

    所以——

    战场原也许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然而——想想我从羽川那边听到、有关战场原国中时候的事情,又觉得要这样简单地下定论或认定,似乎有些牵强。

    至少,这样是不公平的吧。

    我忽然想到。

    羽川她——羽川翼又是如何呢。

    羽川翼一自己的情况。

    名为翼一——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女人。

    就像我遭到吸血鬼袭击,战场原遇到螃蟹一样,羽川也曾受到猫的魅惑。那是发生在黄金周的事情。过程极为悲壮凄绝,结束后回想起来,彷佛久远的往事般,然而那一切只是数天前的事件而已。

    话虽如此,但羽川却几乎完全丧失了黄金周那段时间的记忆。她本人可能只知道托了忍野的福事件才得以解决,也或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然而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总之那是,相当棘手的事件。

    已经有过吸血鬼体验的我都这么认为了。猫居然会比鬼更恐怖,这种事情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从生命危险的角度来看,单纯来说羽川比战场原要悲惨得多了,但是我一想到——战场原究竟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到现在这点。

    一想到现状。

    一深入思考。

    就连温柔也会视为敌对行为的人生,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卖掉影子的年轻人。

    失去体重的她。

    我,无法理解。

    这并不是——我能理解的事情。

    「我冲好澡了。」

    战场原从浴室走了出来。

    一丝不挂地。

    「咕哇啊啊啊!」

    「麻烦让开一下,你这样我没办法拿衣服。」

    战场原泰然自若地,不耐烦地拨弄湿答答的头发,一边指着我背后的衣柜。

    「衣服!快把衣服穿上!」

    「所以说我现在正要穿啊。」

    「为什么现在才要穿!」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穿吗?」

    「我是叫你先穿好再出来!」

    「我刚才忘了带进去啊。」

    「那你好歹用毛巾遮一下啊!」

    「才不要咧,那种小家子气的作风。」

    她用一脸坦然的表情,大大方方地说道。

    很显然这时候争论也没意义了,所以我匍匐着从衣柜前爬开,移动到书柜前方,彷佛在细数架上排列的书本般,将视线和思考集中在书架上。

    呜呜呜。

    第一次看到了,女性全裸的身体……

    可……可是总觉得好像不太对,跟我原本想的不一样。尽管我并未抱持任何幻想,但我所期望的,我梦想中的,应该不是这种裸体万岁的完全开放感才对……

    「要干净衣服吗,穿白色的是不是比较好?」

    「我不知道啦……」

    「我的内裤跟胸罩,全部都是有花纹的耶。」

    「我不知道啦!」

    「我只是征求一下意见而已,为什么你要大声嚷嚷啊,莫名其妙,你有更年期障碍是不是?」

    打开衣柜的声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

    啊啊,不行。

    烙印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了。

    「阿良良木,你该不会是,看见我的裸体而欲火焚身了吧。」

    「就算真的是那样也不是我的责任!」

    「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我会马上咬断舌头的。」

    「哎呀——真是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子呢!」

    「我是说咬断你的舌头。」

    「太可怕了你!」

    什么跟什么啊。

    也许要以我的角度去理解这个女人,根本是异想天开。

    人类是没办法理解人类的。

    这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咯。」

    「确定吗,真是的……」

    我从书柜前转身,面向战场原。

    她还穿着内衣裤。

    连袜子也没穿。

    还摆出非常煽情的姿势。

    「你这家伙到底有何目的!」

    「什么嘛,我是为了答谢今天的事情才特别大放送的说,你至少也高兴一下吧。」

    「………………」

    这是为了答谢吗。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真要说的话,比起道谢我更希望你能道歉。

    「你至少也高兴一下吧!」

    「你恼羞成怒了吗?」

    「礼貌上你应该要说一点感想吧!」

    「感、感想……」

    基于礼貌吗?

    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呃——这个……

    「你身、身材不错嘛,类似这种话吗……?」

    「……低级。」

    战场原彷佛在看腐坏的厨余般表示唾弃。

    不,应该说她的语气当中夹带着怜悯。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当一辈子处男。」

    「一辈子!你是未来人吗?」

    「别乱喷口水好不好,处男会传染耶。」

    「女生会被传染处男才怪!」

    不对,就算是男生也不会被传染。

    「慢着,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以我是处男为前提在进行对话啊!」

    「因为本来就这样啊。应该没有小学生肯跟你交往吧。」

    「我对这句发言有两项异议!第一我不是萝莉控,然后第二,只要我认真去找肯定会有愿意跟我交往的小学生才对!」

    「第一点如果成立,第二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吧。」

    「…………」

    的确没必要。

    「不过算了,我的确是说了有偏见的话。」

    「你知道就好。」

    「别乱喷口水,会传染别人处男耶。」

    「我就承认吧,我是处男没错!」

    我被迫说出充满耻辱的告白。

    战场原一脸满意地点点头。

    「一开始先老实承认就好了嘛。这样的好运,足以匹敌你剩余寿命的一半呢,所以你不应该做无谓的争辩。」

    「你是死神吗……?」

    只要用寿命交换,就能看见女性的裸体吗?

    真是了不起的死神之眼呢。

    「你用不着担心——」

    战场原边说边从衣柜取出白衬衫,穿在水蓝色的胸罩上。这时候要是我再转头看书柜、数上面有几本书的话也实在很蠢,所以我决定看着她的动作。

    「羽川那边我会替你保密的。」

    「这跟羽川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单恋的对象吗?」

    「才不是。」

    「这样啊。因为你常常和她说话,我以为绝对准是那样没错,所以才想套你的话看看。」

    「不要在闲聊当中套别人的话。」

    「真罗嗦耶,你想被我处分掉吗?」

    「你哪里来那种权力啊。」

    不过,原来战场原也会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班上的事情吗?原本以为她可能连我是副班长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咧。只不过,她会做观察也是因为大家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变成敌人的缘故?

    「每次都是她主动来找我说话的。」

    「好大的口气。你想说是羽川在暗恋你吗?」

    「绝对不是那样。」我接着说:「羽川只是单纯地喜欢照顾人罢了。单纯,而且过度地。她有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误解,认为最没用的家伙同时也是最可怜的。她觉得没用的家伙都很容易吃闷亏。」

    「那的确是令人啼笑皆非的误解。」

    战场原点头道:

    「最没用的家伙明明就只是最愚蠢而已。」

    「……呃不,我并没有说得那么严重。」

    「你全都写在脸上了啊。」

    「我才没有!」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刚才事先帮你写好了。」

    「你最好是准备得这么周到!」

    其实——

    无须我多做解释,战场原自己应该也非常清楚羽川的个性才对。今天放学后,当我询问战场原的事情时,羽川似乎——十分关心战场原的样子。

    或许正因为羽川的个性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羽川她也——受过忍野的帮助是吗?」

    「嗯,对啊。」

    战场原将衬衫最后一颗钮扣给扣好,再套上白色针织毛衣。看样子她似乎打算先穿好上半身再来决定下半身的搭配。原来如此,每个人都有各自习惯的穿衣顺序。战场原毫不在意我的视线,将身体正对着我,继续穿衣服的动作。

    「嗯——」

    「所以——你姑且可以相信忍野吧。虽然他很爱开玩笑,个性轻浮,是个喜欢逗人开心又容易得意忘形的家伙,不过他的能力值得肯定。你可以放心,毕竟不光是我一个人,还有羽川可以作证,这点应该错不了吧。」

    「是吗。不过,阿良良木。」

    战场原说:

    「很抱歉,我对忍野先生,连一半的信任都没有。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被骗了好几次,没办法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

    有五个人——说过同样的话。

    五个人,都是骗徒。

    而且——

    那还不是——全部吧。

    「就连医院,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去复诊罢了。坦白说,我对这种体质,几乎已经放弃了。」

    「放弃……」

    心灰意冷。

    舍弃某些事物。

    「这个奇妙的世界,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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