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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罪妾-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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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慕曦,他只有不断去补偿,让她好好活着,对云轻雪,亦是。

  虽然,他知道自己心里爱的人是谁,可是变心的人是他,错的人是他,他再也狠不下心去伤害任何一个女人。

  他走了回去,看到慕曦还坐在他的房间,长颦减翠,削肩薄衣,将她曾经的风华全减去了,眉眼带着忧伤。

  “奕轩,让我抱着你睡一晚好吗?”

  他眉梢一挑:“我让丫鬟扶你回去。”

  慕曦脸上黯然不已,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你愧疚于她,不如娶她做妾室……”

  “慕曦!”他立即打断,音量微微拔高,含着严厉与讥讽:“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而且,我不会在有你的情况下娶她!”

  “那你现在也可以像当初对她那样,赐我一封休书,然后将我赶出这里!”慕曦大声冷道,脸上的痛苦不比他少,而且还多了份凌厉,“你娶了我又怎样,却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貌合神离,冷壁孤灯,你这样对我,跟当初那样对她有什么区别?你在愧疚她的同时,就没想过我的感受么?”

  “我明天送你去别院静养。”他沉声道。

  “骞儿现在尸骨未寒!”她指责他的无情。

  “只要你自己不想,将永远是我的王妃!”他拧眉冷道,耐心尽失,痛苦万分,“我希望重生后的你能好好活着。”决绝转身,拂袖离去。

  慕曦一袖子挥掉了桌子上的罩灯。

  半个月后的某夜,轻雪让怀里蠕动的小身子吵醒,拍了拍:“怎么了?”

  小綦儿坐起身,望着黑漆漆的帐子里:“娘亲,我刚才做噩梦了。”

  “什么梦?”轻雪揽着长发坐起身。

  “哥哥变成鬼上来了,说是我害死了他,我曾经答应母妃保护哥哥,给哥哥换骨的,可是却让哥哥死了。”

  “綦儿!”轻雪猛的一惊,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吗,“你都记起来了?”

  “是啊,你这个恶婆娘!”小家伙恢复他曾经小恶魔的样子,一掌朝轻雪击去,“你们好可恶,居然让我忘掉了母妃和哥哥,你不得好死!”

  “綦儿!”轻雪一把抓住小家伙的手腕,想制住他,却突然腕上一阵发虚,抬不起力,让小家伙一包粉末洒在脸上,“这是什么?”

  “这是好东西!”小家伙快速爬到床下,冷冷望着全身发软的她,冷笑道:“恶婆娘,你没武功了,这一个月,我天天在你的梳子上抹软骨化功散,一天噬一点,今日刚满一个月。”

  她躺在床上,看着小恶魔的脸,“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她单独留下綦儿,就是怕綦儿会再伤害僢儿,不曾想这小家伙真恢复记忆力了!而且,这小家伙还真是不念一点母子之情!

  “不需要谁教我!这是本小主对待恶人的方式!你害我和母妃,我就要整得你生不如死!”小家伙放声大笑,等得瑟够了,忽而跑到门边将门闩拉开,对外面招手,“你们快进来,将她拖到香 院。”

  她全身软趴趴的,没法使力,就那么让两个四大三粗的男人拖着,拖到了王府后门的驴车上。

  她酸软得在车上睡了一会,等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人声鼎沸的花楼,身上不着寸缕,仅盖一块红锦遮住重要部位,软软躺在榻上。

  而台下,寻欢的男人在竞价。那个小东西则让两个部下陪着,坐在角落。这个小混蛋,待她软骨散化开,定好好教训他不可!

  不过,这一眼,也让她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人。虽然他只是坐在后面不出声,但他根本没有任何乔装,就以他的真面目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个人,是真正的睿渊。

  随即竞价到一半,他突然带着两个部下走了出来,以她的耳力,隐约听得打斗声。一会,她全身突然燥热起来,耳根子发红,体内如万蚁在钻……这个反应让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她又羞又怒,瞪了角落里认贼做母的儿子一眼,突然期盼睿渊快点进来救她。

  既然来了,为何又出去呢?

  半晌,待到她咬得贝齿‘咯咯’打颤,老鸨快要拍板定价,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外飞奔进来。身穿墨袍的男子二话不说,足点众人头顶,裹了她就往外面飞去。

  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火药味,用披风裹着她,进入他的水下地宫。他也没有戴面具,或乔装,一身精致华贵的墨黑,戎装,刚刚一举击退了偷袭他火药的东梁军和秘密来接人的睿渊。

  罪妾…妾若浊水泥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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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早在睿宗王凌奕轩养伤的这段日子,摄政王已秘密派兵前往白湖,先是让凤翥宫劫持凌家军从洛城运送过来的火药和兵器铁甲,而后以身试虎穴,在白湖四周设兵埋伏,亲自前来接轻雪母子。

  他将大婚订在半月之后,骤时,八方义军观礼,与天同庆,而后挥军直攻白湖,逐鹿整个中原。

  这夜,他路过位于城西的香 院门口,往里瞧了瞧,惊奇发现白湖的花楼招呼寻芳客的手段竟达到了直接脱光卖花娘的地步。原来,这就是睿宗王管制下的欢场,在‘万户捣衣盼郎归’的动荡不安时段,还有人来醉生梦死,买酒寻欢。他忍不住讥讽,到底是睿宗王太富裕闲散了,还是这些富家公子哥们太不知死活?

  要知道,现下的京城已让他封锁了所有欢场,他的将士和在他管制下的百姓,在他一统天下前不准碌碌度日、居安不思危,而要全城戒备,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随时应敌、杀敌。

  若有发现违令,凤翥宫一律代为就地正法。

  这样做虽有些严厉,却能抵制歪风邪气,正军风。当然,这也跟他讨厌欢场,讨厌卖笑女子有关系。自小他抱着药罐子长大,很少与女子接触u,而见到的都是凤翥宫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和侍在花楼卖笑卖身的女子,他的母妃自不必说了,面容慈祥,一颗心却比谁都毒辣。还有一些争宠的后宫妃嫔……

  简而言之,女人是祸水,不可信,那些使妖媚手段的风尘女子更该杀。不过,有一个女人除外。

  此刻,花楼里竞价声风起云涌,他瞥见睿宗王的人马策马过来,便顺势走进这里。要了一张桌子,坐在最后面,一双狭长的眸虽盯着前面,却是不视一物,注意力皆放在外面。

  据他的探子来报,睿宗王今夜出城,不在府上,不曾想这么快就回了。

  这个时候,睿宗王风尘仆仆跃马过来,墨袍马靴,一身的硫磺火药味,一脸风霜,正是刚刚截回了摄政王通过小商河已运往他们驻扎军地的那批火药兵器,并还他一尺的炸掉了他们刚刚挖好的两条战壕以及泊在小商河的战船。

  而,小战而归的睿宗王其实也只是路过,与睿渊一样,好奇往楼里瞥了一眼,而后勒令停止前行,大踏步往楼里来。

  睿渊大吃一惊,以为睿宗王如此气势汹汹是发现了他的行踪,所以并不制止他守在门外的部下拦住睿宗王,与之杀起正面冲突。

  随即待他安全脱身,看到睿宗王抱着那个花娘急急离去,他才惊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原来那个被脱光待沽的花娘,竟是他一心要找的人!而自始自终,他就没有朝台上多看一眼,就因为他极度厌恶风尘女子!

  这边,凌奕轩带着一身硫磺粉味抱着轻雪进入了他在白湖的地宫,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让她穿了单衣 在他的榻上歇息,让小婢伺候。自己则走出去商议正事。

  他的地宫里出了奸细,地宫出口、入口,与城外的通道、详细的地形图,拓跋睿渊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从他的地宫进入白湖。而且数次借用地宫来去自如。

  这事非同小可。因为他坐拥的各座城池地宫相通,密道数条,皆为要道。一旦让敌军渗入,后果不堪设想。

  此前,他只能刻不容缓吩咐部下速速守住各个地宫出口,没有通行令牌和左臂上的火纹,不放行,并用火药炸掉几条被人新掘出来的暗道,封住所有通向城外的出口。

  而刚才,若不是在香 院发现轻雪,他也不会知道原来拓跋睿渊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亲身前来白湖。

  “主子,夫人出事了!”半晌,伺候轻雪的小婢提着灯急匆匆跑来,跪在地上:“夫人她,她将帐子都撕破了。”

  他剑眉一沉,大步走出去。

  轻雪仰躺在锦被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散落一床,脸蛋绯如红花,微微仰起的白嫩下巴下,香汗淋漓,如碧荷上滚动的水珠子,沁在纤颈上,一张鲜嫩红唇微微开启,邀人采撷。她单薄的单衣都湿透了,紧紧裹在里面不着一物的玲珑曲线上,印出丰胸上的两粒粉色突起。

  蜂腰又细又软,不赢一握,一双修长玉腿并拢曲起,打着颤。

  她素齿也打着颤,红帐破碎,锦被凌乱,明显是刚才挣扎过,才弄得一身香汗。

  他站在床边,明了是什么事了。

  她软软躺着,突然睁开媚眼如丝的水眸,“快回府,找綦儿要解药。”

  “好。”他弯下身,用锦被裹住她几近赤果的玉体,急急往睿王府奔走。

  只是,她已经撑不住了,在他放她入红罗帐那刻,突然用腕紧紧勾着他,不让他走开。

  他身子微微一僵,看着她酡红的脸和如丝媚眼,哑声道:“你再坚持一下,我去给你拿解药。”

  她咬着红唇,难受的看着他,素手改为去脱裹在玉体上的衣衫,让自己如白嫩的剥葱在红被上。雪白丰胸、小蛮腰、修长玉腿,一览无遗,却将脸侧了过去。

  然而,她越是这样视死如归,他越是难受。他知道她不愿意,但,他又何尝想让两人目前的关系雪上加霜。

  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一把推开儿子的房间,将那钻到僢儿被窝里假寐的小东西拎起来。

  “父王,不是我做的!”小凌綦大叫。

  “解药!”他皱眉,冷冷看着在他掌下挣扎的儿子。

  小凌綦将小脸蛋一偏:“我不知道!”

  “解药!”他厉声起来,将小家伙重重扔到地上,眸低让怒焰熏得赤红,“你这个孽种,她是你娘亲!”

  小凌綦从地上爬起来,被他的怒火吓到了,退到门边,“她不是我娘亲,我去告诉母妃,说父王要杀我!”小短腿儿慌忙朝门外一迈,急匆匆往慕曦住的寝殿跑去。

  “孽障,站住!”凌奕轩几大步追上去,一把提起那小身子转轻雪房里疾走。谁会想到,这个孩子会突然恢复记忆,更趁他不在府上,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这个孩子的劣根性让他担忧!

  “我不要!我没有解药!放开我!母妃!”

  他将孩子拎到轻雪房里,发现轻雪竟披了薄衫站在门口,小僢儿站在她旁边,小手扯着她的袖子。

  “我没事了。”轻雪静静看他一眼,看向他手掌下的凌綦,一脸失望:“綦儿,你我一点母子情分都没有么?”

  “你算什么东西!”小凌綦挣扎着从父王手上跳下来,跑上前来推了她一把,大声道:“你这恶婆娘怎么还没有死!我的销魂仙可以让你和你的奸夫双双七孔流血而亡!我不但要你死,还要让你人尽可夫!谁让你赶走我阿碧姑姑,伤害母妃,害死哥哥!”

  “啪!”一道凌厉耳光打得他小小的身子飞出几步远,撞到壁柱上,“给本王将这畜生送到黑山!一年后再放出来!”凌奕轩着实怒了,为这个孩子的无药可救,更为自己的没有管教。子不教,父之过!一个当初差点被他牺牲掉的孩子,今日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他。

  “綦儿!”轻雪没想到他会出手这么重,一声惊呼,正要走过去,却让人一把撞开,“你们竟然这样伤害綦儿!”

  撞开她的人正是匆匆赶来的慕曦,她不顾身子大病初愈的虚弱,箭步冲过去,将摔在地上的孩子心疼搂在怀里,“快让母妃摸摸伤了哪里?”

  綦儿使劲往她怀里钻,呜咽不已:“母妃,父王要杀我。”

  慕曦抱着他,又是疼又是抚,抬起头对凌奕轩冷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要这么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你仔细查过了吗?当初你为了轻雪,废掉他武功、抹掉他记忆,不让我们母子相认。今日你又为了她,这么狠心伤害他!是不是我再晚来一步,你们就要杀了这个孩子!?”

  轻雪听到这里,清眸一冷,对那孩子道:“凌綦,过来!”

  凌綦紧紧抱着慕曦的颈项,缩了缩:“母妃,他们是坏人,我们走吧,綦儿的胳膊疼。”

  轻雪心窝一凉,再次道:“你若踏出这个门,从此我们母子情绝!”她说的不是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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