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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公,阴冥来的-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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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口袋里的玉珠有了动静,箫古连忙掏出来,照常一团烟雾弥漫后,洛羽慢慢在坑边凝结。箫古没搭理他,此时已经被另一个洛羽吸引住了。
  按照这样的场面,箫古不应该有这样子的感叹,但是,的确是,翩翩佳公子一个啊,即使是个死人,洛羽的尸身保存的很好,谁不上绝对的活灵活现,起码的面色如常还是能匹配的。除了皮肤有些微微的干涩外,黑黑的到眉毛处的头发,能感觉出来是柔软的,上面沾着一点点的尘土,两道眉毛微微斜着延伸到眉骨,直直的,浓浓的。眼睫毛很密,鼻子挺括,嘴唇略翘,还带着点肉色。
  箫古神情古怪的看看坑边的洛羽,又看看棺里的洛羽,啧啧,差别真大,还是躺着的这个好看,就算没生气,那张皮也是极好的,箫古越看越觉得眼熟,蹲在坑边研究起来,坑里的洛羽睡的安详,面容清逸冷峻。这个照面太过惊艳,以至于箫古都忘了他还身处死寂的陵园,忘了开始时候心里掠过的小疑惑:为何洛羽是直接下葬的。
  “看够了么?”坑边的洛羽开口了,淡定的要死,箫古瞪了他一眼。我累死累活的看两眼还不行了,有什么的,反正任务完成,自由安宁正和自己招着小手呢。不和你这张冰块脸计较。想着,箫古掉过头,不看。
  “你最好找个离这边远一些的地方,我要融魂,场面可能会吓到你。”洛羽看箫古赖在坑边带着好奇的目光时不时偷瞄自己的尸身。好心提醒。箫古撇撇嘴,走到树下,席地而坐休息,不看这边。
  “你快点啊,已经快九点了,我还得填土呢。”箫古拽起一把小草把玩着,不轻不重叮嘱,不远处,洛羽嗯了一声。四周又归于平静。箫古正百无聊赖的对付着腿边的野草,那边,洛羽哎了一声,接着低叫了一声不好。
  箫古的神经立马绷紧,噌的站起来,刚好看见,坑里面,原本躺着的洛羽坐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了,箫古腿肚子转筋,什么也没想,抱着身边的大树,手忙脚乱的爬了上去。Rou体版洛羽好像刚睡醒似得,坐了一会儿,僵硬的转动着脖颈四下看,箫古缩在繁茂的树叶后面,求爷爷告奶奶。
  诈尸啊,自己这么中头奖连死尸复活都遇上了。
  灵体版洛羽反应很迅速,朝坐着的洛羽身体里一抓,一团灰色的絮状东西被抓在手里,箫古嘴巴瞪得老大。洛羽好像很生气,停都没停,直接一捏,絮状物爆裂,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洛羽四周烟雾变浓,烟雾中,他的眼睛浮上绿色,躲在树上的箫古咽了好几口唾沫,硬是没有因为手脚发软掉下去。
  洛羽很生气,非常生气,箫古看得出来。
  坐着的洛羽凭借着一张分数略高的脸蛋并没有显得很骇人,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只是左右看了看,突然又跌了回去,这回躺下,洛羽再也起不来了,因为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箫古最终还是吐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棺里的洛羽只剩下一堆枯骨,箫古手里抓着的树皮都被他给硬拔了下来,这惊恐度可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幸亏这几天练了好几次胆,否则箫古真的会晕过去。明明刚才还另男人都觉得赏心悦目的脸飞快的变黄,变黑,变干,消失,只剩下灰白色的枯骨一堆。一切都那么真实而又玄乎。只能说,箫古的抗冲击能力又获得了提升。
  箫古是在差点尿了裤子的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坑边囫囵的把土填回去的。这期间,灵体版洛羽一直静静地站在坑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箫古不敢打扰他。总算是在巡视员还没来之前收拾妥当了。
  回去的路上,洛羽在前,箫古在后,谁也没说话,等箫古上了大路,把身上的衣服,包里的工具全都扔到路边几个垃圾桶,换上新衣服,洛羽开口了,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低沉有力。“上了车别停,这里不算安宁。”“你去哪?”箫古听着洛羽的意思,他不一起走。
  “我去一个地方,路上小心。”说完,洛羽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箫古形单影只,怕出租车起疑,他又走了好一段路,才敢打车回去。
  躺在床上,箫古竟然失眠了,洛羽到底会不会自行解开限制,然后离开?鬼契是不是很快就会解除。身上的蛊毒有没有指望呢?一团乱麻。
  事到如今,箫古忽然发觉,他居然不希望和洛羽这么快就解除契约。为什么呢,因为害怕一个人面对即将的旅程?因为不舍得?因为无所谓?天微微亮,洛羽还没有回来,箫古抓着头发,缩在床上。没来由的被一种叫做孤寂的酸涩感觉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  

  ☆、出发

  事态不怎么美好,日子还得过,箫古身上的蛊毒暂时蛰伏,除了偶尔的一些肌肉刺痛外,没什么大的动静。出发的日子箫古定在了两天后。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他怕会削弱自己的勇气。谁说男儿热血满腔,面对极有可能无功而返后接踵而至的死亡,所有人都一样的,怀着恐惧极力表现出坦然。他的时间不多了。
  洛羽又消失了,自从那天晚上他交代去一个地方后,就杳无音信,查询了贵州一带的人土风俗,箫古默默地准备。忙乎了一天,箫古躺在床上,双手压在脑后,看着雪白空空的屋顶发呆。
  明天就要去了,死与不死,都和那个死鬼洛羽没什么关系,这个孤僻不讨喜的家伙尽给他添乱,还是离远些好。箫古坐起来,捏着玉珠左看右看,要不直接把它敲碎吧,或许鬼契就会以不可抗力的原因而自动解除。
  这个念头像个小猫爪一样把箫古刺挠的心痒痒。一万块钱就当买了个豪华刺激见鬼三日游好了。一锤头下去,玉珠除了从固定它的方盒里蹦到桌子上,一点裂纹都没有。两锤,三锤,四锤……N多锤下去,箫古能找得出来的工具坏的坏,弯的弯,玉珠倒是我自岿然不动。嘿,箫古的执拗劲上来,随手抓起家里留下的小剑三把一起劈,为了自由,为了安宁,拼了。
  “碰!”玉珠出现了一条小裂纹,箫古确认了一下,嘿,有戏。继续,随着脆生生的“叮!”玉珠变为两半。箫古的心情有史以来最好。这个招倒霉的珠子终于被正法,他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去找高人解毒,不必再为了会不会又招来几个厉害的鬼而担惊受怕。
  等那阵子欣喜过去,箫古的心又痛起来,自己真是二啊,看着静静躺在桌子上一分为二的珠子,那么剔透,那么打眼,那么让他肉痛呢。非要弄坏干吗,卖了不就好了。想到这,箫古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卖了不是害了别人吗。不过陈师傅说过不想要可以给他,人家怎么着也算救过他,要不就送去吧,兴许,这个珠子还有点用。
  保险起见,箫古打了个电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陈师傅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好端端的抽什么风,那珠子可是拘魂啊,你就这么劈了!你是傻还是笨啊,告诉你,你养的那个煞气很重的魂可还在呢,你就擎等着他暴走吧,哎,不对啊,‘拘魂’可是很坚固的,你咋个弄坏的?用你的血?不对呀,虽然你的蛊毒厉害,也不至于到能把拘魂给污染的分成两半啊,你小子到底干啥了。”
  箫古的耳朵都快炸了,听陈师傅音量终于降下来,才敢把手机放到耳朵上,“也没干啥,就是拿我家里留下的几把剑一起劈的。”“你小子可真有福气,要是我没想错,你那几把剑很有可能有极重的阳刚正气,是拘魂这些至阴东西的克星啊,改天送一把来,我好防身用,对了,拘魂裂了,你要防止那个煞鬼魂体不稳,出现异样,我现在人在外地,走不开,你自己好自为之啊,实在不成就甩他几滴你的血,他能认出来的。”陈师傅一会儿哭一会笑的风格很让箫古跟不上节奏。
  寻思了半天,箫古把其中一把没有留下缺口的剑放好,陈师傅说的那么洋气,如此神器肯定不会受到啥伤害的,就是这把无疑了。与之前留下的东西摆到一起,要是自己真的挂了,小九会看到转交给陈师傅。
  这玉珠坏了,箫古也没扔,找了家玉器加工店分别镶到了另外两把匕首一样大小的剑上,装饰一下破不拉几的剑柄。加工的很快,一顿饭的功夫就好了,拿到手里,两把小剑瞬间变得顺眼多了,再把刃口磨一磨,出门在外防身用绝对没问题了。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箫古背上硕大的登山包,往火车站赶。要去的地方比较偏僻,要先坐两天多的火车,在做大半天的汽车,最后还得靠自己想办法,才能到达目的地,云贵川交接处,多是大山,高原,偏僻难走。再加上才入秋,气候多变。箫古还觉得自己准备的也许不够。
  在火车上,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喧闹异常,箫古坐的是一趟普快,人员复杂,天气还很热,火车里特有的汗臭泡面味交织在一起,直往箫古鼻孔里钻,熏得他蔫巴巴,昏昏欲睡。卧铺车厢供人走动的地区很狭小,下铺的箫古被不断走动聊天的声音吵得头疼,十几年没有出过s市,箫古华丽丽的晕车了。
  从厕所吐完出来,箫古浑身冒虚汗,包里带的都是干巴巴的适合储藏的食物,他一点都没胃口。“喂,小哥,你没事吧。瞧你嘴唇白的。”对面下铺带着个七八岁男孩的大婶走过来关照。手里拿着一个剥好的橘子,直接往箫古嘴里塞,本来就头疼,脚软,大神说话还特别高亢,串到耳朵里炸的头嗡嗡的。箫古推开橘子,趴在床边干呕,大婶一看,悻悻的收起橘子,转头给箫古一瓶孩子喝剩下的矿泉水。
  “不用了,谢谢你,我躺一会儿就好。”箫古声音发飘,尽量和气的拒绝着大婶的热情,被拒绝了,大婶也没不悦,把矿泉水拿回去,和坐在床上自己吃橘子的孩子小声嘀咕了几句,孩子长得特机灵,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嵌在皮肤略黑额头高高的脸上。
  “哥哥,你吃,奶奶说,吃了会舒服的。”孩子捏着一杯放了炒米,茶叶的水举在箫古面前。“谢谢你!”无力拒绝孩子,箫古撑起身灌了两大口水,水没有多少茶叶的清香,发苦发涩,看着孩子羞怯的脸蛋,箫古努力咽下去。“好咧,喝,喝,多喝点,马上就会舒服了。”大婶坐在床上看着箫古喝了两口水,连忙打着手势让箫古喝完。一杯大婶特制的水下去,箫古躺了一会儿,果真慢慢觉得脑子里清爽了好多,胸口也没那么闷了。
  拿出几包零食递给孩子,箫古有了闲聊的闲心。“叫什么名字啊?刚才谢谢你和奶奶。”孩子扑到大婶怀里,露半个头出来,打量箫古好一会儿才说:“我叫石子。”说完串上床躲到奶奶背后去了。大婶瞧着,哈哈笑了几声,告诉箫古石子害羞。
  “喂!你们说话声音小一点好哇?”一个长直发的女孩子从箫古上铺探出头,板着脸cao着一口上海话说道。临了还翻了个白眼,大婶嘿嘿笑了两声连声答应,箫古又逗了一会儿石子,才躺回去,闭目养神。
  火车开了四五个小时,午饭时间到了,车厢里顿时飘起一股各种食物混合的味道。箫古掏出一些吃的,悉悉索索忙了好几样,朝石子招手喊他过来吃,大婶貌似睡了,石子两颊粉红咬着下唇过来,箫古从包里翻了一块折叠小桌子,把东西都放到上面,摆到石子面前。两个人吃起来。上铺探出脚反身往下爬,石子害羞特意和箫古保持一点距离,身子整个都靠在了链接上下铺的梯子上,挡住了女孩的路。“哎!让一下。”女孩用普通话硬邦邦的朝石子喊了一下。石子赶忙挪开。女孩动作和她的娃娃脸相反,风风火火的,梯子下了一半就跳了下来。
  动作有点大,石子搭在床边的腿被踢了一下,女孩子看了看石子的表情,见没什么事,随口说了声对不起,拿起食盒往开水间挤。
  盘腿坐在床上靠后的箫古,很不满女孩子那种莫名的优越感滋生的傲娇。即是说对不起一点诚意都没有,要不是怕自己会显得没礼貌,估计理都懒得理吧。“石子,疼不疼?”箫古挪到石子身边伸手去撩石子裤腿,兀自啃着鸡爪的石子反应剧烈,整个人嗖的缩到床脚,鸡爪子也不啃了,溜着边串回了自己床上,爬到大婶身后头都不露了。
  箫古喊了几次,石子回都没回,只好形单影只吃了点东西,神情落寞把剩下的收回包里,躺下,小憩。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了洛羽那张万年冰山脸,紧紧盯着他,就像一只猫死守耗子。这画面太立体,太真实,导致箫古浑身一抖醒了过来。
  车窗外已经是暮霭夕阳,橘红的落日坐在地平线上,路上的景色不见平原的秀气,渐渐苍劲,旷远。乘务员报站的声音响起,是一个箫古没太听清的名字,看四周稍显荒凉的景色,应该是个小站点。
  停靠时间是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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