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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帝欲-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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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两人內监中有一人回转,面目普通,只肤色较黑,冷冷睨着燕脂,开口道;“皇后娘娘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傻事。我们要的只有你,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话音一落,他五指箕张,擒了她的手腕,右手食指微屈,已是准备点了她的昏穴。临近颈后,他的瞳孔微微一张,手指只离一线,却猛地凝住。
    燕脂自由的那只手里握着一只簪,不知何时簪尖已抵进她的太阳穴,她眸子里清冷无限,见他停住,轻轻开口,“自我决意要当一个母亲,我便暗自立誓;这一生决不再受人摆布。你的目的不妨说出来,我若能办到直接应你,若是执意要拿我当棋子,那也不妨玉石俱焚。”
    他的眉端一挑,眉心慢慢拧成川字,审视她半晌,见她不为所动,脸色依旧淡漠,手慢慢放下。
    他的神情颇有几分复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这么烈的性子,真是让人头痛啊。”“啊”字时他的语气突然有一点变化,就像古板的灰袍下突然露出了华丽的丝绸,贫瘠的黄土里猛然迸溅出欢快的泉水,有一点点慵懒,一点点宠溺。
    燕脂眼眸一抬,逡巡他的面孔。她一直怀疑这一行人的来历,他们对她似乎没有恶意,故意脚下绊了一下,便是想逼出他们的底线。她听得很清楚,方才也是他低呼了一声。
    她很肯定他易了容,他的语气……莫名的熟悉,他是故人!
    “你究竟是谁?”
    他一勾唇角,乏陈可缺的面孔想突然乍破的春水,泛了微微的涟漪,眨了眨眼,“你猜?”
    恬嫔冷哼一声,插入二人中间,“娘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还是莫要拖延。有人托我告诉你‘天山雪,花无殇’,出去之后您自然明了。”
    天山雪,花无殇,天山雪,花无殇,天山……无殇……
    燕脂的面色依旧平淡,身姿依旧优雅,脸色却有了不可抑制的白,一瞬间,迷茫、软弱、渴望、了悟、彷徨……诸般情绪交织而过,终归寂灭。
    她开口,面对那名普通内侍,声音依旧洞彻不染尘埃,“告诉我,你是谁。”
    他看着她,伸出手,似是要摸一摸她的鬓发,却停在一分之外。眼眸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溶解,几分挣扎,几多怜惜。
    “跟我走吧。”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燕脂沉默的看着他,忽的往前迈了一步。他的手便触到了她的脸,她的手,亦是。
    燕脂紧抿着唇,手指慢慢游走,感觉人皮面具下真正的面容。修长的眉,凹陷的眼,挺直的鼻梁……
    长久心里存在的不确定,长久平静下暗暗的微不可觉的涟漪,长久的看似牢不可破的温情……一直都是存在于午夜梦回时的惊醒,一直都是云雾缭绕蓬山万里山水重重,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今日便可以看到真正的真相了吧……
    身子很冷,心跳的很快,思虑却很清明。宁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也不要羁绊在樊笼锦环翠绕遮盖着一地的脓疮污血。
    他的手指蜷曲,从她脸颊扫过,似是停了停,对上她执拗的目光,轻轻低叹,用力握住她的肩头,“燕脂,不要怕。跟我们走,你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燕脂的手已滑到他的下颌,睫毛颤了颤,目光悲喜难明,“为什么?庞统,你离了这儿,何必又踏进来。”没有重逢的喜悦,满目具是荒凉与茫然。
    他张了张口,恬嫔低斥,“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这可不是你怜香惜玉的时候!你死了不要紧不要连累别人,那边不可能拖延多久,赶快走!”依这位皇后娘娘的性子硬来或许她还会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让她觑破了一丝半毫,怎么还会乖乖的跟他们走?
    那内侍扫她一眼,冷冷道:“闭嘴。”略一沉吟,蹲身横抄,已把燕脂打横抱起,柔声说道:“燕脂,我先带你走。”
    燕脂没有挣扎,冷静的双眸却含着焚烧一切的炙热,她轻轻笑了,“庞统,好久不见,只可惜我还是不会跟你走。”她的笑容太轻太淡,仿佛还有几分少女的轻灵,更多的是山抹微云,岚中薄雾,似乎风一吹便要散了。
    “放我下来吧。”
    庞统一怔,随即苦笑,“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燕小侯爷和你大师兄都在外面等你,见了他们你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不,送我回九洲清宴殿。不见了我,皇上定是会着急的。”
    昨日温存仍在,眉间仍藏缱绻,心思却折了百转。有小小的幼兽从身体里匍匐而出,用尖尖的啮齿啃咬着筋骨,囫囵着血肉。难以言说的痛苦,难以言说的恐惧,难以言说的失望。只是她什么都不能做,这怀抱不是她熟悉的温度,她尚且不知外界究竟如何天翻地覆。
    皇甫觉,皇甫觉,你做了什么,竟逼得师父打破了雪域不涉皇室的铁律,竟逼得你的贤臣与外人联手,竟逼得最疼爱我的人在我临产前夕要诈骗带我离宫。
    你究竟……做了什么。
    燕脂眼睑半敛,卷曲的睫毛和狭长的眼角有流畅的弧度,衬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是清冷遥远的美丽。
    她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手指甚至随意交叉搭在腹部,若不是很细致的观察,恐怕很难发现她强压在眼底的慌乱、愤怒与偏执。庞统眼底似有痴意,呆愣了片刻,手便慢慢要松开。
    “有人。”内侍中的一人突然沉声说道。
    庞统的脸色一凛,立刻警觉起来,手当下收紧,“走!”
    “不!”燕脂皱眉冷声。手指一合,左手小手指上精心保养的指尖齐根折断。
    与此同时,一阵大笑声扬起,“皇后娘娘要留,哪个敢走?”假山上,池泉旁,鸢萝架上突然现出十几道人形,手持乌金强弩,锋利的弩尖静静的对着他们一行人。有一人从照影壁后转出,黑发玄衣,眼神明亮,笑容凛冽,正是恭王皇甫放。
    他笑吟吟的视线在庞统身上一打转儿,将手中折扇一收,指向庞统,“咄,大胆逆贼,还不快将皇后娘娘放下。”
    庞统眼睛一眯,似笑非笑,“恭王千岁,你这是干什么?”话语间,八人内侍宫女身形晃动,将庞统燕脂二人围在其中。
    皇甫放手一扬,弓弦绞动,笑道:“宫闱深深,车马不便,特来留你一留。”
    庞统凤眸中冷光流转,一挥手,队形已换成一二二一突击锥形,喝道:“皇甫放,恭王府数百口子你都不要了吗?”
    嚓嚓,弩箭破空,强劲的力道在空中带出了炙热的气浪。皇甫放哈哈大笑:“还得多谢皇后娘娘,护了天佑无恙,其他人死便死了。”
    乌金弩可以连发五箭,速度极快,十几把乌金弩占了制高点,几乎是无差别大面积轮射。庞统带来的人都是好手,手中却无趁手兵器,脱了长衫,扫荡弩箭。霎时间,已伤了两人,其余人闷不作声,将伤者换在身后,一行人毫不迟疑,直取东南角。
    庞统面沉如水,皇甫放既然敢动手,那便是做了必杀的准备。当下之急,是突围出去,与那边碰头,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格那老子。”他低骂一声,侧身闪了剑光,左腿狠狠一踹,将左侧偷袭之人整个踢飞,空中数箭齐至,一溜血花。
    几步的距离,他们已折损了六个人。除他与恬嫔毫发无损,剩下的两个人都带了伤。
    燕脂仍在他怀中,神情肃穆。
    庞统喘了口气,将她放下。他带来的都是死士,两个人舍命当了箭垛子,他们才能出了皇甫放的包围。只是,他仍在后面死咬。
    拿袖子将燕脂脸上的血污擦了,咧嘴对她一笑,“没事,最多一刻,皇上那怎么着也该赶来了。只是……”我却不能亲手带你走了。
    他将燕脂推给恬嫔,“走不了了,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看了燕脂一眼,毫不迟疑的转身迎敌。他腰里缠了软剑,此刻腾出手来,出剑迅疾,马上便解救了剩余两人,堪堪抵住了攻势。
    恬嫔苍白着脸,眼神冷的吓人,过去搀了燕脂的胳膊,“走!”她的手劲儿很大,生生拽着燕脂走了两三步。
    燕脂皱皱眉,使巧劲将手拖出来,不顾恬嫔的怒目,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战局。
    “皇后娘娘,你可不能在耍性子。你要是不走,他就得白白耗死这儿。”恬嫔冷笑。
    燕脂忽然三下两下拆了头上发簪,甩甩头,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微侧着头,左手整个插入浓密的发根,便这样以指为梳,慢慢滑下。
    很诡异的画面。
    无论是杀人的或是被杀的,都尽力压抑着声音。繁花锦簇之中弥漫着深深的血腥味。却有一女子,轻罗薄衫,铅华淡淡,意态娇研,手指轻拨着发丝,,长发漫卷处,便在修罗场上冉冉盛开一朵雪莲花。
    时间都停了一瞬。
    恬嫔冷着脸,上前劈手便来捉燕脂。事情转变的不受控制,实是有几分诡异。她不能深想,却不能放弃。
    燕脂未动,手掌微微一侧,便恰恰用指尖对上恬嫔的手腕,她凑手近前,便恰恰将虎口对上了她的指甲。
    恬嫔初时只觉微痛,随后便是麻痒。她心下一凛,急忙撤手,一看虽只是浅浅一道红痕,边缘却有淡淡蓝芒,她又惊又怒,“你……”
    燕脂并不理她,视线只关注着战局。扬声喝道:“庞统。”
    庞统一剑正刺入对手肋下,反手抽出,顺势劈入另一人腰间,大喝一声,剑尖挑起六尺之躯,轮了一圈,挡了一波箭雨,方顺是退了一退。
    “怎的还不走?”
    靠近她身边,有一股特别的香,淡而不散,甜而不腻,竟有几分懒洋洋之意,他一皱眉,“快生了怎么还调弄这些?”
    燕脂一笑,笑意几分惨淡,也不言语,只依样用断裂的指甲在他掌上一划,方道:“小心些。”
    庞统一挑眉,眼角依约旧时风流,侧踢将后方袭来之人踢出,反手将燕脂轻轻推向恬嫔,“走吧。”
    燕脂退了几步,嘴唇无声的张了张。
    隔了剑尖撩起的血花,他看得分明。
    保重。她如是说。
    天涯咫尺,山高水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生死不论,生死不见。
    胸中突然涌起了朦胧的豪情,他长啸一声,剑起流星,合身扑向人群。
    作者有话要说: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

☆、第114章 结局篇(四)

恬嫔粗喘了一口气;一掠汗湿的额发,将洞口的藤萝胡乱拨了几下,就对燕脂说:“怎么办?”
    她们离了庞统,短短几百步;已遇上了三波追杀,全赖燕脂乍装不知;已毒诱杀。
    恬嫔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复杂。燕脂长发已乱;脸色苍白,单手放在腹部,微微蜷靠在石上。这样的境地,她却依旧不显狼狈。自己存在深宫的意义便是这个女人;大好年华空自蹉跎,本以为此次可以出了深宫,了了夙愿,谁知眼下命悬一旦。她或许怨她,此刻却有了几分钦佩。
    这样的天翻地覆,生死悬疑,她未曾伤心绝望,尖叫哭泣,不见仓皇,不见恐惧,她似是已明了一切。只是若是真的明了,她怎会不伤?
    燕脂调整着气息,努力放松着身子,眼睑垂下,只看着起伏的腹尖。她的眼神很柔,只凝固在这儿一点,只漫不经心的回应,“等着。”
    她们最后诱杀的那个人,杀意不强,路数很野,很眼熟,她猜应该是皇甫觉的人。走不了,便等着吧,等着皇甫觉,或是皇甫放,或是……别的人。
    恬嫔一咬牙,“我去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我或许能将他们引走。”燕脂肯定是走不了了,她的身子不折腾都未必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她虽然不说,鼻尖的冷汗,颤抖的指尖,都显示了现在的情况有多糟。她们本来的计划就是怕她多想,假借劫持把她配配合合的拐出宫,谁知皇甫放临阵倒戈,情况一下不受控制。
    燕脂用掌心慢慢抚摸着腹部,闻言微微一笑,“我本来……应该让你走,你若是能逃,可能还有三分生机。留下来,不管来的是谁,恐怕结局都不会太好。可是……”她抬起了头,虽然发髻凌乱,面色苍白,眼睛却黑得发亮,不带杂质,仿若星钻,带着逼人的灵气,“我需要你,你能留下来吗?”
    恬嫔一愣,马上便看向她的肚子,看到她凤尾裙摆一团污渍,张皇开口,“……你……你要生了?现在……现在?。”
    她乱乱的转了两圈,怎么生,怎么生?她的凤阙可以生,那里有良药和太医院一众神医:宫外也可以生,那里有她至亲的人,万全的准备。
    倾国之力,赛国之富,都为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众人小心翼翼百般计划,推算万一,只怕她稍有不测,最终居然在这里,没有人,没有药,连一盆热水都没有,在这里生?
    恬嫔踉跄着跪到她面前,手伸出来,无措的伸在半空,张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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