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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帝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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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带着清冽的龙涎香抚上两侧的太阳穴,力道适中,“一个也没有。”
再迟钝的大脑此刻也有一丝警觉,抓住他的手,想要起身。
光线被人影遮的一暗,皇甫觉已换位到她身后。
全身都无力,不得不倚在他身上,喉咙肿胀干涩,低低咳了几声,一杯清水已递到她的唇边。
喝了几口水,嗓子舒服了些,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角,“我的人呢?”
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天牢。”
半阖着眼帘,手随便摸到哪个地方晃了晃,语气已是十分的不耐烦,“皇上。”
她额前的头发已湿成一缕一缕的,脸色苍白的像纸,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柔软下去,“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她们全部关进天牢。”
手抚上她的眼帘,感觉到她的睫毛轻柔的搔在掌心,语气轻柔下来,“睡吧,明早就能看到她们。”
这一夜,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故意要偷懒,宝宝生病了。
这一周应该可以做到日更。
柳柳要加油了!

☆、僵持

她额前的头发已湿成一缕一缕的,脸色苍白的像纸,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柔软下去,“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她们全部关进天牢。”
手抚上她的眼帘,感觉到她的睫毛轻柔的搔在掌心,语气轻柔下来,“睡吧,明早就能看到她们。”
这一夜,是他的。
燕脂终究没有抗过皇甫觉,炉里焚的安息香加上药劲,让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偶尔半睡半醒间,总会闻到龙涎香清冽的香味。
燕脂再睁眼时,梨落跟玲珑正侯在床前,皇甫觉已不见了人影。她的烧已退,人仍是懒懒的没有精神,神色如常的洗漱用药,对于昨晚只字未提。梨落几次张口,见了她的神色,又悻悻的闭上了嘴。
后宫的消息一向传得很快,巳时过半,来喜进来回话。淑妃联手宗人府,莲良媛一案已经查明。
原来莲娉婷进宫之前便倾慕恭王,听闻裕王进宫,便让宫女已罗帕传讯,约与冠云台相见。恭王深明大义,并未前去。莲娉婷与冠云台等候之时,却被禁军中一侍卫看见。那侍卫见莲娉婷貌美,身边又无人,起了歹意,先奸后杀。
皇上圣心震怒,即刻下旨:侍卫凌迟处死,株连九族;恭王无罪释放;莲娉婷生性不端,废良媛称号,贬为庶人下葬。
燕脂正倚在床头,拿着镂空的长柄小银勺慢慢搅合着一碗豆蔻汤,闻言也未做声,眉宇之间却见郁色,将碗递予玲珑,摇摇头说不喝了。
玲珑看了看她的脸色,笑道:“小姐,你答应恭王的事已经做到了,应该开心才是。”
燕脂敛目不语。
那月光下安静的睡颜,又浮现在了眼前。
莲娉婷,不过是这深宫中千万个可怜的女人中的一个。她扮柔善来未央宫,她厌烦;她成了各方利益下的牺牲品,她却觉得可怜可叹。恩宠不过一时,痛苦却是终生。如水红颜,转眼就黄土一抷。她视为天的男人,连一个公道都不能还给她。
被侍卫先奸后杀?深宫之中,处处明岗暗哨,若没有有心人的谋划布局,普通的侍卫连嫔妃的头发都瞧不到。可笑这满朝文武,在身家利益前,竟都成了聋子瞎子。
皇甫觉午时来时,燕脂正对着药碗皱眉。他唇角一勾,免了众人的行礼,径直坐在床榻,向着梨落伸出了手。
梨落一怔,端着药的手却是未动。
皇甫觉斜眼睨过来,眸光幽暗,深不可测。梨落心神一晃,不情不愿的把碗递过去。
皇甫觉勺起一汤匙,吹了吹,淡淡说道:“下去吧。”
梨落抿起唇,望向燕脂。她黑幽幽的眸子正望着她,眼神若有所思。
无来由的便觉得委屈,梨落转身出屋。刚进正堂,便见玲珑严肃的望着她。
将梨落带到稍间,玲珑掩上了门,脸色慢慢冷厉下来,“梨落,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梨落咬住下唇,神情倔强。
玲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这不是江湖,也不是侯府,你也不是无知的孩童。为什么进宫你心里比我清楚!你给谁脸色看?那是皇上!你自己的命不要紧,不要牵连小姐和侯府。”说道最后,她已经是疾言厉色。梨落的反常,已不是一次两次。小姐不说,她却不能再姑息。
梨落张张口,眼圈便红了,手飞快的一抹眼睛,犹自恨恨说道:“皇上又怎么样?我就是瞧不上他,若不是他,小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梨落!”玲珑低斥,“这是你做奴才的本分吗?小姐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不管她与皇上最后会如何,都没有你置喙的地儿!”
见她发了火,梨落兀自强撑说道:“你一直便跟着夫人,我却有半年陪着小姐在外。小姐,小姐本是那样的欢乐恣意。”而那个人,那个人又是何等的骄傲坚忍。。。。。。
玲珑深深看她一眼,缓缓说道:“以前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关心小姐现在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如果你调整不好心态,我就禀了小姐,让你回侯府。”
说完之后,不再看她。自己拿了青花缠枝的一套茶具,径自出去。
梨落默默站在原地,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燕脂很配合的喝了药,嘴里含着秘制的腌梅,斜倚在象牙白兰花的靠枕上,静静看着皇甫觉。
皇甫觉眸光流转,眉眼含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燕脂垂下眼帘,冷冷说道:“想看看你,有没有心。”
皇甫觉低低一笑,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胸口,轻轻问道,“感觉到,我的心动了吗?”
隔着单薄的丝袍,很容易便能感觉到手心里强有力的心跳,燕脂的脸上迅速染上绯色。挣了几下,挣脱不得。索性五指成爪,狠狠扎了下去。
保养了几个月的指甲,很长很利,皇甫觉呀了一声,笑着按住她的手,指掌交缠,“小野猫,指甲要折了,可就没法弹琴了。”
燕脂眯着眼睨他,呼吸略微急促。
将她散落的青丝撩到身后,皇甫觉一正神色,“什么都别再想,躺下睡觉。”
燕脂却一抬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为什么不让她清清白白的去?”
皇甫觉看着她,笑意隐去,眉眼冷冽,缓缓说道:“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怎么洗也不可能是白的。燕脂,这次我答应了你。下次,不管是谁的事,你都不要再插手。”
见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好像寒潭里的水,又深又清,冷冷望着他。皇甫觉站起身来,口气淡淡,“我有空再来看你。等你身子好些,我带你出去走走。省的整天憋在屋里,胡思乱想。”
这一日,九州清晏殿时不时传来怒斥声,工部尚书周以俤报江浙水灾,奏请开堤泄洪,被皇甫觉拿着折子劈头盖脸就摔了过去。从三省到六部,议事的官员全都灰溜溜的低下头。燕晏紫原想呈上军方拟定北伐名单,见圣心难测,不由拿眼瞅了瞅福全。
福全人老成精,对皇上心思把握的准,照往常,就会给点示意,今日却目不斜视,只望着脚下一亩三分地。燕晏紫心下纳闷,奏请之事便缓了一缓。他却是不知,福全是因他家闺女,稍带着恼了他。
福全是皇甫觉的人,主子的心情就是他的天。今儿天打雷又下雨,他自然也跟着阴着脸,霉了心。
掌灯时分,贤妃来了九州清晏殿。她消瘦不少,神情倒是安静平和。身上一件素净的撒花纯面百褶裙,鬓上簪了镏银喜鹊堆花,恭顺的跪在皇甫觉身前,跪地叩首。
皇甫觉望着她,神情似笑非笑,“没事跪什么?”
贤妃看着他,心头一点一点变冷。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琢磨他的心思。如今面对面望着,离得这般近,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走不进他的心,无论她付出多少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心。
他是草原上天生的王者,只喜欢掠夺和杀戮。主动送上嘴的猎物,是不会吃的。
她平平静静的看着他,“皇上,臣妾识人不清,致使皇室蒙羞,前来请罪。”
皇甫觉斜长的凤眸很暗,很魅,依旧是她看不透的墨色,定定的望着她。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屏住了呼吸,以为他已经看穿了她。但他很快便垂下眼帘,声音漫不经意,“这些年你也辛苦,歇一歇也好。”
贤妃一颤,终是默默叩首,良久方才起身。
她走之后,皇甫觉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像是鄙夷、唾弃,又像是深深的厌倦。就这么意兴阑珊的倚在榻上,手里握着一本摩尼亲手抄写的佛经,半天也不翻上一页。
福全看了看时辰,轻轻咳了声,“皇上,要不去未央宫看看?我听说,来喜又从御膳房要了两坛酒。”
皇甫觉“啪”一下合上书,冷冷哼一声,“多事!”
福全笑着弯下腰,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才多嘴。这人老了,嘴就板不住。奴才跟着萧妃那时候,成日不说一句话,时常的事。皇上记得万妃吧,那也是烈性的女子,家里本有夫婿,被先皇强掠了来。整日一句话也不说,不是拿刀子便是撞墙。先皇也不生气,来了就往床上一抱。闹腾了几个月,有孩子了,渐渐地又会说又会笑了。”
皇甫觉瞅着他,忍不住就笑起来,骂道:“老东西,朕要女人还用你教。”顿了一顿,轻轻说了一句,“燕脂,和她们都不一样。”
过柔则折,过刚则断,她的性子是如此的分明。怎样攀下这朵蔷薇,却又不让她折了刺,这才是他烦恼的根源。在他还没有完完全全得到之前,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东西玷污她的纯粹。
“你去未央宫看看,敲打敲打她手下那几个,被她惯得也不成样子。叫小德子召祥嫔过来。明华宫那边派人盯着点儿。”
福全点头答应,临走张口欲言。
皇甫觉眸光一寒,慢慢说道:“福全,记住你的身份。”
福全默然转身,失望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皇甫觉两日未曾登未央宫的大门,燕脂的病来的快,去得也快,不到两日便已痊愈。
这一日,却有一个意外的来客。
燕脂刚见了小厨房的四喜,吩咐了几句。玲珑便来报,皇甫钰求见。
燕脂静了一会儿,冷然一笑,“把人带到花厅吧。”
皇甫钰在小宫女上来续第三遍茶的时候,才看到了一明眸垂髫少女袅袅从人物嵌粉彩瓷板屏风后转了出来,也是浅粉色的立领宫女装,只是袖口有白色金线的阔栏杆,应是未央宫有头面的宫女。她笑盈盈的道了万福,大大的杏眼满是歉意,“王爷不要怪罪,宫里少有人来,小丫头眼界又浅,不识得你,竟将你晾在这毒日头下。娘娘午睡刚起,王爷请跟我来。”
这花厅甚是敞亮,满屋皆是金灿灿的阳光,皇甫觉早已是满头子的汗,灌下满腹凉茶解渴。不过早就做好了负荆请罪的准备,是以他也不恼,点头笑了跟着她走。
穿过花厅,转过廊檐,绕了明堂,他发觉这些小宫女竟带他慢慢走进了内室。心忍不住雀跃起来,又紧张又期待。她,她,她难道要在寝室见我?莫不是那一晚她也同样看上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收。。。

☆、机锋


皇甫钰在这厢脚不沾地的走,心里止不住的想入非非。小宫女却带他又穿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推开了旁侧小门,回头向他嫣然一笑,“王爷,娘娘就在那边紫藤花下。”
皇甫钰一怔,门外的阳光险些刺痛了他的双眼,这这这分明就是未央宫的后花园。他迷迷茫茫下了台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宫女脸上分明是冷笑,见他一望,方低下了头。他恍然,绕这样一个圈子,原来是心下不忿啊。
心下小小的不愉在见了花架下的人后,全都化作了心头小鹿砰砰跳。
那夜的仙子就坐在石桌之旁,红衣黑发,明眸皓齿;绝世风华。他抢头一步,一揖到地,“皇甫钰见过皇嫂。”
燕脂纤手一掠鬓发,大红的罗袖滑下,露出凝脂一段玉臂,眸光扫了他一眼,声音低低柔柔,“裕王殿下,何事来我未央宫?”
她的眸光太艳,夹不尽滔滔之势。皇甫钰呼吸一滞,拼命掐了一下大腿,这才迈开腿,坐到石桌对面。
“皇嫂,皇甫钰此次前来,一是向您请罪;二是受人所托。”他眼观鼻鼻观心,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三哥昨日离京,托我将这枚玉佩送给你。”
燕脂轻轻一笑,微凉的指尖似是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宫中严禁私相授受,王爷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心里酥酥麻麻,屁股下的石凳好像长出了刺,强忍着心乱腿软滑下椅子的冲动,一咬舌尖,强吐出两个字,“哪里。。。。。。”
偷眼觑着燕脂,有细碎的光线落在她的发际,脸现出淡淡金色,这样近看,皮肤也是毫无瑕疵。他看着看着,不觉有些痴。
“皇嫂,”他吃吃叫道,“三哥让我带一个问题:你们没有见过面,为什么第一眼就能认出他?”这样的问题还要问,他那般丑,谁人不出来?
倒茶的手微微一滞,微笑倏隐即现。
她见过他,三年之前。幽云离雪域并不远,他又是那般有名的浪荡王爷。叶紫带着她,在冀州最大的青楼潜伏了两天,才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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