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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长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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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主意,不得不说,真是太棒了!     
       
  青楼我不是没有去过,先前偷偷溜出师门时,与小鹿一起也去过,不过那些都是些庸脂俗粉的烟花柳色之地,是实打实的情。色旖旎的风月场所。早听闻帝京苦竹阁与旁处的青楼不同,刚到帝京时,我的确有去一探究竟的打算,只是这些日子来,事情一多,便就忘了。如今被白秋仓与哥哥又将这兴致提上来,我自是难以拒绝。当即便开始变装。     
       
  我自己原本梳得就不是多么繁琐的发髻,只偷偷用了一根萧归寂早上忘在这里的发带将头发散下来重新束了起来,又换了一身哥哥带来的男装,正合身。又贴了一片小胡子便就成了。
       
  但姐姐发式却十分繁复,单是要拆开来重新梳理便要费个把时辰。手刚搭上姐姐的头发,刚摘下一支簪子,姐姐突然捂着头发,道:“算了,我不去了。想想看那样的地方实在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小歌,要不你。。。。。。”    创网 
       
  我忙按了按胡子道:“我自是要去了,姐姐若不想去,便就在堂中等一等罢,院中还有位姐姐,我去把她找来同你说话解闷儿。”     
       
  姐姐犹豫着,白秋仓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收到信号,便跑出去找青菱儿。见到我的样子,青菱儿吓了一跳,差点儿就喊出来,我捂住她的嘴巴,同她解释说这样出去是要办大事儿,好歹是将她带到姐姐跟前。     
       
  也不知道哥哥或者白秋仓同姐姐说了什么,我带着青菱儿回来时,她竟没有再坚持着要我留下,只是道:“好吧,那你们早些回来,要不然小侯爷回来了,我不好交。。。。。。”
       
  她话还没说完,我哥便就拉着我跑了出来,一面跑着一面道:“含烟妹妹近来碎话真多,这样嘱咐下去,等萧瑟那小子回来了,我们哪里还出得去?啧啧,真是。。。。。。” 。
       
  白秋仓在我们身后跟着,也附和道:“对的嘛,阿寂要是知道了我们带着你跑去苦竹阁,他铁定得把苦竹阁和王府一起拆了。” 。     
       
  动不动就拆房子,脑中灵光一闪,我恍然大悟道:“原来临南候府管得是城建啊!”
       
  已是月华初上,灯影错晃。     
       
  我同白秋仓并哥哥,坐在苦竹阁二楼正中央最好的位子上,望着对面楼台之上,露了肚脐儿的姑娘脚下轻舞。各人脸上皆是满足之色。白秋仓与哥哥满足的,是因此间姑娘的确美貌了得。而我满足的,则是这帝京第一青楼果真是名不虚传,与那些个风月烟花之地,确然不同,除此之外,咳咳,左侧栏杆那里,站着年轻的公子,长相实在好看,正合了我的眼。。
       
  这苦竹阁装饰与旁处有很大的不同,个中舞台倒是不缺少,只是每位姑娘都有着自己单独的小院儿,大多数常客便就是直奔小院儿,像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却只能在这主楼中先欣赏一段歌舞。
       
  而这主楼便就是楼顶通梁,大梁结节处缀着几朵颜色各异的丝带做成的花儿,挽着花儿的丝带绕梁周匝,楼顶便就是形彩亮丽,却也是简单自然。
       
  当中大舞台一个居于整间主楼中央,台子扎得高,主楼三层,二楼与台同高,是赏舞挑姑娘最佳的地段儿,而我们所处于的这中央位段儿,却不知白秋仓是动了怎么样的关系才得来的。 
       
  我盯着栏杆那一处的公子看了许久,内心争斗了一番,终是腆着脸开口向白秋仓问道:“阿仓,你可知那边那位。。。。。。”     
       
  话还没说完,便就被哥哥的惊呼声打断了,哥哥指着台子上正翩然而舞的美人儿,说道:“小歌啊,我怎么瞧着那个姑娘,那么像萧瑟呢?”     
       
  我闻言一愣,将目光从栏杆旁移回来,看向舞台,那当中被一群舞娘围着,翩然而舞的那个,以薄纱覆面,仅露出的眉眼,的确与萧归寂一般清俊秀气,眼中又是淡淡的情绪,时不时目光流转过来,盈盈剪水。     
       
  我觉得心间有些奇异的情绪升了起来,就像是原本浩瀚无垠的夜空中,漫天星海突然陨坠,猝不及防的发颤。 。     
       
  白秋仓这时也在一旁叫道,“真,真真是阿寂啊!他是不是疯了?难道临南侯府和百里阁都穷到这种地步,需要他亲自出来做这样的兼职了?”     
       
  望着台子上那个口咬鲜花扭着身子,在一众舞娘当中翘臀旋转的身影。我皱了皱眉,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向白秋仓,问道,“你是说,其实他现在是在工作?”
       
  白秋仓啊了一声,晃着头叹道:“舅舅也真是的,王府开支不够可以同朝堂同父王说一声嘛,啧啧,这般为难了阿寂了。” 。     
       
  我喝了一口茶,笑道:“真正的英雄豪侠,就该是可文可武可良可妓可攻可受,拿得起放得下,受得起众人朝拜,做得了青楼姑娘的嘛。” 。     
       
  “噗——”我哥一口茶喷在栏杆上,引得许些人向这边望了过来,左侧栏杆旁的那位公子也转过了头,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看到他脸色腾然绯红,收回目光瞧着我哥,我说:“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哥啧啧叹了两声,道:“对对,不过小歌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护着那小子了?看上人家了?”
       
  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洒了几滴茶,被我不动声色的用袖子抹去,抬眼望向舞台上犹在扭着身子的人,我说:“哪能啊,不过是觉得前日里中了我的毒还能撑着活到现在,敬他是条真汉子罢了。” 。     
       
  我哥啊了一声,不说话了。白秋仓手指随着悠扬的乐声在桌子上打着拍子,也不说话,一桌便就沉默起来。     
       
  一曲毕,舞步尽。     
       
  苦竹阁的老。鸨自台下而上,年纪并不大,虽穿着妖娆,而臂间有力,动作之间少不得武林中人常有的姿态,想必身份必定不简单。     
       
  只见她越过一众舞娘,行至萧归寂身侧,转过身来往楼内围观众人扫了一周,开口时,声音冷漠,自带三分威势,“各位爷,想必大家是知道今儿咱们阁中最聪慧的兰依姑娘要选一位有缘之人共度良宵。各位既来到我苦竹阁,便该知道兰依姑娘的规矩,下面,咱们就开始,哪位爷坚持到最后,咱们姑娘就侍候哪位爷。”      
       
  话音落,一众纨绔皆拍手叫好。这众纨绔中,自是包括了白小王爷与谢大公子。而我之所以没有与他们一同做了纨绔,全然是因为我早已被萧归寂就是有名的兰依姑娘这一事实惊呆,忘了拍手罢了。     
       
  兰依姑娘的规矩,奇怪的很,不比喝酒不比吟诗作对不比武艺不比唱功琴技,而是比心静。通俗点讲就是,我不说话,你也不说话,相互耗着,耗到最后的就是赢家。 。
       
  我以胳膊撑着脸,看着各桌上的人正襟理袖,端庄坐着,而萧归寂也是在舞台上摆了一张桌子,在桌前席地而坐。双方僵持,我觉得有些无趣,又觉得好笑,照这种比法,比个几天几夜也未必有什么结果罢?真是一群人脑子都被驴踢了。     
       
  我哥和白秋仓脑子也被驴踢了。      
       
  不过我向来是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中煞有其事的同一群脑子被驴踢过的人,坐在一起不言不语超过半个时辰的。所以不过一刻,我便站起身来,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同另两位被驴踢过的爷说道:“你俩在这儿耗罢,我先回去了,太无聊了。坐不住。” 。
       
  我哥同我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白秋仓看着我,眼神有些焦急,却是捂着嘴,也不说话。
       
  我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就说,难不成你还想做个断袖王爷不成?”。
       
  话音落,便感受到无数目光朝我这边射了过来,像是无数的箭矢,要将我淹没。白秋仓瞪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终于开口道:“你不等阿寂一起回家了?”
       
  我朝舞台上看了一眼,台上人也正往这边看过来,四目相接,我皱了下眉,收回目光,看向白秋仓,笑了笑,“你说等谁?他也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
       
  白秋仓惊讶的望着我,半晌,似乎是顿悟了一般,站起身来,“我同你一起走。” 
       
  我哥终于忍不住叫道:“你们不义气!说好了一起来一起走的!” 。
       
  心中突然莫名烦躁,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摔,随着咔嚓一声,茶杯裂开,掌间一瞬热流,随即是颤心的痛意。我闭了闭眼,缓了一下情绪,看着我哥,“那就一起走好了。” 
       
  我哥咂咂嘴,盯着我按着茶杯的手,小心的开口,“小歌,你的手。。。。。。”
       
  我这才抬起手,翻过手掌看了一眼,将手背到身后,又往台上瞥了一眼,另一只手伸过去拉着我哥,“我没事,走吧,帝京的青楼也不过尔尔,无趣!” 。
       
  然而将一转身,往前走了不过两步。方才明明下了台子的老/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各位爷,头一回来罢?苦竹阁规矩,开始后一个时辰内,不得离开。” 。
       
  话音落,便真的有看上去身强力壮的武士过来将我们拦住。
       
  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我咬着牙转过身,眯眼看着台上的人,冷笑道,“是吗?这世间,还从来没有人敢拦住小爷的。我若想走,就算是青羽卫来了,也照走不误。” 。
       
  顿了顿,无视白秋仓不断的晃动着我的袖子,我继续说道:“统共不过一个青楼罢了,毁了也无妨,又没什么意思。” 。     
       
  老/鸨却是笑意吟吟,“小姑娘逛青楼,也不怕被家里长辈打屁股!” 。
       
  我惊了一惊,她竟然看出我是个姑娘。楼中一片哗然,因着此事儿,又帮着“兰依姑娘”淘汰了许些定力不够的,我功德十分浩大啊。     
       
  既然被看出来了,我便也不做作,将唇上鼻下的小翘胡子揭了去,有些痛,却比手上的要轻的多,抬手揉了揉鼻子,我笑道:“这位女侠好眼力。想必也看出另一位不伦不类之人了罢?要不要本姑娘帮你将他揪出来?”     
       
  老。鸨脸色微变,飞速的瞥了萧归寂一眼,此刻他已经站了起来,看向我时目光平静。
       
  我笑了笑,指了指栏杆那边,“那边那位小哥,我看了他一晚上了,也是位姑娘呢。你这青楼倒是挺吸引姑娘的。” 。     
       
  掌间之痛已然钻心,隔着衣带我将手掌紧紧握起,额前冷汗却是藏也藏不住。
       
  大家的目光都被那位无辜被我指作姑娘的公子吸引了去。我趁机抽出了软剑半声笛,跳上栏杆,一手持剑一手藏于背后,大声道:“规矩这个东西对我从来。。。。。。”
       
  话只说了一半儿,另一半儿“都只是摆设” 还没有说出来,白秋仓与我哥突然在我背后惊呼了一声,吓的我差点从栏杆上栽下去,“小谢(小歌),你的手!”
       
  说着就上前来将我从栏杆上拉了下来,争抢着拉过我的手看了一番,白秋仓抬头怒视着拦住我们的武士,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来隔着虚空扔向舞台,“有什么规矩明儿去广南王府同本王说个清楚,现在开始,挡路者,杀无赦!”     
       
  旁人不清楚我们因何这样急着离开,但听得广南王爷亲临,便就跪拜了一地。面前拦着的武士向着舞台望了一眼,也纷纷撤到两旁。     
       
  白秋仓板着脸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给老。鸨听的,还是说给“兰依姑娘”听的,他说:“算你们识相,不过你们记住了,若是因为今日耽搁的这些时日,小谢的手废了,苦竹阁所有姑娘的手本王一定都给废了!”      
       
  说着便拉着我往外走。我一面走着,一面咳了一声,悄悄对他说道:“阿仓,你也太残暴了,怎么能对姑娘那么残忍呢?”     
       
  不过是方才出了苦竹阁,一旁的巷子里便窜出个人来,发式还与方才在里头时一样,是个姑娘,却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将我们拦住,不分由说便来拉我的手。
       
  我也没有躲,任他拉着,只道:“再耽搁长歌这手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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