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公子最 >

第19章

公子最-第19章

小说: 公子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五常对泽州的地境颇熟,其人又甚骁勇,深知克敌之道,若他挺进泽州,局面将很被动。此人彻底留不得,不可再顾念他曾为本朝立下赫赫战功,得斩立决。当晚,舒达一行快马利刀疾行九百里,意欲将其斩杀于睡梦间,但严五常竟老谋深算,舒达一行竟无论如何都近不了他身。
    便是以倾覆一座小城的代价,他们收拾了叛将。云溪是距离泽州七百三十里的小城,严五常大军一路凯歌高奏,对此地亦是赤在必昨。舒达便扮作守城将军,在严军大军压境时,站在城门上百步穿扬,一箭射入了严将军的头盔。
    那是一支淬了毒液的箭,向来为武林中人所不齿,但在成王败寇的战场上,大侠舒达背弃了他向来遵循的道义,结束了金旗将军的性命。
    严军的副将同样了得,在他的指挥下,群龙无首竟也迅速地稳住了军心,以哀兵必胜的姿态拿下了云溪。这也在阿白的算计中,他用诱敌深入的方式,使严军步步为营,走向了泽州。
    泽州将是严军的葬身之地。阿白对我说:“这是天朝的南大门,他们若拿下了它,将长驱直入,但我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仰天一笑泪光寒,决一死战在泽州。夜风中,我看着瘦得形销骨立的皇子殿下,快要落泪了。他以抱病之躯、一己之力去挽救这个腐朽的帝国,而他的父亲甚至宁愿将江山交给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是否可以不这样辛苦?可是他说,他已走投无路。帝国若亡,身为前皇族,他得殉国;帝国若不亡,那个七岁的小孩子登上大位,拥有话语权,仍会设计诛杀他。他已染重疾,并不畏惧死亡,但若是后者,他将连累生死之交,所以,他得选择战,换取一线生机。
    我的心疼得厉害,情不自禁地轻唤道:“阿白,你不要死。”
    他走过来,手指慢慢地摩挲着我的脸,慢慢地说:“石榴,我不会死,我得活得很好,不让你被人伤害,一丁点儿也不行。”
    “还有天朝的老百姓,”我忍住泪说,“他们当中有我的爹娘,也有无数个我这样的姑娘和她们的爹娘,都不想被战争隔开、失败,从此天各一方,再也见不着面。”
    月朗星稀,他突然揽我入怀,把嘴唇贴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石榴,我答应你。你是一个未知的宝物,光彩夺目,像飞鸟一样自由字样,我会让你过上这种生活,一直过下去。”
    他的举止让我不自在了,正要推开他,“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是欧阳。一袭白袍疾步走来,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到了近旁,拧着眉头看着我:“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吧?”
    他的语气有点酸,可你这又是何必呢?欧阳公子,阿白是你的兄弟,我才待他如手足,你若误会我和他,就误会吧,反正不久后,你就要迎娶武林第一美人。
    她生得那样美,像清灵之花。我呢,只是你萍水相逢的某某某,将你随时随地地如尘埃般拂去。我拉过阿白的手,和他并排坐在月光下,笑微微地看着欧阳:“公子娶妻心切,连伤势尚未大好就急着赶路,真叫在下叹服。”
    他的脖子上系着一块薄薄的白貂皮遮住创伤,冷冽的月光披拂他一身白裳。他坐下来,伸手捞过桌上的酒坛,仰脖就灌,我劈手夺下:“你伤害为好,不可饮酒!”
    “要你管?”他斜眼看我,并未僵持。
    “我是管不着,但你死了,我赚金叶子就没那么畅快了。”
    他“啧啧”两声,面上的笑容消失了,扶着下巴看看我,又看看阿白:“他日母仪天下,你金山银山只怕都有了,哪会在乎几片金叶子?”
    当着阿白的面,这玩笑可开大了,我白着一张脸:“蔷薇不做玫瑰的梦,你别瞎说。”
    可我何曾是蔷薇,我只是长于绿湖旁一岁一枯荣的青青野草呀,不单是阿白,连你,也不该是草民小明的想头呢。我默默地想着,一任阿白伸过手抓住我的手腕,对欧阳说:“石榴若真有几分口彩,我问鼎天下便指日可待。”
    欧阳小了一声,又想拿酒,我抢过来,咕咚咕咚猛灌一气,我喝光了,他就没指望了,哼。他却又来笑我:“一杯上脸两杯上头三杯倒,充什么酒风浩荡?”
    “要你管?”我眼一瞪。
    他却笑开了花:“你我倒同仇敌忾。”
    我不理他,兀自喝着,他们撇下我,又讨论起泽州之战了,我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皱着眉毛揉额头,不说话只喝酒,喝着喝着酒见了底,搁下小坛子放在桌上,看月亮。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酒量小的人很容易犯晕,我打了个呵欠,把头轻靠在一旁的阿白肩上,朦朦胧胧间听到欧阳说:“我把她扶回房间睡觉再来找你,我们三人当中,好歹得有个健康点的人吧。”
    阿白道:“我帮你。”
    “不了,你还是歇会儿吧,这几夜都未合眼,伤身。”
    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已听不见了,月光在眼前支离破碎地晃动着,仿佛熄灭了一般,我只依稀听见房门“吱呀”一声,是他推开了门,我整个身体陷入了某个炽热的怀抱,我一定是醉了,醉得不轻,因为我听见朝思暮想的人对我说:“别动,你这个傻瓜。”
    傻瓜没有动,但感受到滚烫的唇,有人收紧双臂抱住我,吻不够,这样热烈地有酒味的亲吻还是不够,他喃喃道:“真想把你一口吞了,骨头渣都不剩,你说,你是我的,你说,你是我的。”
    我是醉得太狠了吧,竟失去思考意识,跟着他说:“。。。。。。你是我的。”
    他晃着我:“不,你说,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我被他晃得晕晕乎乎,他几乎是在咆哮了:“说!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这就对了嘛。”他亲亲我的唇,耳语般地说,“我不打算放过你了,你得跟我走。”
    “跟我走。。。。。。”
    等我彻底醒转,已是深夜,心惊肉跳地发现自己正枕着欧阳的臂弯。我哈一口气,满口酒气,他就在这浑浊的空气里睡着了,身子就贴着我,我却不敢搂上一搂。我替他脱去外袍,再拿薄毯给他盖好,很珍惜,很珍惜地看着他。
    他睡熟了,呼吸声很恬静。我一忍忍住了,二忍忍住了,三忍没忍住,俯身在他唇上碰了碰,心火一热,直想把这个身子抱住,搂紧了。
    为什么不呢?你是北方的草原,我是南方的燕,只能短暂交会,终将分道扬镳。属于我的机会和时间都少得可怜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心一横,一把抱紧了他,继续睡。
    老子爱占便宜人皆所知,这就坐实了它,占到底。
    我抱着他,暗暗告诉自己,睡梦中的行为可以没完没了地抵赖。做好了心理建设,我放了心,松弛下来,还来不及体会甜蜜感,就又沉入梦乡,睡得撒手西去。
    我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那人已洗漱完毕,坐在窗前装模作样地看书。我直起身,揉着眼睛先发制人:“你怎么在我房间?我昨天又喝醉了?”
    他无暇跟我周旋,直接道:“给你两柱香时辰收拾包袱,我们这就出发。”
    我装傻:“去塞外?我不去的,况且你也答应了。”
    他凶我:“你必须去。”
    “君不欲入瓮。”
    “那我就强拉一把。”他说着,一把擒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拉,我不由自主地朝前一跌,他立即将我揽住,腾空抱起。
    “啊。。。。。。”我刚叫出声,唇上已多了一股暖意,他将我的后脑勺摁住,双唇在我的唇上细密舔舐,很急促很快速,并不缠绵流连,浅尝辄止地放过我,贴着唇道:“昨夜你答应过我的,跟我走。”
    “不跟。”
    “那我就跟你走。”他嘻嘻一笑,拇指在我唇上一划,“你跑不了。”
    我决定跟欧阳走,是因为诸事宜一句话。他说塞外有种开在悬崖边的奇花有解暗含尘之毒的功效,我质疑他:“你当日开出的药方并未提及它。”
    神医一张老脸诚恳得天地可鉴:“它里面就含有那一味并不普通的血,姑娘可记得?”
    “记得。”
    “那就是了,它是药引,去吧。”神医摸了摸我的头,“半个月后,我们在泽州会合。你和殿下都得靠它续命哪。”
    我本想说,让欧阳摘了送往泽州即可,又一想,他娶亲时大,哪有闲工夫顾念我的事?我不如自己动手,摘得奇花就走,眼不见为净。
    泽州在南,塞外往西,我和阿白一行在胡杨林就分别了。到这会儿我才知道,这排胡杨林竟是阿白按照风后八阵布置的。此阵相传是黄帝与大奖风后研创,怪不得欧阳的风云帮在此聚集三千兵马也不为外人所知。我细细地看了一圈,竟发现了端倪:“阿白,顺着那些红线走就能走出去,是吧?但怎么这么明显的记认,旁人却看不见?”
    阿白这才跟我说了实话:“石榴,其实城堡内也无红线,此地也无。。。。。。你之所以能看见,是你的眼力与众不同,知道吗?”
    “啊?”我没听懂。
    “我和欧阳就数不出天上的鸽子和水里的鱼,这是你的天赋,擅自珍摄吧。”阿白的身体还很虚,在阳光下,一张面容比白玉更透明,右手抚上我的头发,侧首瞧着我,“数日之后,我们必然再逢,石榴,你且保重。”
    “殿下,你等我去找你。”我拉着缰绳,忍住泪,转身上了马,和欧阳出发了。
    世间这么大,可你只在那里。好吧,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我学会了骑马,就和欧阳一人一骑,早知不学了,还能再捞着揽住他腰的机会。
    心情很沉重,毕竟我此去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属于别人。看还有什么办法吗?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将来就把这一场相逢当成美梦,偶尔回味,然后过自己的生活。
    离开草原不就就来到了一处繁华小镇,想来他常走这条街,行事又素来张扬,认识他的人竟不少,连客栈小二都能叫出他的名字,给他留了朝南的厢房,看了我一眼,满脸堆笑道:“一间?”
    欧阳笑:“依姑娘的意思办。”
    姑娘我当然是说两间,由小二领上楼时,楼下的食客议论纷纷:“这就是三少爷新近独宠的女人?样子差了点啊。”
    “他近来好山野风味也说不定。”
    欧阳家三少爷的风流故事流传广泛,不想群芳谱中竟有在下的花名,真叫人回味无穷。我美滋滋地进屋睡觉,袖子一卷蒙住脸,睡得很香。
    再劳累奔波,得以听着可爱的误会,还是很受用的。却不知过些时日,他如愿和越天蓝成亲,江湖舆论又会对我冠以怎样的评价?恐会说他浪子回头吧,我不过是众多歧路桃花当中的一朵而已,无名无姓,不会再被提及。
    此生多盼前方漫无尽头,可塞外竟比我想象中更近。到了第六日,我们就到了。这一路都乏善可陈,除了在第三天下午,我们在路边的小茶馆边吃东西边歇脚,欧阳忽附耳过来:“我们打个赌如何?那坐在此处不言不语,猜那边那个人几时会回头。”
    茶馆一隅坐着一个穿绛色衣衫的小老头,正背着我们和摊主说着话。我奇道:“我怎会知?”
    欧阳诡异地一笑,拍着桌子道:“计时开始。”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老头的背影,盯得眼睛都疼起来,他还没回头的意思。再一看欧阳,他脖子上的伤还未痊愈,直直地伸着,纹丝不动地坐着那儿,双眉蹙紧,良久,他叹气,挠着头说:“看来,靠意念不行。”
    “什么?”
    “我在心里念念有词:回头,回头,回头,但无济于事。”他歪着头问,“你没这样吗?”
    “没。”我莫名其妙,还得这样?
    他笑:“你用我的法子再来一次。”
    我又试过,但还是不行,索性换了一个小伙子,默默地呼唤了十来声后,他背转身子,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我很激动,抡了欧阳一拳:“成功了!”
    小伙子听不懂,瞧着我说:“哎呀,我渴了,然后回头倒水喝,有问题吗?”
    我闹了个大笑话,怏怏地回到座位,欧阳看了看我,又挠起了头,自言自语道:“只能那样吗?”
    “那样是哪样?”他在玩神秘,我很费解,缠着他问,但他不肯说。入夜后我们行至一片山冈,马困人乏,就地铺了几件长衫当床垫露宿,但都睡不着,就并排躺着看月亮。
    古人的词里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近在咫尺,和我共享一轮好月光,但即将跟他长久的,是旁人。所以,共了婵娟又能怎样呢?走这一遭,于他春风得意,于我是凌迟。越离得近些,我的情意就越没了指望,我像是一个侍卫,护送着暗幕的公主去异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