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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暴君的宠妃-第44章

小说: 暴君的宠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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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华一听面色立沉,竹筷一甩道:“我不回去,沅姝不回去良华便也不回去!”

奚钰并不多言,对付他还不简单?待他吃完往他后颈一掌,继而在他再醒来之际便已回了襄阳王府。

倒是张丛瞧着良华这大怒之势有些个迟疑,侧目看向奚钰,奚钰依然面无任何情绪,将面对往良华面前推,夜里吃得多饿得快,昨夜里吃了那许多今晨定饿了,道:“快些吃。”

良华一推,桌面上一应物事全全被推下了地,瞬间摔了个粉碎,叠碗砸地碎裂之声惊起了堂内吃早食的食客,皆侧目而来,那厢小二神色慌张的往这边跑来。

少年怒发冲冠,道:“我不吃,也不会回去!你若执意将我送走,良华便至此与沅姝断交再不往来!”

奚钰微恼,“良华,坐下!”

张远立时道:“世子,若这位小兄弟不愿走那便留下,随你办完了事属下再来接他。”

奚钰还未应出声,那小二与掌柜都奔了过来大呼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几位客官坏了东西可就得赔啊。”

良华那不敢其扰,往怀里一摸,然而手揣进去才想起昨日已将钱袋给了奚钰,继而转眼看她,眼里又是不低头的倔强。微顿道:“无论如何,良华是不会走的。”

话落一撩衣袍往楼上房间跑,摔了房门裹进褥子里。

楼下奚钰面掌柜而赔笑道:“一并损失算在账上便是。”

那掌柜听说如此便放了心,便再问:“那客观可还需要些个吃食?我这好叫厨房再做来。”

“不必。”奚钰笑道。

她话落待掌柜离开便转身上楼收拾,张远紧跟其后,边问道:“世子……”

“少侠无须客气,直呼名讳即可。”奚钰好言道。

“直呼名讳万万不可,张远万不能以下犯上。”张远当即正色应道。

奚钰莫名,说他是不拘小节豪爽之人,然此时却又执着于称呼,真真好生矛盾的人,便揶揄道:“少侠都要反朝廷了,还有何比此更大逆不道?”

张远一听面上即露出少许不自然,继而又一想,当即觉着此言在理,便道:“那张远便随那小兄弟一道于你称呼沅姝可好?”

“随意,名字仅代号而已。”奚钰将细软收拾妥当便准备出门,张远紧跟而上,奚钰回头瞧他道:“少侠昨夜答应在下之事还望即行,良华年岁不大路上恐需大哥多多照顾,沅姝在此谢过了。”

张远即刻道:“世子…沅姝,你当真还要将那小兄弟送走?我看那小兄弟性情颇为固执,属下恐他不听。”

奚钰轻蹙眉宇,道,“大哥一介武将曾亦是固守边疆双手杀过贼人的铮铮将士,如何能将个半大小子都拿不下?”轻拍他肩膀道:“软不得行,来硬的。”

话落便转身离开,良华躲在房里不出去,以为如此她便会拿他无法,哪知等了一上午都不见她前来叩门,微顿之时也有些个慌了,即刻翻身下地几步走去开了房门,然而一开门便对上张远憨厚的笑。

“沅姝呢?沅姝在哪?”良华急吼道。

“她已上路,你此厢若追怕是已是来不及了,小兄弟,还是随我回襄阳吧。”张远实话道来。

良华气上心来,他都说得那般决绝她还是走了,面色愤怒当即一跺脚,“我不回去!”

然此话刚落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张远扛着少年下楼,心道:还是沅姝思虑周全,这时候拳头才是硬道理。

奚钰策马狂奔,数日后终于到了月亮城,在城外稍作一番修饰将长袍于周围农家换了身粗布短衣着身,将脸涂黑眉画粗,帮着农家大爷挑着菜担子进城,一路上与老人家攀谈借机得知了月亮城近来的情况。

近城之时奚钰远远抬眼朝城门望去,心下骤然一痛,泪湿眼眶。兰君的首级依然悬挂在城楼,只是饱经风霜后那曾经风度翩翩的温润男子如今已只剩下层干涸的皮,包裹着头颅悬在城楼上吊挂。曾经他离她那般近,如今却阴阳两相隔,终究是她害了,若非是她,王断断也不会再将目光于他身上集中,以致惨死。

老人家久久未听她出声侧目望去,顺着她的视线当即解释道:“那是朝廷钦犯,据闻是通敌叛国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有幸我们月亮河官府将此贼人拿下,圣上为嘉许城主特允将叛贼首级悬挂于此,以资彰显月亮河对朝廷的忠诚。”

奚钰心中有股悲愤如狂龙一般在体内咆哮,似要冲破胸膛奔腾怒吼。

兰君,我对不起你!奚钰心中默哀,最无力的是她眼睁睁看着他身首异处她却无能为力。

“城主曾下令不许将那叛贼首级取下,要永挂城楼知道灰飞烟灭。那首级才悬挂此处时那几日进出城之人少了许多,是怕那恶灵相随,而如今大家已然习惯。”老人家再道。

奚钰微微点头,挑着担子进城,过城门之时已然将地势瞧得清楚。入了月亮城将菜担子转交于老人家她只身离去,要上城楼只待天黑,而如今还有一整日时间,便只能投店先歇息。

这已是残冬初十,还有二十日便是元日,她想带兰君回盛都安葬,然后再北上凉州,然而这一来一往元日怕是要在返回襄阳的途中过。

思及此恐襄阳王妃记挂便书了封信函捎去襄阳,她知襄阳王受王嘱托所以对她百般照顾,不论如何她应将归期告知。信中只提及尽可能在元日赶回,却并未相告有何要事,也未提及良华之事。

书信差人送走不久良华便与张远一同出现在她面前,她当即微愣,算时日良华此时应该已在襄阳王府,如何又跟来了此处?转眼看张远,下一刻才发现他二人甚为狼狈,御寒的衣裳脏乱不堪,蓬头垢面形同乞丐,惊讶半晌问道:

“出了何事?”

哪知此话一出良华便扑进她怀里嗷嚎大哭,眼泪鼻涕一顿往她身上蹭:“沅姝,沅姝我可找着你了,我们回去之时被草寇打劫,我报出父亲名讳他们却浑然不怕还将张大哥身上所有财务洗劫而空,张大哥历经九死一生才将我救出,我们过不去祁岭山便只能回来找你。”

奚钰微微侧目,张丛被草寇打劫?他南下之时可是带了千军,区区草寇能拿他如何?再见张丛微微敛目并不看她,心中便已明白了几许。

让良华先去梳洗好好休息,待小二领着他离开后才看向张丛,道:“说吧,怎么回事?”

张丛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少时方道:“属下早知瞒不过沅姝,那日我将良华打晕带他离开,哪知半路却被他逃脱,我恐有负沅姝所托便回程找寻,然他却被山寇所劫持,我当时并未多想只想将小公子救出哪知却中了对方计谋反而被生擒。而最后才得知,良华小公子竟以千珠收买了山寇,而此计便是小公子所出。张丛被生擒已是无颜,只能听从小公子再带他来月亮城找你。”

奚钰一咬牙道:“这狡猾的小子!”

她早知这小子非池中物,小小年纪虽还未出门有多少见识,然心思却比他那大哥二哥深得多,此事她早有领教,却不知打晕他他还能作出这些个花样来。

张丛继而再道:“不过,沅姝你放心,张丛已与良华说好只待你办完事办送他回去,我们回北地他不会再同行。”

“你与他说了我要去北地?”奚钰大惊当即反问。

“未曾。”张丛虽心思不多,然,她的行踪却还是知道保密。

“你下去吧,换身干净的衣服好生休息,晚间与我出去办事。”奚钰道,继而再看他,“身上可还有出使银两?”

此一问,张丛便再次涨红了面,奚钰了然,从钱袋里取了些碎银于他,道:“顺带与良华买一身粗布衣裳。”

“是,张丛这就去!”张丛几若感激涕零的接着,心下一阵懊恼,想他再不济也曾上马杀敌,生擒过辽兵副帅之人,今日却载在一身量未足的毛头小子身上,这叫他心里如何能平?而此厢却又做不得任何,只能咬牙忍了这奇耻大辱。

晚间待奚钰与张丛离开之时良华猫着腰紧跟着出去,他虽不懂功夫,却手脚极为灵活,这夜里自是不便唤醒小二于他开门放他出去,所以当下便撕了棉被里布结成条长绳,推开窗将一头捆绑在窗柱另一头往街上扔,一切就绪之后便翻身出了窗户抓着绳索跳下地。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定不是做什么好事……”良华落地之时心里念着,转而往城门跑去,也幸得他身量小,在如此夜色里他那身影便可忽略不见。

奚钰与张丛到了城门下,张丛低声问:“沅姝,此厢城门已关,如何出城?”

“并非出城,我只想取那城楼上的首级,他是我至亲友人我不能再将他一人留在此地遭人唾弃。”奚钰沉下声音道。

“颜大将军一生为国为民,杀倭寇平边疆为国捐躯后竟得昏君如此对待,实在天理难容!”张丛此厢已然怒容满面,他本是个不善掩藏情绪之人,此时的愤怒自然昭然若揭。

奚钰不欲多辩,无论王如何对她,然平西将军一族的血案她却始终未曾认同过。敛下心神,微顿便道:“要取首级需上城楼,然一旦上城楼便会被守城士兵发现。”

张丛点头,这倒是个隐忧。然,正值此时,城楼下燃起了烟火,一时间烟火冲天瞬间在天际砸向,繁星般的火花高高的从夜空撒下,一发接一发冲入天际气势磅礴,打碎了城中一片安静。

“看烟火咯--”不知是从谁家屋里传出来的欣喜之声,紧跟着半夜间不少人家推开窗户望天,自然也少不得被突然惊醒的人在骂骂咧咧。

“好机会!”奚钰面色一喜,二人隐没在城脚下,抬眼望去,城楼上官兵也立在城墙之上观望。当即道:

“你在此接应,我去取。”

“沅姝还是我去,你在此接应。”张丛自然不愿她去冒险,然而奚钰道:“你功夫有多高这我不知,然你轻功定不会强于我。信我,你在接应便可。”

她得九霄山杨公真传,轻功在十四岁时杨公便喜道当今能敌之人已寥寥无几,而今她再上一层楼在这功夫上自然更自信。

带她轻飘身姿跃然而上之时张丛恍然点头,这等功夫他此生怕也练不成。

奚钰为夜里行动着夜行衣,因身形极轻极快上了城楼之时城墙上的官兵竟无一人察觉。她攀爬在城门吊脚上,目测与兰君首级的距离,然,却在此时厉风划破空气直面她而至,她心下大骇反手抓住近身暗器,即刻抬眼四处观望,难道被已被人发现?

心思刚起紧跟着再是几枚暗器飞来,奚钰不得不松手跃下夺过利器,她刚离开几枚暗器便‘叮叮’几声深深嵌入吊脚之上,好在如此声响与天际爆炸的烟火声相比算不得什么。

奚钰刚落地还未出声空拳便迎面刺来,她身影连连后退,手上过招,张丛即刻赶来,奚钰出声道:“缠住他!”话落便脚点地再次跃上城楼。

张丛与奚钰功夫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奚钰手法轻盈招式极快变换有度,而他却是实打实,兴许这便是武将特色,马步扎得极稳手上颇有力气,然动作却并不灵活。想来对方也是冲着首级而去,也庆幸在张丛这这蛮力虽打不到对方也能将对方缠住。

张丛见奚钰已然得手便退开数十步不再出手,城楼打斗动静再小都极易被城墙上的人发现。奚钰将兰君首级用布裹着抱在怀中,低声道:“走!”

背后身影听得她声音当即一愣,出声道:“钰儿……”

奚钰心下一怔,即刻转身,只见那人解了蒙面黑布朝她走近,奚钰瞬间喜出望外几步走近他,“千痕,千痕你真的回来了!”

夜千痕冰冷的面上终于拉出丝笑容,伸手抚上她面颊隔着黑布感受她的温度,“我回来了,我活着来见你了。”

奚钰情潮百般汹涌,眼眶一热投身与他相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临江与兰君都……”

“我知道,我们先离开此处。”夜千痕抬眼看了眼城楼之上冷静道。

奚钰吸了下泛酸的鼻子点头,转身与张丛点头然后急速离开。三人回了客栈这才将话说开,好在此时外间不少屋舍又燃起了油灯,他们便也将灯燃上。奚钰将张丛与夜千痕相互引荐,之后便道:

“城楼的烟火是你放的?”

夜千痕摇头,道:“我本欲今夜取临君首级取下,却并未做此部署。”

“那烟火是谁放的?”明显燃放烟火之人是有心助她,然而此人是谁?

正值此时良华声音在外响起:“沅姝开门,快开门!”

几人互视一眼,夜千痕右手习惯性扣住暗器,奚钰恐他无辜伤人摆手道,“自己人,他乃襄阳王幼子。”

张丛即刻开门,良华从外间跳进来喘着气拉着矮凳毫不生分的于桌前坐下,头往奚钰凑去道:“我知道,你一定在猜是谁帮了你是么?”

奚钰微愣,惊讶道:“是你?”

张丛与夜千痕也一愣,夜千痕当即打量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生得颇为激灵,眼睛眸光分外狡黠是还未褪尽顽童之色。

“怎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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