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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机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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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切,在我心里,总是抵不过那阵江南阡陌上的阳光。比阳光还温暖灿烂的,是他投在我身上的眼光。人有的时候,是不可思议的蠢笨,甚至笨得心甘情愿,虽然明知道自己蠢得可以,却总是丢不开手。

我看着长沙王,他的心思全都放在脸上,真是我见过的最简单纯朴的人。于是我也放掉所有的虚文假饰,坦白说:“我是与徐彦无缘了。可是内心深处,仍然放不下他。似乎觉得从此以后,嫁谁都无所谓,都一样。”

说完这句话,我微笑着推开他的手,走出门去。冬日的风,那么凛冽地吹在我身上,等到春暖的时候,我就要嫁到何府里了。我怔怔地想着,伸出手去接一片雪花,那雪花落在我手掌中,慢慢溶解不见,只留下一滴水。

我在窗外对十七王爷说:“王爷,既然您身子好了,我今日傍晚就回淮安去了。还请王爷多多保重。”

风声呼啸中,身后的屋子里又传来羌笛声。笛声时而忧伤,时而愤怒,如泣如诉,仿佛是个冤魂一般,纠缠在我身后,任凭我跑多远,仍旧躲不开那阵笛声。

第四十七回 兵弦临夜急,夜访心中事(上)

 回朝后不久,益州方向传来了辽东王胜利班师回朝的消息。汝阳王原本被人劫走,却又被九王爷亲自夺回,装在囚车中,一路押来淮安。

日暮时分,皇上要京中所有的文武官员和皇亲国戚都出城迎接辽东王。

我又一次见到了那遮天蔽日的旌旗。

辽东王仍旧不穿铠甲,腰间带着那条金龙一般的鞭子,在队伍中如同一个异类,孤独而骄傲。汝阳王穿着粗布的囚服,站在车中,铁链满身。周围的军士们一句话都没有,神色严肃,几乎是带着冷漠而麻木的表情缓缓走进城里。上一次见到这支队伍,我心里的恐惧与愤恨无以言表。此时再见,竟然有些亲切与思念的情绪油然而生,只觉得在淮安终于又多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这个人虽然还不算我的朋友,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我可以完全卸去一切的矫饰,以真性情来对待他。内心深处,我多么希望知道我秘密、愿意帮助我的人当中能够包括他。

兵马靠近城门,辽东王从马上下来,全军将士都在这一刻随他一起跪下,向皇上叩拜行礼。只听见一阵兵器投放在地上的声音,黑压压的一片大军立刻整齐划一地匍匐在地上。谦卑的姿势,却有着凛凛霸气。这种声势,不要说是那些文官,就连武将们也相顾失色。

在这一刻,汝阳王粗豪沙哑的嗓音忽然吼了起来,划破庄严而肃穆的场景,划破所有虚假的亲密。因为事出突然,而且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没人来得及立刻阻止他,那开头的一两句,竟然是惊天动地,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黄天殷!你这个怯懦小儿!有本事,你带上兵马,一对一地跟你叔爷爷我对战!哼,明知道他不是黄家的人,你还要将他封成王爷!你不就是……”

九王爷没有起身,从腰间取下金龙鞭,隔空甩过去,那鞭子沉重而坚硬,带着厉厉风声,一下子砸在汝阳王头上,使他立时晕了过去。九王爷回过头,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低头向皇上叩拜。皇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恨地瞪着汝阳王——黄天殷,就是皇上的名讳。汝阳王所说的话,其实在京城里早已有许多人在议论,说当今皇上其实也并不拿辽东王当成自己的兄长,不过是倚重他能征善战,因此给他个名份罢了。不过这种话在街头巷尾讲讲还罢了,忽然被人在如此场合说出来,皇上又怎么忍得住。

他勉强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下令将汝阳王押下去,择日处斩。其余还有犒劳全军将士的宴席,给众人封赏等等欢庆,我看自己不必参加了,就悄悄退出人群,登上自己的马车,准备离开。

刚刚上车,忽然听到车外有人有些紧张地对车内小声问:“郡主,我家王爷有封信给您。请问郡主今晚得闲么?”

说罢,一张淡青色的信封,从马车外面递了进来。

我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一个“辽”字,猛然明白这是辽东王的书信,一个激灵,立刻对车外的人说:“今晚有空。王爷要来馆驿么?”

“王爷今夜派人来接郡主和兰叶先生。”说罢,那人就走了。我掀开帘子,只看见一个普通军士朝辽东王那边奔去。

我慢慢放下车帘,吩咐在街市上多兜几圈再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只见里面有一张普普通通的信纸,上面写道:“今夜丑时,某欲迎郡主及兰叶先生同去提审汝阳王,事关重大,慎之莫语。”

下面的署名,又是一个“辽”字。

到底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呢?还是和汝阳王有关的?我心里疑惑,将信和信封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一无所获,当即将信纸撕碎了,丢在车里的茶壶中,那碎纸上的墨迹渐渐在水中氤氲散开,如烟霭,如迷雾,如我目前的境遇一般,然后字迹渐渐模糊,化作一团凌乱的墨迹。

马车在街市上又兜了几圈,我才回去将此事向兰叶说明。他也想不通辽东王为什么要找我们,却依然决定听从他的吩咐。

我于是在馆驿内假装自己受凉了,延医,煎药,总之闹得馆驿内众人皆知。

半夜丑时,被我指使了大半天的下人们兜沉沉睡去,我穿戴收拾好,兰叶也悄悄来我房中,一同等待来迎接我们的人。

一直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却忽然传来三下很轻很轻的扣门声。如果不是万籁俱寂,说不定连我们在室内都不能发觉。

兰叶将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人闪了进来,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劲装,脸上蒙着面罩。进了屋来,他首先将面罩摘下,我吓了一跳:来的人,正是辽东王本人。

兰叶也有些吃惊,低声问:“出了什么事么?王爷为什么亲自来了?”

他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事,不过我自己来要妥当些。”

顿了顿,又说:“这件事情,最好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我和兰叶郑重点头。

辽东王低声对我说:“马车在前方等着,咱们这就走吧。”

我点了点头,和兰叶一起随着他悄悄踱出馆门去。那馆门本应当是上锁了的,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早已打开,三人走出门去,轻轻将大门带上。

走不了多远,前方果然有一辆马车,带着闺秀风范,装饰得十分秀雅。我钻进马车中,不由得问九王爷:“王爷用这辆马车,是要掩人耳目么?”

九王爷笑了笑,说:“方才我送犬子和小女去他们的姨奶奶那里,来不及回府,就用这辆车来接先生和郡主了,失礼之处,两位多多担待。”

他的儿子和女儿……他已经成亲了么?我从未听说过九王妃是哪个府上的小姐啊。我看了一眼九王爷,心中想,不管她的身份是显贵还是贫穷,一定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

兰叶笑道:“王爷已经成亲了么?”

九王爷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我心中一下子涨满某种异样的情绪,却又缓缓跌落下去。

他别转脸,不再说这个,正色说:“郡主,我想先问您一句:您在南齐时,可看见过一尊白玉观音么?据说观音莲花座上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不同种类的宝物,流光溢彩,很是珍贵。”

我皱了皱眉头,依稀觉得自己似乎是见过这个东西的,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个宫里见过的了。

“王爷为何要询问这尊观音像?”兰叶问。

九王爷看了看我们,低声说:“本王也是两天前才得知,此次汝阳王兵变,就是为了这尊观音像中的某个物事。”

第四十八回 兵弦临夜急,夜访心中事(下)

 观音像中的某个物事。

这句话落在我耳中,仿佛唤醒了一些碎小的记忆,却怎么也记不清楚。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恍惚觉得以往皇兄是对我提到过一尊什么塑像中有某样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塑像到底在什么地方,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刚想开口询问这观音像怎么会和反叛有关,辽东王忽然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噤声。一片沉寂中,只听见前方的马蹄声,以及车轮在地上飞快滚动的声音。我反复侧耳细听,觉得四周安静的很,没有什么古怪。辽东王却是满脸戒备,轻轻地从靴子里取出了一柄匕首。

“叮!”

弓箭破空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我脑后响起,一阵凉意袭来,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与此同时,只觉得两只手被人同时狠狠一拽,背后的马车壁上传来一记重击,仿佛是什么东西钉在了马车板壁上。我被人一拉,随即向前栽倒,好不容易才站稳。原来是九王爷和兰叶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将我拖离那块板壁。此时,九王爷左手正轻轻地掀起车帘,两个人都神情严肃地盯着外面,可是马车外风平浪静,只有北风吹过林间树木发出的“呜呜”声,哪里还有什么声响?天上阴云密布,仿佛是要下雨了,林间光线昏暗,除了马车前方的灯笼,哪里还能看得见林间的动静?

“老鳌,快些。”

辽东王向那个马车夫下令。

我这时才注意到,那个马车夫有四十多岁,全身都紧紧地裹在一件黑色皮袄中,连头也用黑巾包裹起来,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他听见辽东王的吩咐,轻轻点了点头,挥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那四匹马儿,立刻扬起蹄子狂奔,马车也随之剧烈地颠簸起来。

一直奔出那片树林,到了比较开阔的地带,马儿才渐渐慢了下来。

我掀开帘子,只见马车上插着一支长箭。射箭的人劲力极大,箭头没入板壁,根本无法拔出。我问辽东王借了匕首,将箭羽削下,拿过来仔细观看。

我没有猜错,这箭羽上,也有一个小小的珊瑚标记。

微微向兰叶使了个眼色,他却沉默不语。九王爷冷笑道:“哼,追了我一路了,可也没能把我怎么样。”

“王爷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的?”兰叶问。

“救走汝阳王之后。”九王爷玩弄着那支箭羽,说,“他们劫走九王爷,似乎也是为了那尊塑像。我曾经偷听到一个抓汝阳王的人对他的党羽说,找不到汝阳王不要紧,横竖捉来也是要杀掉,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尊观音像里的东西被别人发现。”

那尊观音像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三个人沉默良久,我问辽东王说:“汝阳王难道也不肯说么?我看他性情粗豪,如果加以试探,说不定……”

九王爷苦笑道:“汝阳王是我皇爷爷那一辈的人物,凶悍无比,原本倒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这事情最怪的就在这里,以汝阳王的性情,想从他嘴里套出些话来,原本是不难的。可是偏偏现在他的口风比谁都紧。想来,那观音像里的东西确实事关重大。”

“那就不妨了。”兰叶笑道:“汝阳王必定担心他死之后这秘密就此沉埋于地下,因此他一定会向您吐露的。”

九王爷摇了摇头,苦笑道:“他确实着急。可是就算他愿意吐露,也必定不会讲给我听。……他一向是很讨厌我的,即便我将他救回来,哼,他还是当我是黄家的臣下。”

马车颠簸,车前的灯光透过摇晃不定的帘子,照到他脸上。那张脸苍白而瘦削,在眼中透出极深极深的憎恶。我可怜他,故意岔开话题:

“那么王爷叫我们来,是想……”

“我是想请郡主替我演一出戏。”九王爷转过头来,眼神还是有些凄凉的余韵,不过已经镇静了许多。他看着我和兰叶,说:“郡主是南齐的公主,如果您说您曾经见过那尊观音像,知道那观音像里的东西是什么,必定会逼得他疑心重重,方寸大乱,从中或许能够窥得一些真相。”

我点了点头,正要应允,兰叶忽然悄悄按住我的手,冷冷地说:“郡主并不是北朝的人。如果郡主帮王爷做了这件事,王爷又该以何回报?”

九王爷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问道:“郡主想要什么?”

其实我并不想要什么。我知道他是真心的来找我,我也愿意真心地去帮他。

但是我还没有说话,兰叶就说:“郡主只想求王爷从云南凤仪山救出两个人来。”

“凤仪山?”九王爷怔了怔,说:“那里是西赵旧部的人所聚集的地方啊。郡主如何……”

兰叶打断他的话,镇定自如地说:“王爷,那两人绝非西赵叛党,只是一对母子,与郡主的故人是旧交。王爷若是从他们手中将这两人救出,兰叶担保,那尊观音像必会在一月之内到王爷手中。”

这样无头无绪的事,一个月怎么够。不过看兰叶胸有成竹的神态,我还是没有开口。

九王爷不看兰叶,单单看着我,问:“郡主,那两人果真只是一对母子?”

“是。”我重重地点头,说:“王爷若能将他们救出,青枝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九王爷沉思良久,终于笑道:“好。本王做了这笔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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